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 39 章
收拾好着裝, 蘇橙上了馬車往宮裏去,她揉着酸痛的手 又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确實很不舒服。
這感覺就好像前一天硬拉拉過勁兒, 肌肉終于反應過來叫嚣着難受了。
尤其腹部和後腰,咋動咋難受,褚明軒那個狗東西, 不會趁着昨夜她喝醉,趁機揍了她一頓吧。
蘇橙越想越離譜,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思緒飛舞間,馬車在宮門口停下,剛一下車, 蘇橙就瞧見站在黑鬃馬旁邊的人。
張揚的紅色官服,把褚明軒那張俊逸的臉襯得更加昳麗,活似仙界檀郎。
若非他殺伐果、心有所屬的名聲在外, 都城內怕是不少女子都搶破了頭想要嫁與他。
蘇橙搭着仆從的手下了馬車,褚明軒明顯瞧見了她,将缰繩遞給等待着的小太監,徑直朝她走過來。
鑒于不知道昨夜發生具體了什麽,蘇橙采取保守法則, 站在原地一語不發,等待着對方先說話。
褚明軒氣色倒還好, 只是看不出面上情緒,也不知他是生氣還是平靜。
白面閻王也就這點不好, 讓人難以揣摩他的心思。
蘇橙揣着手站着, 那人走到她跟前, 伸出手遞來了玉白的小瓷瓶,“此藥可祛疤生肌, 我多得了一瓶,送你。”
幹巴巴的句句話,搭配上有點暖心的舉動,怎麽看都不像是褚明軒能幹出來的事。
蘇橙心裏犯嘀咕,莫非昨夜她說了不該說的,還是做了什麽讓他誤會的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Advertisement
蘇橙深谙此間意,笑了下沒收。
“我又沒傷沒病,送我這幹嘛?”
褚明軒二話不說抓住她胳膊,指腹一用力,不偏不倚剛好壓在那齒痕之上,此刻竟是腫脹疼痛起來。
蘇橙差點被這一下刺激的尖叫出聲,她打開褚明軒的手,握着傷處疼的眉眼都縮成一團。
“拿來。”蘇橙拿過他的藥,心裏又罵了他幾句,贈藥就贈藥,何必動手。
還有她這傷,到底是怎麽來的,褚明軒居然知道的那麽清楚。
見他轉身就走,蘇橙朝他背影喊,“喂,你等一下。”
她呲牙咧嘴的朝他跑過去,追問:“你老實說,你昨夜是不是公報私仇了?”
“你在說什麽?”褚明軒不明所以。
蘇橙指着手臂上的紗布道:“這些,還有這些,還有我身上,今天早上起來都疼得要死,是不是你幹的!”
“是你自作自受。”褚明軒雙手背後,眯了眯眼道。
“你!”蘇橙簡直氣極。
“本官好心好意給你送藥,丞相非但不感激,還來質問我。”他突然彎下身子,朝她湊得很近,“昨夜發生了什麽你最清楚,難道還要我來幫你一一回憶嗎?”
說實話,褚明軒一點都不想,可他很樂意看到蘇橙吃癟。
而且,她好像真的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
過了就忘,真是一點心力都不費。
見她一臉茫然呆滞,褚明軒故意使壞,“你昨夜親口答應我,會穿着嫁衣替绾绾嫁進我褚家。”
蘇橙眼睛都睜大了,嘴唇微張,滿臉的不敢相信,她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會幹出什麽,但有句話叫一切都有可能,興許她被哄騙着真說過這種話。
天爺呀,這種話可不敢亂說。
“我沒有!”言語擲地有聲,她一臉堅定,“我絕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你肯定是在騙我。”
褚明軒眉毛微挑,起了玩心,右手伸向衣領處,“也不知是誰昨夜抱着我不撒手,還跟狗一樣咬我。”
高高的衣領之下,俨然是兩道紅腫的痕跡,看樣子好像真是她幹的。
自己這麽生猛嗎?
她跟褚明軒的武力值根本就沒法比,居然能讓她給得手了。
要麽他是故意的,要麽自己爆發力太強。
他們兩個,昨夜肯定沒成事,否則褚明軒今天不可能這麽淡定,還有心情逗她。
想到此處,蘇橙将懸着的心放回肚子裏。
伸手拍了拍褚明軒的胳膊,“褚大人,昨夜酒醉,言行舉止上難免放浪形骸了些,期間開的玩笑話怎能當真,這樣吧,你這傷盡管醫治,一切費用都由我來支付,你看可好?”
褚明軒冷笑一聲,簡直無語,合着他說了那麽多,她就想着同他撇開關系。
于是,這位威嚴頗重的褚大人一甩衣袖,轉身離開了。
蘇橙獨自一人走在官道上,跟褚明軒拉開數百米的距離,她悄聲喚醒系統,詢問着昨夜發生的事,得到的卻是不清楚。
哎,系統也不是神通廣大的。
系統适時提醒,【讓五皇子離開的任務,難度系數較高,需要謹慎完成,時間限制在秋狩結束前。】
秋狩至少要一兩個月的時間,要她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五皇子弄走确實有點難,畢竟人家一開始要在軒轅國待上近一年的時間,如今減半又減半,着實有些難為人。
朝堂之上,蘇橙适時提出秋狩之事,朝堂官員并無明顯異議,甚至有不少支持軒轅珏親自去狩獵一事。
于是,此事在明面上正式敲定,欽天監算得好日子,決定一個月之後動身。
天子外出不同旁人,尤其這還是軒轅珏登基以來,第一次這樣大陣仗的出行。
何常辦事倒麻溜,宮內一應事務吩咐下去,各司很快便遞了名錄上來,加上護衛和朝堂官員及家眷,林林總總竟有兩萬餘人。
蘇橙看着厚厚名錄,拿起狼毫多添了幾筆。
五皇子傅雲湦的名字已然顯現。
鄭閣老也在審名錄,瞧見她的舉動,捋着胡子問:“丞相既然看不慣這位五皇子,又何必把他帶在眼前呢?”
蘇橙确實不想帶他,可頭上有任務要做。
等他們走了,朝堂內大半事務都由鄭閣老接手,她也怕這位老大人招架不住這位詭計多端的異國皇子。
當然,心中所想不能說,她只道:“人家遠道而來,為的不就是仰我國威,我帶上他自然是為了兩國邦交考慮。”
鄭閣老沒有戳破她的心思。
蘇橙看着他說:“鄭閣老為我軒轅國辛苦一輩子,如今還要監國,本相于心不忍啊。”
她慨嘆一句,又道:“如今賢才閣主事景采,乃本相一手提拔,若能得閣老之用,也是他的造化。”
這是在暗戳戳塞人了。
兩人同朝共事這麽久,什麽意思對方都心知肚明,說起來,蘇銘這個兒子可比他會事。
從前的隔閡,鄭閣老也沒再往她身上去,偶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能成事。
“既然是丞相舉薦的人,老臣便用上一用。”兩人相視一笑,又各自處理各自的事了。
自秋狩提上日程以來,蘇橙手頭的事務就沒斷過,期間瓊澤來尋過她兩次,可都以事務繁忙回絕了。
蘇橙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宋恪言看她好像看的更緊了。
以至于在灼灼目光之下,蘇橙覺得喝湯都有些不自在。
終于,她放下了湯盅。
宋恪言适時詢問:“怎麽了,可是今日的湯不符合大人的胃口。”
蘇橙擺了擺手,朝他道:“秋狩在即,我不放心五皇子,不如你替我前去,看着他的行裝打點的如何了。”
“這......”他略一思索,開口便想推拒。
卻聽蘇橙又道:“我身邊如今能信任的只有你,況且那傅雲湦只願與你接近,你去,我最放心。”
她嚴肅的委以重任,讓他拒絕都找不到借口,最後只能應下。
等宋恪言去了傅雲湦的住處,發現他果然在私底下商議着行刺殺之事。
不過他們的目标不是軒轅的皇帝,而是蘇橙。
宋恪言神色不虞,黑青着一張臉走進內室,傅雲湦背對着他,根本不知道他來了,還在與一幹下屬商議着何時動手最好。
下屬們面面相觑,都不說話,其中一個還朝傅雲湦擠眉弄眼,就差指向他身後了。
傅雲湦瞧着那表情扭曲下屬,問:“你怎麽了,眼皮抽筋了?”
下屬無奈,最後同他人齊齊朝他身後行了俯首禮。
在彩玉國,這是只有在面見貴族時才能行的大禮。
傅雲湦轉身,瞧見宋恪言,心情很是愉悅,“哥,你怎麽來了?”
宋恪言卻沒應他,徑自坐在首位上,底下也沒人敢異議。
傅雲湦立在他身側,還招呼人給他上茶水。
“你們都退下,我有話要與長臨說。”
“是。”
一幹人很快退散,室內一片安靜。
傅雲湦今日沒帶面具,直接坐在宋恪言下首。
再看他那張臉,成熟中透着幾* 分熟悉,若是蘇橙還在,她定能認出此人就是四年前刺殺她的男子。
漂亮張揚,做事不考慮後果。
滾燙的茶水被傅雲湦親手奉上,宋恪言沒接,他只好先放在桌上。
宋恪言瞧着他道:“你來軒轅國除了要帶我回去,還有其他的事嗎?”
懾人的視線壓在身上,迫使傅雲湦擡頭看他,“哥,我......”
“不要想着騙我,我要聽實話。”是不容反駁的語氣。
在外人面前嚣張肆意慣了的公子,如今站在宋恪言下首,居然顯出幾分不安。
“......有。”他吞吞吐吐,最後在齒縫間擠出一個字。
“是什麽?刺殺當朝丞相嗎?”
傅雲湦猛然擡頭,在他面前,所有的一切根本不成秘密,越想要隐藏越是會無處遁形。
“哥,你當年在信箋裏說,因與蘇家有約,自願賣身為奴七年,可我等不了七年,你又那般信守諾言,只能出此下策毀掉契約之主。”他振振有詞,絲毫不覺得除掉一國丞相是一件多麽大的事。
只覺得為了宋恪言,為了彩玉國,他就該這麽做。
這麽做,一點錯也沒有。
站在家國立場上确實是這樣,可蘇橙又有何辜?
“所以你便要傷人性命,當年那一箭所受的懲罰,我以為你會長記性。”
“我沒有錯,是你太固執,我只想帶你回家!”
“住口!”宋恪言很少有這般生氣的時候,衣袖被他抽打在傅雲湦的身上,發出獵獵聲響。
顯然是氣極模樣。
“你可知被發現的後果,且不論丞相,軒轅國的皇帝,百官,乃至子民都不放過你!”
傅雲湦站的直挺,滿臉倔強的表情,還是一點就着,怎麽說都不聽。
“你母親離世早,是我沒把你教好,最該認錯的是我。”說着就取出短匕,狠狠的朝手腕上劃了一道。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