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郁攸看到了她,不願意湊上去,顯得自己很不值錢,不情不願地低下頭,好像看見對方不逃跑就已經是很大的讓步。
伏修走到她身邊,挨着她坐下。
“氣什麽?”
郁攸不說話。
“郁攸。”
郁攸哼哼了兩聲。
“你不想說話嗎?”
郁攸要哭了似的說:“她喊我小孩,學姐,我才不是小孩了。”
“可是你也很年輕呀,才二十六歲,人家都四十多歲了,看我都覺得是小孩,你這麽可愛,喊你小孩也沒錯呀。”
忽然被說可愛,郁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毛被捋順了,心裏那麽大股氣,忽然就像被紮破的氣球,呼哧一下全漏光。
“那學姐喜歡她嗎?”
“嗯?”
“嗯?是什麽回答?”郁攸又有點委屈了,“學姐是不是就是喜歡她,都不喜歡我了,肯定比喜歡我還要喜歡她。”
伏修無奈,“你在說什麽啊郁攸,她都有孩子了,怎麽會喜歡我。”
郁攸一聽又不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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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的就是她的小孩!還給她的小孩放兒歌!”
郁攸一臉悲憤,仿佛遭到了莫大的背叛。
伏修:“幼兒園的孩子,她晚上有應酬,實在沒空,只能拜托我。”
“她老公是死了嗎?”
“她離婚了。”
“她還單身!”
“可是她都有小孩了。”
“有小孩怎麽樣,有小孩就不可以談戀愛了嗎,她長成那個樣子,就算有小孩,不也還是想和哪個談就和哪個談?”
伏修說:“郁攸,你好不講道理啊。”
郁攸甩着腳耍賴,“就是不講道理,就是不講道理又怎樣!學姐對她那樣笑,學姐從來都不對我笑,學姐壞死了!”
伏修現在已經笑得忍不住了,叫她擡頭看,她不聽話,說什麽都不看。
伏修年紀大一些了更沒耐心,捏着她的下巴,讓她擡起頭來,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看她氣呼呼的樣子,覺得有點可愛,忽然就很想親親她。
伏修這麽想着,也這麽做了,她執行力向來很強,做事情從計劃開始,一路執行下去,總是說做就做。
郁攸沒有再掙紮,也沒動彈,像條死魚躺在伏修手裏,最後滿臉通紅,有點高興,又有點羞怯地看着人家。
伏修說:“飯要冷了,再熱就不好吃了,要不要回去?”
郁攸扭扭捏捏地跟着她回去了,回到公司,臉上紅暈還沒消,伏修滿臉笑意,兩人走在一起,非常可疑。
那個漂亮的女人還在伏修辦公室,翹着二郎腿坐着,看伏修擺在桌上的專業書。
郁攸心裏想,哼,學姐的書,就連自己這個科班出身的都看不懂呢,她看得懂麽,還拿在那裏看看看。
“喲,回來了?”
伏修給郁攸介紹:“這是任言任總。”
任言沖她點頭,她不想和對方打招呼,被伏修拍打手背,不得不點點頭,說句“你好”。
“這位是修修的朋友?”任言問。
伏修說:“新帶的實習生。”
郁攸聞言又要變得氣鼓鼓,伏修拉她坐下,塞她一盒飯,喊她趕緊吃。
任言目光在兩人之間打量,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那兩盒一模一樣的飯盒。
“你們中午吃什麽?”
“一些家常菜。”
“哦?我看看,修修自己做的?”
她湊上去想看看郁攸的飯盒,郁攸護食,滿臉不高興,捂住不給她看,搞得她怪尴尬,又覺得這小孩好玩。
伏修真是服了這條護食小狗,明明之前都說好了要乖,幹嘛這會兒又要惹別人。
她把自己那盒打開給任言看,任言誇道:“修修的手藝真好,每樣菜都看着好吃。”
她湊熱鬧不嫌事大,故意對着郁攸說:“上次修修給我做的那盒也很好吃,我全都吃光了,第一次中午吃那麽多,晚上回去還有點不消化呢。”
郁攸登時擡頭望着伏修,伏修無奈,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她幹幹笑了兩聲,“任總還想吃的話,下次我再做。”
任言說:“我現在就有點想吃了。”
郁攸氣得鼻子噴氣,變成飛速前行的小火車,伏修見狀趕忙說:“今天不太方便,今天中午我有點事,現在多少點了?”
她裝作不知道時間的樣子,按亮手機,驚訝道:“都快一點半了,任總快去吃飯吧,食堂都要關門了。”
任言笑容滿面走了,留伏修一個人對着氣鼓鼓的郁攸發愁。
她先喊了一聲,“郁攸。”
郁攸不搭理她,她上手摸摸郁攸包着飯鼓鼓的臉頰。
郁攸嫉妒得想哭,原來好早以前,這個什麽任言就吃過學姐做的便當。
她長這麽大,和學姐認識這麽長時間,都還是第一次吃呢。
太壞了太壞了,果然是人言可畏,這個任言真的是太壞了。
郁攸氣得後槽牙都咬緊,伏修喊她,她也不理,最後搞得伏修不耐煩,把她撇下,懶得哄她,自己坐到一邊,一邊看書一邊吃飯。
伏修看的就是任言剛才翻看的那本,還有一小部分沒看完,也沒什麽好看的,對于她來說都是基礎知識,只有有些觀點比較有意思,她聽社區同行們誇好多次,買來看看,發現不過如此,只是營銷得比較厲害。
郁攸一個人吃悶飯,過了一會兒,果然憋不住,挪椅子到伏修身邊,和人家貼得緊緊的,一言不發地撒着嬌。
伏修看完最後一頁,擡頭問她:“不氣了?”
“學姐做的飯好吃,所以不氣了。”
“這是什麽邏輯。”
“哼。”郁攸悄悄說別人壞話,“那個任總,好壞。”
“人家哪裏壞了?”
“她明明就看出來了,還要故意逗我。”
伏修也逗她,裝作聽不懂,笑着問她:“看出來什麽了?”
“就是我們兩個,那個什麽嘛。”
伏修還是問:“哪個什麽?”
郁攸耳根有點紅,很不好意思很不高興地說:“學姐也壞,故意欺負我。”
“哪裏有?”伏修摟着她的肩膀抱抱她,“你總是想別人欺負你,其實別人才沒有那個意思。”
“你看,大家都很忙的,哪裏有時間欺負你。”
“不過是看你可愛,想逗你玩玩而已。”
郁攸覺得自己被學姐誇了,應該開心,但心裏有點怪怪的感覺,好像真的被學姐欺負了,可是這樣也挺好的,心裏甜蜜蜜,就算被欺負了也沒關系。
“那好吧。”
她小心眼,還記得之前任言說的話,“那學姐不可以再給她做便當了。”
伏修說:“上次也沒有專門給她做,是我臨時有飯局,飯做好了不吃可惜,她向我要,我就給她了。”
郁攸聽到這個解釋,心裏舒服了一點,終于開心了,還要說別人壞話。
“那好嘛,哼,太壞了她。”
哄好郁攸,下午她們過得還算安生,只是郁攸學不懂她給的資料,是不是就要來找她哭一哭,情到深處鬼哭狼嚎的。
伏修怕外邊的人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光聽動靜以為她們在幹什麽,忙叫她別喊,小聲點,讓人家誤會多不好。
她撲騰得臉紅紅的,滿臉驕傲,說就要叫別人誤會,都誤會了才好,這樣就不會再有人像任總那樣壞地騷擾學姐。
伏修說,任總那不算騷擾,只是友好交流。
郁攸非要戲精地大聲說:“你還幫她說話,你心裏有她!”
伏修說:“你是不是要這樣調皮?”
郁攸誇張抹淚,“學姐嫌棄人家。”
伏修知道她在玩,懶得搭理她,工作每天都忙,她記得昨天郁攸說想要一起出去看電影,她很多年沒看過電影,和郁攸一起看,她當然是願意的,只是工作太多,她這兩天得多做一些,這樣才能完全騰出周末的時間來。
伏修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讀大學的時候,明明每天都很忙,還得想方設法擠出時間來陪郁攸玩。
就像累死累活上班,好不容易下班,回家還要遛狗,家裏的小狗總是精力充沛,怎麽玩也玩不夠。
郁攸一個人也可以安靜地玩,倒也不玩手機,電腦也不玩,探頭探腦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桌上的擺件摸一摸,筆筒裏的筆拿出來玩一玩,就連伏修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她也要碰兩下,嗅嗅氣味,沒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只有學姐的味道。
還好伏修的注意力一如既往地集中,絲毫沒有受到她的影響,片刻不停,終于在八點之前處理好了新增的工作。
郁攸等在旁邊,餓得要死,趴在桌上無聊地玩手指,終于等到學姐下班,歡呼地站起來,正好外邊敲門,伏修喊她去開門。
“鎖門了嗎?為什麽要鎖門。”
伏修說:“下午你躺沙發上睡了兩個多小時忘了?我難道讓別人進來看你睡覺?”
郁攸心虛,乖乖去開門,門拉開,外面站着個讨厭的人。
她當即拉下臉,不高興地走掉,搶先回到伏修身邊坐下,免得被她搶了位置。
“任總?您還沒回去嗎?”
“送瑤瑤去興趣班,正好路過這邊,剛好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伏修以為是工作上的事,立馬端正态度,“什麽事?”
任言說:“周末去不去看電影?朋友給的票,能見着主創團隊,給了三張票,我不太感興趣,也不知道該怎麽用,你倆一起來?”
郁攸聽到這裏臉色立馬有點不太好了,急忙問她:“什麽時候的?哪個電影?”
任言有點疑惑,“周六下午三點,《西山》,怎麽,你看過了?”
伏修問她:“想看嗎?要不要去?周六,我有時間,可以一起去。”
郁攸連連搖頭,慌裏慌張地說“不要,不要去,學姐也不要去.......”
伏修感覺她有點不對勁,“郁攸?你怎麽了?”
郁攸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已經沒空拈酸吃醋,失魂落魄地拉住伏修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