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19
第19章 ch19
ch19
黃東震驚之餘還帶有一種果不其然的了然鎮定。
畢竟上次撞見這個狀況是在陳霧的十八歲生日, 黃東還記得三個人本來說着話,他轉身點蠟燭的功夫,再回過身, 一杯倒的陳霧就已經摟着徐青魚親了起來。
關鍵倆人當時似乎還算是兄妹關系,即使法律和血緣上都沒有準确定義兄妹, 但當時陳霧的父親跟徐青魚的母親還在交往中,私底下陳霧喊過徐青魚一聲哥。
黃東的震驚仿佛在那天用完了, 在陳霧跟徐青魚這倆人的事情上,再發生點什麽,黃東感覺自己再也不會感覺驚訝了。
只是沒想到陳霧這個毛病過了這麽多年還沒有改!
不過片刻,卡座上徐西臨似乎意識到黃東來了,他飛快伸手拉過自己的外套蓋在陳霧頭頂,同時向黃東的方向擺了下手。
黃東很想翻白眼。
但介于是太久沒見的朋友, 他轉身又下去轉了會。
等再過去,陳霧臉紅紅的坐在一旁啃着半塊披薩, 她目光放空, 很标準的喝多之後的樣子,而徐西臨俯身再搖骰子, 他無目的的搖着, 陳霧沒一會就被他搖骰子的動作吸引過去。
黃東在兩人面前坐下, 他不抱希望的看了眼陳霧, 目光轉向徐西臨, 說:“內人, 爽了?”
聞言, 徐西臨擡眸看過來, 唇角微揚,沒回答, 但那副表情顯而易見的意思。
旁邊的陳霧醉的暈乎乎,坐都坐不住,倒在徐西臨肩上,她重重打了個哈欠,有點呆的醉酒語氣說:“徐青魚,我困了。”
黃東被她那副樣子逗笑,也拿了一塊披薩,三兩下吃完,說:“再待一會,我送你們回去。”
徐西臨側臉垂首望着陳霧,看她臉紅紅的,困倦的打着哈欠,沒多久額頭就抵着自己的肩膀,似乎要止不住的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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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空出的一只手随意的搭在陳霧的腰上,将人往上撈了一下,陳霧喝醉之後仿佛沒骨頭一般倚靠着他的胳膊,借力直接坐在他膝蓋上,她給自己找了個打盹的好姿勢。
見狀,徐西臨也有些無奈:“算了,我們先回去吧。”
黃東還要說些什麽,沒來得及說出口。
眼見着徐西臨彎唇一笑,露出唇邊梨渦,酒吧的光線折射在他的眼角處,瞳仁黑卻透徹,如同一塊吸滿光源的寶石一般,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陳霧喝醉酒後很鬧人。”
黃東:“幫你叫車,明天記得跟陳霧說她這塊蛋糕被我一個人獨吞了啊。”
兩人的視線都從陳霧身上轉移到桌上的蛋糕,黃東笑:“我不信你沒猜出來陳霧是為了誰買的蛋糕。”
徐西臨沒說話,他側臉用臉頰貼着陳霧額頭試探溫度,片刻才開口,說:“小東,有的時候我總以為自己很了解陳霧,但事實上只要陳霧沒有主動開口确定結果,那麽我們之間的事情永遠都是未知的。”
坐在他膝蓋上親昵的用臉頰貼着他脖頸,兩人心跳都逐漸淪為一體,即使這樣的親密距離,也并不能讓徐西臨完全感受到此刻陳霧的心意。
她總是若即若離的存在于自己身邊,仿佛随時都可以抽身離開,走的一幹二淨。
而自己在沒被她開口确定接受之前,身上的棄犬标記永遠不能完全摘除。
聞言,黃東心裏一突突,原本還以為兩個人結婚是和好的信號,但此刻聽徐西臨這樣一番話,言語之中透露的自嘲與自棄讓黃東渾身打了個冷顫。
但他想看清楚點徐西臨臉上的表情,在白色的煙霧下,徐西臨表情冷靜,甚至帶了點笑,眉眼與唇角都挂上安靜溫柔的笑,仿佛只是随意的闡述別人的事情。
不等黃東看太久,徐西臨伸手一勾帶着陳霧起身,他說:“車到了,我們走了,下次去家裏見面吧。”
黃東眼看着徐西臨帶着陳霧離開,兩人背景逐漸融為一體,消失于他的視野之中。
他回頭,坐上的蛋糕拆開包裝盒,有人切了一小塊。
黃東盯了幾秒,自己也切了一塊,奶油蛋糕甜膩又絲滑,已經二十六的黃東還是喜歡吃這種甜品蛋糕,沒忍住一塊蛋糕吃的幹幹淨淨。
沒有再把徐西臨剛剛那番話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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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西臨叫了代駕,一上車就開了車內擋板,完全阻隔了代駕師傅的視線,徐西臨還是接受不了任何一個陌生人的視線落在陳霧的身上。
一坐上車,徐西臨就松開陳霧,仿佛旁觀者,又好像角落的影子,坐在一側觀察窺伺着陳霧的每一個舉動。
醉酒後的陳霧安安靜靜的躺着,兩杯烈酒染紅她的臉頰,她安穩睡了不到幾分鐘,自己就爬起來,眼裏有着明顯的醉意。
陳霧茫然的看着四周,車內沒開燈,什麽都看不清,只能聽見隐約的呼吸聲,她側臉,即使看不見,也聞到就落在鼻尖處的烏木沉香氣味。
與徐西臨結婚不過短短一周,烏木沉香卻牢牢的纏繞住她,即使只是聞到這股氣味,也代表徐西臨一定在她的身邊。
陳霧試探性的伸出手摸到了旁邊人的衣角。
被酒精侵吞意識,陳霧的動作慢吞吞的,她像個不安的小蝸牛嘗試下的伸出自己的觸角向黑暗處摸索。
黑暗的虛空中仿佛寄居着某種不知形狀的龐然大物,象征某種恐懼與未知,醉的完全沒有意識的陳霧指尖膽怯的抖了下,下一秒還是拽緊了對方的衣角。
她慢吞吞的爬過去,跨過扶手,循着氣味靠近,她有點記不清自己要做什麽事情。
只是心裏有個意識在不停的催促她,有個要說出口的話,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陳霧有點懊惱,加上醉酒頭痛,她又有些不舒服,下意識的尋找讓自己心安之處。
直到再次跨坐在對方腿上,陳霧蹭了蹭他的側頸,徐西臨的體溫略高,在冬日裏是小動物習慣依靠之處。
要說什麽來着?
陳霧打了個哈欠,茫茫然的閉上眼睛,心裏一直想着這個念頭,而身側的烏木沉香氣味清淡,似一層紗完全的覆蓋住陳霧的身體。
陳霧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她又在做夢,夢裏回到高中,很多的人在準備上課,她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但遲遲的不想醒過來。
直到一陣白光刺着眼皮,越來越強烈的白光吸引着陳霧的靈魂沉了下來。
她肯定睡了很久,陳霧在醒之前就這麽想。
心髒跳的非常輕盈,沒有那種沉悶的砰砰聲,她伸了個懶腰,聽見有腳步聲非常輕的靠近,身側的床墊下陷了些許,熟悉的烏木沉香和清新的漱口水氣味一同落了下來。
陳霧睜開眼,徐西臨坐在床沿邊,垂首望着自己,目光像是早上的晨曦,暖融融的落在身上。
他身體一側,幾乎半斜倚着,将陳霧圈在自己懷中,一只手輕輕碰她的臉頰,另一只手捏了下她的手心。
“醒了嗎?”徐西臨問。
“嗯。”陳霧睡得懵懵的,她聲音有點啞:“幾點了?我感覺自己睡了好久。”
“十二點,我剛做好午飯,起來吧?”徐西臨的動作親近裏帶有幾分入侵陳霧親密距離的潛意識,陳霧剛睡醒只覺得有些近卻沒來得及産生抗拒心理。
她又閉了閉眼睛,還沒說話,聽見徐西臨聲音溫柔的開口:“今天周末時間充足,我給你熬了湯,給你補一下身體。”
還沒有徹底清醒,徐西臨說的每句話在陳霧耳邊嗡嗡的,她一句都沒聽進去,胡亂的嗯了兩聲。
等徐西臨握着她的手,一邊說:“指甲有點長了。”,一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找指甲剪,要給她剪指甲。
陳霧從被子裏冒出頭,聽着指甲剪咔咔的響,徐西臨耐心的修剪,低垂眉眼,神色格外認真。
她不怎麽做美甲,原因就是不愛出門,指甲光禿禿的,留長不好看,陳霧就幹脆每次都剪的很短,只留一層月牙白。
而徐西臨握着她的手,剪完指甲又耐心的給抹護手霜,動作認真的像是每天晚上在家看文件那樣。
她盯了好一會,徐西臨才感覺到陳霧的視線,轉過頭,又是一副笑臉,問:“怎麽了?陳霧。”
她其實挺想問徐西臨做這樣的事情不覺得無聊嗎,但看他幹的很順手,被伺候的陳霧也沒什麽理由說了。
陳霧拉長聲音打了個哈欠,說:“餓了。”
“那起床吧,我去盛飯。”徐西臨将指甲剪放回原處,很高興的起身,連背影都寫滿了輕快二字。
直到洗漱完,陳霧從浴室出來,跟在徐西臨身後問:“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沒說過分的話吧?”
徐西臨在盛湯,先用湯匙舀了一勺喂給陳霧,陳霧猶豫幾秒,還是湊上去飛快的喝了下去,是雞湯,湯很鮮甜,一點腥味都沒有。
聞言,徐西臨略思考片刻,帶了點笑意,說:“沒有什麽過分的話。”
陳霧放下心來,轉身去裝飯,只聽見身後徐西臨語氣柔軟,嗓音帶笑道:“你只是說很想睡我。”
?
聞言,陳霧緩緩轉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徐西臨。
兩人對視着,徐西臨在家沒戴眼鏡,沒有眼鏡鏡片遮擋之後,他的眼睛眼型淩厲上翹,而眸色漆黑,猶如翻滾萬千濃厚欲望,吸引着人往深淵裏墜。
但徐西臨本人又常含着點笑,眼尾弧度往下落,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溫柔羞澀,身上的圍裙也為他添了幾分人夫感。
然後廚房內的寂靜填滿整個空間,連帶身處廚房裏的人都覺得窒息到不能呼吸。
“你剛剛說什麽?”陳霧僵着臉又問了一遍,仿佛剛剛只是因為自己空耳聽錯了一句話。
徐西臨微微笑,用湯勺又攪弄了兩下鍋裏的雞湯,鮮甜的雞湯味瞬間擠滿了整個廚房,香的讓人流口水。
他不動聲色的重複了一遍:“你說你想睡我。”
徐西臨又轉過身來看她,眼尾彎着,溫柔道:“陳霧,我最近有在學着克制,昨天聽你那麽說我很開心,但我很努力的克制住了,昨天晚上我什麽都沒做呢。”
此話一出,陳霧尴尬的想死,硬着頭皮迎上徐西臨的視線,忍不住閉了閉眼睛。
這破嘴,饞死你算了!!!
“謝謝你的克制。”陳霧感覺自己生命力全失,說話時毫無力氣。
徐西臨因為她的這句道謝,臉上綻開一個滿足的笑容,輕聲道:“不客氣。”
畢竟昨晚喝醉的陳霧,很乖。
連給她洗澡都沒有反抗。
想到這裏,徐西臨臉上的笑意更深,真情實感的心滿意足從心髒慢慢湧出,直至填滿了五髒六腑。
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