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終于死了!
第06章 終于死了!
自從昨日許夢渺說自己是走了黴運之後,許青遮心裏一直有些不踏實,像是被無形大手擠壓着似的。
而且,他也趁機了解了一下郁孤山是什麽情況。
無竅宗占據了數個山脈,山頭多如牛毛,以郁孤山為中心向四周散開。
按理來說,宗門最中心要麽是宗主所居住的山頭,要麽是宗門裏的議事大殿。
但無竅宗卻不一樣,宗門最中心的山是禁地,嚴禁弟子前往,就連在周圍閑逛都不行。
若是被執法堂的抓到,且不說要被罰月俸,甚至還會被處以刑罰。
以上這些許青遮是知道的,所以他入門這麽久以來,從未往郁孤山去過——當然,他只是一個外門弟子,連內門都進不來,更何況是最中心的郁孤山呢?
由于沒多少人去過,所以大家都不知曉郁孤山究竟是什麽情況。
不過許夢渺不一樣,他是內門弟子,和月落霜是表兄妹,因此經常來外門閑逛。
“那郁孤山不僅危險重重、荒無人煙,更重要的是……”
許夢渺壓低了聲音,湊近說道:“那裏住着一只兇獸!”
“兇獸?”
月落霜不解:“宗門竟然會養兇獸?”
許青遮還未見過能被稱為兇獸的妖族和靈獸,除了那位從體型上有些像兇獸的白虎之外。
“哼,這消息鮮少有人知道。”
許夢渺向後靠,倚着牆壁,語氣有些洋洋得意:“我可是知道。”
“你快說,別賣關子了!”
聽他前面說的這些,月落霜不由得擔心起來。
這麽危險的地方,怎麽會讓一個平平無奇的外門弟子過去?她心裏此刻滿是懷疑,同時也對即将過去的許青遮報以擔憂同情。
吊足人胃口的許夢渺聳聳肩,随即解釋道:“我在內門有個關系還不錯的弟子,幾年前不知道得罪了誰,被派去郁孤臺之後的第三天就被人在山腳發現了他的屍體。”
“而且……”他頓了頓才繼續說,“聽說那兇獸活了很長時間,千年前還曾經孤身搗毀了魔族老巢。”
“種種原因吧,大多都是說那兇獸喜怒無常,還喜歡吃人。”
許夢渺以一種可憐的眼神看着坐在旁邊的白衣青年:“久而久之,內門便對郁孤山敬而遠之了。”
話音剛落,三人之間彌漫着一股可怕的寂靜。
誰都沒有率先開口,生怕打破了此時平衡的安靜。
終于,一直沒開口的“倒黴蛋”打破了這種古怪的氛圍:“宗門為何要養這兇獸?還是吃人的兇獸?”
說罷,許青遮食指摩挲着劍鞘,在心裏思考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麽人,竟然會被派去那種地方。
首先被他懷疑的便是外門大師兄武攀亭,若他沒有猜錯的話,當初在懸崖邊殺他的便是對方。
随後見自己活着回來便想出此策。
但……對方雖然在外門有所名聲和權力,但內門那種地方,還是禁地,對方怎麽會插得上手?
不對!
許青遮微眯起雙眼,由此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雲逸塵,武攀亭的師父,同時也是外門的長老。
偌大一個外門,全聽從對方的命令。
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且沒什麽用的外門弟子,調到那麽危險的地方豈不是輕而易舉?
至于說是掌門的命令,恐怕只是借口吧。
但……
就如同他覺得當時在秘境中殺他的人是武攀亭那般,他沒有證據證明。
許青遮擡手抵着額頭,發出了低低一聲嘆息。
“別擔心,我去問問師父,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到青年這幅模樣,月落霜猛地站起身來,眉頭低壓,看樣子心裏也十分的煩躁。
“師姐!”
許青遮連忙喊住她:“不用麻煩師姐。”
他微微一笑,安撫道:“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只是傳說,或許真相并非如此。”
之前已經麻煩月師姐那麽多了,這次又怎麽能繼續麻煩對方?
許青遮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蜷曲着,感到了些許的自責。
因為自己的緣故,對方不知道操了多少心,這讓他如何釋懷?
這次……就不要再麻煩對方了。
月落霜張了張嘴,但還沒等她說出一個字,旁邊的許夢渺就攔住了她:“行了,你就算去找你師父也沒什麽用。”
“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語氣有些懶散:“況且,對方為什麽要幫他?”
“可……”
“師姐。”
見月落霜還想繼續往下說,許青遮只好也跟着站起身。
他沖對方微微搖頭,語氣是柔和的,十分禮貌:“放心吧,我沒事。”
青年略微低垂眼眸,纖長的眼睫在雪白的肌膚上落下了一片暗色的陰影。
遮住那雙眼眸之後,便很難看清他的心思。
月落霜有些不贊同,但她也知道,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就算去求師父也沒用。
夜晚将至,很快許青遮就要去郁孤山了。
這是他第一次去宗門禁地,恐怕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
翌日,一.夜未眠的許青遮還沒收拾好東西,外面就有人開始敲門。
也不知道是誰,敲門敲得砰砰響,一副生怕他不會去郁孤山的樣子。
許青遮放下衣服,轉身過去開門。
緊閉着的房門一打開,站在外面還想繼續敲門的人一個控制不住就往門內摔。
他不動聲色地向後撤了一步:“大師兄來這麽早?“
原本許青遮就懷疑這件事背後是武攀亭搞的鬼,今早對方這麽迫不及待前來,倒是讓他更加懷疑對方了。
“我是你師兄嘛。”
武攀亭很快就穩住了身形,随後笑着說道:“自然要來送你,你不是一直都想進內門嘛。”
許青遮自然是想進內門,但那是在年底考核進去,而不是被算計進去,成為兇獸的口糧!
青年心中所想繁多,只是在外人面前沒有外露一絲一毫。
他微微颔首,表情客氣:“師兄稍等。”
轉身後,許青遮還是忍不住白了一眼。
當初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就不喜歡對方,當時還覺得有些奇怪,現在看來。
他當時沒有錯!
許青遮深吸一口氣,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之後就沖着守在門外的武攀亭說道:“好了。”
青年率先一步離開,身後大開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險些被門夾到的武攀亭冷哼一聲,不過這小子馬上就要落入虎口,他就大人有大量,不與對方計較。
內門與外門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卻是天差地別。
先不論地位和資源上,單是山脈都有着極大的差別。
一踏入內門地界,比外門濃郁數倍的靈氣便撲面而來。就連許青遮這樣吸納靈力一般的弟子都能感受到差別,更何況其他人了。
武攀亭兩眼發亮,步伐立即變得磨磨蹭蹭,恨不得多在這裏停留一會兒,以便吸納更多的靈氣。
旁邊的許青遮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不過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少,若是東張西望,恐怕很容易就會被其他同門當做沒有見識。
許青遮不想別人對自己的印象是這個,因此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會盡力做到冷靜自持,乍一看還真像那麽回事。
“你們是外門弟子?”
迎面走來了一隊身着白衣的弟子,和其他弟子不同的是,他們的衣服上都滾着黑邊,乍一看就像是掀翻了墨碟似的。
“師兄,我是外門大師兄武攀亭。”
剛才還磨磨唧唧的武攀亭在看見執法堂的內門師兄後立即湊了上去,語氣略有些自得地介紹着自己。
“你們去的方向可是郁孤山,宗門禁地,速速離去!”
執法堂的師兄瞥了武攀亭一眼,對于他剛才的語氣有些許的不滿。
就算是大師兄,那也只是個外門的,如此得意洋洋,想必也不是成大器之人。
因此,執法堂師兄的語氣立刻嚴厲了起來:“還不快走!”
“師兄有所不知!”
武攀亭立刻開口解釋,聽到他們是受掌門命令去郁孤山之後,執法堂師兄頓時将視線落在了旁邊一直氣定神閑的許青遮身上。
剛一看到對方,他腦子裏立刻蹦出來一句“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
當時從書中讀到這句時還不理解為什麽會用松樹間吹過的風來形容人,現在看到眼前之人,他這才明白。
還真是沉靜高雅,如同松間吹拂而過的風一般高遠悠長。
“你要去郁孤山?”
執法堂師兄不敢置信地反問。
見許青遮颔首之後,便用憐惜的目光看着他:“哎。”
對方的态度已經說明了前路是如何兇險,但許青遮已無退路。
武攀亭原先和執法堂的師兄套近乎,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只和許青遮交談,不滿立刻就寫在了臉上。
算了,反正這小子也活不久!
*
郁孤山
薄霧仿佛永遠不會消散一般彌漫在半山腰,郁郁蔥蔥的樹林密不透風。
“到了,你往上走就是。”
望着詭異的高山,武攀亭有了退縮之意,反正許青遮也跑不了,他還是先走一步吧!
說罷,武攀亭立刻轉身離開,剛跑出百米,身後便穿來一聲猛獸嘶吼聲。
他半是驚喜半是恐懼地回頭,只見許青遮被一只快要兩人高的巨獸撲到在地。
“哈哈哈哈,許青遮!你終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