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39
第39章 ch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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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夢還在前面催促:“陳霧, 電梯來了,你呆在那裏幹嘛?”
陳霧臉紅的徹底,她将手機鎖屏, 加快腳步跟過去。
電梯一開一合,兩人回到夏如夢的酒店房間。倆人先是胡吹亂侃一番, 最終又将話題歸結于什麽時候老天奶能讓兩個人沒有代價的暴富一場的許願後,時間将近十一點。
夏如夢說吃飯出了一身汗, 先去洗澡,而陳霧沒帶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正打算一部分手機上下單,一部分用夏如夢的,對于徐西臨的消息,她仿佛沒有收到般, 打算等心情完全平複了再回複。
浴室內水聲淅淅瀝瀝,陳霧趴在床上看自己要下單的東西, 但總是時不時的走神, 想起來剛剛收到的消息。
她下意識的點回去,軟件跳轉, 手機屏幕上三條連續消息, 對話的主人大概也知道被刻意冷落, 一時間也沒有再發來消息。
陳霧的視線盯着屏幕上的字看, 一時間視線恍惚, 她輕輕的吸了口氣, 擡手打字。
指腹在屏幕上懸停片刻, 陳霧又收回手, 挫敗的用腦袋砸向枕頭。
徐青魚真是瘋了!
他怎麽一點都不會感到害臊?
夏如夢聽到動靜,抽空問:“怎麽了?陳霧!”
“沒事!”陳霧哪敢好意思跟夏如夢提, 不用想都知道夏如夢聽到這件事的反應。估計會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提出各種騷話讓陳霧回複過去。
正在情緒複雜到陳霧渾身發燙的時候,丢在被子裏的手機再次響起來,她猛地坐起來,想都不想的直接接通電話。
接通的那一秒,陳霧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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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裏傳出男人的呼吸聲,似乎在等陳霧主動開口。
一時間,兩個人都保持着詭異的沉默,讓聽筒裏彼此的呼吸聲聽得更加清晰。
對面似乎有風聲,陳霧一時間弄不清他在哪,開始主動開口:“怎麽了?”
難道是來追問自己為什麽沒有回複消息嗎?
陳霧忍不住咬了下嘴唇,心裏祈禱徐西臨千萬別問這個了。
聽筒裏能清楚聽到男人的呼吸聲,他嗓音帶着幾分笑,輕聲道:“陳霧,下樓吧,我帶了你的換洗衣物。”
“好,你等我一下。”陳霧抓了抓手機,一時間沒有挂斷電話,她踩上鞋和正在洗澡的夏如夢交代了一聲就打開門出去。
從電梯裏出來,她一眼看見拎着紙袋站在酒店大廳的徐西臨,明亮的燈光灑落在他的頭頂,将頭發照出幾分雪白,他随意的站在一側,像個特意擺放吸引來往人群的模特,身上那等待着的漫不經心讓人不敢随意打擾。
陳霧覺得自己的腳步聲也沒有那麽重,但對方就在自己快要靠近的時候就精準轉身,臉上眼鏡摘眼尾落拓出一片灰白色陰影。
陳霧走過去接住袋子:“我在網上買就好了,其他的借我朋友的穿就行。”
她們以前總是那樣,衣服或者化妝品都能互相借來借去。
徐西臨伸手将她随手套上的外套扯平了點,說:“反正離得很近。”
陳霧嗯了一聲,以為他就要回去了。
誰知道徐西臨的手順勢往下摸了下她的臉頰,他的手指微微涼,帶着外面的寒氣,見陳霧下意識的皺眉,他的手沒有離開,反而又摸了兩下她的臉。
陳霧擡起頭看她,眼睛在燈光下亮亮的。
“明天我來接你?”徐西臨問。
“不用,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醒呢。”陳霧注意到前臺酒店的目光掃過來,她微微低垂下頭,避開了徐西臨的手指。
他靠的近了,身上的烏木沉香起來一點點傳過來,清清淡淡的氣味散在空氣中。
“陳霧,明天會回來嗎?”徐西臨忽然問。
“肯定回啊!”陳霧飛快擡頭,悄悄瞪他一眼。話音剛落,徐西臨靠近了點,陳霧覺得他像是要親自己,但在外面陳霧做不出親密舉動,一把伸手拽住他的手,扯了下,說:“你回家開車慢一點,我困了,上樓睡覺了。”
說罷拎着東西轉身就走。
還沒走掉,身後徐西臨提高了一點音量:“那你答應我了嗎?”
這個事情別人不知道,只有兩個人知道,陳霧應激反應一般緊急轉身,瞪着他,飛快說:“不答應不答應!徐青魚,你王八蛋!”
別人見他們兩個人似乎在吵架,好奇多看幾眼,只看見陳霧逃跑一般進了電梯,電梯門徹底關上之前,徐西臨還站在原地,笑着望着她。
兩人的視線短暫交彙,漸漸被關閉上的電梯門斷絕。
清晰的電梯橋箱內反射陳霧的臉,她左右觀察了下自己的臉,胖了點吧?透過那雙從未更改過的眼睛中,自從回到桃源,以前從未來得及回頭看的記憶越來越多的重新在陳霧心中翻閱起來。
八年前,一月二十四號,臘八節。
平溪鎮家家預備過臘八節,臘八粥的香味彌漫整個樓道,陳霧家也毫不例外,她跟徐青魚從超市才回家,買來的各色煮粥的豆子被徐青魚拎在手裏,兩人一人一個紅薯在手中。
臨近過春節,陳江和徐明月對兩個人也更大方了些,他們需要陳霧和徐青魚去麻将館幫忙,一天結束就給她們個幾十塊作為零花錢。
兩個人手裏有錢,哪怕是冬天的日子也覺得好過起來。
陳霧迫不及待的剝開皮,吹了口氣就咬了一大口,下一秒就被燙出眼淚。
徐青魚:“你傻不傻?吐出來。”
陳霧忍着燙咽下去,龇牙咧嘴:“你傻,你最傻!”
徐青魚安靜了下,擡腳把路邊一塊小冰渣踢到陳霧腿上。
陳霧:……
“你有病啊,徐青魚!”陳霧瘋狂反擊,見到路邊小冰渣就往徐青魚身上踢,就這麽一個踢一個躲走回家。
徐青魚道歉:“對不起,逗逗你而已。”
“對不起有用?你給我洗衣服。”陳霧得寸進尺道。
“平常不也是我洗?”徐青魚跟她一前一後進了樓道。
“你要是不願意洗就別洗!”陳霧靠近點,威脅他。
樓道沒有燈,昏昏暗暗的光線從菱形磚縫隙投射進來,灰塵在光線中起伏,而在那之間,陳霧的眼睛水洗過一般亮,徐青魚被她盯着看一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陳霧以為他怕了,得意的挑挑眉。
一樓的狗又在叫,陳霧沒好氣的嘟囔了聲:“叫叫叫,揍你哦。”
路過的時候卻看見一只毛茸茸的狗從門縫擠出一張臉,黑豆子的眼睛跟陳霧對上,陳霧壞心眼的捏下塊紅薯逗引它,狗狂叫不止,裏頭的老太婆不耐煩的罵狗:“你瞎叫喚什麽!!!”
“快跑。”陳霧逗完狗就溜,徒留徐青魚跟老太婆大眼瞪小眼。
徐青魚面無表情的轉身上樓。
樓梯拐角處,陳霧趴在樓梯扶手上悶笑不止。
徐青魚很無奈的看着她,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從徐青魚家裏爆發出一聲情緒激烈的女聲,是徐明月的聲音。
“你他媽的拿我們兩個的錢偷偷給你女兒,那是你的錢嗎!老陳,我平常對你怎麽樣啊!那是我們兩個人的錢,不是你一個人的錢!你有什麽資格給她!”
聞聲,陳霧立馬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徐青魚。
徐青魚見怪不怪,從兜裏摸出鑰匙,開門,說:“進去吧。”
兩個人進了門,把爆發的争吵聲隔絕在門外,但門太薄,什麽聲音都聽得斷斷續續。
徐青魚和她站在一塊在廚房裏洗豆子和米,等着晚上煮粥。
手指被水沖的冰涼,陳霧老是分神去聽外面的聲音,直到她錯手把放在案板上的刀碰掉,刀落在低聲咚的一聲,吓得陳霧激靈一下扭頭看大門。
門從外面被陳江打開,他砰的一聲關上門,感覺整個房子都抖了一下。
陳霧和徐青魚一時都沒有說話。
徐青魚撿起刀,在水下沖洗,陳霧很尴尬不安的開口:“他們又為了什麽吵架?”
不會是上次陳江給的錢吧。
徐青魚看她一眼,說:“吵架才正常。”
之前四個人假裝出來的和諧之家讓徐青魚渾身不舒服,惡心的要吐了,此刻爆發的争吵怒罵才是徐青魚覺得正常的氛圍。
他自如的洗幹淨米和豆子放進鍋裏煮,像平常一樣該幹嘛幹嘛。
他以為的錢就只是陳江上次當着自己面給陳霧過生日的一千八,而陳霧尴尬難堪的是私下被她藏起來的存折。
陳江進了屋之後沒多久才出來,見到徐青魚還是沒好臉色,但是也不值得徐青魚傷心,畢竟他對親女兒陳霧也沒好臉色。
陳江問陳霧:“你手裏還有錢嗎?”
他難道是要把那筆錢要回去?’
陳霧腦子亂糟糟的,胡亂的自己也不知道應了個什麽。
兩扇大門都沒關上,彼此之間簡直像是直通一個口,陳江的聲音清楚的傳過去,他那因為抽煙總是哼哧哼哧的嗓音響起:“過來。”
陳霧就走過去,眼見陳江從錢夾子裏數都沒數,把所有的錢幣都掏了出來給陳霧。
下一秒,徐明月從對面門閃進來,眼睛發紅,伸手奪過去陳江手裏的錢,怒道:“你他媽的敢再給她!陳江,我跟你沒完,這錢都是我賺來的!你一天坐在麻将桌上,都是我招呼的人,你憑什麽拿着老娘的錢揮霍。”
陳江擰着一聲冷笑,一把攥住徐明月的手腕狠狠一掰,說:“沒有我,你哪來的錢開麻将館,咱倆還沒結婚呢,這錢我想給誰就給誰,喊你一聲老板娘,你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他伸出大手朝着徐明月的臉就要往下扇,陳霧急促喊了聲‘徐青魚!’
徐青魚早就站在徐明月身後,高大的個子和陳江不相上下,單薄身板把徐明月擋在自己身後,硬生生用自己攔下陳江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用盡陳江的力氣,打的徐青魚臉迅速腫起來,他冷冷的瞪着陳江,像個怒氣沖沖的小獅子。
陳江冷笑:“好好好,老子的錢還養成一條白眼狼來,你們兩個都給我滾,滾出我家!”
這一巴掌讓徐明月徹底冷靜了下來,也不哭了,站在徐青魚身後,怨氣沖天的瞪着陳江,說:“你打算一拍兩散?”
“你想怎麽就怎麽。”陳江絲毫不着急,他轉身在沙發上坐下,讓陳霧給自己倒茶,陳霧呆立在原地沒動。
徐明月:“你睡了我這麽久,說散就散!”
“你自己送上門,關我什麽事。”陳江這話惡心的陳霧臉發白,她也不敢再去看徐青魚和徐明月一眼。
徐明月:“行,陳江你別以為老娘是這麽好算的!”
說罷她扭腰回了房子裏,徐青魚停了會,陳霧感覺他看了眼自己,過了會他也回去了。
房子裏靜悄悄的,只有陳江抽煙的動靜,陳霧覺得很沒意思,轉身回了房間,坐在床上盯着對面床頭的枕頭發呆。
沒多久她的窗戶被敲響,陳霧下意識扭頭看了眼卧室門,陳江吸煙的動靜不再,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進了主卧。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推開窗,只看見徐青魚一條腿踩着房子外的樹幹,手裏還有兩個沒扔過來的紙團,他面無表情的臉白的吓人,陳霧以為他來是放狠話,比如以後倆家人再也不見面,見面就是仇人之類的話。
徐青魚聲音低啞,說:“那個粥應該煮好了,你去拔掉插座,不然粥會漫出來。”
“哥,晚上還一起吃飯嗎?”陳霧的手指緊緊抓住窗沿,手背露出明顯的青筋。
徐青魚看着她的眼睛,沒吭聲。
身後徐明月在喊他,他扭頭應了一聲,再次轉過身,毫不意外的對上陳霧的臉,淚水弄濕整張臉,她眼巴巴的盯着自己。
徐青魚頓了下,說:“吃完飯記得洗碗,陳霧。”
說罷,收回腿,關上窗戶,就算這樣,陳霧還能聽見隔壁房子裏徐明月的叫罵聲。
晚上,陳江從房間裏出來,陳霧正在喝粥,不知道該不該給陳江盛一碗,還沒有動,陳江瞥一眼穿上外套就出去了。
陳霧立馬放下碗,站在廚房窗戶前往下看,她看見徐明月站在樓底下,陳江一出來,倆人就摟在一塊。
他們又和好了。
陳霧莫名的松口氣,下一秒她身後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徐青魚看見站在廚房窗戶前的她,絲毫不意外,他臉色比下午更白,疲倦道:“陳霧,給我盛一碗粥。”
陳霧立馬跑過去,一把拉開他的袖子,修長結實的小臂上有不算明顯的青紫。
徐青魚垂眸盯着她的發心,說:“她摔東西我攔了一下。”
“徐青魚。“陳霧擡頭看着他,眼淚掉下來,她有些哽咽:“為什麽我們總是這樣?”
被問的人也沒有辦法回答她,徐青魚只能伸出手抹掉她的眼淚,一字一句仿佛宣誓一般:“陳霧,再等一等,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過這樣的生活。”
“陳霧,以後我會對你很好的,所以現在不要再哭了。”徐青魚看着她臉上的眼淚,他嘴唇動了動,最終用指腹輕輕擦掉。
沒兩天,徐明月在飯桌上宣布她和陳江要結婚了,就在年後。
徐青魚沉默,仿佛飯桌上根本沒這個人。
陳霧幹巴巴的喝了口橙汁,她也沒吭聲。
就算沒有人捧場接話,徐明月自顧自的開口,喜滋滋的情緒在這個幽暗的家裏回蕩:“這回說定了,老陳,我還想辦個西式婚禮,我看電視上都是這麽拍的。”
陳江喝了口酒,良久後才開口:“随你。”
翌日下午陳霧從麻将館幫忙回來,她在卧室裏睡午覺,午飯的時候她不小心喝了口酒,不知道是誰換了她的杯子,陳霧正口渴,不設防一口下去人就昏昏沉沉的。
還是徐明月見狀不對讓陳霧回來,家裏沒人,陳霧睡得一片昏暗,正在幽幽然做夢的時候,鐵門從外被人敲響。
隔了好久,陳霧睜着一雙懵懂睡眼起來,她去開了門,門外是徐明月,一開門她進來。
“霧霧,沒事吧,睡一會好點沒?”徐明月扶着她回到床上,聲音有些擔憂。
陳霧那一口結結實實的白酒下去,渾身跟火燒一樣,睡一覺酒勁更上頭了,她連話都說不清楚,搖搖頭,又想睡。
徐明月給她倒水掖被子。
躺床上的陳霧一點反應都沒有,乖覺的被扶着喝了水就躺下,臉紅紅的睡在被子裏,就聽到房間裏不斷的腳步聲走來走去,吵得陳霧有些煩。
過了好久,徐明月又過來扶着她,說:“霧霧,你爸讓我給他拿包煙,卧室鑰匙在你那嗎?”
聲音在陳霧耳中打旋轉,她痕跡了一聲,就感覺自己被人放下躺好。
陳霧一覺睡醒已經半夜了,隔着一道布簾,隔壁床的徐青魚立馬察覺她醒了,翻身下床擰開燈。
“頭疼嗎?”徐青魚給倒了杯水,陳霧口渴的要命,一口氣灌下去,正要再來一杯,擡頭看見徐青魚握着玻璃杯站在她床邊沒動。
“怎麽了?”陳霧捂着頭,聲音有些嘶啞的問。
過了好久站在床邊的徐青魚還是沒開口,直到陳霧擡頭,對上他的視線,頭頂燈光刺眼,陳霧看了一眼,就被燈光刺激的流下些生理性淚水,視野被淚水模糊,在這個時候她聽見徐青魚說:“下午我媽拿了你爸的金子,跑了。”
“什麽!”陳霧臉色難看,她張了張嘴。
徐青魚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麽,主動說:“你爸去追了。”
正是午夜,四野安靜之時,窗外只有呼嘯的風聲和偶爾幾聲激烈的貓叫,陳霧坐在溫暖的被窩裏打了個顫,她胃裏不斷往上泛着酸水,控制不住的她捂住嘴巴扭頭沖向廁所。
那是一月二十五號的淩晨,剛過了亂七八糟的臘八節,距離立春還有十一天。
那究竟是作為陳霧成年之前混亂日子的開端還是結束,後來陳霧自己都分不清了。
在已經二十六歲的陳霧看來,當初所有不好過的日子都這樣過來了,從桃源逃離到遠方的北禹之後,陳霧過得就不再是之前陳霧的日子,她在北禹裏玩了個扮演游戲。
扮演一個想象中在錢愛香還在的世界裏長大的陳霧。
直到畢業後,她筋疲力盡,恢複原狀,又獨立生活四年之後,陳霧再次回到桃源。
當初信誓旦旦說要逃離的家鄉,眼下是唯一接受她的地方。
電梯叮的一聲開了門,迎面幾個要乘坐電梯的人,陳霧說了句不好意思就避讓出去。她敲了敲酒店房間門,剛洗完澡的夏如夢打開門,笑道:“你這個老公太貼心了吧,讓我看看給你帶了什麽東西!”
陳霧:“就只有睡衣之類的。”
等真正打開的時候,袋子裏除了洗漱用品卸妝膏護膚品,以及一套陳霧穿慣了的睡衣,還有一套洗幹淨的四件套,那是以前陳霧的。
夏如夢看的目瞪口呆:“他也不嫌麻煩,這酒店挺幹淨的。”
陳霧也覺得太大驚小怪了,她從來不是過得那麽精致的人,正要放回去,裏頭紙條露出來。
夏如夢撿到的,只看見上面龍飛鳳舞一句話。
“四件套直接鋪在床上就好,陳霧祝你睡個好覺。”夏如夢讀出聲,扭頭問陳霧:“是不是擔心你換地方睡不好覺。”
陳霧一時沒說話。
既然都拿來了,陳霧幹脆自己就鋪上,一展開迎面是家裏的洗衣液氣味,夏如夢一開始還笑,但真躺上去确實舒服,她像個小海豹拍拍床鋪說:“快去洗澡,咱們一塊躺!”
等陳霧洗完澡,一起躺在床上,關上燈,夏如夢舒服的吸口氣:“哇,好久沒和你睡覺了。”
陳霧怕癢,躲開了點說:“你別說得這麽變态。”
夏如夢摸她的手腕,又順着摸小臂,感慨道:“陳霧,你身上總算有點肉了。”
“你說的好像以前我是個骷髅架子。”陳霧說。
“哪有,人誇你呢!”
兩個人躺在一塊,很容易讓陳霧想起來以前倆人躺在一塊看電視直到睡着。
過了好一會,夏如夢猶豫開口,:“陳霧,其實我之前在北禹見過你老公一次。”
陳霧嗯了一聲,說:“他爸爸的公司就在北禹,你見過應該很正常。”
“是在你的小區裏。”夏如夢舔了下發幹的嘴唇,給找補了句:“也可能是巧合——”
陳霧打斷她的話,說:“應該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