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累不累。”時舒塵手中帶了點力握住她的手腕,不動聲色的給她渡了點靈力,順帶着還查看了一番她的靈根。
“還行。”水霜簡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白皙手掌,被握住的地方微微發熱。
又走了幾公裏,石柱的真容出現在一衆人的眼中。很普通的石柱,和遺跡的門一般,沒有多餘的花紋,通體呈現成黑色的光澤,在最中間的柱子上,不知用什麽寫了“血煞之陣”四個大字,血紅色的大字無端添了幾分恐怖的色彩。
“血煞陣法,竟然是血煞陣法。”李符不敢置信的長大了嘴巴,他面目猙獰,像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水霜簡對他的話沒怎麽放在心上,她活動手腕和腿部。本來擔心路上會出現意外也就沒怎麽用靈力,卻不想這條路很順利,一點障礙都沒有。
她略顯疲憊的靠在時舒塵的身子,腰身跟着放松了下去,小聲抱怨了一句:“早知道我就直接飛過來了。”
時舒塵好笑的聳了下肩,然後被水霜簡按住,老實了。
“血煞陣法?”六皇子不解的搖搖頭:“有什麽作用?”
李符眼神晦暗不定。
炎川接過話茬:“血煞陣法破壞力極強,若是啓動,可以瞬間覆滅一個國家。”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哪怕是我炎過,在血煞陣法面前也毫無抵抗之力。”
六皇子擰着眉,眼中的狂熱退盡,他似乎很是懷疑:“既然有這種陣法,為何兩軍交戰時不用。”
木蕭道:“其一,這個陣法早已被禁止使用;其二,關于血煞陣法的構建方式早已失傳。卻不想,在這處遺跡中還藏着一座。究竟是何人的手筆。”
水霜簡神情淡淡的,她的目光在幾根柱子間移動。恢複了點體力後,她先是去了最近的一根石柱,找尋靈鼠說的機關。
當她的一只腳踏入陣法的邊緣線時,一道血光沖天而起,片刻便将她淹沒在血紅中。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炎川面色大變,想要沖進陣法中。時舒塵擡手将他攔下,長而翹的睫毛撲閃:“你去送死嗎?”
炎川想反駁什麽,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時舒塵放下手,斜斜的站着,很有把握的盯着陣法。
水霜簡可不會做傻事。
果然,血光淡去,水霜簡一身綠衣靈動,身姿卓絕的站在遠處,風吹動了她的衣擺,束在身後的長發飛揚。翩然若畫中走出的人。
時舒塵眼神微熱,她閉上眼隐去眼底的情緒朝水霜簡走去,丢下句:“在這等着,別亂動。”
水霜簡已經走到第一根柱子的前面,她繞着柱子走了一圈,也未能發現靈鼠說的機關。身後腳步聲傳來,她頭也不擡:“你去後面的柱子看看有沒有什麽機關。”
“嗯。”還沒靠近人的時舒塵悻悻的調轉腳步去了下面的一根石柱。與第一根別無二致,也沒有發現機關。
“還剩最後一根石柱。”時舒塵眯眼看向不遠處要矮上半寸的石柱,信步走去。
“找到了。”時舒塵剛走過去就發現石柱上的一塊凸起,她指尖在凸起的地方停留了片刻,感受到內裏蘊含的能量。
水霜簡聞言快步走去:“這應該就是靈鼠說的機關了。”
“要按一下試試嗎?”時舒塵手指還在那塊凸起上,僅需用點力,就能把凸起按下去。
“等會。”水霜簡勾勾唇角,玩味的拍了兩下手:“能在這種地方布下血煞陣法,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古往今來,有幾人能将主陣眼布置在陣法外的。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是誰布下了這座陣法。”水霜簡雙手環抱:“我總覺得,布下這座陣法的人不會是簡簡單單想要滅了某個國家。”
“耗費千百年時光,的确不應該只是這個目的。”時舒塵表示贊同,她話一轉:“那我們需要将這陣法毀了嗎?”
水霜簡從進入陣法到現在,都沒有絲毫的動作不得不讓時舒塵有別的猜想。
“這麽有意思的陣法為什麽要毀了。主陣眼已破,這個陣法想要完全成形沒有千年的時光是做不到的。”水霜簡饒有興致的靠在這根石柱上,靈力包裹住她的周身,将她和石柱間形成細微的縫隙。
時舒塵沒有多大意外,她只是擡首點了點炎川等人:“遺跡中的人怎麽辦?”
她說的自然是包括留在血霧前的炎國人和在血河附近等死的人。這些人總不能見死不救。
水霜簡沒吭聲,她指尖靈力彈動,瞬間的功夫,一群人便是出現在了炎川等人的身側。炎國人詫異的看着面前的景象,還沒反應過來,而血河處的人則依舊是躺在地上,有的睜着眼睛的看到眼前場景的變化,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現在看到的都是虛幻。
“怎麽回事?這是哪?”炎國人叽叽咕咕的交談。
在看見炎川等人的時候,炎國人明顯激動了起來,一個個圍上前去詢問情況。
而地上的人默默的注視着一切,不言一語。
“這是時……姑娘做的嗎?”六皇子問。
炎川搖頭:“不清楚。”
水霜簡将還活着的人都傳入到此處,随後,她對着時舒塵點頭:“按下吧。”
時舒塵點頭,指尖的力度加大,整個凸起陷下,與石柱的表面嚴絲合縫的彙集在一起。随着機關的啓動,遺跡顫動起來,像是要坍塌一般。從上方掉落無數的碎石粉塵。
炎川揮動衣袖将地下躺着的人護住。
随着遺跡震動的越發厲害,一道大門緩緩開啓,光線打入,昏暗的遺跡瞬間被照亮,水霜簡捂住眼睛,突然的亮光讓她的眼适應不了。過了片刻,她移開手,古樸的石門橫立在一側。外面是一片盎然的生機。
水霜簡和時舒塵相視一眼,身形一動,消失在原地。
等到兩人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遺跡外面了。白光閃過,炎川一行人也出來了。地上躺着的人也都強撐着站起身。
“我們,這是出來了?”附屬國的領頭人舔了下龜裂的唇,花草樹木迷住了他的眼。
“我還活着。”另一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該死的林大師。”是陳國人在說話。
……
水霜簡垂下眸子,腳邊是一只靈鼠在拽動她的衣擺,口中的果子被它吐出放在身前。
“怎麽了?”她蹲下身子,瞧着這可愛的小家夥柔聲細語。
“我想跟你們一起,可以嗎?”靈鼠諾諾的回答。它對外面的世界也很喜愛,但由于常年生活在遺跡中,讓它幾乎沒有什麽對抗外敵的實力,曾經差點被別的靈獸吃掉。
“不可以。”時舒塵毫不猶豫的拒絕,她冷冷的看着靈鼠,她可不希望後面兩人間的相處多加一只靈鼠。
聞言,靈鼠嗚嗚的叫了兩聲,又拽了拽水霜簡的衣擺,将自己身前的果子往水霜簡那推了推,烏黑的眼中滿是祈求:“我把我的果子給你。”
“不可以。”時舒塵再一次拒絕。
“可以。”水霜簡無視時舒塵,微微一笑,她點了點靈鼠的小腦袋,手中靈力點過,将靈鼠清理了一番,随後,她單手拎起靈鼠放在肩頭,那顆果子她自然沒要:“別掉下去了。”
時舒塵:“……”
“那顆果子是做什麽的?”
“我的食物,我很長時間才出去一次要儲備點糧食。”
“扔了吧,等會給你摘新鮮的。”
一人一鼠就這樣聊天,把時舒塵忽視了個徹底。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遺跡的門緩緩合上。水霜簡收斂了笑容,她淡漠的看着石門,手中的銀絲飛過,順着石門的縫隙進入到遺跡之中。
時舒塵拇指摩挲食指指節,她偏頭:“不是說不毀了這處陣法嗎?”
水霜簡合起手掌,漫不經心的看向那群不同國家的人,此刻都聚集在一起互相幫助,她扶額輕笑:“我有說要毀了嗎?不過是将副陣眼禁锢一下罷了。”
不多時,銀絲重新回到她的手腕上。
時舒塵若有所思的撐着下巴。炎川從人群中擠出來到兩人面前,他躬身行禮:“二位,接下來我們是直接回去嗎?”
時舒塵嗯了一聲。
炎川了然,他說了句告退就準備帶人回去了。而其他國家有人傷勢過重無法行走,則是被炎國人擡起。
炎川站在衆人的前面,恭敬的看着兩人,等待下一步命令。
水霜簡掃了一眼,聲音淡漠,不同往昔:“将他們記憶裏關于我們兩人的部分全部抹除。”
時舒塵挑眉“啊”了一聲。
水霜簡面色不變,她唇角的弧度依舊明顯,眼中卻是冰冷的寒意:“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嗎?就像之前改變炎川他們的記憶,讓我以為經歷的幻境不過是一場夢境。”
聞言,原本悠閑的時舒塵瞳孔劇烈顫動起來,呼吸僵滞,體內血液逆轉而上,她掩飾般的扯出一挑弧線,語氣卻是慌亂了不少:“你……你在說什麽?”
“時舒塵,你當真是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