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應非逐摟着白茸的肩膀, 端的一副任你怒吼反正我不在意的樣子。
窮奇扇了兩下翅膀,也沒等到應非逐從自己的洞穴裏出來。幹脆把自己變小,從應非逐和白茸腿間鑽進去, 跑進洞穴裏面檢查自己的家底。
白茸緊張地往後看, 緊接着就是又一聲怒吼。
“應非逐!把我東西吐出來!”
應非逐冷笑一聲:“行啊。”
說完,兩人就風風火火的去洞穴外面打了一架。
白茸扶着洞口邊緣的石頭,被四周揚起的風沙迷了眼,眼淚嘩啦啦地流,艱難地眯着眼睛去看外面的戰況。
洞穴入口在一塊突出的山體中間,站在這個角度, 的确是這場打鬥地最佳觀賞位。
當然也是最佳吃灰位。
白茸咳嗽了兩聲, 實在睜不開眼睛,幹脆退了幾步,進了洞穴深處去躲人工……不對, 妖工沙塵暴。
十分鐘不到, 應非逐就一身清爽地出現在白茸身邊, 看見白茸紅了一圈的眼眶後,急忙上前幫他擦拭眼角。
“沙子進了眼睛?”應非逐順走旁邊的特殊絹布,動作輕柔地替白茸擦着眼睛。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有所懊悔。
“我的錯。”應非逐擦完眼邊的灰塵, 俯身在白茸的眼皮上輕輕一吻,“還難受嗎?”
輕柔、微濡的觸感在眼皮上一觸即離,白茸顫抖着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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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看向應非逐身後。
“窮奇呢?”
“在外面呢。”應非逐說着, 帶着白茸跳下洞穴。
原本還宛若一片秘境森林的地方變得狼藉,高大粗壯的數據伏倒在地, 地面被砂石落滿,身形巨大的窮奇就這樣趴在地上, 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
看到白茸過來,窮奇動了動翅膀。
應非逐說:“我就拿了你一點靈藥。”】
“?”窮奇憤怒地說道,“你那叫一點嗎!”
應非逐說:“給白茸。”
窮奇頓了頓,聲音低了下來:“那還差不多。”
說完,窮奇突然原地消失。
就在白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肩膀上忽然跳上一只虎頭虎腦的縮小版窮奇,張揚着翅膀,遠遠看起來像一只玩偶。
窮奇縮起自己變小後顯得肉乎乎的翅膀,昂首挺胸地坐在白茸肩膀上。
“說吧,你來找我,想問些什麽。”
應非逐強忍着想要将窮奇丢下去的沖動,不悅的将白茸攬在懷裏宣誓主權。
窮奇:“切。”
“……”預感到要吵起來,白茸先一步有所行為。
他快速地踮起腳,在應非逐臉側印上一個糊弄的親親。
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遇上滅火器,應非逐沖着窮奇得意挑眉。
應非逐:“你之前是被梼杌打傷的吧。”
窮奇說道:“梼杌已經死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假殼子。”
應非逐說:“什麽時候的事情。”
窮奇搖頭:“我不知道,我閉關睡了幾百年,醒來後發現靈氣匮乏至此,就想下山找點信仰,聞到梼杌的氣息,想去找他喝杯酒。”
哪知道這一去,差點死在那。
睡了百年也沒恢複傷勢、還正巧碰到靈氣匮乏沒法修煉的窮奇,哪打得過被怨氣滋養許久的巅峰期的梼杌。
窮奇說到這裏就生氣:“幸好我下山的時候帶了點防身的東西,要不然我都回不來。”
他堅持着回到洞穴附近,還沒等穿過小世界的結界,就暈了過去。
之後的記憶,窮奇還保存得清清楚楚。
說到這裏,窮奇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在我快消失的時候,天道那老頭過來了。”窮奇說,“我原本以為他是來看着我死的,沒想到他給我渡了口靈力。”
窮奇實在不理解天道的這波操作。
“他到底有什麽目的?之前不是對我們妖族趕盡殺絕,為什麽現在又來救我?”
應非逐:“我也想知道。”
這麽說着,應非逐心裏卻有了猜測。
上古時期大妖橫行,人類力量弱小,只要大妖們有一點不爽,放在人類身上便是大禍臨頭。
後來,經過天道的幹預,再加上人類逐漸團結起來,人類和妖怪的勢力開始互相平衡。
再然後,靈氣逐漸衰退,天道開始接二連三操控了衆多大妖的死亡,人類逐漸走向強盛期,與之相對應的,就是怨氣的不斷增長。
如今,怨氣已經可以産生意識反過來影響人類。
天道也許是觀察到如今的現象,想要重新出手幹預,防止人類毀于自我産生的怨氣。
只有,人類和妖怪分庭抗禮,才能讓一切處在平衡之中。
窮奇:“你來找我就為了問這事?”
應非逐看他:“你剛從梼杌那邊回來吧。”
“告訴我,梼杌現在在哪。”
窮奇扇了扇翅膀,差點從白茸肩膀上腳滑摔了下去。
白茸急忙伸手接住了他,動作間不小心碰到了窮奇的黑色翅膀。
手感出乎意料的軟。
如果不是窮奇已經恢複了意識,白茸說不定還會再摸一次。
窮奇尴尬地收了翅膀,“我不知道。”
應非逐打量着窮奇的眼睛:“你不知道?”
窮奇:“我的确去找梼杌了,但他不在那兒。”
窮奇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騙他。
應非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行了,那你找到他給我打個電話。”說完,應非逐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個衛星手機,丢進了窮奇的洞穴裏,“上面有我的手機號碼。”
……
從窮奇那兒回來之後,白茸就陷入了忙碌的學習中。
有時候,白茸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學習命在裏面的。
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上學,好不容易大學畢業後,進入了和專業毫不相幹的影視公司工作,臨時學習一些劇組知識。
結果工作還沒捂熱乎,又被應非逐看中,從零開始學習演戲。
現在終于摸清了一點演戲技術了,又經歷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還要學習人類的修煉方法。
最重要的是,這個比在學校學習考試知識還要難。
白茸聽着各種純幹貨知識,連最基礎的名詞都弄不懂。
他茫然地仰着頭,宛若聽天書一樣看着來教學方駁深。
方駁深說得口幹舌燥,喝了口水緩緩後,問白茸:“剛剛的都聽懂了嗎?”
白茸試圖去理解,但失敗了。
他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一點都聽不懂。
方駁深:……
有點絕望。
他是教過白茸演戲的,知道白茸對待學習非常認真。
然而這些修行知識無論他怎麽掰碎了和白茸說,白茸只能理解一些最淺顯的,多了就怎麽都聽不懂。
方駁深有些崩潰。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急,我們再說一遍。”
半小時後,方駁深看着白茸記滿知識點的筆記本,擠出微笑問道:“這次聽懂了嗎?”
白茸看着自己的筆記本,磕磕盼盼地重複着方駁深和自己說的那些話。
的确是原話,一看就是認真聽了課程的。
只是一點沒理解,全都是原話,一模一樣的原話。
方駁深:……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心情。
“是這樣的。”方駁深對白茸說,“我感覺這些東西對你沒什麽用。”
“我教你一個最簡單的提升修為的方式。”
“這本、這本、還有這本。”方駁深挑挑揀揀地拿起幾本書,“這幾本書,你和應非逐一起看看。”
丢下這句,方駁深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白茸看着這幾本充滿年代感的古書,疑惑的翻開了最上面的那本。
他對古文沒什麽研究,不知道這書具體出現在哪一個朝代。
但第一頁的四個大字,白茸還是認出來了。
——雙修大法。
雙修!!!
白茸的臉蹭地一下變得煞白,之後又慢慢轉變成紅色。
這一刻,白茸不像是腓腓,倒更像一只變色龍。
他嗖的一下縮回了自己的手,起身在房間來來回回繞了好幾圈,最後更是打開窗戶去吹迎面而來的冷風,也沒讓腦袋溫度降下一點。
晚上,應非逐從公司忙完回來,還不順路帶了蓐收小院的自提飯菜。
白茸坐在桌邊和他一起吃飯,腦子裏卻是方駁深臨走前說的話。
你和應非逐一起看……
一起看…………
白茸緩緩閉上眼睛,臉上的溫度又一點點升了上來。
他暈暈乎乎地吃了飯,坐在桌邊視線放空,任由應非逐收拾好餐桌廚房,甚至都記不清吃了什麽。
應非逐不動神色的拍了拍白茸的肩膀:“先去洗個澡。”
這個時候還不是睡前洗澡的時間,但白茸腦袋是懵的,聽到應非逐的提醒,哦了一聲就站起來,朝樓上房間走去。
看着白茸仿佛失了魂的背影,應非逐若有所思。
他走到廚房裏的小院後門旁,拿起手機給方駁深撥了個電話。
“你今天教了白茸什麽?”
方駁深回去後就洩了氣地躺在地板上,幾個小時都一動沒動,“就一些基礎知識,怎麽了。”
應非逐:“就這些?他學得怎麽樣?”
方駁深語氣仿佛一潭死水:“我勸你早點死了這條心,事實證明有些人……妖怪,就是和修煉無緣。”
應非逐:“學得不好?”
“呵呵。”方駁深幹笑兩聲,“就目前為止來說,他只适合一種修煉方式。”
“我給他選了基本雙修之法,讓他和你一起看看。”
應非逐眉眼頓時舒展開來。
他瞬間就明白了白茸今晚的異樣是怎麽回事,唇角不自覺地彎起弧度。
“我知道了。”應非逐笑了一下,“謝了,這的确是個不錯的法子。”
被挂斷電話的方駁深:……
嘆氣。
做老師天打雷劈,他好好的導演工作過不去幹,為什麽要轉行當私人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