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應非逐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誰跟你說的?”他問。
白茸回頭往自己身後看了眼, 下一秒,一條白色的、毛茸茸的、看着手感就很好的尾巴出現在衆人面前。
屋子裏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尾巴上。
尾巴尖不好意思地輕晃了兩下,貼着白茸的後背, 似乎是羞澀得不行。
白茸摸了摸自己的尾巴, 小聲說:“這不是貓尾巴嗎?”
這種情況很不對勁。
或者說,自從知道白茸完全不懂妖怪知識,甚至不知道自己和施淮是妖怪後,應非逐就感覺到這種不對勁。
妖怪的修行并不是像人類那樣,開個學校,把所有妖怪聚集在教室裏, 由老師們□□學。
大多數妖怪都是獨來獨往的, 吸收日月精華修行這種事情,是出生後自帶的本能。
但白茸卻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明晃晃地多出了一條非人類尾巴, 應非逐覺得白茸會一直以為自己是普通人類。
龍富修是所有人中表現得最直接的。
他起身直逼白茸身前, 本就偏硬朗的臉更是一臉嚴肅。
白茸被他盯得尾巴都蔫噠噠地垂下來了, 恨不得躲到應非逐身後去。
“幹、幹什麽。”白茸眼睛睜的圓圓的,有些害怕地開口道,“我不是貓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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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非逐直接攔住了還想繼續逼近的龍富修。
“就站這裏說, 別老吓他。”
龍富修:“我哪裏吓他了?”
應非逐:“你就不能把自己那身暴戾的氣息收斂點?”
每次和應非逐說話,龍富修都沒什麽好臉色,并且會狠狠怼回去。
但這次,龍富修居然硬生生憋住了, 黑着臉把自己周身的貔貅氣息全部收了起來。
雖然害怕,但白茸沒太露出怯懦的模樣。
只是他的成長經歷, 讓白茸無法輕松地面對這種場景。
龍富修有往他身邊走了一步,這一次, 白茸沒有再往後退。
“把手擡起來。”
白茸先扭頭用目光詢問了一下應非逐的意見,在他肯定的眼神中,順從地擡起自己的手。
他的這個舉措自然逃不過龍富修的眼睛。
可能是自己和愛人收養的孩子,卻更親近這條讨人厭的應龍。
這個畫面讓龍富修很不爽,但他還是硬生生壓制住負面情緒,緩慢握住了白茸的手。
不過眨眼的時間,龍富修便放開了白茸的手。
“他的身上也有天道的力量,不過沒有我和白澤身上的封印那麽強。”龍富修說完,還反問了一句,“這你都沒發現?”
應非逐:……
他向來讨厭那喜歡束縛着妖怪的天道,也沒刻意接觸,對天道的力量遠沒有白澤和龍富修這麽熟悉。
但這不代表他會接受龍富修的嘲諷。
只見應非逐悠悠開口:“那自然是比不過你們,被天道之力封印了百年,對其中的了解,肯定要比我強上許多。”
龍富修:“你!”
白茸都不用看白澤,有了上次經驗後,他如法炮制再度抱住了應非逐的胳膊。
“應先生,不能打架……”
白澤也按住了差點動手的龍富修,有些頭疼地對他們兩人說:“你們倆這見面就吵的問題什麽時候能解決。”
龍富修冷哼了一聲,轉頭望向白茸。
“雖然不太清楚天道封印了什麽記憶,但怎麽說,我們也算是長輩。”說完,他的手裏憑空出現了一張黑金色的銀行卡,“這是禮物,如果不想在應非逐手下待着,可以去ABZ公司工作。”
白茸驚訝。
只要是個華國人都知道ABZ公司,這是一家金融公司,被誇投什麽行業什麽行業就會起飛,工作輕松福利高,明明是個最不穩定的金融行業,卻被ABZ創始人做成了比國企還穩定的工作。
ABZ創始人有着非常傳奇的經歷,據說開公司的第一筆資金是他中彩票所得。
從那支彩票開始,ABZ就開始投什麽行業什麽行業就賺錢的神奇之路。
這張黑金色的銀行卡白茸不是很了解,但能從龍富修手裏拿出來,想來也不是什麽簡單的銀行卡。
從外形上看,倒是很像各種影視劇或者小說裏面存在的“黑卡”。
白茸不好意思接,倒是應非逐直接替他拿了過來,不顧白茸的拒絕直接往他口袋裏揣。
“拿着,他不差這點錢。”應非逐說着,又轉頭對龍富修喊,“見面禮只給這麽點東西?你鱗片呢,給他一塊鱗片招招財。”
龍富修雖然瞧應非逐不爽,但還是拿出了一個繡着黑色小貔貅的錦囊出來。
這次,他沒給應非逐拿走的機會,而是親自來到白茸身邊,将錦囊放在白茸掌心。
“拿着。”龍富修說道,“你太弱了,回頭我會讓人給你送一批修行藥草。”
白茸:“這會不會有點貴重了……”
龍富修:“你很有可能是我和白澤養的孩子,拿張銀行和鱗片算什麽。”
應非逐:“就是,一個鱗片算什麽,反正他每次和我打架都會掉。”
龍富修:“你閉嘴!”
一直沒說話的白澤也開口,用他那如沐春風的嗓音溫柔的詢問着白茸:“你叫白茸,是嗎?”
他溫柔地上前,俯身替白茸整理着有些淩亂的碎發。
“不用想太多,這些對阿修來說算不上什麽。”他輕撫着白茸柔軟的黑發,姿态親昵。
白茸被白澤的親和力吸引,就這樣呆呆地答應下來。
直到離開北澤菜館後,摸到口袋裏卡,白茸才回過神。
應非逐上車後,習慣性地先給白茸扣上安全帶,見他捧着銀行卡發呆,便說道:“你直接用就行,就貔貅那個招財能力,去公司轉一圈就能賺一大筆錢。”
白茸眨眼,捕捉到了關鍵詞。
“他就是傳說中的貔貅嗎?”
“對。”
白茸悶聲道:“那我呢,我是什麽?”
應非逐說:“可能是腓腓。”
“可能?”
“這個可能要等白澤撤掉你身上的法術才能看清。”
不過,他們在北澤菜館呆了那麽久都沒人提,就是覺得現在撤掉法術對白茸來說很危險。
誰也不清楚天道的意思。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開,或許是腓腓一族拜托白澤護住白茸,或許是白澤主動救下當時還是幼年期的白茸。
天道欲意使腓腓一族覆滅,那必然不會放過白茸。
為了瞞住天道,白澤用了自己和貔貅的心頭血,施展秘法,将白茸身上的氣息全都遮住,想要借此護住白茸。
可白澤和貔貅身上的天道封印也不是平白出現的,天道最後應當還是發現了白茸的存在。
至于為什麽白茸沒有死,還被封印了全部記憶出現在福利院附近,這其中過程就不得而知了。
應非逐說:“反正你絕對不是普通的貓妖。”
白茸:“哦,知道了……”
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上車後,白茸原本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
白茸陷在車椅裏睡得正香,右側臉頰在靠背枕頭上壓得有些紅。
應非逐将車內溫度往上調高了些。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白日就熙攘的街道并沒有因為夜晚的到來而變得安靜,市區人聲喧鬧,紅綠燈處,來來往往的人類一掃上班時的疲憊,歡聲笑語結伴而行。
路燈将夜晚照得明亮,但貼了遮光膜的車內依舊昏暗。
應非逐側目看着熟睡中的白茸,因為等紅綠燈而擰起的眉心漸漸放平。
……
三天的時間,白茸身後的那條傷疤已經好得幾乎看不清了。
白茸對着巴掌大的鏡子照了許久,不由感嘆。
他當時還以為這個是有錢人才能用到的特制藥物,沒想到事情真相居然是這樣。
也對,就算藥物再怎麽神奇,怎麽會做到當天就止血結痂。
帳篷外響起施淮活力滿滿的聲音。
“白茸!你醒了嗎?”
白茸拉開帳篷拉鏈,沖着施淮說道:“我醒啦。”
施淮兩只手都拎滿了早餐,見白茸醒着,彎着腰鑽進他的帳篷。
“早飯我已經給你拿好了!”施淮說道,“快趁熱乎的吃吧。”
白茸笑彎了眼睛,對施淮說:“謝謝你啊。”
“嗐,我倆之間說什麽謝謝。”施淮咬着饅頭,口齒不清說,“不過,你下山這麽久,就為了拍路數的MV啊。”
還去見了白澤。
白茸在心裏說道。
“嗯,之後還吃了飯。”
施淮:“唉,我也好久沒吃火鍋燒烤了。”
白茸:“不是快拍完了嗎?”
施淮:“還有一周呢,而且之後還要去L省拍幾個沙漠鏡頭,不過你可以休息了,褚白的戲份在這個山林裏能拍完。”
白茸伸了個懶腰:“那之後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
這兩個月,白茸算是從零開始一邊學演戲一邊拍劇,用來記演戲小技巧的筆記本都寫滿了整整兩本。
不過白茸的進步也是十分明顯的,他這兩個月幾乎學完了表演專業兩年要學習的內容,代價是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是學習。
換一句話來說就是,将時間壓縮到了極致。
施淮:“L省那裏拍完我也可以休息了,接下來就是放年假的時間了!”
白茸突然覺得剛到嘴裏的紅糖饅頭不香了。
白茸:“現在才八月份!”
施淮有些得意洋洋:“方導一年才拍一部戲嘛,從年初的選題、選景、選演員等,忙到拍攝結束,剩下的時間全部都是假期,只需要工作日去公司打個卡,剩下時間回宿舍也好上班也好,自由支配。”
所謂的打卡也只是為了防止妖怪們趁着不工作四處搗亂,然後被什麽人類看到。
白茸:……
感覺眼睛有點紅紅的,饅頭怎麽也變成酸口了?
早飯過後,白茸調整好狀态,重新投入到《局中迷霧》這部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