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6(修)
第26章 Chapter 26(修)
第26章
剛過了季嘉澤的家教時間他就急忙趕來了,警方的通知早祁揚一步發送到他手機裏,走進警局的時候他臉上還挂着很明顯的恍惚。
“找誰?”邢明月剛好經過,見他一臉晃神的樣子。
“祁揚。”季嘉澤說。
“好熟悉的名字,誰來着。”邢明月正思考着,迎面就有人走過來直奔季嘉澤,招呼他:“這邊。”
季嘉澤在她臉上看了眼,然後收回視線跟着走了。
沒走兩步迎面就遇上一個身材高挑修長的男人,季嘉澤順着望向他的臉,眉目清俊,十分正統的帥哥長相,眼睛看人時很冷,大概是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微妙的敵意。
短暫的一刻對視,季嘉澤心中莫名警鈴大作。
男人卻突然開口,目光越過他落在身後那個女孩身上,“邢明月,上班時間,到處跑什麽?”
季嘉澤半道被帶着拐了個彎走進拐角處,在進門前聽到兩人的對話。
“這什麽人?”
“不知道,自己來的,說找祁揚,祁揚是誰來着?”
“找祁揚?”
然後就沉默了。
不等季嘉澤細想,他就被帶進去摁在了座位上,接着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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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就是個大學生,進警局就夠緊張的了,還被這麽劈裏啪啦一通冷臉訓斥地盤問,腦子陣陣缺氧,問什麽說什麽,事無巨細。
等到後面,證詞和祁揚的都對的上,派出去的人也查到街道的監控與酒店前臺的監控确實存在,審訊的刑警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你和證人的是什麽關系?”
季嘉澤一愣,抽紙擦了擦額頭的汗,回答:“朋友。”
“只是朋友?”刑警眼皮一掀。
季嘉澤手都抖了,實話實說:“真是朋友啊,我追他追不上,他就沒答應過我。”
“确定不存在其他關系?”
“當然。”季嘉澤呼了口氣,緊張的情緒還是散不開,真話倒豆子一般地說:“關系就是朋友,非說的話,我喜歡他算嗎?但是這也不犯法吧,我喜歡歸喜歡,又沒用……也沒在一起過,也沒什麽你們想的亂七八糟的關系,就親過幾次算嗎?”
“……”刑警倒也沒想他連這個都說,擡了一下帽子又重新戴好,站起身說:“好了,你可以走了。”
“哦。”季嘉澤站起來,剛走了兩步,人還沒到門口,恍然醒過來:“我一個人啊?祁揚不能走嗎?他絕對絕對不可能犯什麽事的,你說他騙人感情了我信,但你說他殺人,絕對不可能的。”
“你說了不算。”刑警瞥了一眼門,示意他走。
季嘉澤一臉擔心,緊皺着眉頭,繼續解釋着:“真的不可能,你們一定得仔細調查,他不可能的,他身體素質特別差,就是那種……就是他體測肯定不過關,他殺人?他、他打得過誰啊,他還殺人?真不可能。”
刑警低頭咳了咳,啧了聲催促:“走。”
警察聲音一沉,季嘉澤心裏又是一怵,也顧不上什麽了,只能聽話地離開。
他清楚這都是按規矩辦事,大學生素來是不愛給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添麻煩的。
另一邊,祁揚還被關着,手機也被收走了,他看着牆上的時間,木着臉問:“還沒查到?”
“沒接到通知。”
“……”祁揚蹙眉,“那季嘉澤沒來?”
他話音剛落,門被嘭地推開,剛從負責審訊的刑警此刻就站在門口,人高馬大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對他一擡手:“暫時沒有充足證據證明你作案,你暫時可以走了,但是在案子結束前不要離開本市,随時等電話。”
祁揚站起來,坐太久導致他這次真低血糖了,身形一晃差點要倒,好在身旁就是牆。
人還是不能說太多謊,一個二個都要成真。
“叩叩叩”
不等他多想,敲門聲響起,祁揚順着看向刑警身後。
還沒見到人,白色的衣角就先露了出來,祁揚臉色比剛才更白了些。
“我辦公室有糖。”裴賢走出來說。
刑警轉身看他,側過身往門前貼得跟近,跟裴賢短暫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帶着剛才陪同祁揚的警員一起離開了。
短暫的響動過後,昏暗狹小的空間內只剩下兩人,祁揚呼吸有些重,固執地側過臉不願意看他。
裴賢也不急,就站在門口等,許久後見他一直不動作,才出聲道:“走。”
“……”
祁揚莫名被這聲命令叫動,他走到門口時,擦着裴賢的肩出去,朝着記憶中離開的方向走。
然而一步都沒來得及踏出去,就被裴賢扼住手腕硬是把他整個人轉了一百八十度,帶到了另一個方向。
此刻,在不遠處瞥見的刑警對季嘉澤的話多了一分信任——
他能打得過誰?
“走。”裴賢說。
祁揚掙紮着想甩開他,掙不脫就只好動嘴:“你能別管我了嗎?我的事到底跟你有什麽關系……”
“走。”裴賢的目光平靜地掠過他。
僅一個字音,祁揚卻莫名感覺到後脊發涼,他的大腦告訴他情況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他和裴賢已經鬧得這麽難看了,應該是沒有再說話的必要,裴賢找他絕不是說說話這麽簡單。
在他愣神的這幾秒,整個人已經被裴賢由手腕處發的力帶出去被迫走了好幾米遠。
再回過神的時候辦公室門已經被關上,祁揚被甩在一邊,手腕痛得像是脫臼了似的,他今天本來就過得很迷幻,此刻更是連裴賢都給他氣受,這讓祁揚一時間大腦充血,顧不上多想,擡手就給了裴賢響亮的一巴掌。
他這一巴掌用盡了力氣,裴賢被打得應聲偏過頭去。
一聲刺激神經的響聲,讓祁揚終于清醒一些,他呼吸都喘不勻,目光落在裴賢臉上,看到他轉過頭來時臉色那漸漸浮現的巴掌印,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沉默。
祁揚盯着,直到對上裴賢的眼睛,他從裏面看到此前從未見過的情緒。
察覺到有什麽不一樣了,祁揚有些慌張,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祁揚。”裴賢平靜地喊道。
這聲跟往常叫他名字時的感覺都不一樣。
祁揚閉了閉眼,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
等他睜開眼,目光依然不受控制地往裴賢臉上落,看到那越發紅的掌印。
“抱歉,裴賢。”
“如果是為了打我道歉就不必了。”裴賢打斷他,沉默地回桌前抽了張濕巾擦了擦手。
祁揚眉頭很輕地蹙了一下,被裴賢剛好重新看過去的目光捕捉到,裴賢面無表情地歪了歪頭,問:“難道你覺得,除了剛才打我之外,沒有其他地方對不起我嗎?”
祁揚看着他,臉上浮現很真誠的迷茫。
裴賢被這陣迷茫弄的,險些又要懷疑自己,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他也騙不了自己了。
等了很久,裴賢終于下定決心似的開了口:
“祁揚,你說你不談戀愛,我理解你也許有什麽苦衷;你表現的好像很不懂愛,我覺得也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兩個人的愛要是百分制打滿了就能相愛,我覺得我一個人的愛就可以滿到一百分,你什麽都不會,所以你被愛就夠了。”裴賢看着他,語速很慢很柔和地說着,像在講故事似的。
祁揚和他對視着,神情終于從剛才的刺激中緩和過來些許。
“我今天才知道,你所謂的不懂感情,是可以同時跟很多人有感情;你口中的不确定戀愛關系,為了方便跟每個人都能做談戀愛才能做的事。”裴賢說到後面,眉梢輕輕上揚,像是在講什麽很好笑的話。
但每一個字又像在他心口紮刀子,他說得很痛苦,那一抹嘲諷的笑看上去勉強極了。
片刻後他慢慢走近祁揚,看着他那雙無措的眼睛,那眼睛黑漆漆的,但充滿着防禦,好像對視也很難将自己融進他眼中似的。
剛剛得知的事情猶如一塊燒紅的烙鐵,在他心尖印下血淋淋的傷口,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一切。
裴賢很痛,這種痛遠大于剛才那一巴掌帶來的肉|體上的痛感,他很少受感情裹挾,從不知道原來痛苦到極致的時候就連說話都覺得生疼:“你就這麽缺嗎?”
“……”祁揚大腦一嗡。
裴賢眼中很是難過,在那之餘又有些恨意:“明明你打個電話,我就能送上門。還是說你根本不是缺,你就是喜歡被不同的人上的感覺?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
“裴賢。”祁揚喊他名字,想用這種方式讓他閉嘴。
裴賢點點頭,紅着眼底,輕輕一挑眉,似乎覺得好笑,尖銳地問:“怕我說出來?現在知道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