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對象
萬穗兒心裏疑惑何人竟敢冒着生病危險上山,面上不顯,心事重重的回了家,左右想不明白,心裏又打定了主意,所以就沒把這事兒說給家裏人聽。
好在農村最忙的時節剛好過去,接下來的時間裏萬穗兒除了喂雞無所事事,也就有了大把的時間跟蹤調查,憑她的手段,倒是不怕抓不到那人。
第二天一早,萬穗兒上山喂完了雞,沒有像往常一樣趁人沒發現早早的下山,而是在那截枯枝不遠處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藏了起來,想要來個守株待兔。
如果那人真的發現了山上的秘密,那麽他肯定會來山上偷雞。可萬穗兒剛剛數了數,雞沒有少一只,蛋也沒有減少。要麽就是那人沒有發現山上的秘密,要是就是按兵不動,琢磨着來個大的。
至于說向村裏告狀?精明一點的人絕不會這麽做。要是沒有告狀自己還能偷偷摸摸的得點實惠,一旦說出去了,雞交了公,他可就什麽都得不到了。
當然也不排除有那麽些大公無私的人。所以她還得做兩手準備。想到這裏,萬穗兒眯了眯眼睛,在太平的日子裏生活久了,竟然連基本的警惕都沒了,還真是有夠丢人啊。
萬穗兒蹲守了一個上午,沒有得到上山之人的絲毫蹤跡。她起身,甩了甩蹲麻了的大腿,眯了眯眼睛——時間絕對超過十二個時辰了,那人也一定生病了。
她順勢下了山,吃完午飯之後裝作一副閑逛的樣子在村裏到處走動,面上是閑逛,實則是為了打聽最近都有誰生病了。好在萬穗兒跟村裏人處的都還不錯,三言兩語間的倒是打聽出了不少事兒,可惜都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到了村西邊,萬圓圓家的門口處,萬穗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進門了--自從萬圓圓不上學之後,兩人的家隔得又遠,兩人的交集也就原來越少了。
萬圓圓在院子裏喊了人,得了回聲之後直接進了萬圓圓的屋子,她順勢坐在炕上,先是寒暄了兩句,想到什麽,低聲道:“聽說你要嫁人了?”
幾年不見,萬圓圓還是一張圓圓的蘋果臉,只不過沒了臉上的嬰兒肥,顯得倒是成熟了許多。她張了張嘴,話還沒說臉先紅了紅,而後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眶也跟着紅了,低聲道:“嗯。”
兩人畢竟好長時間不見,情分不比以往,幾句話下來場面就僵住了。萬穗兒有心想要緩和氣氛,可是嘴巴張了張,幹巴巴的吐出“恭喜啊”幾個字,旁的倒是說不出了。
萬穗兒拽了拽垂在胸前的辮子,陷入了沉默。萬圓圓悄悄的瞧她一眼,複又低下頭去,拿起旁邊的針線盒默默的做起了針線。
萬穗兒瞧她手上的大紅布料就知道這是準備結婚用的,她回想起以前跟在她身後的圓臉小姑娘,又瞅了瞅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纖細姑娘,一時間感嘆不已——時間還真是把殺豬刀啊!
她勉強找了個話題又聊了兩句,最後還是急匆匆的離開了。圍着村裏找了一圈,都沒有探聽出到底都有誰生了病,不得已,只能徒步去了鎮上的衛生所——重感冒的情況下,他如果不想死,一定會來的。
但是出乎萬穗兒的預料,她在衛生所外面又守了半天,竟然還是一個人都沒逮到。這可真是奇了怪了,那陣法的威力她知道,雖說只是生病發燒,可如果要是不用藥,耽誤的時間久了,高燒也會出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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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病一旦發作起來便是來勢洶洶,只有吃藥才能好,要是不吃藥打針的話怕是連床都要爬不起來了。萬穗兒不死心的又守到圓月高挂,就連衛生所的大夫都下了班,這才慢吞吞的往家裏走去。
回了家,萬穗兒找了個借口搪塞過了父母,又鬥志滿滿的跑到山上守着了。等連月亮都下山,太陽未升之際,她順眼惺忪的時候,終于有人上山來了。
萬穗兒遠遠瞧着是個模糊的黑影,等到近前一看,那人膚色白皙,模樣俊俏,嘴唇緊緊的抿着的時候便露出了左邊的小酒窩,不是司少商又是誰?
只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肩上背着一個鼓鼓的單肩包,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麽,不僅肩帶背在在肩上,包更是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裏,也不點燈,深一腳淺一腳的上了山。
萬穗兒抛了抛手上鑲嵌着名貴寶石的匕首,眯了眯眼睛,決定跟在他身後瞧瞧。
就見他來到半山腰處,四處打量了一遍,确定自己布下的記號和陷阱都沒有被觸動,這才小心翼翼的把背包放在地上,然後朝地上草叢處一摸索,拿出了一把鐵鍬,熱火朝天的挖起坑來。
萬穗兒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搐,這才明白他是來幹嘛的。嗯,就是為了埋東西的,而且肯定是一些貴重的物品,不然也不用他大費周章掩人耳目的避着人想出這些章程來。
一般人這時候肯定會想着奪寶了,但萬穗兒是誰,她上輩子見過的寶貝還不夠多嘛,所以這會兒她想的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守住山上的秘密。
司少商剛來村裏就忙着藏東西,可見是早就計劃好了的。要是再任由他在山上閑逛下去,家裏養的雞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兒——尤其是在他上了山還不生病之後!
是的,在發現上山的人是司少商之後,萬穗兒的殺心就激不起來。她莫名其妙的總是對這人心軟,尤其是在發現他上得山來還不生病的時候。她在心裏默默的想着,也許,也許,這人上輩子是和她極為親密的關系,不然也不會讓陣法也默認了他無害。
至于說陣法失靈,萬穗兒可以很肯定的說,這是不可能的。
現在她考慮的是,她到底要不要暴露出來。她覺得即使司少商掌握了家裏的秘密也沒什麽打緊,因為他最大的秘密也被她掌握了。兩個有着共同秘密的人,不會那麽容易的背叛彼此,反而更容易成為合作者。
思考間,司少商已經挖好了坑,埋好了財物,藏好了鐵鍬,掩飾好了痕跡,背着空蕩蕩的單肩包就要下山了。
萬穗兒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默默的把匕首收進了空間裏,腦子裏想的全是如何與他達成協議,互不幹涉。
突然,前面那人趔趄一下,一腳踩空身子不穩就要滾下山去。這要是真的從這麽高的山上滾下去,不死也殘。
一時間,萬穗兒腦子裏冒出了很多念頭,例如他真的要是死了,就沒人知道他們家的秘密了,他們家就安全了;又例如他果真死了,這南山的兇名更甚,沒人敢上山,家裏的秘密更安全了。
她想了許多司少商死了之後家裏會得到的好處,也不必髒了自己的手,也沒一處是不好的。可她的身子和腳卻像是不聽她的使喚,自顧自的便動了起來。
她的靈魂像是升了空,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腳步加快的穿過草叢,眼睜睜的看着她奮力一撲把男人壓倒在綠油油的草地上。
等她回過了神,低下頭望着身下男人驚慌的臉色,萬穗兒還有閑心想到,司少商果然長得很俊啊。
她摸了一把男人的臉,果然很是滑膩,簡直都要比自己精心保養的還要好了,在男人一臉“卧槽”的表情中從他身上翻了下來,躺在了他身邊的草地上,捂着臉道:“你用的是什麽牌子的雪花膏?”
“……上海牌的。”司少商神情複雜的說。
萬穗兒瞥了他一眼,喃喃道:“是嘛……看來我也得試一試了……”
“哦……”司少商呆呆的點了點頭,而後眼睛一瞪從地上坐了起來,氣急敗壞道:“誰要跟你說這個了?!!喂!!我說,你都看到了吧,你剛剛絕對什麽都看到了吧!!”
他狠狠的拽了拽地上綠油油的青草,像是怕萬穗兒注意不到他暴躁的情緒似的,又狠狠的在地上捶了捶,眼睛瞪大大大的,臉蛋紅紅的,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被一個女人壓在身下羞的?
萬穗兒不知道,也不想去猜。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裳上沾到的青草和泥土,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說:“剛剛我救了你,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咱倆處對象吧!”
司少商的臉更紅了,他猛地起身後退了兩步,捂着胸口結結巴巴的說:“什麽……你、你說什麽鬼話呢!我才不要娶你呢!”
萬穗兒神色莫名道:“誰說要嫁給你了,我只是說咱倆處處對象,還不一定結婚呢。”想到倒是挺遠的。
“渣渣,”司少商盯着萬穗兒的眼睛,悲憤道,“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竟然連名分都不給!
萬穗兒更是莫名了,她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說:“行不行的你給我句準話,”她眼神朝山上司少商藏東西那處瞧了瞧,意味不明的說,“你要是成了我對象,你還能害你不成?”
司少商悲憤道:“我倒是敢不答應!”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對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司少商捏着手帕扭扭捏捏的說:“死鬼,你上哪兒去了?”
萬穗兒面無表情道:“掙錢養活你去了。”
嗯,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