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這段時間放假在家, 家務活基本都被趙舒川包攬了,做飯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廚藝也日益見長。晚上傅子淼下班回來, 趙舒川已經做好了晚飯。吃飯間隙, 趙舒川将闫昊喜當爹的事跟傅子淼說了, 這也是闫昊特意讓他轉達的。
傅子淼聽後也挺為朋友開心的,只不過他一向是個克制而自持的人, 并未将情緒放在臉上。除了對趙舒川會露出難得的笑容意外, 傅子淼平時跟人打交道時, 給人的感覺都是很難靠近的。
“明天晚上下班我回來接你, 我們去趟醫院。”
趙舒川咽下飯菜, “嗯”了一聲。
他最近處于變聲期, 嗓子不太舒服所以很少說話。
吃完晚飯,趙舒川換好鞋準備下樓跑步。傅子淼走過來,将一保溫杯遞到他手裏, 杯口冒着白花花的熱氣。
“喝了。”
趙舒川往杯子裏瞅了一眼, 是用胖大海泡得水。這一幕以及這味道挺熟悉的……心念一動,瞬間便喚醒了他沉澱在心底的一部分記憶。
在他還是時燚的時候,傅子淼也曾給他泡過胖大海讓他喝。那時,他們都還只是少年。同樣都在變聲期。
趙舒川不喜歡這個味道,微微擰着眉,擡眼看着傅子淼扮起了小可憐。“傅哥兒,能不能不喝啊?”
雖然是商量的口吻,但被他用沙啞的聲音說出來,卻有了股撒嬌的味道。喉嚨擱着慌, 他清了清嗓子。這聲音, 趙舒川聽着覺得挺變扭的,
這要是放在平時,他說什麽傅子淼都會依着他,可今天傅子淼竟然一改常态。
“聽話,把它喝了。喝完嗓子會舒服些。”
傅子淼說道,聲音雖然很溫柔,語氣卻不容置喙。
他這麽說,趙舒川哪兒還拒絕的了。從他手裏接過保溫杯,“行吧,我喝我喝。等會我跑完步口渴了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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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會,”說着,傅子淼走到玄關處,也換上了運動鞋。“我跟你一起下去。”
趙舒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笑着說:“傅哥兒,你這該不是…防着我把它倒了吧?”
傅子淼換好鞋後,轉過身,“我得看着你喝完。”
趙舒川的個頭已經快跟傅子淼一樣高了,看他的視線也不再是仰望而是平視。見自己那點上不了臺面的小心思被戳破,他無奈一笑,不再多說什麽。
傅子淼果然是沒變的,他還是跟以前一樣霸道。
第二天下午,趙舒川從拳館出來後直接打車,在警局對面下了車。離傅子淼下班還有一會兒,他找了個餐飲店,打算在裏面坐會等傅子淼下班。餐飲店剛好就在警局斜對面,趙舒川推門進去時,剛好有人要出來,兩人險些迎面撞上。
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緊身黑T,一身腱子肉,手裏提着十幾杯飲料,兩條花臂挺紮眼的。
趙舒川擡頭看了對方一眼,說了聲:“抱歉”
男人長相彪悍,一看就不是個善茬。他瞪了趙舒川一眼,鼻子噗嗤的呼出氣,顯然沒把少年放眼裏,徑直朝外走,還故意撞了下趙舒川肩膀,十分嚣張。
趙舒川離開拳館前他已經洗過澡了,被一陣撲鼻而來的汗臭以及濃烈的煙味熏得有些反胃,他有些嫌惡的斜睨了男人的背影一眼。見人沒回頭的意思,冰冷地将視線收回,走進店裏。
這家店裝修風格挺別致的,藍白基調。店裏還有一整排書架,書架上全是書。趙舒川點了杯橙汁,挑了本感興趣的書,找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從這裏剛好可以看到警局門口。
趙舒川将視線随意逡巡了一圈,即将收回時餘光瞥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正是剛才那個嚣張的肌肉男。
那肌肉男站在一輛黑色面包車外,從車上下來兩個男人,依次從他手裏接過飲料。其中的一個人給肌肉男遞了根煙,幾個人交頭接耳不知說了什麽,抽着煙目光始終看向對面……之後肌肉男扔掉了手裏的煙蒂,随後又上了另一輛車。
趙舒川收回視線,直覺告訴他,這群人不是什麽好東西。
等到傅子淼快下班時,趙舒川給他打了通電話,跟他說自己就在警局門口。挂了電話,他從餐廳走出來,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因為是下班的點,路上的車也多了起來。趙舒川闖過馬路走到警局門口,十分鐘後,傅子淼的車開了出來。
上車後,傅子淼看了他一眼:“等多久了?”
趙舒川也沒打算瞞着,看了眼手表,實話實話:“兩小時五十四分鐘零七秒。”
傅子淼啓動車,“怎麽不在家等我去接你?”
趙舒川靠在副駕駛,将車窗降下一半,任由夏風拍打在臉上。他眯着眼,開口道:“想早點見到你啊。”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故意帶着一股幼稚的語調,讓原本的一句情話不怎麽情話了,也不顯得刻意肉麻。
傅子淼淺笑着,原本的那點倦意随着他舒展的眉宇,被晚風吹的無蹤無影了。
“肚子餓不餓?”
“還行。”趙舒川說,“我留着肚子呢,等會見到闫哥一定要敲他一頓。”
實際上,他們今天去并沒提前通知闫昊。等到了醫院找到病房後敲了門,開門的是闫昊,看到他們也不意外,兩人站在外面,并沒着急進去。
“你們來的太巧了,再有一會兒護士該來了,這樣你們今天就看不到我閨女和兒子了。”
闫昊一邊說,一邊将人往裏讓,顯然還沉浸在初為人父的喜悅中。
傅子淼和趙舒川進病房後,闫昊的老婆正靠在病床前喝湯,互相打了聲招呼。闫昊的老婆叫謝雯靖,性格直爽,跟傅子淼也認識。
趙舒川走到放着小奶娃的嬰兒床前,看着裏面兩個小小紅紅的人兒,忍不住想要去摸摸。
闫昊問他:“想不想抱一下?”
趙舒川有些驚奇地看着他:“可以嗎?”
闫昊說:“當然可以,”
趙舒川洗了個手,從闫昊手裏小心翼翼的接過小奶娃。小奶娃軟乎乎的,眼睛還沒睜開合在一起,細軟的睫毛探出來,瓷娃娃一般的可愛,兩只肉肉的小手時而張開時而合攏……趙舒川只覺得心快化了,雖然小家夥抱在手裏一點份量都沒,可他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手臂上的每根神經都繃緊了,生怕驚動了小家夥。
趙舒川現在終于能理解,闫昊一個三五大粗的男人為什麽一提到自己孩子就泣不成聲了。這眼淚是真沒白流。傅子淼就站在他旁邊,臉上始終挂着和煦的笑容。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對這個脆弱的小生命也沒有抵抗力。
“起名字了嗎?” 傅子淼問。
闫昊從妻子手裏接過碗,将剩下的半碗湯喝了個底朝天後,接着開口說:“想了好幾個都不滿意,名字不着急,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不過小名兒我已經起好了,閨女叫大寶貝,兒子就叫小屎蛋。臭小子對得起這個名字了,早上還拉我一手屎糊糊。”
闫昊老婆給丈夫一個白眼,“你才屎蛋。” 說着,她笑着對傅子淼說:“女兒叫樂兒,兒子叫安安。”
傅子淼說:“快樂、平安,簡簡單單挺好的。”
沒一會護士就将倆孩子抱走了。臨走前,傅子淼兩個用紅布荷包包着的金鎖放在嬰兒車裏。
闫昊在醫院附近一家餐館定了個包間,點了幾個菜,三人簡單吃了一頓。從闫昊口中得知,實際上兩個孩子算是早産,離預産期早了二十多天,好在孩子都很健康。這也多虧他老婆身體素質強硬,闫昊老婆也是個攀岩愛好者,懷孕八個月時,一口氣能爬六樓。
回去的路上,趙舒川比來的時候更沉默了。腦子不斷放映着自己抱着小奶娃的畫面,臂彎裏似乎還保留着一絲新生命的溫度,那點點溫度竟然就有灼人的力量。就在剛才,他近距離的感受到了新生命的力量,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呢?趙舒川說不上來。
可能是因為他跳躍了“老”與“病”,直接經歷了一次死亡,所以他對“新生”由衷的敬畏。生老病死,是人類掙脫不掉的咒語。現在的他正一步步朝着年老而去,雖然終點尚且還遠,可終究還是會有走到的那一天。即使經歷了重生,趙舒川也不相信自己還能有一次重生的機會。他也不相信傅子淼能有重生的機會。他不敢把希望寄托在這樣荒誕的美夢上。因為現實就擺在眼前,現實是......他愛的人也在慢慢老去。
上輩子他沒能認識到自己的感情,無數次錯過了他的渴望和幸福。這輩子的他,竟依舊無法将心裏那股奢望坦坦蕩蕩的說出口。現在,傅子淼就坐在他旁邊,他們每天在同一個房子裏醒來,可他卻還不知道他對他的心意。更可悲的是,他找不到任何媒介,向傅子淼坦白自己的感情,這使得他們這段日子的相處是那麽虛幻。
在這麽平凡的夜晚,趙舒川坐在車裏,他看向窗外,被一股洶湧而來的憂戚感緊緊包裹着。只要是被夜晚籠罩起來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都會無端染上一層悲傷的基調。眼前的、不斷倒退的公路,每隔一段距離就會被路燈硬生生的給截斷,一段一段的又嚴絲合縫的銜接街在一起,就此組成了當下的天地。好不真切,卻又是真真正正的存在在這裏。
心裏突然滋生出一股惡意,沖撞着趙舒川每一根理智的神經。他想撥開這一切看似真實的假象,把最赤誠的那顆滾燙的真心掏出來給傅子淼看一看,親口告訴他:你看,我的心裏都是你啊。傅子淼,我突然發現我真的好愛你,我們在一起吧,永遠都不要分開好不好?我想跟你結婚,想跟你組建家庭,即使以後我們不會有孩子也沒關系,即使不被任何人認可也不要緊。我只想一直陪着你慢慢老去,我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傅子淼只屬于我,你只會屬于我。
趙舒川在心裏自嘲一笑……他真的要瘋了。
傅子淼似乎是從他過于安靜的外表下覺出了異樣,趁着等紅綠燈的間隙,他看着少年的側臉,問:“在想什麽?”
趙舒川胡亂的撓了撓頭發,轉眼之間便将那一股腦的憂戚搓成一團丢回心底了。他笑了笑,一臉輕松地說:“在想我什麽時候能給你當司機。”
傅子淼手搭在方向盤上,“想開車?”
“想啊,” 趙舒川将一只手臂搭在車窗沿上,“哪個男人不喜歡開車。”
“我找時間教你” 傅子淼撇了眼趙舒川肆意搭在車窗外的那只手,接着說:“把手收回來,你那樣太危險了。”
趙舒川笑了笑,很聽話的收回手臂。扮着開玩笑的口吻說:“傅哥兒,你能不能不把我當小孩啊?”
傅子淼淺笑着問:“不當小孩你想當什麽?”
趙舒川想了想,把原本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換了句:“當男人!我可是考了班級第一的男人。”
傅子淼含笑道:“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拿了第一我還沒給你獎勵呢。想想看,有什麽想要的?”
趙舒川沉默了幾秒,趁着傅子淼沒在看自己,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身邊的人,接着開口道:“那你得給我劃個範圍,告訴我什麽東西能要,什麽東西不能要。”
傅子淼道:“不需要劃範圍,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盡量滿足你。”
盡量滿足麽?
這句話簡直太有蠱惑的味道了……趙舒川的心瞬間像是被什麽東西提了起來,鬼使神差的開口說:“那你……”
一語未盡,便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剛好這時紅綠燈變了,傅子淼重啓車子,傅子淼戴了藍牙,拿起手機接通之前對趙舒川說:“等一會。”
趙舒川點點頭,理智也終于回歸,他暗自籲了口氣。剛才險些就要說錯話了,好在沒說出來。趙舒川将臉轉向別處,視線不經意落在汽車的前視鏡上,透過鏡片看到緊跟在他們後頭的車子。這個點車流量不算大,原本也沒什麽,可趙舒川卻在那些車輛中看到一輛黑色面包車。
黑色面包車很常見,可這輛車車型越看越覺得眼熟。趙舒川稍加回憶,就想到幾小時前,也在警局對面那家餐飲店門口,看到過同樣型號的面包車。
趙舒川不動聲色地注意這那輛車,與此同時,傅子淼正在跟徐近洲講電話。也不知道剛才對方說了什麽,他的眉頭瞬間微擰起來。
傅子淼問:“确定他們這幾天都沒離開過?”
徐近洲:“是的,小袁跟阿邦這些天輪流值班盯着他們,這幫人每天開着車在小區外面轉幾圈,偶爾下車放個水,也沒見他們離開過……老傅,我總感覺不太對勁。“
傅子淼眸色愈深,沉吟片刻道:“讓小袁和阿邦那邊先撤,不用盯着了。一直以來他們的目标不是小川,是我。”
趙舒川一邊注意後面那輛車,一邊聽着他們的談話。當聽到傅子淼提到自己時,心裏沒來由的有些發慌,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等傅子淼挂了電話後,他就問:“發生什麽事情了?方便跟我說嗎?”
傅子淼也不瞞他,“前段時間我注意到,有輛車一直在我們小區樓下徘徊,我找人調查過這幫人,都有前科,可這幫人一直都沒動靜,警方也不好收網。”
“傅哥兒,我今天等你的時候,在你們警局外頭見到幾個人,挺奇怪的。這些人在那裏挺久的了,不像是在等人。倒是像…” 趙舒川思索了幾秒,繼續道:“像是在盯人…”
傅子淼皺眉問:“幾個人?”
趙舒川聳肩膀道:“具體幾個不太清楚,有一個花臂男,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花臂?”
趙舒川“嗯”了一聲,接着說:“那花臂男的同夥開着一輛黑色面包車,我懷疑那車現在就跟在我們後頭。”
聞言,傅子淼立刻看了眼後視鏡,果然看到一輛黑色面包車緊跟在他們後面,只隔着兩輛車。傅子淼故意加速,那車也加速,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跟着。不僅如此,傅子淼還察覺到,似乎不止一輛車在跟蹤自己。
他換了擋位,對趙舒川說:“坐好了。” 話音剛落,車子加速接連超過幾輛車。
後面幾輛車也察覺的自己已經暴露,索信不再躲藏,那輛黑色面包加速直逼傅子淼的車子。不遠處有個岔路口,有限速标志。傅子淼放慢了車速打算右拐駛入另一條路段,就在這時,那輛黑色面包車突然加速,試圖從右側超車,卻在兩側并駕齊驅時又故意減緩車速。趙舒川看向車窗外面,由于那輛面包車窗上貼了單向透視膜,無法看清車裏的人。眼見就要轉彎,可黑色面包車依舊擋在一側,傅子淼眸色陰沉,幾次試圖超過去,可面包車突然調轉車頭,傅子淼為了躲避,猛打右側方向盤,車壓着綠化帶,進入左側的路口。
與此同時,一輛越野車突然加速,傅子淼早已察覺了異常,在越野車即将撞到車尾時,他已經拐入馬路最左側,好在這時前面沒有車輛。可這幫人明顯不給他們喘氣的機會,一輛商務車直接穿過綠化帶,朝副駕駛撞來。電光火石之間,傅子淼猛踩油門,可車頭依舊撞上車尾,導致連車帶人直接平移了十幾米。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刺耳的剎車聲以及金屬撞擊的爆裂聲回蕩在夜色中,趙舒川頓時覺得五髒六腑猛地顫了一下。不過這場面在他眼裏算不上什麽,以前賽車那會也出過事故,比這嚴重的都有。幾輛私家車在察覺道異常後紛紛把車停在路邊,唯恐被殃及。鹽陝停
傅子淼重新掌控好方向盤,連忙去看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趙舒川,“有沒有事?碰到哪裏沒?”
“我沒事傅哥兒,別管我,他們又來了。”
不等趙舒川說完,傅子淼已經啓動汽車。即便他反應再快,也還是來不及了。又有一輛越野車不知何時已加速,像是離弦的箭,直逼他們而來。更糟糕的是,對面有幾輛車完全沒搞清楚狀況,隐面直速駛來。
生死一線,這一刻,趙舒川大腦一片空白……直覺驅使他去看傅子淼。
在最後一刻,傅子淼猛打方向盤,車子旋轉一百八十度,強大的慣性差點将趙舒川甩出去,在一陣天旋地轉後,趙舒川還未看清眼前的狀況,耳邊突然傳來傅子淼的聲音。
“小川,快跳車!”
趙舒川并未多想,解開安全帶,打開副駕駛座直接跳出車外,随即就是“嘭”的一聲巨響。趙舒川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停下後也顧不上其他,立刻去找傅子淼,此時此刻他滿腦子只剩下傅子淼。結果就看到他們的車子同那輛黑色面包車撞在一起,副駕駛已經完全變形了。油箱也撞壞了,汽油味彌漫在空氣中……
趙舒川的心瞬間墜入深淵,心口一痛。
“傅哥兒”
他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狂奔向傅子淼的車。“砰”一束火光竄出來,火粉瞬間爆裂,大片火光炙烤着皮膚,趙舒川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知道,傅子淼一定還在車裏,他一定還在裏面……就在這時,駕駛座的門突然被打開,傅子淼搖晃着下了車,額頭上留着血。
他沖趙舒川喊道:“你別過來!“
趙舒川哪裏聽他的,已經跑到他近前,扶着他就朝安全區域跑。沒等兩人走出幾十米,身後再次傳來一聲爆裂的巨響,火舌瞬間吞沒了一小片天地。
除了那輛黑色面包車,剛才那幾輛車早已不見蹤影了。
趙舒川還驚魂未定,傅子淼剛才要是再晚出來幾分鐘,他就被那團火焰吞噬了。來不及多想,低頭去檢查傅子淼身上是否有傷,傅子淼今天穿了件深藍色T恤,只是一眼,就看到他腹部一大片暗紅色血漬,衣服不知道被什麽刺破了,大片的血漬從破洞口往四周蔓延……以及被血染透的大半根褲管。
趙舒瞬間川倒吸了口涼氣。他掀開傅子淼的衣服,果然看到他腹部有個血窟窿,傷口處的皮肉往外翻,殷紅的血液還在往外滲……
趙舒川覺得心被撕裂了,他連忙脫下自己的上衣,堵在傅子淼腹部的傷口上。傅子淼額頭的血還不斷往下流,他右手握着槍,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戒備的審視着四周。在确定沒有危險後,他才開口:“快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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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