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035-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寶貝,想我沒?”
顧以寒的電話打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零幀起手,搞得阮停舟臉紅都沒來得及,嘴巴已經先動了:“想了。”
“那你這幾天一直都沒打電話給我,我還在擔心。”顧以寒說着。
阮停舟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解釋說:“這幾天置辦年貨,每天都忙到很晚,本來想打電話的,一沾枕頭就睡着了,對不起……”
“真是個傻瓜,這點小事道什麽歉。”顧以寒無可奈何,哄着:“不是都跟你說了嗎,跟老公不用客氣。”
阮停舟微微勾唇,小聲“嗯”了一聲。
“那你忙完沒有?累不累?”顧以寒問。
阮停舟搖搖頭,又意識到對面看不見,老老實實說:“忙完了,不累。”
今天就是除夕了,最忙的時候已經過去,剩下的也沒什麽好忙的。
就等過年了。
或許是因為過年象征着團圓,所以現在阮停舟特別想他,對男人的思念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顧以寒就像是會讀心似的,問:“寶貝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阮停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想你了。”
本來應該讓男人很高興的一句話,但現在顧以寒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聽出了阮停舟有點難過。
“我在。”顧以寒只能輕聲說,“寶貝不哭。”
阮停舟都沒反應過來,伸手一摸,才摸到自己臉上已經濕了,滿是淚水。
“嗯,好……不哭。”阮停舟嘴上這麽說着,但聽見男人那麽溫柔的哄聲,還是忍不住有點委屈。
以前他受了委屈,都是自己消化,然後化作憤怒報複回去,但此時他的委屈格外柔軟,只想撲進男人懷裏哭一場,讓他抱着自己。
顧以寒心疼壞了,又很着急,“我去找你,好不好?”
“胡說。”阮停舟小聲說,“你來一次這裏要花那麽久,很累的,也不值得。”
“為了媳婦什麽都值得。”顧以寒說,說着說着還真的站起身來,打算收拾東西出門開車。
“哎哎哎你別,”阮停舟吓壞了,連忙阻攔:“今天除夕,明天就過年了,你跑到我家來算什麽,你家裏人也會很失望的。”
顧以寒心裏一片柔軟,寶貝那麽想他,卻還是替他考慮。
這麽好的寶貝,确确實實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沒有替代品的阮停舟,世界上最好的阮停舟。
“那怎麽辦?”顧以寒也很苦惱,“我也好想你,我也不希望你不開心。”
阮停舟聽得心裏暖暖的,小聲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很開心。”
顧以寒嗓音懶洋洋的,說:“快了,等過完年,我就去找你。”
阮停舟點點頭:“好,大概過了初五就回學校。”
“初五?那麽早?”顧以寒有點意外:“不在家過元宵節嗎?我記得學校那麽早還沒開學吧?”
“沒關系,我也不是很想在家待着,跟擊劍館的館長說好了,初七左右可以回去上班,她店裏剛好需要幫忙。”
“那你住哪裏?”顧以寒心生一計,提議道:“我們一起吧,我在家也沒人陪。”
這不就是……同居麽……
阮停舟臉一紅,抓着手機的手都收緊了。
顧以寒繼續哄他:“反正以後住一個寝室裏,也要住一起的,也先适應适應嘛。”
顧以寒發現自己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這種哄騙小孩兒的話也能脫口而出。
但他打定主意今生要厚臉皮到底了,反正是對着自己媳婦,要臉面做什麽,趕緊先把人拐回家才是正事啊!
阮停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更何況他也本來就不擅長拒絕顧以寒的提議,便點點頭說:“嗯,好。”
說完,他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感冒了嗎?”顧以寒一下子就急了。
阮停舟倒是毫不在意,撫了撫手臂:“沒事,家裏太吵了,我現在在陽臺上跟你打電話。”
“哎喲,寶貝,你這是要心疼死我了,快點進屋,喝杯熱水。”顧以寒說。
阮停舟覺得他這樣念念叨叨的樣子有點好笑,但轉念一想,又是為了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樓下,阮文斌在跟一衆狐朋狗友喝酒吃菜,電視裏球賽的聲音震耳欲聾,宋小蘭在隔壁房間不知道做什麽,大概也是為過年做準備,樓下阮文斌喊她熱菜,她才期期艾艾地下樓,默不作聲地當奴仆。
阮停舟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跟顧以寒打電話,戀戀不舍的,而後才下了樓。
宋小蘭又被催着出去買酒。
她低着頭,穿好外套,戴着舊舊的手套正要出門,被阮停舟攔下。
“媽,你回去休息吧。”阮停舟淡聲說,把她推到樓梯邊,讓她回屋。
阮文斌聽見這邊有聲音,頭都不回,叼着煙繼續打牌:“小蘭,不是讓你去買酒嗎?怎麽還磨磨蹭蹭的?”
阮停舟冷笑一聲,慢慢走過來,拿着水壺摔到桌上:“沒酒了,喝點水吧。”
一旁坐着的中年油膩男笑着開口:“哎呀,舟舟,叔叔們就愛喝點酒,也沒別的愛好了,你也心疼心疼叔叔們嘛。”
阮停舟覺得惡心到反胃。
這些男人,又老又醜,還滿臉油光,地中海禿頭,居然跟他撒嬌?
真想把他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阮停舟面無表情,“沒有酒,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不回家過年嗎?還是說,都是孤兒啊,沒家?那可是得好好心疼心疼了。”
“小雜種,你說什麽呢?!”中年男拍桌而起,臉上的橫肉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阮停舟毫不畏懼,随手抄起一個空酒瓶,高高舉起,正要砸下去,被阮文斌攔住。
“你這孩子,叔叔們跟你開玩笑呢。”阮文斌皮笑肉不笑,用力把他手裏的酒瓶子拿出來,扔到地上,“你說你,急什麽?”
其他幾個男人看情況不對勁,對視了一眼,而後附和着說:“就是就是,只是開玩笑而已,舟舟也太開不起玩笑了。”
阮停舟沒空受他們的pua,拍了拍手,又把正在回播球賽的電視機關了,擡腿回樓上去了。
他一走,一群男人就不爽地看着阮文斌:“你攔他幹嘛?他敢跟老子動手,老子廢了他!”
“就是就是,不就是個黃毛小子,再年輕氣盛有什麽用?我們這麽多人,弄他還不是分分鐘?”
“個雜種,居然敢跟老子動手?”
阮文斌抽着煙,眯眼望着這些沉不住氣的蠢貨,手指點在桌上,“你們不知道,這小子好像傍上大人物了。”
“怎麽說?”中年男問。
阮文斌壓低聲音,眼中流露出狡猾的貪婪,還有嫉妒:“那天我去城裏玩牌,輸了不少,正煩心呢,誰知道看見這小子跟一個男人一起,從車上下來,那個車我不認識,跟房子似的,後來偷偷拍下來問朋友,光裸車就要80萬,裝修到那個程度,沒有100萬下不來。”
“那麽有錢?”中年男露出懷疑的神情。
阮文斌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眼中在醞釀更深的惡意。
他沒有說,看見阮停舟跟那男人抱在一起了,關系看上去很不一般。
阮文斌勾唇諷刺地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那個沒什麽用處的兒子,還有勾引男人的能力。
既然是金.主,那他可得好好撈上一筆。
·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到處都是喜氣洋洋過年的氛圍,除了阮停舟家裏。
宋小蘭也在客廳裏擺了一些瓜果零食,想着有人來拜年的話就有的吃,但實際上沒人來他家。
這一片的社區,沒人瞧得上他家。
男人們私底下嘲笑阮文斌,女人們同情宋小蘭和阮停舟,但害怕阮文斌,根本不敢過來。
阮停舟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陪母親說話。
顧以寒在一大早上就給他發了消息,阮停舟還抽時間給他打了個電話。
“媳婦,我真的特別想你……”顧以寒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沙啞,失落:“我昨晚又做噩夢了,夢見你……算了,不說了,不是什麽好事。”
阮停舟知道他一直在做關于自己的噩夢,但他也無從安慰,只能輕聲說:“沒事的,顧哥,只是噩夢而已,我不是好好的嗎?”
“也是,是我胡思亂想了。”顧以寒也覺得自己不可理喻,苦澀地扯了一下唇角,“你在家照顧好自己,好嗎?”
“嗯,好。”阮停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他這麽提了一下,有一陣沒由來的心慌,“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匆匆說了幾句,安慰了一下還在心有餘悸的顧以寒,阮停舟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沒發現,現在兩個人關系變好,才知道顧以寒這麽愛撒嬌?
也不算撒嬌吧,就是很愛跟他示愛,想他了也會直接說出來。
阮停舟以前不敢把自己的心意袒露出來,被他這麽帶着,也敢說了。
家裏難得來了客人,宋小蘭喊他招呼一下,阮停舟就起身去泡茶。
奇怪的是,阮文斌一整天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了。
但也好,他不在家更好,反正也沒人想要他。
到了傍晚,宋小蘭才來哭着敲他的門:“舟舟,你爸出事了,你快去鎮上看看他吧。”
阮停舟疑惑,皺眉,冷聲:“他又怎麽了?”
宋小蘭抹着淚,哽咽說:“你爸在鎮上跟人打牌輸了,打了人,現在被警察局拘留了,你快去看看他,別鬧大了。”
“行了,別着急,我去看看他死沒死。”阮停舟不耐煩地抓起手機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