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第 26 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英國最繁華的港口城市的商業街上。
庭深左顧右盼。
這個點兒,沒人樂意頂着熱氣在街上走,周圍一個人也沒有。
于是庭深果斷順着男人胸肌抖動的頻率,狠狠捏了把他的胸。
“奶不錯。”他收回手,把手背在身後面,退後一步,裝模作樣地評價道。
那樣子,清白得像什麽正人君子似的。
把庫珀逗笑了。
“原來你的點在這裏。”他眼睛一眯,手指虛點了點庭深,拖長了音調,“你喜歡胸。”
“一般吧,也沒有很喜歡。”庭深嘴硬。
“這樣啊。”庫珀并不和他争辯。超話《《《誰家的粉色小魚啊》》》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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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女神耶:四聲去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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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玩花一點但是社恐:不要啊!寶寶不要談戀愛!圈子裏那麽多壞人你不要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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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吃完藍色小藥丸再收拾你(邪魅一笑版):補藥哇補藥哇!寶寶不可以談戀愛!寶寶是聖女,是最純潔的小女孩!談戀愛就髒了就不美了……
愛魚之城:樓上,你披皮黑?黑子滾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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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漂亮V:轉發過500條,已收集信息轉交律師。鐵柱高柱我會一起告,大家不要擔心。我這邊會叫商務去問工作室情況。大家理智支持莎布寶寶,別被有心人利用了。
愛魚之城:一姐來了,心裏暖暖的。一起守護最好的粉色小魚。人魚比心.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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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小魚:一姐來了,心裏暖暖的。一起守護最好的粉色小魚。人魚比心.jpg
喜不喜歡,之後就知道了。
就像昨晚,自己被他踩出來一樣,和性癖有關的,是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
庫珀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不用庭深催,悠悠跟着他進了店。
此話一出震驚衆人。門內。下午四點,小帥迷茫地站在鬼門口,整個人神情恍惚。
他沒想到,他能這麽快就離開這個地方。
他還記得,當齋藤管事當着他的面把賣身契撕掉,他的身體中迎來一股安心的暖流,尚且來不及和表哥告別,就被經理親自領着,送他離開賭場的時候,路過的其他人類員工看他的眼神,有多複雜。
——小帥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成功離開賭場的人。
因為他有一個很厲害的、賺了很多錢、還願意把機會讓給他讓他先走的好哥哥。
“別發呆了。”經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回去以後千萬別再碰賭博了,摸着你的腰子,你要記得你為你的貪婪付出過多麽大的代價。”
見小帥依舊呆愣愣的,他有些酸溜溜地補了句:“要不是你有個好哥哥,憑你自己,這輩子別想器官完整,別想回到人類世界。”
小帥好像這才回神。早上,克萊因打着哈欠下樓。
他到底是血肉之軀,長時間不休息又高強度工作,總是會累的。
因此,他沒有坐電梯,而是走消防樓梯下樓。
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螢火蟲寶寶穿着紙尿褲坐在會議桌的正中心,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事。
“寶寶。”流氓虎鯨已經放棄會議記錄了,問,“有沒有關鍵一點的信息?”
“我覺得都很關鍵。”螢火蟲寶寶胖臉嚴肅。
流氓虎鯨嘆了口氣:“克萊因給媽媽買了什麽并不是關鍵的,這些日常你可以略過了,我們需要的是一些不尋常的。”
在太陽宏觀的眼中,任何微觀的不尋常的事都很渺小。
克圖格亞作為假太陽,第一批和媽媽一起來到地球,除了代替原本的太陽的職責,祂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媽媽身上。
所以螢火蟲寶寶認為,媽媽每天吃了什麽口味的小蛋糕,也很重要。
“媽媽有一次對克萊因發了很大火算不算?”螢火蟲寶寶想了想問。
“算!”超級嗎喽說。“進來。”
來人用行政房卡刷開了房門。
“哥,你沒事吧?”小帥擔憂地問,但手上的活兒沒停,在幫他添置用品,“我聽說昨晚你被老板帶走了。”
“沒事。先別忙了,你也坐下來吃點。”庭深說。
庭深又升職了,昨晚的提成夠他升到經理,現在,他和那個傍上了妖怪富婆的經理一樣,是賭場唯二的高級人類員工。
給他的獨立宿舍還沒有收拾出來,百目鬼說,酒店的空房還多,他可以先在酒店住着感受下服務,就當是犒勞他這幾天的辛苦。
庭深欣然答應。眼看着賭場老板進了休息室,保安們在外面守着不準閑雜人等靠近,且裏面半天沒有動靜。
逐漸有人反應過來:遭了。
今晚恐怕再沒有機會親近美麗的兔男郎了。
在這裏已然豪擲千金的衆人,有哪個不是風月場上的老手?哪裏能猜不到裏面正在發生什麽?
他們錯過了好時機。 晚上六點,賭場開始營業。
每一天,客流量都在刷新前一天的紀錄,随着兔男郎名聲大噪,每晚上,都有新的客人慕名而來。
而熟客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流失。
他們都在排隊想要和兔男郎說上哪怕一句話。
或者,被他打一巴掌也很賺。
但今天,從營業開始,進來了許多并不接受門口免費試飲的——全都是大妖。
是那種在百鬼夜行中占據重要位置,名號說出來響當當的大妖。
進來之後也不換籌碼,直奔負一樓。
“您要玩轉盤嗎?六號桌現在運氣不錯。”齋藤管事親自出來接待。
座敷童子卻搖搖頭,抛着手裏的錢袋子:“不用了,我等兔男郎,今晚想和他喝點酒。”
這位少有這麽和善的時候。 壓臺的永遠備受矚目。
庭深這才知道,百鬼夜行對于妖怪們來說是多麽重要。
三大妖王手底下是整個鬼界的勢力,其中以酒吞童子的勢力最為強大。比如在賭場工作的和一些神隐在深山不出世的妖怪,是從平安時代開始就追随酒吞童子的。
像青坊主,他也是一方大妖,表面上看起來并非酒吞童子的手下,但他日日來賭場,是暗中依附于酒吞童子的小首領。
玉藻前的伎坊、大天狗的溫泉山莊,裏面的員工都是他們的心腹手下。
齋藤管事臉色不變,殷勤地說道:“那要請您稍等了,兔男郎的工作時間調到了十點,他現在在伎坊——玉藻前大人點他出臺。”
出臺?百鬼夜行的出場順序,幾個小時前,玉藻前也和庭深提過這個。
玉藻前告訴庭深,鬼界其實很小,相較于人類居住的現實世界來說,只是一個被高僧強行拓開的地界。
“你可知曾經,這個世界不只屬于人類?”這一刻玉藻前有些數據化的冰冷,嘴裏說着庭深聽過很多次的臺詞,“很久以前,妖怪和人類一起生活在本州島上。”
“你知道的吧?那時候日本是奴隸制,而妖怪又淩駕在人類頭上,我們才是這片土地的主宰,那時候何止百鬼?”
“後來就是一些神話傳說中那樣,鬼王酒吞童子被斬首,妖力大不如前,帶着手下逃到了富士山附近。”
“妾身和大天狗稍晚一些出現,也被流放到了這裏,這裏有僧人與陰陽師一同布下的結界,人類無法進入畫卷般的鬼界,妖怪出不去,只有鬼門大開的時候人類可以進來這裏。”
玉藻前告訴庭深,他們現在所在的鬼界,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富士山的腳下,可有一次,三大妖王混戰的時候,他們從地上打到天上,打到深山,竟發現這裏不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而是一卷卷軸。庭深聽懂了。
就說日本上不了臺面吧?說來說去,不就是幫派之争。
完全可以代入古惑仔。
一卷叫做《百鬼夜行圖》的卷軸。
謊言從平安時代就開始了,聰明的高僧騙了酒吞童子,而他的弟子又騙了玉藻前和大天狗,說是讓他們搬到深山老林裏面,實際上是把所有妖怪都封印了起來。
這個世界有盡頭,卷軸的邊緣就是鬼界的盡頭。
而卷軸被供奉在神社裏面。
之所以逢魔時刻,人類能夠進入到這裏,是因為哪怕是畫像的世界也是有力量存在的,妖怪們會在鬼門大開的時候抓住人界上空結界薄弱這點,上演百鬼夜行游行,讓人類能看到他們傳頌他們,以此鞏固卷軸的穩定。
“您想要離開這裏,去人類世界?”庭深問。
玉藻前點點頭,又搖搖頭:“妾身想,但是做不到,酒吞童子那麽強大都出不去,大天狗受人愛戴,很多神社裏都供奉着他的神像,他也出不去,妾身就更不行了。”
“那您想要我做什麽呢?”庭深又問。
他出臺了!
這個詞,簡直暗示味道滿滿。
周圍端着酒杯暗暗偷聽的人都按捺不住,圍了上來。
“兔男郎還能出臺?出臺多少錢?”
“他時間排到什麽時候了?我要點他!”
“他十點回來是吧?我要預約十點開始!”
正在伎坊裏轉圈圈的庭深,并不知道,他人還沒上班,業績已經沖好了。
可惡,要是先一步想辦法進去就好了。很多人都在遺憾。
只是遺憾也來不及了。
“喏,你說,要是外道丸明天來,知道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會怎麽樣?”有人幸災樂禍道。
他們沒讨着好,那位豪客一樣被偷了家。
“今天就沒來,之後還會不會來可說不定呢。”旁邊站着的人撇了撇嘴,“其實那天晚上他吃到了吧?”
“哪天?四十億那天?”
“嗯哼~”
“沒有吧,我那天走得早,在前臺看見他也走了。”
“啊哈,那可就有意思了。”
客人們相熟的湊在一起,小賭怡情,喝着酒聊着八卦。
門口,高管拿了個POS機站在那裏,給不滿“因為不可抗力,兔男郎今日的工作暫停”的客人辦理退款手續。
卻無一人上前——無人退款。
只有小氣的男人才會在乎這點兒,都和兔男郎說上話了,哪裏算吃虧呢?
退款走人,和留在這裏等結束,好看一眼他事後的情态,所有客人都選擇了後者。
美麗的事物能多看一眼總是好的。
其實他工作哪裏辛苦?他幾乎每天都遲到早退。
他在賭場跟自由人差不多,沒有同事為難他,上司們都格外包容他。
他吸金能力太強了,大把的客人上趕着給他花錢,別說他在的時候酒水消費快超過賭博,要是他願意,他願意像陪外道丸玩一樣陪其他客人的話,那賭場的流水不知道會有多恐怖。
業務能力強,老板又與他暧昧不清,以至于這幾天,他極其順風順水。
早上和酒吞童子坦白局到相顧無言,惟有滿臉尴尬的時候,都有人來救場。
“你真的長得好醜。”
總算有點有用信息了。大天狗的溫泉行宮在靠近火山口的地方,庭深沒擰過小沙彌笑盈盈的撒嬌,和他手拉着手漫步過去——當然,在偶爾路過的女侍者眼中,看到的是青年柔弱地依偎在妖王大人的身側。
只有庭深能看見俊俏的小沙彌。
那是酒吞童子的真身,是跨越了千年的悟心的模樣。
二十多分鐘後,他們走到了一座和風宅邸前,宅邸雖然宏偉,卻處處透露着陳舊的氣息,這便是溫泉行宮了。
只是将将走進院內,庭深便倏地黑了臉——雖是夏日,卻滿院落飄雪。
雪女小美也被帶到了這裏。
螢火蟲寶寶翻來覆去都是媽媽幾點幹嘛什麽時候回了家,無聊得其他怪物都去小門裏面割麥子了。
草皮怪——現在要叫他無限麥田了,本身是超出現實的空間,在小門裏面延展到了至少一個村莊那麽大。
得盡快收割一波,不然讓那些麥子繼續長的話,就要吃人了。
現在,可找不到活物喂給他。
會議室裏只剩兩個最聰明的怪物在繼續研究克萊因的筆記本。
“克萊因怎麽記筆記也不誠實啊?1906年10月20日之後就沒有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說。”流氓虎鯨無語道,“所以其實是被教訓了才不好意思記嗎?”
1906年10月20日,克萊因匆匆出門,回羅德島州找莎布,之後他沒有再對這件事做出詳細說明。
甚至再也沒提起過。
這次曠工無疾而終。
今天的開會讨論是詳細分析,超級嗎喽堅持認為這件事不簡單,恰好螢火蟲寶寶記得這幾天的事。
——一路上撞破兩對小情侶私會,保潔大媽在給兒媳婦打電話語氣刻薄,費爾曼……費爾曼也在。
“早上好。”克萊因神色萎靡地從費爾曼的身旁路過。
主要費爾曼已經看見他了,他也不好不打招呼。
大清八早的在抽煙,克萊因撇撇嘴,屏住呼吸不吸二手煙。
擦肩而過的時候,被費爾曼拉住胳膊。
“幹嘛?”克萊因吊着眼皮問他,神态刻薄。
費爾曼把防燙杯塞到他手中,熱意把克萊因燙了一下。
“拿鐵,沒喝過的。”他說話簡短,“去吧,應該都在等着你了。”
克萊因點點頭,彈開防燙口蓋子,一邊喝一邊繼續下樓。
到演播廳,正好喝完。
把杯子扔垃圾桶裏,克萊因瞬間滿血複活了。
今天他直播的壓力更大,好在是評談形式的,一些媒體人會作為嘉賓與他對話,中間還會一邊講解一邊播放一部剛剛拍攝完成,還未上映過的片子。
不是個人紀錄片,比這還尴尬——是以他為原型的超英風格的奇幻類電影。
忍住不耐煩,和每一個與自己熱情打招呼的人點頭示意,克萊因坐到了昨天的單人沙發上。
開始他今天的直播。
猶格喃喃道:“我看見了,莎布,我都看見了。”
副本裏的酒吞童子沒能從唐傘記錄的影像裏,看見庭深的真心。
祂看見了。首冢大明神社。
兩位老人對坐下棋。
老者撚了撚胡須,問:“你為什麽不把《百鬼夜行圖》長草的事告訴徒弟?”
光頭的老人一愣:“我沒說嗎?”
老者:“你沒說——你忘了?”
師父猛地站起來:“壞了壞了!人老了記性就是不好,卷軸裏有那麽強大的新妖怪,我怎麽就給忘了呢!”
急得他在靜室裏踱步。
老者想了想,卻說:“不要急,萬一是機緣。”
師父仍舊放心不下。老板不在的一天,賭場氣氛略微松懈。
因為負一樓大廳的海報上再次出現了請假的标簽,下面,又張貼上了兔男郎陪老板出差的請假條。
幾乎所有客人都對兔男郎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恐怕這位,很快就要從服務人員的崗位上離開了。
走馬上任賭場老板娘什麽的。
能牽動賭場第一豪客外道丸的心,在爬上賭場老板的床面前,都是小兒科。
“你說錯了。”蛇女糾正那位說閑話的客人,“誰都會喜歡上兔男郎的好不好?為什麽你會覺得是他爬酒吞童子大人的床,而不是他被酒吞童子大人強迫了?”
客人剛要反駁。
蛇女理直氣壯道:“你說,要是你有那樣的權勢,就算兔男郎不喜歡你,你能忍住不強迫他嗎?”
客人:“好像、好像有點道理!”
一旁巡(閑)邏(逛)到這裏的唐傘,臉色卻不是那麽好看。
他記得那天,他在玉藻前的屏風後面聽見的話。
庭深說,他會趁着百鬼夜行,殺了酒吞童子的。
因為他對酒吞童子大人沒那個意思,他是被強迫的,他是直男。
風情萬種的兔男郎實際上是一個直男。
手上的香槟杯外壁結了很多水珠,因為沒有及時飲用,已經不再冰爽适口了。
唐傘輕輕将酒杯放在桌上,往外走。
夏天其實很适合泡溫泉,他打算翹班,去泡一泡溫泉。
他想,他還是應該把偷聽到的那件事告訴酒吞童子大人。
一個合格的雙面間諜,一定不能只偏向其中一方,他有必要調整一下天秤了。
尤其是,不能完全偏向最會說謊的狐貍精。
“人老了就是記性不好,我……”
“砰——”“不行,我得回去找我哥。”他掉頭要走。
被經理一把拉了回來。
小帥一臉倔強:“我要找我哥問問,我不能自己一個人走了,那個醜鬼老板肯定是潛規則他了!”
“……”經理簡直想把他嘴封住,“低聲些?你有幾條命?你現在回去問這些,你哥肯定會打你的,你都能猜到他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你要是辜負他的好意,他能高興?”
“那……那我也要和雪女打聲招呼,我……”
經理都有點想打他了。
被打斷,師父一愣:“是什麽聲音?”
“是慶典的煙花。”老者說。
“什麽慶典?”
“百鬼夜行啊……說起來,我那小童也跑去看了。”
師父想到剛剛他說可能是機緣,忍不住又問:“今天的壓臺妖怪是哪一座?”
“不知道。”老者掏出老年機,眯起眼睛翻最近聯系人,“你等我打電話問問哈……”
早在庭深威脅玉藻前的時候,祂就看見了。
祂全部看見了。
“別耽擱了。”亞弗戈蒙抱着兒子靠在門框上,說道,“我也看見了——但是我們現在得快點出發,在老婆回來之前,打掃幹淨戰場。”
小白羊咩了一聲,附和道:“想爺爺了!”
大壯難以置信道:“你給我們安排也就算了,你還讓你隊友給你捶腿……捶尾巴?”
庭深大馬金刀往藤椅沙發上一靠,說道:“對啊,沒有我大家能吃上海鮮大餐嗎?節目組舍得買這些好東西?感謝饋贈這一切的人吧!”
“我配。”大漂亮,全網知名的食品集團繼承人,同時,也是人魚偶像莎布的一姐,為他氪金無數。
莎布所在的人魚偶像團體的新代言,就是她這邊遞出去的合約。
據說已經簽了,但廣告還沒開始拍,還在商務對接階段——這位一姐說了,代言可以帶團體但形象代言人是單獨的約,只給莎布。
她一發話,大粉們心裏頓時就踏實了。
一時間跟帖無數,粉絲們在大粉的帶領下刷屏控評,總算沒給看到熱搜忍不住點進來看的路人,留下壞的印象。
兩分鐘後,帖子被删除。
@凡人啊,魚不可及 賬號注銷。
粉絲們在各大群裏慶祝輿論勝利,同時也在讨論莎布身體到底怎麽樣了。
悄悄的,帖子卻原封不動地出現在了一個隐秘的小組中。
無數藏在網線背後的人正在瘋狂敲擊鍵盤。
樓道常年沒什麽人來,樓層轉角那裏雖然有透氣窗,但保潔拿着死工資,打掃衛生哪會有多細致?
透氣窗半開的玻璃上全是黑黑黃黃的油漬污垢,透進來的那點兒光根本不足以讓一個患有夜盲症的人視物。
更何況青年是人魚,在陸地上約等于是半瞎。
太安靜了,庭深能聽見自己的心髒在憤怒地跳動。
欺負他的人胸膛與他的背完全貼合,一只手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正在摳他的鱗片。
好痛!庭深猛地站起來。
“別說了,我有點不舒服。”他問,“你們這裏有醫院嗎?可以的話我想做個腸鏡。”
“腸鏡?”
“把我身體裏的你的半截舌頭弄出來。”庭深整個人要抓狂了,“我不想和成都肛腸醫院的醫生撒謊!我說不出口!”
“哈哈哈哈!”俊俏的小沙彌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不應該抗拒這一點,吃掉我的感覺不美妙嗎?”
不美妙,一點都不美妙。
總覺得以後想起這事,會陽痿的。
庭深有些暴躁地在榻榻米上踏步,忽然想到了什麽,問他:“女鬼?”
“嗯。”酒吞童子說,“溫泉山莊裏的女侍者,都是女鬼。你上一次來的晚上沒發現嗎?她們都沒有影子。”
庭深覺得他就不該多餘問這一嘴。
回想起來雞皮疙瘩亂跳——那可是女鬼!
多可怕呀!
他發現了,酒吞童子真的很變态,最早對他的正直的印象都是假象。
他各方面,從癖好到心理健康,都有問題。
他要趕緊結束掉這個小世界!
“好啦。”酒吞童子也施施然站起來,“會議結束,陪我去開會吧,玉藻前和大天狗應該已經等我們很久了。”
都快中午了。靜谧的森林裏,突然的聲響驚飛了落在屋檐上的山雀。
“啪——”
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了酒吞童子的臉上。
将他俊美的臉龐打紅了一片,并且立刻就高腫了起來。
俊俏的小沙彌把頭轉回來,眼神依舊深情款款。
庭深怒火滔天:“你他爹的你給老子解釋清楚!”
昨晚喝得醉醺醺,以為外道丸剃了光頭,算庭深腦子不清醒。
醒來還看見俊俏的小沙彌,穿的卻是酒吞童子的衣服,他要是再意識不到不對勁那就是他傻逼。
最讓庭深生氣的不是這張臉。
既然系統沒有詢問他要不要更換長期任務對象,且任務一已經百分百完成了,庭深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了——應該和阿努比斯與英普那次差不多。
無非是個中緣由到底是什麽樣的故事罷了。
酒吞童子知情不報的罪也暫且往後放一放。
他生氣的是,那個新生的器官傳來的異樣感受。
這家夥怎麽敢的?
他是瘋了嗎?
庭深臉色無比的難看,撸起袖子,就想和他幹一架。
俊俏的小沙彌捂着被打的地方,舔了舔嘴角沁出來的血。
幽幽道:“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姐?
你還敢叫我小姐!
“你死了。”
他走過來,輕輕牽起庭深的手,熟練地露出以前悟心最擅長的那種柔美的笑。
庭深牙齒快把下嘴唇咬爛了。
許是聞到了血腥味,男人扼住他脖子的手放開,伸進他嘴唇裏,庭深立刻咬住,狠狠咬。
同時,他嘗試調整重心,再一次掙紮,可壓在他身上的身體愣是紋絲不動。
人魚被剪過指甲的手指徒勞地反手抓撓,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別動,沒想把你怎麽樣,只是檢查一下。”男人的音色低沉,辨識度非常低,庭深沒能在記憶裏搜刮到相似的音色。
“你去死!”他惡狠狠地罵道。
男人悶笑一聲,抽出被咬到肌肉纖維變形的觸手,輕輕甩了甩手腕,觸手便恢複了。
多餘的唾液恰好甩到了庭深的臉上,把他氣得要死。
庭深深吸一口氣,生理性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突然被什麽柔軟的東西舔了一下臉——整張臉。
連眼球都被照顧到了。
庭深:“……”
算了,不哭了。
身上出了不少汗,人魚裙的紗粘在尾巴上,很難受。
反而是被男人掀起來的那個角,有清涼的風灌進來。
“忍一下。”他說。
“對了,提前通知一下,我加入你們這個臨時家庭不是來這裏做苦力的。”
“我是來當皇帝的。”
彈幕靜默了幾秒,然後炸了。
大漂亮激動地連刷了二十條驅逐艦。
大漂亮V:參見莎布大王!啊啊啊啊啊!這是誰家的霸道小魚啊?是我推!
他問庭深:“親愛的,我爸和那池水……”
“你還敢說!”庭深的胸膛上下起伏,“你怎麽能把我扔水裏呢!”
我把庭深扔水裏了?庫珀恍惚了一下,記起,他好像是把庭深扔水裏了,為了讓庭深得到永生。
該隐應該是融化了吧?
唔,有點奇怪,回去再想。
“是的,但是親愛的,你聽我解釋,我是為了……”
庭深根本不想聽他解釋,他恢複了一點力氣,他要起來他要逃跑!他要搬出卡帕多西亞莊園!
臭蝙蝠見鬼去吧!
可事與願違,光着的腳底板有些打滑,庭深剛剛撐着站起來了一點,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非常精準的,坐在了某個部位。
“唔……”男人悶哼一聲。
他們一起往下面看,這才注意到,庭深的下半身是光着的,而池子裏恰好有一些衣物的碎片,還有一雙皮鞋。
庭深也愣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的褲子是什麽時候沒的,他泡在水裏時壓根沒有任何知覺。
“不準看!你給我……”兇巴巴的訓斥只說到了一半。
被男人愣頭愣腦地打斷——
“深深,這個是什麽?”庫珀指着那裏,傻乎乎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