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時舒塵明顯是愣住了一瞬,但很快便是想起了什麽,戲谑的笑,上挑的眼尾多了魅惑:“愛酒,不好酒?”
水霜簡聳肩,無奈的道:“話是這麽說,但總不能讓我白去吧。”
時舒塵的笑意更深了:“嗯,這些自會滿足前輩。”她從身後拿過牧啓放在手中的劍:“舒塵見前輩還沒有武器,自作主張挑了柄适合的劍,可供前輩日常使用。”
上次解決黑赤鴉的時候,水霜簡便是用的她的佩劍。
體內洛鴻劍發出幽暗的光芒。
水霜簡垂眸看去,普普通通的佩劍,沾染上了些許靈氣。洛鴻劍不方面露面的時候,倒是可以作為臨時武器。
她誇贊了一句:“心思細膩。”
時舒塵亦是回了句:“前輩滿意就好。”
看了眼天色,時舒塵招應着人現在啓程,這次不是用馬車了,而是直接禦劍飛行。
本着能不費力就不費力的原則,水霜簡很是自覺的跟随着時舒塵的身後,頗為信任的:“我在你後面吧,幫你看着點路。”
時舒塵悶笑,故作感激的道:“前輩思慮周全。”
水霜簡擺擺手,讓她不用太客氣。接着就看見時舒塵很是認真的看着她:“前輩知道此次宗門大會的地點嗎?”
水霜簡微微一笑,面不改色:“不知道。”
掃了眼時舒塵假裝嚴肅的樣子,她很自然的解釋:“幫你看後面的路,別被人撞上了。”
“……前輩英明。”時舒塵違背本心繼續誇贊。
一行人很快上了路,水霜簡看着離地面越來越遠,直至下面的物體化為一顆顆小的斑點,不見半分,她拍了下前面人的肩:“話說,飛這麽高,你不害怕嗎?”
時舒塵啊了一聲,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前輩恐高?”
水霜簡昂了下頭,頗為傲嬌的否認:“我擔心你怕。”
時舒塵點頭表示理解:“沒事,我不怕。”
“不,你怕。”
“……嗯,我怕,前輩,我高度降低一點,你抱着我腰,我怕掉下去了。”時舒塵聲音發着顫,很像是那麽一回事。
水霜簡很是滿意對方的懂事,往前挪動了些,手臂環抱,摟住她的腰身。
淡淡的香味襲來,水霜簡閉上眼側頭聞了一下,細細感知一番,也沒想明白是什麽樣的香味。
她的這番動作被時刻關注身後人的時舒塵感知到了,柔和的氣流噴在她的後頸上,帶着似有若無的酒香飄進她的心中。她不着痕跡的低頭看了一眼腰上的手,喉嚨滾動。
這是她離水霜簡最近距離的接觸。
“你身上有股說不上的香味,蠻好聞的。”耳側是水霜簡輕聲詢問。
太近了,時舒塵的一顆心歡呼雀躍。
“前輩喜歡?”她舔唇。
“還行。”水霜簡淡淡道,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牧啓,他總是跟在時舒塵的後下方。
想起上次讓他們接的黑赤鴉的血液,也不知道有沒有接,準備等到地方了再問一下,說不定能派上什麽用場。
眼下,她體內的靈力也是恢複了一些,思緒也更加清晰了。現在看到牧啓,腦子裏不自覺的想起他中溪蛇毒的樣子。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傷口在手腕處,手掌偏下一點的地方。那個位置按理來說,不會被輕易碰到,倒像是故意讓溪蛇咬的。
水霜簡移開眼,現在飛行了兩刻鐘了,全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她的下巴靠着時舒塵的肩上借力:“還有多久能到?”
時舒塵心念一動,往後仰了一點:“快了,最多半刻鐘就能到。”
水霜簡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她的頭一直落在時舒塵的肩膀上,這個動作就顯得是在撒嬌。
時舒塵的眼神柔了很多。
就如時舒塵所言,不過半刻鐘,她們的高度開始下降,最後半米的高度,水霜簡直接跳了下去。
散漫的眸子随意的掃過四周,這裏已經聚集了一小批人,見到他們的到來,小範圍的躁動了下,便是有人走了過來。
水霜簡主動往後站了兩步,這些人自然不可能來找她的。
“時宗門,好久不見。”對面人客套的招呼着人。
時舒塵扯出一個公事公辦的笑容:“葉門主。”
兩人寒暄了會,葉門主的目光轉到了水霜簡的身上,精明的眸子深中劃過一抹幽光:“這位是萬靈門新出的人才?以前還未見過”
“閑散之人罷了,非我宗門之人。”時舒塵淡淡道。
葉門主點了點頭,又是幾句無關痛癢的攀談後才是離去。
打探情報的?水霜簡雙手交叉。她走了幾步:“上次讓接的血液接了嗎?”
她這話問的是牧啓,不遠處的花辭聽見了,兩步跨過來,取出一個白瓷瓶,雙手捧着遞給她:“前輩,接了一瓶。”
水霜簡素手微揚,花辭手中的東西憑空消失。她走回了原地等還在與其他人攀談的時舒塵。
這種場面見的多了,也就不新奇了。想來以前在上界,面對這些,也是要多費口舌。不外乎是大同小異的話。
沒點新鮮勁。水霜簡手中的劍被她抱在懷中,細長的手指看着毫無裝飾的劍身發呆。
不遠處,有聲響傳出,她耳朵動了動,臉色冷了點,靈識擴散開來,籠罩住那出說話的人。
原本低聲細語的音量在她耳邊放大。
“麻煩。”她低聲咒罵一聲。
時舒塵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頭看了她一眼,才又轉過去和面前的人繼續攀談。
那處說話的聲音還在。
“長的真标致,合我胃口。”男子癡迷的盯着水霜簡,大放厥詞:“憑我的身份,今天就能把她拿下。”
後面的是一連串的應和聲和奉承那男子的話。
“師弟,說話注意點,隔牆有耳,更何況現在還沒有牆。”一個男子站在那幾人面前,告誡:“切不可節外生枝。”
那幾人都是悻悻的保證會注意。
水霜簡拿劍的手垂了下來,劍鞘砸在地面上,在地面留下一個小孔。
時舒塵和其他宗主們簡單的聊了會,各自回到了屬于本宗門的位置上。
這時,水霜簡才是觀察了一下四周,是在一個平原上舉辦的,放眼望去,一片無垠,在不同的地方都擺放了桌椅供人休息,還有一些小食。
看來大會還沒正式開始。
水霜簡跟着時舒塵來到了萬靈門所在的位置,坐了下來。
“本次參加大會的宗門很多,前輩随性而為便可。”時舒塵帶有極強的暗示性:“生死在這都是極為正常的。前輩注意點便可。”
水霜簡摸了桌子上的一個水果,剝去表皮:“嗯,我知道了。”
時舒塵點頭,目光放在了最中央的位置,現在已經擺上了上百壇好酒。在酒的前方,還有各種各樣的錦盒,裏面裝的是各種丹藥以及不同的符咒。
水霜簡對後面的兩樣都不關心,她遠遠的看着那百壇酒:“怎麽分配?”
來的人何止千人,每個宗門最多也不過只能有十五人參加。
時舒塵跟着看過去,出聲道:“這裏來的大小宗門有一百多個,每個宗門分一壇也不切實際。按照以往的規則,應該還是靠實力奪取。”
水霜簡側耳聽她說:“是以,每次在這個環節,死傷人數最多。”
水霜簡明白了,這個倒是和上界的不一樣,上界的宗門大會都是和和氣氣的,連點血腥子都見不到。
她将劍放在桌子上,抱起腰上的酒壺喝了兩口後,将酒壺放入靈戒中。她可不願意在等會的哪個環節磕碰到了。
她雙手交叉,下巴放在上面,兩只手肘撐着桌面,漫無目的四處打量。無意間,便是與之前那個說話的男子對上了眼。
那人依舊目光熾熱的盯着她,心中的想法毫不掩飾的浮現在面目之上。水霜簡看的心中生厭,剛準備轉過眼,就瞧見坐在那人旁邊的人對着她點頭笑了一下。是男子的師兄。
一丘之貉。水霜簡無趣的扭過頭來。
不巧,又與一直瞧着她的時舒塵四目相對,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潇灑的甩了下頭:“怎得,我就這麽好看?讓你看的這般投入?”
又是這種極度自戀的話。
時舒塵微微一笑:“那前輩可否讓我多欣賞欣賞您的盛世美顏?”
水霜簡無所謂的笑:“嗯,多看看,好被我吸引。”
開玩笑的口吻說出的話讓時舒塵眸子暗了一下,複又支起甜膩的笑容:“已經被前輩吸引了。”
水霜簡剛欲說話,平原中心的大鼓被敲響,三聲過後,在場的人都正襟危坐了起來。水霜簡被這種環境帶動,也挺直了腰板。
“十年一次的萬宗大會現在正式召開。”洪亮的聲音灌滿整個平原。
水霜簡皺着眉揉了兩下耳朵。
“在大會開始前,請各門派先行叩拜宗門之主——神耀宗。”
語落,原本還坐在位置上的走紛紛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單膝下跪。
水霜簡依舊面無表情的坐在那,紋絲不動。
“再行叩拜神耀宗宗主,副宗主,聖女。”
整整齊齊的又是一個叩拜。
水霜簡嘴角抽搐,無聲吶喊,這個環節是啥?
所幸人多,也沒人關注是不是有人沒有叩拜。
待到所有人站起身後,花辭注意到水霜簡還坐在位置上,有一瞬間的驚慌失措,連忙小聲道:“前輩,你怎麽不叩拜。”
水霜簡頗為無奈的看着他,欲言又止的閉了嘴,總不能來上一句:“我自己叩拜我自己?”還叩拜那兩人?說出去不被笑死才怪。
時舒塵含笑看了她一眼,話裏有話:“前輩做事,何須我等多言。”
水霜簡現在越看時舒塵越覺得順眼。不僅長的好看,說的話也好聽,讓她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