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第 27 章
優雅的親王大人快步走在分教廷中,要不是懷裏緊緊抱着個不明物體,他看起來像極了去參加晚宴。
“這就要走了嗎?”白胡子神父本想和庫珀再讨論一下那兩個三代的事,因此專程在門口等他,看見庫珀此刻的造型,驚訝極了,“這是……”
庫珀把懷裏的人掂了掂:“嗯。那兩個三代的事過幾天再說,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繞開他。
庫珀不欲與白胡子神父多言,抱着被風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飛快地拉開木門,順着原路返回。
夜視能力絕佳的親王大人,并不需要煤油燈的輔助,也能一步步踏實地踩着臺階向上。
他是不會讓懷裏的人有一點磕碰的。
幽暗漆黑的通道裏,只有他們兩人,懷裏的重量讓男人有種飽脹的滿足感。
——如果他不一直執着地啃自己的胸肌,就更好了。
“親愛的,要不要省點力氣?我先帶你去餐廳吃個飯。”庫珀試圖和他打商量。
但庭深不聽。今天才會被反将一軍。
昨天要不是庭深被保安簇擁着下來救場,以他那時的心态,恐怕不會善了。
一晚上的時間,他會賭出一個天文數字,比四十個億誇張得多。
他投鼠忌器,擔心再贏賭場一波大的,那麽四個小時後,酒吞童子會加時間,不放庭深走,即使他在隔壁也見不到庭深。
外道丸實在不敢試探,他用賭術震懾了賭場五年在這裏橫着走,終于有一天,被抓住把柄,還是他迷戀正深想要珍藏絕不能放棄的。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和賭場硬碰硬。
盡管他非常想報複回去,也只能先收拾那些對庭深出言放肆的男人,收着手沒讓代表賭場的荷官虧損太多。
所以雖然他表面上笑眯眯的,其實內心的郁氣一直沒消散。
唯有一人能安撫他。熊大熊二他們的移動速度在酒吞童子面前根本算不上快,妖王大人似乎會縮地術,總之一眨眼,庭深就站在了賭場後門。
“老板……”他扯了扯酒吞童子的袖子,“我制服忘了帶回來了——在門口的更衣室。”
“再領一套就是了。”酒吞童子擡腿就要走。
一套制服有什麽好在意的?服務生的制服是批發的,再領一套就行。
他自己身上這件浴衣就是溫泉山莊為他準備的,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酒吞童子走了兩步,感覺腰間一股拉力,他低頭一看,青年死死扯着他的腰帶不放。
這點力道妖王大人自然不在乎,但他不在乎,他的腰帶在乎。
不管,強行走的話,腰帶會被扯下來的。
酒吞童子無奈道:“你扯我腰帶做什麽?你不會還想叫我去給你拿吧?”
庭深點點頭,他不知道昨晚酒吞童子是怎麽摸他的腿的,只覺得紅面獠牙形如惡鬼的妖王大人分明是一副正直長相,忍着羞恥道:“我那個不是普通的制服……其實我不是服務生,是兔、兔男郎……”
他越說聲音越小,說完就臉紅了。
因為酒吞童子長得實在太可怕了,有點像中國古代的鎮宅門神,關二爺什麽的。
一旦代入就回不去了,庭深昨晚醉酒記憶模糊,他發自內心覺得長相兇惡的老板應該是個正直的妖怪——不然,怎麽所有妖怪都愛戴他?
說到自己的職業,他有一種過年被家裏長輩問候他在哪裏賣的羞恥感。可惡!明明是你的賭場在搞軟色情我是受害者诶!
想到這裏,他膽子又肥了點,把老板當成技師都沒被修理,合理的要求他要勇敢說出來:“我那套制服可是定做的!沒有第二套!您二話不說就把我提溜回來,都沒有問我要不要打包點好吃的……總之我制服落在那了,您要負全責!”
還穿着溫泉山莊量産的浴衣的自稱兔男郎的青年叉着腰說道!
看起來牛氣哄哄的!
兔男郎?
酒吞童子轉身,是了,他就說,青年的腰臀比有些過分誇張。
竟然給他獨創了一個崗位嗎?
“等着……你過來,帶他去我的辦公室。”酒吞童子打了個響指,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了一個女侍者,他繼而說道,“我去給你拿。快到營業時間了,你穿成這樣被客人看到不好,去我辦公室等我。”
囑托女侍者盡量滿足庭深的需求後,他一個閃身不見了。
他今天非得咬死這個該死的臭蝙蝠不可!
半個小時前,在原本封印該隐的房間裏,庭深快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幹了。
剛開始只是委屈和憤怒。
外道丸如往常差不多的時間來到賭場。
今天人格外多,他找了服務生一問,才知道今天賭場老板也在。
外道丸既然知道這裏是鬼界,自然對自己國家的民俗神話有所了解,知道是那位在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酒吞童子。
往常,遇到酒吞童子在賭場的時候,他的手氣會格外好,偶爾有幾把不靠算數,也能憑運氣贏。
能玩到特別盡興。
想當然的,他像以往每一次那樣把玫瑰花別在胸口,往樓下走,外道丸通常喜歡在負一樓玩。
晚上六點,剛到營業時間,夜幕還沒有降臨,大批妖怪客人湧進了賭場。
他們要麽昨晚見過庭深亮相,要麽從朋友口中聽說了這個令大名鼎鼎的外道丸戒賭的兔男郎。
對他充滿了好奇。
庭深昨晚只亮相了那麽一次就下班了,物以稀為貴,他那高傲地揚着下巴的身影叫不少妖怪心癢難耐。
原田說讓他們明日請早,即使知道這只是賭場可惡的饑餓營銷,六點營業時間一到,他們還是乖乖來了。
就為了早早地等待、探聽消息,好再見見那性感美麗的身影。
他們還帶了很多錢,可憐又可愛的兔男郎昨天被外道丸那家夥氣到了,傷心到後面都沒出來賣酒,領班一定會責罵他的吧?
沒關系,今天,他們會為他好好消費一筆,給他沖業績。
可當熟客們來到負一樓大廳,卻看到牆上,原本挂着兔女郎們的海報,也及時加上了兔男郎的海報的員工牆上,兔男郎的硬照的右上角竟然貼了一個大大的綠色标簽,那是請假的意思。
員工牆本來就是噱頭,個人海報足足兩米長,請假的綠色标簽比人頭還大兩圈,很是顯眼。
讓人進來就能看到。想了想,他補充道:“你絕對會因為太像隔海相望的大聖而被ban掉皮膚。日本背景,不是它們太垃圾,而是比起正統神話,鄉下鬧鬼事件簡直不值一提。”
好像、好像很有道理!要不是把書架撞翻,超級嗎喽還真不知道,他來過那麽多次,還親自整理的檔案室竟有這樣的設計巧思。
沒有密室,因為秘密全都擺在明面上,卻又叫人很難輕易發現。
整整一層樓所有的書架,竟然都是雙層的,因為書架是純實木的非常厚重,在此之前超級嗎喽還真沒想過中間還有夾層的可能。
超級嗎喽自顧自坐在地上,收拾被西伯利亞大野豬弄得一地的文件夾,又使喚他去觀影廳叫人。
再叫兩個力氣大的,過來把這些實木書架全部掰開,真正的關鍵信息都藏在裏面呢。
不知道要整理多久…… 服務生解釋的時候态度非常恭敬,外道丸抱胸聽着,臉色從陰沉到愣神再到暗藏喜悅。
最後,如撥開烏雲見到和煦的陽光,他臉色陰轉多雲,竟輕笑了起來。
“不做我的生意嗎?那我确實不能把酒錢贏回來。”他自言自語道。
聽到這話的荷官狠狠松了口氣,他還以為他今晚逃不掉了呢。
要知道,荷官的業績指标可比兔女郎要高,荷官都是妖怪,各方面自然和底層人類員工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這事兒算不到兔男郎頭上,他就不能在事後去找那個性感的黑兔子先生麻煩了。想到這裏,荷官感到些許的遺憾。
沒一會兒,西伯利亞大野豬帶着兩個怪物上來了,順便告訴超級嗎喽一個消息。
“胡麗麗出車禍了。”西伯利亞大野豬說道,“就是那個過來取克萊因的筆記本的調查員——剛剛電臺播報那段路上有交通事故,我覺得太巧了,就叫爬蟲黑了監控查看,發現是胡麗麗,她被大貨車肇事逃逸,還在搶救。”
超級嗎喽皺了皺眉:“怎麽會那麽巧?”
“是啊,太巧了,所以爬蟲還看了醫院門口的道路監控,發現克萊因在醫院。”他低低笑了兩聲,“克萊因哪有那麽有人情味?我猜筆記本不見了。”
“我猜也是。”超級嗎喽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估計是有人得到消息,才專程制造事故搶筆記本。”
這會兒都快破曉了,超級嗎喽困得不行。
他想了想,讓兩個上來做苦力的怪物繼續,盡快把隐藏文件夾都都收拾出來,放在一邊。
他和西伯利亞大野豬回了會議室。
“有進展嗎?”他問。名牌男是第一次來這家賭場。
和庭深一樣,他是來京都出差的,昨晚上他還在歌舞伎町一番街與賣酒女郎調情,喝得醉醺醺。
他被溫柔鄉捧得快上天了,本打算開瓶好點的酒再推推氣氛,好叫賣酒女郎陪他出臺。
兩分鐘後,他不再衆星捧月,只因為這家歌舞伎町的豪客來了。
男人約莫二十五歲上下,長着一張俊美無俦的臉,卻是風月場上的老資格。
他出手大方極了,來就開了一組香槟塔,所有正在陪客的賣酒女郎紛紛朝他圍了過去。
名牌男親眼看到他開了自己公司一個月流水的酒單。
正好這會兒,他點的賣酒女郎回來了,名牌男問起那個男人。
賣酒女郎嘆息道:“外道丸先生非常富有,來這裏每次出手都非常大方,他從不會動手動腳——他很英俊,倒是總有女人,想和他‘單獨相處’。”說着,她捂着嘴嬌笑起來,“我也非常喜歡他呢。”
名牌男不理解:“他不碰女人,來這裏做什麽?”
“大概是社交需求吧。”賣酒女郎聳聳肩。
名牌男若有所思起來。胡麗麗出事的地點離調查總局有點遠,救護車就近原則把她拉到了最近的醫院。
克萊因到的時候,她正在手術室裏搶救。
不過克萊因不是來看她的。
“警官,你好。”
“沒有電子檔嗎?”西伯利亞大野豬問。
他正陪着超級嗎喽在檔案室翻找資料。
小龍人一席話,超級嗎喽是個行動派,立刻就來檔案室找曾給他提供基因片段的人類樣本的資料。
檔案室占了整整一層樓,所有怪物包括已經“出欄”的的資料都在這裏,太多了。
就算按照每架每層的索引來找,都要找半天。
“重要資料一定要紙質存檔,但凡涉及到網絡就沒有絕對安全。”超級嗎喽解釋道,“涉及人體實驗的相關數據絕對不能有聯網的機會。”
說着,他從椅子上下來,又把梯子往一旁拖。
書架頂天立地,他個子矮,要取上層的只能用階梯狀滑輪樓梯。
西伯利亞大野豬陪他找得眼暈,索性放棄——他智商也不低,但比起智慧程度非常高的超級嗎喽還是差了很多。
超級嗎喽的腦海中有一座記憶宮殿,他每檢索一組書架,就能迅速構建出地圖,把信息整理歸位。[2]
“別用樓梯了,夠不着我抱你,是這一組嗎?”他輕而易舉就把瘦小的少年托舉起來。
他們身高體型差很大,瘦瘦小小的超級嗎喽能坐在他肩膀上,小腿剛好搭在胸前。
超級嗎喽也不和他客氣,飛快地一本本抽出那些完全一樣的藍色文件夾。
他确定是在這一組。
只是他試圖撐起來一點,拿下一本的時候,竟然踩着西伯利亞大野豬的胸膛,坐到了他臉上。
視線模糊的一瞬間,大概是因為還有這種好事的心虛,西伯利亞大野豬身形一晃往後仰了仰,雖然穩住了沒帶着已經坐回他肩膀上的超級嗎喽一起摔倒,但身後的架子倒了。
“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男人漲紅了臉,心想還好沒有流鼻血,不然八張嘴都說不清了。
超級嗎喽注意力根本不在剛剛的意外上。
他拍了拍男人,叫他趕緊把自己放下來。
“你快看——我真服了,這些書架是雙層的!”超級嗎喽有些崩潰地抓了抓頭發,“我的記憶宮殿要重新整理一遍了!”
消防通道裏,克萊因與負責此次事故的交警握手,并成功從他這裏拿到了行車記錄儀的拷貝件。
十分鐘後,他留下一張卡,離開了醫院。
一個多小時前,他在挂斷電話出門後,又把電話給撥了回去。
醫護人員結結巴巴地接他的電話,他溫聲細語地請她們幫忙聯系一下在現場的交警。
本來救護車就還沒開出去,才剛把胡麗麗從擔架上弄上車呢。
醫護人員就把手機遞給了交警。
克萊因于是得知,車子正在等待拖車,車上并沒有什麽筆記本。
克萊因沉默半晌,請交警幫他複制了一份行車記錄。
正常來說,事故之後行車記錄儀是要刑偵隊進行審查的,調查總局要是要,走流程調也不過幾天。
但他是凱爾·克萊因。
“那是我的車,胡麗麗是被我連累了。一些勢力仍在暗中,想要置我于死地。你方便幫我拷貝一份行車記錄嗎?我今晚就處理。”
非常緊迫又客氣的說辭。
克萊因根本用不上巧舌如簧,他的英雄光環籠罩着每一個人類,不可能有哪怕一個人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于是交警破例,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回到車上,克萊因将U盤插進卡槽。
中控面板上,屏幕開始播放車內影像。
克萊因點燃一支香煙。
他要看看是哪只藏在暗處的小老鼠,消息那麽靈通,敢打劫他的東西。
唯一還精神奕奕的是蝙蝠人:“沒,我們仿佛在看一本癡漢日記。”
在座的都覺醒了部分記憶,所以研究克萊因的筆記不再是單純的閱讀,有人用白板拉了時間軸,把克萊因筆記裏的事件與他們的誕生對應。
這樣,更好查漏補缺。“請問您需要去休息室換條褲子嗎?”服務生問。
外道丸是賭場的超級VIP,盡管賭場對他非常忌憚,但這麽多年來他消費過的數額是實打實的。
因此,只要他進入賭場,就有服務生在他附近跟着,一旦他有需求,随時上前提供貼心服務。
外道丸搖搖頭:“沒事,我先玩兩把再說。”
數字的世界能讓他冷靜一點,剛剛的心悸……實在是太超過了。
說着,就要拉開椅子坐下,負責這張賭桌的荷官臉瞬間白了。
服務生卻笑眯眯地說道:“那請您稍等一下,我去換點籌碼給您。”
此話一出,不光外道丸,荷官都愣住了。
外道丸濃眉一皺:“你……你是新來的?你不知道我的習慣嗎?”
外道丸要氣笑了,以他在這家賭場的名聲,現在服務生的崗前培訓竟然已經不專門提到他了嗎?
外道丸從不在賭場換籌碼。
酒吞童子設定的賭場規矩,每一個進入賭場的客人都能免費領到一枚面值最小的籌碼,這枚籌碼能玩到絕大多數的機器,也能在賭桌上進行一局最小賭注的猜大小。
五年來,外道丸從未換過籌碼,他會慷慨地用現金賣酒,現金不夠就刷卡。
但他要玩的時候,永遠都用那枚免費發放的籌碼先玩上一局猜大小,然後再換別的游戲滾雪球般越贏越多。
五年來,他沒有主動換過哪怕一次籌碼,從來都是他贏到手邊堆不下了,然後服務生幫他把贏到的籌碼換成更大面值,或者換成錢。
這個生面孔,竟然在賭局還沒開始的時候就說要幫自己換籌碼?
外道丸陽光俊朗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把旁邊有求于他的名牌男和生怕他大殺特殺的荷官吓夠嗆。
服務生卻不慌不忙——他的确是新來的,但他并不是沒有經歷過崗前培訓,外道丸這個人可是占據了他們崗前培訓的極大板塊。
他如此鎮定,是因為剛剛他一直站在旁邊,完整地看到了外道丸吸煙吸走神,煙灰把昂貴的西裝褲燙穿了孔的一幕。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一幕,他才敢真的去做他在幾分鐘前,模棱兩可地答應了那個兔男郎的事——富貴險中求,服務生認為他的富貴,就在今晚。
所以進度并不算很快。
西伯利亞大野豬一番拉踩下來,超級嗎喽瞬間覺得自己能在島國當妖王。
可惜這裏是藍星,別說日本了,地球都沒了。
事實上,賭場營業至今,從來只有內部原因更換兔女郎的時候,撤下過海報,兔女郎們日日全勤,就沒聽說過請假。
怎麽兔男郎一來,只和大家見了一面,就請假了啊?
客人們瞅着員工牆,有些不甘心,想叫原田解釋一下——原田正站在那裏。
走進之後,他們才發現,原田是在忙活着張貼具體的公告。
他把一張剛打印出來的A4紙貼在兔男郎的海報最下方——
上書:兔男郎在辦公室單獨陪老板,歸期未定,請各位客人耐心等待,繼續支持他哦。
俏皮的請假理由後面,原田親手用紅色簽字筆畫了一個愛心。
[愛心]超級嗎喽嘆了口氣:“也就是說,媽媽這一次得全靠自己,我們幫不上忙了嗎?”
草皮怪顧湧着蘑菇回宿舍坐月子去了,等他知道這件事會哭的吧——哦,忘了,草皮怪沒長眼睛。
身上的草會枯萎的吧?
“也不是。”爬蟲少有地笑了笑,“我苦惱了半天,事實上要不是你現在過來,明天我也會找你說這件事的。我本來想挑一個最弱的怪物皮膚再氪金一次,但是西伯利亞大野豬給了我靈感——我們何不為日本創造一個真正的神話呢?”
“真正的、有體系的、主人公有神性的神話。”
此話一出,超級嗎喽和西伯利亞大野豬對視一眼。
“蠕蠕。”少年叫少女的昵稱,“我突然發現,你只做技術人才有點屈才,你明明很聰明。”
還有誰能比他們的媽媽更富有神性?
媽媽本來就是宇宙中的外神。
日本神話抄洪荒神話抄成了lowlow的鄉下鬧鬼事件,媽媽正好幫它們重新梳理一遍什麽叫真正的神話。
“別這麽叫我,顯得我很柔弱。”蠕蠕嚴肅道,“我馬上給媽媽升級皮膚——既然普通狀态解析失敗,那就加強吧,試着沖破系統局限。”
超級嗎喽點點頭:“交給你了,我去睡一覺,明天還要繼續嗎喽。”
酒吞童子慣用日式酒具,但是這會兒,揉捏這雙肌肉放松,顯得尤其豐腴有肉感的酒杯腿時,他突然理解了西式紅酒杯也是值得裝酒品鑒的。
非常、非常有美感的形狀。
怎麽會有人大腿是酒杯腿,小腿的腳踝卻和小鳥一樣輕盈啊?
有趣的人類,不光沒認出自己,還以為自己是按摩技師,指揮自己伺候他。
酒吞童子酒量足一個東京灣,怎麽會輕易喝醉?就是微醺,根本達不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他聽到外面有動靜,拉開門一看,就看到一個漂亮的人類青年,當着他的面赤/裸着站了起來。
酒吞童子原以為他是溫泉山莊的特殊服務,正納悶大天狗怎麽也安排上軟色情了,就發現眼前的這個似乎是個醉鬼。
他以為自己是酒店的技師。
酒吞童子差點笑出聲。
這個人類醉酒的情态實在有趣,酒吞童子幹脆順着他往下演。
他根本不會按摩,也幾乎不允許下人觸碰自己。
全靠天賦異禀——他體內極熱。
酒吞童子嗜酒,有一個原因就是在平安時代,解暑的方法不多,他喜歡泡在泉水裏面喝熱酒。
到了現在,飲酒已成日常。
他有非常适合按摩的掌溫,順着肌肉紋理捏捏關節捏捏肉多的地方,捏得青年直哼哼。
過了一會兒,沒動靜了——他睡着了。
酒吞童子這才停了下來。
自己竟然心血來潮,給一個人類當了技師。酒吞童子啼笑皆非。
他把渾身酒香軟綿綿的青年抱到了屋子裏,然後出門了。
關于利益分配的事,本就沒有完全談妥,玉藻前和大天狗還在行宮裏等着他呢。
·
腳步聲由遠及近,男人手掌摸上肩頭的時候,庭深都快睡着了。
清涼的夏夜,喝過半盞清酒,霧氣氤氲的溫泉帶來令人四肢酸軟的暖意,精神極度松懈之下困意洶湧襲來。
“唔……捏捏腿呢,酸。”庭深眼睛睜開了一點。
說完,他身體突然緊繃成一根弦,胸膛鼓起,腳使勁往外抻,腳趾頭翹起,狠狠地舒展了一下。
酥麻的爽意從四肢流到大腦。
泡溫泉真的太舒服了。
伸完懶腰,青年像貓似的重新癱軟身體,男人并沒有馬上繼續,而是把食盒裏的點心拿出來,放到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小桌子上。
前菜、手卷、刺身、大福、布丁,都是經典日式小食。
晚上不适合吃太辛辣油膩,因此庭深點餐時刻意避開了那些,只點了比較清淡的壽司品類。
他聞到了酸甜的梅子酒的香,手伸想拿,差點把桌子碰倒。
還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喂了他一杯。
好好喝!
青年不知道他困得眼眶裏盡是晶瑩的水光,還眯着眼睛小聲要求要再來一杯——顯然,他醉了。
酒吞童子又喂了他一杯,然後塞了個金槍魚手卷到他手裏,這才按他前面的要求,給他捏腿。
幾個小時前,庭深還感慨過,兔女郎們身材嬌小玲珑,實際上挑選兔女郎的時候,是有身高方面的限制的。
超過一米六五的不要,因為她們的客人幾乎是男客,而日本男人的平均身高較矮,兔女郎的身高需要與之匹配。
事實上,玲子她們,身高都是一米五八到一米六二的樣子,沒有一個真的到了一米六五。
而庭深,足足有一米八出頭。
翌日,清晨。
庫珀發現他竟然在庭深的房間裏呆了一整夜,而庭深昨晚竟然沒有趕他走。
甚至,連他自己也睡了一覺。
“我是大限将至了嗎?”男人嘟囔了幾句,“總是莫名其妙的走神。”
話是這麽說,和庭深呆在一起他就很開心。
深深,大家都叫他深深。
深深醒來,看見我,也會開心嗎?
昨天發生的事在另一種程度上讓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庫珀現在都不敢相信他昨天看見的美景。
想一想就要笑出聲。
“差不多到時間了。”某黃心蝙蝠才點亮賢惠屬性,他決定先泡一壺茶,用茶香迎接青年起床。
只是……
“深深,深深?”庫珀慌忙地去探庭深的鼻息,“醒一醒。”
高維度的部分正在被喚醒。
這個早上,蝙蝠注定叫不醒他心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