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章
19 第 19 章
◎小別勝新婚。◎
從單元樓棟出來, 祁軒扣上風衣扣子，系上腰帶，然後将戴着腕表的左手插進了風衣口袋裏。
身上的西裝和手表被藏得密不透風, 祁軒拖着行李箱, 一路快步朝門口走去。
路上遇到幾個鄰居, 都一眼認出了他是祁先生, 還跟他打聽是出差還是旅游。
祁軒覺得自己臉上的口罩，其實是小醜的鼻子。
終于走到出小區的第一個紅綠燈, 祁軒拐了個彎，看見了林川停在那裏的車。
他快步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連行李箱都直接放在了旁邊座位。
系上安全帶後, 他終于把“小醜的鼻子”摘了下來。
林川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瞄着他，見他臉色不太好，想說什麽, 最後又忍住了。
根據他的經驗，祁總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最好還是不要說話。
祁軒心情其實也沒有不好, 他只是還在複盤剛才的事。
在電梯口遇到王先生，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用錢封口是他當時認為最好最快的解決方法。但現在靜下來仔細想想，他完全可以謊稱自己戴的全是假貨, 給王先生轉錢反而是落了把柄在他手上。
祁軒忍不住啧了一聲。
算了，多想無益, 如果王先生真的作妖, 那他也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登機之後, 祁軒給楊友初發了條消息，告訴她自己馬上要起飛了。
楊友初今天忙得要起飛了，今天是國慶假期前一天，整個店都在為之後的長假做準備。她坐下來吃口午飯的功夫，才有空回了祁軒的消息：“到S市了嗎？”
祁軒倒是秒回了她：“到了，正在去酒店的路上。”
初寶：好的，我也在吃午飯了。
兩人聊了幾句自己的午餐，楊友初又去被叫去幫忙了，這天她在外面吃了晚飯，加完班回到家後倒在沙發上就不想動了。
“喵~”汪汪跳到她身邊，催她出去遛彎了。
楊友初：“……”
誰來饒她狗命。
“汪汪。”楊友初把汪汪抱起來，揉了她兩把，“跟你商量個事兒，今天咱們就不遛彎了呗，明天我給你多開一個罐頭。”
汪汪似乎捕捉到了關鍵詞罐頭，她低頭在楊友初手上舔了兩下，真的不催她了。
楊友初如釋重負。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楊友初磨磨蹭蹭地坐起身，好半天才把電話接起來：“喂……”
那聲音聽着太滄桑，電話那頭的楊珍都愣了一下：“你做賊去了？”
“……我只是上了一天的班。”楊友初躺回沙發上，微笑着回答她親愛的媽媽。
楊珍道：“你們店不是業績一直墊底嗎，有這麽多工作做嗎？”
“……”好狠，“就是因為業績不好，所以店長才給我們找了一堆事做啊！”
楊珍道：“哦，那挺好的。”
楊友初：“……”
“國慶你應該要放假的吧，這次又約人去哪兒玩了沒？”
“……那倒沒有。”
“那明天就回來吃飯吧。”
楊友初眼珠動了動：“我多吃幾天可以嗎？”
楊珍：“……”
“我明天上午就過來，還會帶一只貓。”
楊珍的眼皮跳了跳：“你養貓了？”
“是啊，特別可愛，明天就帶回去給你看。”
“……”她也不是那麽想看，“掉毛嗎？”
“嗯……不掉。”
“……哦，無毛貓。”
楊友初決定換個話題：“你讓張阿姨幫我準備一些貓咪用品吧，我就省得來回搬了。”
“聽你這意思，是打算在家裏長住？”
“再怎麽也得住個四五天吧。”楊友初已經想好了，在家裏什麽都有人做，她不僅不用做飯打掃衛生，連點外賣的功夫都省了，可以舒服的過個假期。
汪汪也可以跟她過去享享福了。
決定以後，楊友初洗完澡就簡單收拾了點東西，然後才在床上躺下。
祁軒剛搬來的時候，楊友初覺得和他躺在一張床上，實在是太擠了。可是這段時間習慣了有他在身邊，今晚忽然一個人睡，竟然又有點不習慣。
就像有心電感應一般，祁軒在這個時候給她發來了消息。
長腿哥哥：睡了沒？
初寶：已經躺下了，正準備睡。你呢？
長腿哥哥：還在工作。
初寶：這麽晚了還在工作啊？[呆]
長腿哥哥：反正你不在身邊，也睡不着，不如再工作一會兒。
楊友初眨了眨眼睛，決定逗一逗他：“我跟你不一樣，我有汪汪陪我睡。”
長腿哥哥：哦？拍張照片來看看。
楊友初關掉燈，對着身旁的空位拍了下，發了一張一片漆黑給祁軒。
一分鐘後。
長腿哥哥：圖裏根本就沒有汪汪。
初寶：哈哈哈哈哈哈！
祁軒看着她發過來的一串哈，也跟着勾了勾唇角：“時間也不早了，不打擾你睡覺了。”
初寶：好吧，我也不打擾你工作了。
長腿哥哥：……嗯。
和祁軒聊過之後，消解掉了楊友初大部分情緒，她放下手機，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點，楊友初收拾好自己，提上裝着汪汪的貓包，打車回了家。
知道她要回來，家裏特地等到她到才開飯。汪汪被從貓包裏放了出來，好奇地奔到了張阿姨為她準備的新貓窩。
“這些都是你張阿姨一大早去買的，弄了一上午，你回來前才弄好。”楊珍看着已經在那兒玩起來的汪汪，“你的貓看起來很滿意。”
“嗯……畢竟住進了大豪宅，還有這麽多玩具。”楊友初感嘆了一句，沒忘跟張阿姨道謝，“麻煩你啦張阿姨。”
張阿姨笑盈盈地道：“沒關系，家裏地方大，您再多養幾只都沒問題。”
“那我媽可要不高興了，她嫌棄掉毛。”
楊珍道：“我确實不知道，原來無毛貓有這麽多毛”
“……”楊友初咳了一聲，幹笑道，“但她可愛啊！你現在嫌棄，過兩天就愛不釋手了！”
楊珍呵呵笑了一聲，沒做評價：“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先吃飯吧，就等你了。”
“哦。”楊友初沒吃早飯，現在也确實餓了。她走到餐廳裏坐下，朝樓上看了一眼：“我爸在樓上書房？”
“沒有。”楊珍先盛了碗湯，放到楊友初面前，“他去S市參加峰會了。”
楊友初有些驚訝：“他也去S市了？”
“也？”楊珍擡眸看了她一眼，“還有誰去了？”
“……沒誰。”楊友初拿起湯勺，沖她笑了一聲，“就是在朋友圈看到有人也去了。”
楊珍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楊友初，作為一個母親的直覺告訴她，楊友初有古怪：“你要是談戀愛了，就直說，我又不會棒打鴛鴦。”
“……”不，你會的。
楊珍放在桌上的手輕輕點了下桌面：“除非這個人條件太差了。”
“……呵。”楊友初外強中幹地笑了一聲，“我如果真找男朋友，會找差的嗎？那必然是人群裏的佼佼者好吧。”
祁軒除了經濟條件差一點外，其他都符合她這個标準。
“哦。”楊珍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楊友初又喝了口湯，試探地問：“既然提到了這個，那我想聽聽你和我爸對未來女婿有什麽要求。”
“我們有要求沒用，就怕你豬油蒙了心。”
楊友初：“……”
“那我這樣說吧。”她戰術性地咳了一聲，“長得醜，個子矮，沒能力，窮，你們最不能接受哪一條？”
楊珍意外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你有三條都能接受？那确實也是人群裏的佼佼者了。”
楊友初：“……”
她還是閉嘴吃飯吧。
祁軒這會兒也在用餐，上午的活動剛結束，各位老板都在主辦方準備的宴會上交流。祁軒站在高總身邊，手裏的紅酒杯輕輕晃了晃：“目前自動駕駛仿真系統，沒有人做得比我們更好，高總剛剛也看過我們的展示，我們能完美模拟各種路況天氣和場景，論技術，我們不會輸給沃野。”
“這個我相信，但這麽大的項目，我們要考慮的也不僅僅是技術，況且沃野的技術也不差。”
祁軒笑了笑，沒作聲，高總這是在收購許氏時失了利，想讓他們在這裏做出更多讓利呢。
沃野恐怕一開始就不是他們考慮的合作對象，只是用來牽制的工具。
“高總，祁總，都在呢。”沃野的人也拿着杯紅酒，走了上來。祁軒朝他點了點頭，算是問好，對方寒暄了兩句，就把高總請到一旁私聊了。
林川走上來，問身旁的祁軒：“剛跟高總談得怎麽樣，祁總？”
祁軒道：“高總這個老狐貍，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吃，甚至還想讓我們吃虧。”
“啊？”那完了，他們祁總更不可能吃虧的，“那個，祁總，您下午還有個采訪，媒體那邊的人已經到了。”
祁軒點了點頭，跟他道：“我一會兒就過去。”
祁軒接受采訪的專訪的時候，楊友初正坐在花園的吊椅上曬太陽。汪汪似乎很喜歡家裏的大花園，來了後就沒消停過。
楊珍給楊友初拿了碟水果過來，看着在花園裏玩的黑貓：“你這貓怪活潑的。”
楊友初點點頭：“是啊，每天都要出門遛彎呢。”
“……它叫什麽名字？”
“汪汪。”
“……”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回房睡午覺了，你的房間張阿姨也收拾出來了，你想睡覺就去。”
“好的媽媽。”楊友初朝她媽媽揮了揮手，就收到溫清發來的消息，問她後天去不去參加同學會。
溫清：群裏在統計人數了，要去的扣1
楊友初想了想，反正閑着也沒事，便也去扣了個1。
溫清：那我們後天一起去吧，明天要不要去逛街，順便做個臉？
楊友初：要！
她已經好久沒有暢快地買過東西了，這次趁祁軒不在，她可以放開手腳買買買了！
楊友初和溫清約了在星光百貨總店見面，兩人買了一大堆東西，又去約好的店裏做臉。祁軒給楊友初發消息的時候，楊友初還敷着面膜，她看着祁軒那條“在幹嘛？”，對着店裏的設備拍了張照。
初寶：溫總請我來做臉！明天要去參加同學會~
長腿哥哥：哦，看來我不在你過得挺惬意的嘛[微笑]
初寶：哈哈哈哈還行[狗頭]
長腿哥哥：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幫你買好了。
祁軒說着，發了張照片過去。
楊友初點開看了看，确實都是她清單上的東西，有些東西很零碎，祁軒也都買到了。
初寶：感謝祁先生百忙之中幫我購物[比心]
祁軒當之無愧地收下了她的稱贊和愛心，畢竟這些東西确實都是他自己去買的。
長腿哥哥：後天我就回來了，晚上我們在外面吃飯吧
初寶：好，需要我去接機嗎？
長腿哥哥：不用，你提前定好吃飯的地方就行。
初寶：ok
楊友初這條發過去之後，祁軒那邊一時沒了動靜，她以為祁軒不會再回消息了，正想把手機放下，屏幕又亮了起來。
長腿哥哥：想你了
楊友初看着這三個，甚至能腦補出祁軒說這話的語氣和神情。
就是一只在撒嬌求摸摸的大狗啊。
初寶：我也想你[摸摸頭.jpg]
躺在她旁邊的溫清從她拿起手機開始，就留意着她的表情了，這會兒終于忍不住呵呵笑了兩聲：“在和你家窮小子發消息呢？”
楊友初暼了她一眼，放下手機道：“要你管。”
溫清不屑地開口：“懶得管，就是想提醒你敷面膜的時候最好別笑，臉都笑爛了。”
楊友初：“……”
她知道溫清就是嫉妒。
兩人做完臉，又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家。楊友初剛走進花園，汪汪就喵喵叫着跑了上來，楊友初一邊摸着她，一邊問張阿姨：“張阿姨，你帶汪汪出門遛過了嗎？”
張阿姨笑着道：“去過了，今天是太太親自帶着汪汪出去的。”
“喲。”楊友初一聽這話就挑了挑眉梢，“我媽這麽快就真香了？比我預想的還要禁不住誘惑啊。”
張阿姨道：“沒辦法，小貓太可愛了，你不在的時候太太一直逗它呢。”
楊友初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被自己逗笑了。她把汪汪抱起來，一道回了屋裏。
汪汪進屋後就竄進了她的大豪宅，楊友初有些擔心，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等回去之後，孩子不會住不慣她質樸的小窩了吧。
懷着這一抹優思，楊友初回房洗了個澡，然後坐在床上搜了一下貓嫌棄貓窩小該怎麽辦。
熱心網友十分熱心地給了她答案：換個大的。
真是十分有用的意見啊。
這個點祁軒還在酒店房間裏工作，他不休息，林川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加班。
祁總為了後天能按時回A市，也是拼了啊。至于他為什麽那麽想回A市，林川不用問都知道。
“祁總，之前的采訪稿已經發布了。”林川收到媒體方發來的鏈接，心裏總算平衡了一點。
因為還有別人和他一樣在加班。
“嗯，你轉給我吧。”祁軒現在沒時間看，不過新聞稿發布前，就給他們看過稿件，他們确認沒問題後，才能正式發布。
林川把官網、微博和微信公衆號的鏈接都轉給了他，因為是剛剛發布的，所以還沒多少人看過。
祁軒又和林川确認了一下明天的行程，才拿起手機随便點開了一個鏈接。
報道的內容和他昨天看到的內容是一致的，他慢慢滑到最後，看見了在末尾刊登的一張他的照片。
昨天發給他們确認的那份稿件，末尾可沒有這張照片。
祁軒的臉色驀地一變，再開口時，語氣已經降到了冰點：“誰允許他們發我照片的？”
【作者有話說】
明晚十二點上夾子，所以明晚不更，後天會雙更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