第32章 舔毛(捉蟲)
第32章 舔毛(捉蟲)
“那匾額是城主送的。”老板解釋道, “大家對林大夫稱贊不已,城主見狀便将之前一塊醫館匾額送給了林大夫。”
或許是看到了許青遮眼中的疑惑,老板連忙開口:“林大夫之前并沒有挂匾額,當時大家都喊無名醫館。”
她笑了笑, 看來是打心眼裏覺得那位林大夫醫者仁心。
“林大夫看着匾額名字不錯, 便收下了。”
許青遮恍然大悟:“看來這位林大夫還是一個大好人。”
“這是自然。”
老板面露感激:“我當年受了傷, 還是林大夫救了我。”
怪不得她會推薦杏林齋, 不過,老板口中所描述的林大夫,和許青遮見到的人好像不一樣。
難道一個醫者仁心的大夫還會獅子大開口?
青年都有些恍惚了, 當然,也有可能他遇見的那個老者并不是林大夫。
許青遮:“杏林齋只有林大夫一個人嗎?那還挺辛苦的,畢竟病人那麽多。林大夫年紀那麽大, 操勞過多,還是得注意身體。”
“林老板不過三十出頭,正值壯年。”老板愣了一下, 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年紀還算不上大吧?”
“可能是光線昏暗,我沒看仔細。”
許青遮從善如流, 只說自己當時沒看清楚。
老板擺擺手:“這天不點蠟燭确實有些暗。”
“剛才麻煩你了。”許青遮站起身來, 微微一笑, “我先上去休息。”
說罷, 他轉身上樓, 回到房間後,動作輕柔地關上了房門。
“那人不是林大夫。”
青年眉頭緊皺, 看着白虎說道:“既然如此,那個老人又是誰?”
他也沒想到, 自己只是想買一些藥材,竟然能碰見這麽多的事情。
白虎變小之後感覺思維也變了,這幾天總是想其他舔毛,但他的頭發很長。
這就導致白虎每次伸出布滿倒刺的舌頭舔他的頭發時,總會一口氣舔不完,整只虎都向後倒去。
許青遮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堅持的?
“既來之,則安之。”
白虎将自己身上的毛舔得幹幹淨淨,身上不見一絲一毫的緊張和擔憂。
畢竟有它在,就算天塌了,他都能想辦法給補上。
更何況現在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當然了,它也不會主動去解決,畢竟還是要給人類成長的機會。
畢竟他現在不只是對方的主虎,還是對方的師尊。
許青遮沒想這麽多,按理說這些事情對他沒有什麽影響,哪怕假裝沒看見,現在就離開也沒什麽。
但他是無竅宗弟子,名門正道之人,豈能袖手旁觀?
這也是莫東流沒有插手的原因。
他蹲坐在旁邊瞅着許青遮,越看越覺得對方漂亮,每一處都長得完美至極。
當然,想給對方舔毛的沖動也越來越強。
這麽想着,莫東流幹脆恢複體型,房間頓時擁擠起來。
它突然一變,倒是吓到了,正在深思的許青遮。
“你……”
還沒等青年開口,恢複體型的白虎便沖了過來。
張開血盆大口,虎牙尖銳,寒光閃閃。
許青遮下意識地想要後撤,不過退到一半又忍住了。
認識這麽久了,白虎又不會傷害自己。
他後撤的動作雖然是真的,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畢竟任何一個人身邊有這麽一只猛獸,都會下意識的害怕的。
青年停了下來,擡眸疑惑地看着白虎。
對方湊了過來,開始舔他的頭發。
許青遮:“……”
舌.頭大就是好使,舔毛的時候能勾到好多頭發。
“你……”
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話全都哽在了喉間。
莫東流心滿意足地停下動作,後退一步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對方的表情有些生無可戀,察覺到它的目光後,還扯着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
莫東流:“???”
怎麽?難道他不滿意?
它還從未給別的人舔過毛,族內幼崽也沒有過!
或許是察覺到了它的不滿與震驚,許青遮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三個字來:“謝謝你。”
“不用謝。”
莫東流微揚起頭,看表情有些得意。
而且,現在人類身上全是它的味道了。
這一點才是讓莫東流心情愉悅的原因。
而許青遮默默地掐了一個淨塵決,等渾身幹淨之後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
為了防止白虎的注意力一直在這件事上,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一會兒再去杏林齋看看。”
“可以。”
莫東流的思維果然被帶着走:“去的時候可以把赤焰果拿回來。”
“啊?”
這句話成功地讓許青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不太好吧。”
“那又怎麽了?”
白虎理直氣壯:“又不是不給他錢,就按赤焰果的市價給。”
“現在又不着急。”
許青遮嘗試着講道理,不過獸類好像并不在意這種事情。
“那杏林齋的赤焰果也是來路不明,拿了也沒什麽事。”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
他明顯地看到白虎的動作一頓,然後又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撇過頭去。
許青遮将這些都看在眼裏,挑了一下眉梢,随後便低下頭拿出地圖來看。
而轉過頭去的莫東流等了片刻也沒有等到青年的追問,心裏不由得疑惑不解。
問它呀!怎麽不問它了?
它故作矜持地望着窗戶,窗戶也沒打開,其實它什麽也看不到,只能聽到感受到外面發生的事情。
問它問它快點問它!
這邊莫東流在心裏催促着,另一邊許青遮都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裏。
既然白虎都那麽說了,肯定是不能告訴自己,他若是追問的話,對方豈不是會覺得不滿?
莫東流等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
坐在面前的青年眉眼低垂,白皙的手指點在地圖上,格外的漂亮。
它假裝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湊上去,一顆巨大的腦袋都快把許青遮給擠走了。
“那些赤焰果上面粘着魔氣。”
莫東流冷不丁地開口。
“魔氣?”
果然,這句話一出,原本正認真看着地圖的青年頓時轉過頭來看着它。
等人類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之後,莫東流才滿意地點點頭。
“對,魔氣。”
這倒是令許青遮有些驚訝,他雖然目前不能動用靈力,但也能察覺出來那個老者并不是魔修。
既然不是魔修,那又怎麽會有沾了魔氣的東西?
眼看着人類再次陷入沉思,莫東流晃了晃腦袋,胡須亂顫,頭頂的耳朵都抖動着。
“其他的我沒仔細探查。”
它在說謊。
“你自己到時候小心一點。”
這是真話。
“好。”
許青遮認真地點頭,擡手試探地摸了一下白虎的額頭。
看來對方并不抵觸這個動作,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呼——”
青年放松下來,看來白虎沒有生氣,都願意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
“那就今晚去看看。”
他收回手,指尖微微泛紅——被白虎粗糙的毛發磨的。
儲物袋裏還有不少的符篆,足夠他安然無恙了——如果不會出意外的話。
*
夜晚很快降臨,臨近天黑時,雪又下了起來,紛紛揚揚的。
許青遮坐在客房裏都能聽到外面呼嘯的風聲,甚至都能聽到雪落的聲音。
準備好可能用到的符篆之後,他擡手挑起緊閉的窗戶,仔細觀察片刻之後便從窗口跳了下去。
樓下老板還在,他還是不要從樓梯走了。
可能是因為擔心老板會上來,許青遮還翻出來了一個傀儡木偶放在了房間裏。
這個傀儡木偶品階不高,是之前賣藥材時在路邊攤買的。
雖然不能完全的模仿使用者的動作神态,但躺在那裏裝睡已經足夠了。
還好許青遮體術不錯,再加上地面上的雪很厚,他從二樓跳下來沒有受傷。
雪很大,能見範圍很低。
茫茫大雪之中,身穿白衣的許青遮簡直快要為大雪融為一體。
從客棧到杏林齋有些距離,等他走到杏林齋時,天已經完全黑透。
街上沒有點燈,家家戶戶緊閉房門,只有幾戶人家點了燈。
昏暗光線下,許青遮識物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畢竟是修士,這一點和普通人比起來還是有些優勢的。
他走路時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走到杏林齋的後門處擡頭看了看。
還是從旁邊翻牆過去吧。
青年大致上掃了一眼,身手敏捷地翻牆而過,衣擺在空中蕩起,猶如花一般綻放。
落地時的踩雪聲聲微響,但可以忽略不計。
以防萬一,許青遮還是掏出了一張隐身符貼在了身上。
杏林齋分前廳和後院,前廳白日裏看病抓藥,後院住人以及晾曬藥材。
院子裏的房間不多,依照普遍的格局來看,正對着前廳的是正廂房,兩側的廂房要麽是書房,要麽是倉庫。
思索片刻之後,許青遮決定先去倉庫看看。
正廂房內漆黑一片,一點兒光線都沒有。
那老者已經睡下了?
青年如同貓一般,走路時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過雪無痕,像是一陣風輕飄飄地吹過。
離得近了,許青遮嗅到了一股草藥味。
看來這間房就是放藥的倉庫了。
他站在門前,這倉庫門上落了鎖,思索片刻。
還是用符篆吧,他記得好像帶了穿牆符。
青年垂首從儲物袋掏出一張穿牆符貼在了身上,随後向前邁了一步。
面前上了鎖的門恍若無物,沒有絲毫阻隔地就走了進去。
倉庫的光線很暗,許青遮的眼睛掃視一番,裏面的藥材不少,有看上去年份高的,也有新鮮的。
至于赤焰果,就在角落裏放着。
既然這赤焰果沾了魔氣,大概也不能是使用了。
就在許青遮想這件事情的時候,肩膀上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