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陰狠宦官009
第010章 陰狠宦官009
盛邛走到前面,突然發現和他毗鄰的楊相到現在都沒有人。朝會快開始,這個楊相怎麽回事,告病在家的時間比他還長?
盛邛眼睛一轉,想着下朝之後一定要去拜訪楊相,向他請教一下裝病之道。這時,突然有個小太監悄悄告訴他,楊丞相已經告老還鄉了。
還鄉?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個偷懶的辦法聽起來真不錯,一勞永逸。
盛邛忽地一想,楊相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年輕,但歲數應該也沒老到可以退休的地步。
以他對楊相的那一點點了解,哪怕名聲掃地楊相都能裝作沒事人一樣地來上朝,臉皮之厚讓人佩服。他怎麽可能舍得回家種田,劃掉,退休享福呢?
“盛大人千萬不要說出去,奴才也是道聽途說的,據說楊相是被上頭逼着辭官的。他的府邸裏被搜出了很多不應該藏的東西。”那個小太監悄悄地在盛邛耳邊說道。
除了盛邛,其他人并不能聽清小太監到底在說什麽,但那一雙雙冒着八卦之火的眼睛都快貼到盛邛身上去了。可惡,好想知道啊。當佞臣知道消息的速度就是比他們快。
“他藏了什麽?”趁着皇帝還沒來,盛邛好奇地問道。
那個小太監左顧右盼,用眼神掃退了其他官員的好奇之心,在盛邛耳邊叽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話。
盛邛聽後整個人都無語了。小太監一直強調是道聽途說的,但盛邛知道這個八卦是真的,他還知道是誰幹的,因為幕後主使就是他啊。
他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他上次讓宋鹚去皇宮裏偷東西丢到丞相府,宋鹚居然一字不差地按他的吩咐去做。
宋鹚不僅聽話,甚至聽話過了頭。他把後妃的貼身之物偷了出來,順帶着皇帝的裏褲也偷了出來,一起扔到了丞相府裏。這東西倒确實特別……
後面的事就更離譜了,皇後把後宮失竊的事情告訴了皇帝,還拐彎抹角地提到了她心裏的懷疑對象楊相。
楊相怎麽可能是這種變态?皇帝一開始并不相信,直到他發現自己也丢了好幾條裏褲。
幹其他有違綱常的事,皇帝還能懷疑對方可能有謀權篡位的心思。但偷他裏褲算怎麽回事?皇帝氣得立刻讓暗影去丞相府探查。
丞相府裏,楊相因為與夫人和離傷了心,患上心病,身體也日益消瘦,故而告了假。他絕對沒有想到,他的宅子裏竟藏了一堆大逆不道的東西,甚至還有皇帝的裏褲。
皇帝覺得此事實在難以啓齒,于是草率地讓丞相告老還鄉了。
丞相在朝堂浮沉半生,想不到竟然因為這種事情被踢出了權力中心。
本來只是想坑丞相一把,沒想到直接把他坑得官帽都沒了的盛邛不禁撓了撓頭。也不能完全怪他吧。
他無聊地撇撇嘴,以為這次朝會要像往常一樣結束了,沒想到在外征戰的二皇子突然班師回朝。
他身披鐵甲,逆着光,一步一步走進了議殿。步履堅定,身上還有一股肅殺的血腥味。這是真正在戰場上厮殺過、淌過血的人。
看着就不好惹,直覺讓盛邛默默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二皇子李時曜跪下來,脊背依舊挺直,向皇帝拱手道,“此戰大捷,倭賊已降。”
“好!好!好!”皇帝接過請降書,大笑道。
“對曜兒的獎賞吾可要好好斟酌,萬不能委屈了大功臣。”皇帝一臉和藹地看着李時曜。
“這是兒臣本該做的。”李時曜朝皇帝說完後站了起來,走到了太子殿下面前。
“皇弟年少有為。”太子殿下儒雅随和地誇道,笑意卻不達眼底。
“皇兄謬贊,大丈夫理應肩負責任,而不是只會躲在後頭,慫包一個。”李時曜意有所指地說道,“皇兄不介意本王站在這兒吧?”
太子殿下面無表情地回道,“皇弟随意。”
“本王反而覺得皇兄這個位子不太适合。”二皇子李時曜說着看向另一邊,指着盛邛所在的地方,“丞相今日怎麽沒來,不如本王就站在那兒吧。”
盛邛在一旁安靜吃瓜,結果瓜沒吃上,莫名其妙被牽連成了瓜。過來幹什麽?盛邛在心裏呸了一聲。
二皇子兩三步就走到他旁邊,故作熟稔地打招呼,“盛大人好。”
“啊?呵……好,好!”盛邛尴尬地點點頭,一邊敷衍一邊默默往另一個方向挪了一小步。
“本王是粗人,身上說不定帶着死人的味道,盛大人不會是嫌棄本王吧?”李時曜歪了歪腦袋,故意問道。
盛邛連忙擺擺手,皇帝還看着他們呢,當他傻嗎?
“皇兄!!”李浔陽在突然後面喊了二皇子一聲,看起來十分高興。
“浔陽。”李時曜笑着回頭,向他的弟弟點了點頭。
盛邛松了一口氣,還好有李浔陽轉移他的注意力。一個殺神似的人,他已經樹敵夠多了,目前還是不要招惹了。
然而,二皇子李時曜卻不是這麽想的。他并不打算輕易放過盛邛,“沒想到本王不在京都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出乎意料的事情。”比如他好端端的酒樓,因為盛邛的一句話竟然直接倒閉了。
“是嗎?”盛邛被他直勾勾地盯着看,總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但想了想也沒想到是什麽。
“盛大人難道在害怕本王?本王又不是毒蛇猛獸。還是說盛大人做了什麽虧心事?”李時曜不斷朝盛邛逼近道。
皇帝因為李時曜剛立下了大功,對他下面的動作只能當作沒看見,就是有點委屈盛邛了。
孤立無援的盛邛撓撓頭,睜眼說瞎話道,“二皇子殿下擊退倭賊、英勇無雙,是我等楷模。殿下何必妄自菲薄,說自己是毒蛇猛獸呢?”猛還不好?莫名其妙。
二皇子被說得愣了一下,才言,“盛大人果然能言善辯,是個妙人。”
妙你大爺!盛邛無語地蹙了蹙眉,這家夥怎麽沒事找事。
這麽想着,他卻揚起了笑,誰還不會演戲了。
忍了二皇子一整個朝會,盛邛一下朝就立刻跑了,免得步上回的後塵。
盛邛回去就把二皇子回朝的事情說給了容平聽。
“他是不是缺心眼,今日在朝堂上一直針對我。”盛邛趴在桌子上嘀咕,墨黑色的瞳仁裏劃過一道旁人看不懂的光。
“二皇子一年裏大半時間都在外征戰,與您向來不熟。他這麽做估計有別的原因。既然想不起來得罪他什麽了,那多半只能是因為利益上的事,您可能在無意中讓他受了損失。”容平冷靜分析道。
盛邛點點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他現在似乎暫時無法解決二皇子這個麻煩。畢竟他看起來可比三皇子聰明多了。
在家的李浔陽不由打了個噴嚏。
“督公,還有一事我沒和您說。”這個話題結束,容平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猶豫。
“嗯?”盛邛坐直了身子,好奇地看向他。
“我有私事要出門一趟。”容平緊張地晃了晃手裏的團扇。
“多大點事,那你去做呗。”盛邛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他偷偷去廚房吃東西的事被發現了呢。
“您日後出去要帶着宋鹚,出了事他好保護您。”容平見他答應,心裏并沒有松口氣,而是不放心地叮囑。
“知道了,知道了。”盛邛喜上眉梢,想着終于沒人管,可以大吃大喝了。
“您的膳食我會讓宋鹚盯着的。”容平出門前還不忘補充上這一句。
啊?盛邛如同被澆了一大盆冷水般,喪氣極了。
然而,誰也沒想到,容平這次出門,卻是許久都沒有回來。
容平剛走,盛邛就帶着宋鹚從督公府溜了出去。美其名曰,感受京都的風土人情。
“宋鹚,這個給你,我上次看到你的劍穗好像斷了。”盛邛随手遞過去一個劍穗。
盛邛手裏這個劍穗其實是在街上被一個商販拉住才買的,很便宜。一個劍穗三文錢,那個商販還強行買一送一,非要再塞給他一個。興許是看他好看吧。
盛邛眨了眨眼,保持着遞過去的動作。
宋鹚閃爍了一下冰冷的眸子,很快接過劍穗,系在了寒劍上。
盛邛心下莫名高興,往前走着,忽然看到了一家名為“醉山樓”的酒樓,和從前去過的“醉仙樓”相似的名字讓他心生好奇。
察覺到背後宋鹚的目光,盛邛心虛地定住了,他嚴重懷疑只要一擡腳,宋鹚就會攔住他。容平怎麽走了還給他找個管着他的人,真是氣死人。
盛邛能有什麽壞心思?他只是想吃肉罷了。他眼睛一轉,指着不遠處茶樓,可憐兮兮道,“那個茶樓在賣特別好吃的綠豆糕,你幫我去買點可以嗎?”
宋鹚看了看茶樓與酒樓之間的距離,立即點頭,跑了過去。
盛邛揚起嘴角想,宋鹚真是個小可愛。
宋鹚提着綠豆糕,怕盛邛等着急了,正要趕回去,卻在茶樓門口被人攔住了。
“有何事?”宋鹚冷冷地發聲道。
“這位兄臺有點眼熟,你們看他是不是很像一個人?”為首那個頭上綁着巾帶的男人伸手指着他,笑嘻嘻地說道。
“确實在哪兒見過。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刑雲閣的第一殺手,準确來說,是前第一殺手,因為他已經被刑雲閣給除名了,哈哈。”另一個人譏笑道,“不會武功也被廢了吧?”
其他人聽完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
來者不善,宋鹚一手小心地拎着綠豆糕,一手執着寒劍,冷漠地掃視着眼前這群江湖人士。
“黧鴉,你以前也曾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第一殺手,怎麽如今淪落到給人跑腿的地步?”看着宋鹚手裏的綠豆糕,為首的人笑着直言,話裏全是諷刺。
“與你何幹?滾開。”宋鹚低聲警告道。
這裏是鬧市,宋鹚不想把事情鬧大,何況盛邛還在附近。偏偏有人自以為是,不知死活。
為首的人繼續道,“你要是實在沒有去處,不如求求我們,說不定我們心一軟還能賞給你點飯吃。還有你手裏的這把劍,識相點就孝敬給我們,我們勉強收下它。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