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告變訟師
第42章 原告變訟師
姜栾一個身材單薄柔弱的哥兒, 手上舉着塊半身高的巨石,氣勢洶洶的樣子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齊紹麟聽到姜栾的話,閃身到一邊。
顧穆則目瞪口呆的躺在地上, 立馬道,“等等,哥哥們,不玩了不玩了!”
但姜栾手裏的巨石已經丢出, 顧穆吓得閉上了眼。
落石在他臉側揚起一片塵土,顧穆被嗆的猛烈咳嗽起來。
姜栾倚在齊紹麟肩膀上看他,“顧帥,你究竟要做什麽?”
顧穆一邊咳嗽一邊爬起來。
他原本就邋裏邋遢的不修邊幅, 胡須不剃, 頭發亂的像個雞窩。
此時在地上滾了一圈,更是灰頭土臉。
但顧穆不甚在意,爬起來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落塵,挨了揍反而像個神經病大哥一樣, 笑嘻嘻的對倆人說,“配合不錯,很默契, 有興趣入伍嗎?”
姜栾面無表情的回應他,“顧帥,你聽說過一句話嗎?逼哥兒入伍, 天打雷劈。”
“……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句老話,”顧穆問, “誰說的?”
“我說的,”姜栾道, “別逗悶子了顧帥, 大家都趕時間的,所以你要不要把那碗蛋羹給我看一眼?”
“可以,”顧穆一口答應,“但你得讓他到我的軍隊裏來。”
顧穆指着齊紹麟。
齊紹麟:“??”
原來顧穆說的想要齊紹麟是這個意思。
先前話都不說清楚,姜栾還以為這貨是個老玻璃。
“麟哥不是我的所有物,”姜栾道,“我說了可不算,你想要人自己問他。”
顧穆聞言,立刻滿臉期待的轉向齊紹麟。
齊紹麟抱着手臂,堅定的說,“不去!”
顧穆一臉郁悶的說,“難道你就不想幫你娘子……”
“哎哎,可別拿我的事來做威脅,”姜栾道,“不給看我就不看了,反正又不是非看不可。”
“……”顧穆想了想,誠懇的對齊紹麟道,“我也不是逼你入伍,只是見你天賦異禀,荒廢了天賦實在可惜……”
姜栾道,“說真話。”
“請你得空了幫我教訓一下隊伍裏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顧穆只得咬着牙道,“讓他們知道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其實他們什麽都不是,才能收心好好訓練!”
這個理由就合理多了。
而且揍人的話,對齊紹麟來說簡直是舉手之勞。
齊紹麟想了想,問顧穆,“那我去了,你就答應我娘子的要求?”
“別說看一眼,看上一個時辰都不成問題!”顧穆拍胸膛保證。
既然交易成了,齊紹麟也願意幫忙,顧穆領着兩人去了衙內的證物室。
為了防止證物變質,蛋羹被放在冰庫裏保鮮,拿出來後還有些冰冰涼的。
顧穆方拿出,姜栾只往內看了幾眼,便露出了然的神色。
“行了。”姜栾道。
“這就好了?”顧穆納罕的說,“說看一眼就只看一眼,這連半刻鐘都不到。”
“不然呢?”姜栾也納悶。
顧穆問道,“你有把握幫江皓翻案?”
“恐怕不行,”姜栾笑了笑,“真兇抓不到,不過幫他脫罪應當不成問題。”
顧穆更奇了,“你就只看這碗蛋羹一眼,就能幫江皓脫罪?快給我講講……”
他說着就要“哥倆好”的把手搭在姜栾肩膀上,被齊紹麟硬生生擠開。
齊紹麟如一堵人牆般擋在兩人之間,跳目遠望。
顧穆只好把伸出的胳膊收回,撓撓臉,“姜公子,你可真是菩薩心腸,江皓這麽陷害你,你竟還要幫他?”
“你錯了顧帥,我幫的不是他,”姜栾道,“我要幫的是枉死之人,讨回公道。”
齊紹麟聽到這句話,沉思着看向姜栾。
倆人走出衙門,走在路上。
“可惜,沒有證據來指認真兇。”姜栾嘆了口氣。
齊紹麟道,“娘子,聽說大米消息流通,不如找他打聽一下近來城裏有沒有奇怪的人混進來?”
“大米??”姜栾滿頭問號。
“就是咱家門口常年蹲着的乞丐,”齊紹麟眨了眨眼,“這個事可以交給麟兒去轉達,只要五個銅板就行。”
只是那個乞丐常年待在雲江城,怎麽能管得着綠水洲的事?
姜栾只覺得不抱什麽希望,但還是拿出五個銅板交給齊紹麟,“好吧,交給你了。”
……
……
兩日後,綠水洲縣衙。
聽說綠水洲大飯莊“青山食肆”的老板殺了人,江城主大義滅親,吸引了許多百姓前來圍觀。
這一日衙門大敞,一衆草民們蜂擁而入看熱鬧,縣太爺進門都不好進,大聲呵斥着,“肅靜,注意肅靜!”
這幾日有一家飯鋪中毒死人的事已傳遍了綠水洲,一衆百姓們此時竊竊私語,互相交換看法:
“真沒想到,青山食肆也曾在災年開倉放糧,接濟難民,我原以為這江公子是個正派人物,竟幹出殺人陷害的事情。”
“哎,一切罪孽離不開‘嫉恨’兩字,你光知江公子心善接濟難民,怎麽不想想死了母親的孤子、失了女兒的老人?”
“說的也是。”
此時嘈雜的人群裏混進幾個青年男子。
齊百裏帶着鬥笠,将袖口的東西逐漸抽出……
“百裏兄可要謹慎些,”
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若是你遭殃了,連累的可是整個齊府。”
齊百裏聞言緊張的扭頭,看到姜栾在他身後,帶着一臉笑意注視着他。
“你怎會在此處?”齊百裏問。
姜栾回答道,“我作為原告,自然是應當身在此處的。”
齊百裏頓時臉色複雜,“姜栾,你不要落井下石!”
姜栾奇怪的說,“我控告一個陷害我的歹人,怎麽能叫落井下石呢?”
“……”齊百裏頓時無話可說。
“煩請讓一讓。”姜栾不再搭理他,擠着人群穿過去。
因為有一家飯鋪的事,姜栾在綠水洲很有名氣。
村民們看到小老板來了,都自動閃身為他讓道。
齊百裏原本是想動手的,但想起姜栾剛才對他說的一番話,又陷入了遲疑,臉色凝重的望向堂內。
公堂內在左側設了一席,專為城主準備。
江君禹帶着侍衛早早趕來,坐在椅子上等着旁聽對侄子的審理。
他的眼下烏青,神情嚴峻,顯然連着三天沒有睡好覺。
縣太爺入門後先是對江君禹行禮,才坐進堂上,剛要拍驚堂木,門口傳來一陣喧嘩聲。
“夙平郡王到!”衙人高呼。
一衆草民閃身讓道,夙平郡王帶着花朝入內。
見到突如其來的夙平郡王,江君禹與縣令皆是一臉愕然。
此時縣令率先反應過來,下堂迎接,“郡王大人,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夙平郡王一臉莫名,“不是江城主派人請我來旁聽的嗎?”
他原本好好坐在家中,一個陌生的小厮自稱是江君禹派來的人,邀請郡王大人參與綠水洲“蛋羹下毒一案”。
夙平郡王雖心有忐忑,但畢竟是城主的邀約,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便攜着花朝趕來了。
江君禹亦是一臉疑惑,“我并沒有派人去齊府。”
兩人皆是一臉困惑的面面相觑。
縣太爺則笑道,“既然郡王已經來了,旁聽審理也無礙。來人,上座!”
夙平郡王雖然心生疑窦,但來都來了,也只好坐在公堂右側。
他身邊的花朝有些心神不寧,幾次想離開都被夙平郡王瞪了回來。
縣令坐在堂上,見衆人已就位,驚堂木一拍,“來人,帶原告上堂!”
原告有兩人——姜栾以及受害者呂氏。
但因為呂氏家中只有一個行動不便的耄耋老人,和一個不足六歲的孩童,所以便請綠水洲當地的訟師代為過堂。
姜栾一臉淡然的站在原告石上,拂袖作揖。
江君禹沖他點了點頭,夙平郡王和花朝看到他,臉上卻不由得閃過一絲緊張之意。
他們原本只道江皓與姜栾玩的好——畢竟江皓僞裝的實在是太好了,又是幫忙又是請客,又有江城主這層關系。
夙平郡王原本是想斷去姜栾的助翼,既然近不了姜栾的身,将藥包藏在青山食肆處,倒也可以。
但不曾想到這江皓與姜栾也是對頭,反而是便宜了姜栾這小子。
“帶被告上堂。”縣令又道。
作為被告的江皓穿着囚服也被帶了上來。
因着與江君禹的關系,沒有人敢輕易為難他,所以江皓在牢裏待了三天,反而還胖了些,只是披頭散發,滿臉焦慮。
他看到原告石上的姜栾愣了愣,面色有些複雜,乖順的跪在被告石上。
縣令道,“第一位原告,請訴說案情。”
“是,”姜栾得令後,站出來道,“四月二十五日,有一家飯鋪開張,江皓假借我的名義收購臨城東莊的有毒蔬菜,并收買錢二、劉武、趙衛等人意圖陷害,證據确鑿。”
雖然姜栾說的這些,江皓已經認罪,縣令還是按流程道,“帶原告方證人、證物。”
姜栾這邊的證人是綠水洲當夜值班士兵,以及錢二、劉武等人。
其中錢二和劉武是臨城東莊的百姓,他們既是證人,也是從犯,上堂後就點頭稱是,“就是這位江公子,收買我們在有一家飯鋪開張當日,假裝誤食有毒蔬菜。”
趙衛則是那天的年輕“大夫”,此時也俯首認罪,“我就是一打更的,根本不是什麽大夫,被江皓收買來做戲,誣賴姜公子。”
從犯中還有駕馬車那幾人,也都稱是江皓雇來的,從東莊購菜,假借姜栾的名義送入城中。
至于證物,便是那幾捆從臨城東莊運來的白花菜。
“江皓,”縣令問道,“你可知罪?”
江皓冷汗直流,老老實實的說,“草民認罪。”并在認罪書上畫押。
“好,姜公子你且先退下,”縣令道,“第二位原告,請訴說案情。”
訟師站出來道,“同樣是四月二十五日,有一家飯鋪開張,江皓在蛋羹中下毒,毒死了西城呂氏,證物便是從青山食肆內搜出的‘寂滅散’和那碗有毒蛋羹。”
衙人端上證物寂滅散和蛋羹,還不等縣令發問,江皓就叩在被告石上,“草民冤枉!毒死呂氏的寂滅散不是我下的!”
縣令道,“你口稱冤枉,可有證據脫身?”
“我……我……”
江皓神色慌亂,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若是他有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又何苦在那牢中蹲滿三日?
縣令經驗豐富,一看江皓的神色就知道他無從抵賴,剛要敲驚堂木結案,就聽到門口有人高呼,“冤枉啊,我兒是冤枉的!”
圍觀百姓中擠出一個衣着華貴的婦人,衙人們拉都拉不住,飛撲到堂上來。
“娘!您怎麽來了?”江皓看到婦人後頓感委屈。
“我兒,瞧你都糟踐成什麽樣了?”婦人心疼的摸了摸江皓的臉,将他抱在懷裏,瞪着堂上的縣令道,“我兒是冤枉的,他絕不可能殺人!”
縣令先是悄悄看了眼旁聽的江城主,見江君禹臉色陰沉,便輕咳了一聲,“夫人,你可有證據?”
“我不知道什麽證據不證據的,”婦人竟當堂耍賴,指着江君禹的鼻子道:
“我只知道江君禹你這個小人,枉皓兒喊你一聲五叔!當年你江君禹家道中落,在青山食肆中蹭過多少飯?你進京趕考,我們家出錢出力,何曾虧待過你!你如今竟翻臉不認人,我幾次上門避而不見!你不過是仗着你哥去的早,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有什麽臉坐在那裏!非要我這個做大嫂的跪下來求你嗎?!”
圍觀百姓們頓時一片嘩然。
江君禹被罵得面色鐵青,江皓也哆嗦着拉了拉母親的衣角,小聲道,“您別說了……”
“今天誰也動不了你!”婦人如老母雞護崽一般将江皓緊緊摟在懷裏,怒視着衆人,“若你們要我兒的命,我今天便一頭撞死在這裏!”
但江君禹偏偏不吃這套,冷聲道,“來人,把她給我拉開!”
衙差們得令後強行将婦人與江皓分離。
婦人被拉開後還跳着腳罵江君禹,“江君禹,你喪盡天良你!你是故意要我們江家斷了香火,你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大哥……”
“擾亂公堂,把她的嘴給我堵上!”江君禹冷冷的說。
衙差們聞言,拿出一團破布塞進婦人嘴裏。
婦人被扭着胳膊拉在一旁,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雙目赤紅瞪視着江君禹。
江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們別碰我娘……五叔,您就高擡貴手,放了我娘吧!”
“別叫我五叔!”江君禹對縣令道,“繼續審。”
縣令有些汗津津的,只得繼續道,“江皓,你既沒有證據證明清白,那就……”
“诶,縣老爺,”一直旁觀看熱鬧的姜栾突然道,“被告人還有訟師沒說話呢。”
“……”縣令聞言奇怪的看着他,“被告人還有訟師?在何處。”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姜栾笑了笑,“區區不才,就是在下。”
“……”
他這話一出口,堂內堂外的人都看傻了眼。
江皓更是傻呆着望着姜栾,鼻涕流了一地都忘了擦。
縣令扶額,“姜公子,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啊,”姜栾納悶的說,“應當也沒有哪條律令規定,禁止原告變訟師吧?”
縣太爺在心裏狂吼——那是因為從前就沒出現過這麽離譜的事!
“江城主……”縣令下意識向江君禹求助。
江君禹一臉沉思之色看着姜栾,對縣令道,“公堂上您最大,您判吧。”
縣令點點頭,只得對姜栾道,“姜公子,那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姜栾走下原告石,站在江皓身邊,“我今日就是要論證,毒死呂氏者,另有其人。”
他說這話時,眼睛看向了公堂右側。
夙平郡王被姜栾看的心裏“咯噔”一下,花朝更是一臉慌亂,莫非今天請他們來的人是……
“你要替江皓脫罪?”縣令搖頭哭笑不得。
“不僅是替他脫罪,”姜栾慢條斯理道,“我還會指認真正的兇手。”
縣令道,“姜公子,你說吧,有什麽證據證明害死呂氏的毒不是江皓下的?”
“我有一個人證。”姜栾答道。
“人證在何處?”
“人證就在堂上坐着,”姜栾道,“便是江城主。”
“……”江君禹一臉困惑的說,“我是江皓的人證?”
“沒錯。”姜栾點頭道,“蛋羹因為是為孩童準備的,不能放涼,所以我安排廚房的人要随時更換。江城主,你是否記得當日,江皓一直在你身邊跟随,所以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朝蛋羹中下毒?”
江君禹聰明一世,竟忘了這茬。
他沉思片刻,沒有說話。
姜栾笑道,“若是您記不住江皓是否離開過您身邊,還可以問問您身邊的影衛,我記得當日至少有三人在場。三雙眼睛,必不可能看錯。”
“姜栾……”江皓知道自己這次有救了,吸着鼻子十分感動。
江君禹注視着姜栾,“那最大的嫌疑豈不是來源于你家飯莊的廚房?”
“毒,也不是在廚房裏下的,”姜栾就料到江君禹會有此一問,轉身端起蛋羹,“諸位請看這碗蛋羹,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看到被傾灑的寂滅散粉末,是懸浮于蛋羹之上的,”
他從懷裏掏出一雙筷子來,将蛋羹從中分開,“蛋羹中部、以及碗底沒有顆粒存在,若是一早就制作于蛋羹中,絕不可能是現在這樣子,所以是端出來之後被人下的毒。”
如此一來,江皓與有一家飯鋪的嫌疑都被洗清了。
“那是誰……”縣令忽然想起姜栾說會指認兇手的話,“難道真兇你已經抓到了?”
“也差不多吧,”姜栾點點頭,“因為兇手也在現場。”
他擡頭看向臉色慘白的夙平郡王,“郡王大人,您說是嗎?”
姜栾話一出口,衆人又是一片嘩然。
縣令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夙平郡王,沖姜栾喝道,“姜公子,你可不要信口雌黃!”
“我既然有此一說,必然是有證據的,”姜栾道,“先前認定江皓有罪的物證,那包寂滅散,既然不是江皓所有,自然是有人放進去。”
他朝堂外道,“麟哥,你把人帶進來吧。”
齊紹麟拎着兩人早已在堂外等候多時。
此刻他擠開人群進來,便丢了渾身髒臭的兩個男人在地上。
夙平郡王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花朝更是臉色蒼白,下意識的扭頭想要逃竄。
地上的兩人一身破布濫衣,如同乞丐一般,兩只眼睛都是瞎的,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們是誰?”縣令疑惑道。
“我雖然沒有抓到将藥包放進青山食肆的人,卻抓到了藥包經手之人,”姜栾道,“夙平郡王,你可認得?這兩人倒是聰明,為了防止被你殺人滅口,化妝成了乞丐躲在乞丐堆裏,确實難尋。”
“對,對,都是他們讓我們做的!”
兩個人擔驚受怕許久,跪在地上不斷磕頭,主動承認,“那日一個叫花朝的姑娘來南市雇我們,把一種叫做寂滅散的藥包藏進姜公子的住所,後來我們發生意外,她就把藥包收回去了。”
“你們胡說!”花朝發出刺耳的尖叫。
“是不是胡說,去南市一問便知,”姜栾道,“這倆人是盲了,南市許多攤主可是沒盲的。”
“是你陷害……”
花朝還沒說出下文,就被夙平郡王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這個丫頭,居然背對着我做下如此惡毒之事!”夙平郡王憤怒的說,“我豈能容忍你!”
花朝被他這一巴掌扇花了臉,從堂上滾下來,正好滾至兩個男人腳邊。
花朝一擡眼就看到兩個人臉上兩個血洞,吓得尖叫後退,“你們別過來!”
“真是瘋了。”夙平郡王無奈搖頭。
姜栾知道夙平郡王又是故技重施,推花朝出來做擋箭牌,便笑着問道,“郡王您不知情?”
“自是不知情的,”夙平郡王看着姜栾,“那倆人也說了,是花朝去南市雇的他們,藥包也是花朝給他們的,關本郡王何幹?”
“那三日前……”
“三日前,本郡王帶着兒子已經離開,”夙平郡王冷靜的說,“花朝單獨要求留下,沒想到竟幹這些害人的事。”
明眼人都知道,寂滅散這種毒藥,花朝一個小丫鬟怎麽拿的到?
但這次夙平郡王做的很幹淨,從頭到尾都命令花朝執行,自己并未插手,的确沒有直接證據可以指證他。
姜栾帶着意味深長的笑,看着夙平郡王。
此時花朝爬了過來,拉着夙平郡王的褲腳,“郡王,你不能舍棄我啊,郡王……”
“你害死了一條人命,讓我怎麽救你?”夙平郡王将花朝一腳踹開,轉而對江城主道,“花朝雖然是我的人,但畢竟人命關天,煩請江城主秉公辦理。”
江君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郡王,這案子還是得有縣令大人斷案。”
夙平郡王被他那冰冷的眼神激了一個哆嗦,知道江君禹似乎不再信任他了。
原先被衙差拉着的婦人得了機會,扯下嘴裏的布團,沖出來對花朝拳打腳踢,“原來是你這賤人要害我兒子,賤人,賤人!”
她對着花朝的臉又抓又撓,花朝被踢的吐血,躺在地上哀哀的求饒。
夙平郡王不敢再看,轉身就要離去,卻見姜栾正看着自己。
“姜栾,”夙平郡王神色複雜的看着姜栾,“你很好。”
姜栾沖他作揖,“多謝郡王誇獎。”
夙平郡王失了花朝這個得力助手,只得咬着牙離開。
一旁的江皓簡直不可置信,“我……我沒事了?姜栾,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查出了真兇,我以後一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說着,就要興奮的撲向姜栾,卻被齊紹麟嫌棄的拎開,“不準碰我娘子!”
姜栾面無表情的對着死裏逃生的江皓道,“咱們一碼歸一碼,我還是原告之一,你用臨城東莊蔬菜陷害我那事還沒過去呢。”
他撿起江皓畫過押的認罪書,擱在江皓眼前晃了晃,“五十大板,一板子也不能少。”
江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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