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親吻
第19章 親吻
邬夏見顧遠柏沒有動作,就又得寸進尺地伸出手,輕輕地摟住他的腰。顧遠柏今天只穿了一件白襯衫,較為單薄,更方便了邬夏搞點小動作。
邬夏低着頭,盯着他精瘦的腰身看,摟着他的手并不安分,像是要去抓他的衣角,卻又沒抓住,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滑過去,指尖無意識地在上面勾着。
顧遠柏的身子完全僵住了,他從未和人有過如此親密的舉動,更沒有被其他人觸碰到過那般敏感的地帶。過了幾秒,顧遠柏才堪堪回神,伸手拉住邬夏,将她推離自己的身邊。
邬夏毫不意外,她擡眼望着顧遠柏,眼眸還有着波光閃爍,但顧遠柏已然清醒過來,意識到邬夏根本就不可能哭,她只是想要趁機抱他,而他沒有及時躲開,便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想到這裏,顧遠柏的心中難得生出幾分煩躁,而越是如此,顧遠柏說出的話語便更加的冷:“別裝了。”
話音落下,顧遠柏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有多麽鋒利傷人,感到懊惱的同時,顧遠柏又覺得自己本該這樣做,只要能讓邬夏離開他的生活,怎麽樣都可以。
換作臉皮稍薄的人此時或許可能會惱羞成怒,但顧遠柏完全忘記了邬夏脾性,邬夏只是收起了臉上的委屈,笑着反問他:“你是在說誰?我還以為你在說自己?別裝了。”
邬夏站在原地,注視着顧遠柏,認真地提醒着他:“我和許易年已經分手,你該好好地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了。”
“如果我不再是他的女朋友,下次問的時候,你就需要給我一個真正的答案了。”
“顧遠柏,到那個時候,我會很期待你的回答。”
“……”
邬夏先前調笑的話語在顧遠柏的耳邊适時的響起,提醒着他那段過往。顧遠柏看着眼前人,邬夏想要知道他喜不喜歡她,只是這個問題而已,但顧遠柏怎麽樣都說不出口。
顧遠柏張了張嘴,先前被她觸碰過的地方仿佛燒了起來,燙紅了一片,襲來的酸痛感阻住了他的聲音。在這個失聲的過程中,邬夏還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一個答案。
過了一會,顧遠柏不自然的偏過頭,躲開邬夏赤裸裸的視線,喉嚨哽了哽:“林同學還在等你。”
邬夏當然知道是林知茵讓顧遠柏來找她的,于是只是簡單地嗯了一聲,她看着顧遠柏,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而是要借着這個事情岔開話題時,邬夏挑了挑眉,打趣着說:
“顧同學,你這是要說話不算數了?”
顧遠柏沒理她,徑自走回去,邬夏就跟在顧遠柏的身後,只是銀鈴般的笑聲不時傳到顧遠柏的耳中。等到了原先的位置時,邬夏卻沒有看見自己好友的身影,她皺了皺眉,打開手機,一眼就看見了林知茵發來的消息。
林知茵:我靠,許易年要去找你了,悠着點啊姐,我可不想為你收屍。
林知茵:。怎麽還不回我,再不回我就讓顧遠柏過去了。
林知茵:許易年走了,應該沒事吧,我吃飽先走了,姐你随便發揮(飛吻)。
邬夏笑了笑,回複了林知茵一個親親的表情包之後,又找到和林森與的聊天界面,給他送了個人情過去。邬夏坐下去,看了一眼對面的顧遠柏,壓着笑意說:
“她有事走了,我們吃。”
“……”
顧遠柏沒吭聲,他的目光落在桌上,幽幽地看了一會之後,顧遠柏到底是沒有直接起身離開,而是和邬夏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這頓飯。
等到結賬的時候,邬夏給前臺報了餐位號,正想着付款,收銀員反而遞來一張發票:“這桌之前那位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哦,好。”邬夏看了一眼發票,随手将它放進包裏,心想許易年倒也是個奇葩,被她打了一巴掌之後,走之前還不忘結賬,真是有始有終。
邬夏和顧遠柏出了餐廳,她像是早有預感一樣,搶先說:“顧遠柏,你之前欠我的借傘之恩還沒還呢?”
這便是明晃晃的要挾了,但顧遠柏确實沒有明面可以拒絕的理由,他還來不及拿先前她抱他的事情反駁過去,就聽邬夏又道:“就順路送我回去,不行嗎?”
邬夏轉頭看他,明亮的眼眸中映出顧遠柏的模樣。顧遠柏被她這樣看着,心裏的一塊地方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還沒等顧遠柏重新築建起心防,邬夏便已經拉着他的衣角,帶着他往前走。
如今正是傍晚時分,六點的晚高峰帶來一波又一波的人流量,喧鬧聲不斷。只有在夜晚,湖城這座大都市才顯現出它的矛盾之處,高樓大廈上持續閃動的燈照亮了這座城市,但總還有人會隐藏在黑暗的角落。
來往的人群代表着熱鬧,但其中獨行的人只能這片虛僞的熱鬧當中找到自己孤獨的身影,一點點将自己拼湊起來,成為破碎卻嶄新的自己。
邬夏聽着她身旁的腳步聲,心裏莫名感到一陣安穩,她的腳步不快,但顧遠柏始終和她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邬夏沒有說話,兩個人自然就陷入了一陣沉默。
轉角處,那家網紅奶茶店又進入了邬夏的視線,她的心緒忽然回到那倒黴的一天,她想起身旁的顧遠柏,突然開口問:“你會喝酒嗎?”
那時候,邬夏雖然和顧遠柏站的不近,但他的臉色略顯紅潤,周身飄着隐隐約約的酒氣,只是不重。邬夏想着他大概是跟着教授去應酬了,而大多數時候的應酬和交往都是在酒桌上進行的。
顧遠柏的喉結滾了滾,他沉沉地應了一聲。邬夏沒有任何驚訝,先前的話就像是她的随口一問,現在她又轉換了興趣。邬夏在那家奶茶店前停住腳步,對着顧遠柏叮囑道:“我去買杯奶茶,你不許走。”
說完,邬夏便轉身往奶茶店走去,幾日過去,這家網紅奶茶店已然日落西山,在短暫的崛起之後跌落谷底。店裏的顧客很少,更談不上先前的長隊,冷冷清清。
見有人過來,店員雙眼一亮,便熱情地招呼着:“你好,需要什麽?”
邬夏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菜單,目光從一排名字超長的奶茶上掠過,最後停在了最下方,她指了指“珍珠奶茶”四個字,道:“我要這個。”
“好的。”店員沒有多問,馬上轉身去做,不過幾個眨眼的瞬間,珍珠奶茶便到了邬夏的手上,她提着袋子出了奶茶店,顧遠柏還站在原地等着她。
邬夏走過去,将奶茶遞給他,輕聲說:“給你。”
“?”
顧遠柏怔怔地盯着她看,仿佛失去了理解普通話的能力,意外地顯得有點呆。邬夏說要去買奶茶的時候,顧遠柏便很自然地以為是她想要喝,沒想到邬夏竟然是買給他的,可是他不會喝。
見顧遠柏沒反應,邬夏就直接不管他,徑自插好吸管,遞到顧遠柏手邊,眼神中隐隐含着期待:“喝一口而已,我又動不了手腳,你這麽害怕做什麽?”
顧遠柏還是沒動,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尴尬,偏邬夏這個當事人不當回事,她喏了一聲:“喝一口,我們之前借傘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你……”顧遠柏的目光先是落在那杯奶茶上,爾後停留在邬夏的手上,她的美甲是紅色的,襯着她的手更加白皙,指節粉嫩,手腕上松松垮垮地挂着根紅繩。
邬夏像是早有準備一樣,堵住了顧遠柏的話:“怎麽?就允許你說話不算話,不允許我耍賴了?不喝也行,把那個問題的答案告訴我。”
至于是什麽問題,兩人一直都心知肚明。
等了一會,邬夏的手上一輕,顧遠柏還是将那杯奶茶接了過去,淺淺地抿了一口,随後神情邃變,最後還是咽了下去,只是眼神中帶着點不明的意味。
很難喝。
一直注視着顧遠柏的邬夏自然沒有錯過這般精彩的表現,她笑出聲,唇角揚起,眉梢間盡是笑意。這樣難喝的東西就應該讓顧遠柏這個面癱臉嘗嘗,果不其然,他破功了,早知道讓他多喝幾口。
“怎麽樣?”
顧遠柏睨了邬夏一眼,給出了評價:“你的口味很獨特。”
邬夏一把搶過他手上的奶茶,扔到就近的垃圾桶裏,嘴上還是不依不饒地接着:“你的評價也很獨特。”
經過這件事情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所緩和,盡管還是一前一後地走着,卻沒有先前那般尴尬的沉默。顧遠柏看着邬夏的背影,目光飄忽。對他來說,邬夏是如此的讓人捉摸不透,他分不清什麽時候的邬夏才是真正的她自己,抑或是那全都是她。
遠離繁華熱鬧的商場聚集區,他們走入一條靠着老住宅小區的小路,路上沒有什麽人,很安靜。樹影落下,給灰色的水泥路蓋上一層黑色的陰影,濃的化不開。
走了幾步,不遠處忽然響起一聲巨響,随後一朵朵煙花在天空上綻放,聲音不斷,給這處僻靜的地方帶來些許喧鬧。
邬夏忽然停下腳步,回身望着顧遠柏,她的嘴唇動了動:“這裏很吵,所以如果你說出答案的話,我可能聽不見。”
顧遠柏站在原地,看着邬夏,心髒倏然劇烈地跳動起來,怦怦的心跳聲和不遠處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意外地形成了同頻共振,顧遠柏的眼神逐漸失焦。
顧遠柏看着邬夏走過來,她踮起腳,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似是呢喃:“所以,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了。”
邬夏呼出的熱氣散在顧遠柏的脖頸上,他僵硬地低下頭,下意識地想要去聽邬夏說話,卻對上邬夏染着水色的眸子,他心頭一顫。
邬夏盯着他,慢慢地将自己的嘴唇貼過來,羽睫掃過他的臉頰,時間一下子被拉得很長。顧遠柏的眼前只剩下邬夏一個人,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他可以看清楚她臉上的每一根絨毛。
顧遠柏仿佛看得失了神,甚至都忘記了躲閃,直到唇瓣相觸,唇上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的時候,顧遠柏才清醒過來,他伸手想要阻止這一切,但邬夏已然搶先一步牢牢地勾住他的脖頸。
一片轟鳴聲中,他口中奶茶的苦味彌漫開來,卻染上了一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