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恩怨
恩怨
大廳之中，黃仙姑與劉秀芬正坐在餐桌前，靜靜等待着林晚夏他們。
林晚夏和紀淮二人下樓之際，黃仙姑掀起眼皮瞥了他們一眼，悠然說道：“既然盼男那丫頭無事，老婆子我也就放心了，大家先用飯吧！”
“我還不餓，我先給姜小姐和盼男送些食物上去吧！”林晚夏随即說道。
劉秀芬連忙接口：“這點小事哪能再麻煩林小姐，我去就行。”
黃仙姑率先拉開椅子坐下：“送飯讓秀芬去就行。林小姐，紀先生，你倆先坐下吧。我今晚來是有正事要告知你們。”
劉秀芬應道：“仙姑說得是，廚房裏正好還有些熱食，我這就送去！”
林晚夏一雙靈動的眸子看向劉秀芬，說道：“那就麻煩劉嫂子了。” 她雖心中擔憂劉秀芬會故技重施，在姜耀的食物裏下藥，但姜耀此人素來神秘，應該有所防備，不會輕易中招。
劉秀芬擺了擺手，扯着嘴角勉強笑了下：“呵呵，甭和我客氣。” 說完，她急切地走向廚房。
見此情形，林晚夏只好與紀淮一同落座。
“不知仙姑此來，是為何事？”林晚夏開口問道。
“不急，等吃完飯再說。”黃仙姑嘴角噙起一抹假笑。
待林晚夏和紀淮迅速吃完這頓遲來的晚餐，黃仙姑半眯着眼說道：“明兒就要賜福了，老婆子來這裏，一是放心不下我那乖寶，二是和你們說說這賜福的事。這賜福是山神祭前非常重要的環節，出不得任何差錯。”
“仙姑請講。”
“等明兒一清早，你們需随二牛一同前往村裏的祠堂祈福。祈福後你們可自由行動，拍攝影片給村裏宣傳宣傳。等到太陽落山後，村裏人會組織篝火晚會，那時老婆子我會借助神明之力令黑煞破繭成蝶，選出尊貴的神女來。”
“請問這選出的神女，需要做些什麽？”紀淮看似好奇地問了一句。
黃仙姑回應道：“神女需在山神祭當日進山，嫁給山神爺為妻，為村裏祈福。”
紀淮似笑非笑：“多謝仙姑解惑，不過我們這幾個外人，恐怕不合适參加這麽重要的儀式。”
黃仙姑眸光閃爍，透着一股精光：“原本外人是不讓參加我們村的賜福儀式，但你們是咱村的貴客，自然能一同加入這盛大的慶典。”
紀淮神情平淡，從容一笑：“那我在此替其他人，多謝仙姑的美意了。”
黃仙姑笑了笑，又接着斜睨了一眼林晚夏，話鋒一轉道：“老婆子我瞧林小姐，這長得水靈靈的，說不定就有幸被山神爺選中做神女。”
林晚夏心中暗道：真多謝你的烏鴉嘴了，我瞧你個老賊婆命這麽長，更适合嫁給那勞子山神爺。
雖然心裏這般想着，林晚夏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反而笑盈盈地說：“晚夏多謝仙姑吉言。”
“咳咳。”黃仙姑假意咳嗽了兩聲，舉着拐杖站了起來，說道：“既然該說的都說完了，婆婆我也該去看看我那乖寶了，明兒個還得它顯靈了。”
等黃仙姑離開後，林晚夏和紀淮四目相對，林晚夏問道：“紀大哥，關于黃仙姑這人和這賜福儀式，你怎麽看？”
紀淮回應道：“黃仙姑這人行事詭異，實力深不可測，并非善茬。至于賜福儀式，眼下我們得到的真實信息不多，只能見機行事了。林小姐，你那邊可知道些什麽？”
林晚夏說道：“先前劉秀芬給賀弋的粥裏下了藥，恰巧黃仙姑這時又來了，我懷疑此事是黃仙姑指使的。”
紀淮蹙起眉頭：“賀兄弟沒事吧？”
林晚夏微微搖了搖頭：“他沒事，那粥裏似乎是下的安眠藥，賀弋他吃完後就有了睡意。”
紀淮想了下說道：“既然那劉秀芬此時下藥，必定是有所圖謀。你今夜別睡太死，有危險随時可以來找我。”
林晚夏點了點頭：“好，多謝紀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紀淮叮囑道：“萬事小心。”
另一邊，半夜時分。
“咚咚。”
“仙姑大人，我來了。”劉秀芬神色緊張地敲着門。
“進來吧。”黃仙姑開門後，自顧自地點燃了一根香燭，朝着黑乎乎的怪蟲走去。
劉秀芬顫顫巍巍地走進房間，關好門後，僵直地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黃仙姑耷拉着眉頭，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劉秀芬低頭垂眸：“按仙姑吩咐的，我已經給受傷那人的粥裏下了藥。”
黃仙姑彎腰伸手摸了摸怪蟲，問道：“他可有吃下粥？”
劉秀芬支支吾吾：“這……這……”
黃仙姑蹙起眉頭，吹熄燭火，右手捧起怪蟲，不悅道：“說清楚。”
劉秀芬擡眸偷偷瞅了黃仙姑一眼，見她神色陰戾，吓得砰地跪地：“我……我……也不知道，是那林姑娘親自送去的。”
黃仙姑冷哼一聲：“蠢貨。”
劉秀芬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不敢多說一句話。
或許是兩人的對話聲驚擾了怪蟲，黃仙姑手心裏的怪蟲動了動，有些急躁不安。
黃仙姑沉吟了一會：“乖寶兒這是還沒吃飽呀。”
幽暗狹窄的房間內，一時間寂靜得可怕，只聽見怪蟲持續發出 “嗡嗡” 的震翅聲。
接着，黃仙姑斜睨了劉秀芬一眼，若有所思地說：“接下來的事，你不用管了。既然盼男受傷不在，你來替我照料黑煞。”
劉秀芬聞言額頭冷汗直冒，連忙磕頭道：“求仙姑饒命，仙姑饒命啊！”
黃仙姑神色愈發陰沉：“怎麽，老婆子的話你都敢不聽了？”
劉秀芬上下牙打顫道：“求…… 仙姑恕罪，我實在害怕這蟲子……”
“廢物。”黃仙姑惱怒地揮了揮衣袖，冷聲道：“既然如此，留着你也沒用了，不如拿來喂乖寶！”
劉秀芬瞪大雙目，不敢置信地往後退了幾步：“不！你不能這麽對我，我可是村長的媳婦啊！”
黃仙姑眯了眯眼，嗤笑道：“那又如何？一個無用之人，喂了乖寶，王德貴豈會反對，說不定他改明個就另娶美嬌娘了。”
一聽這話，劉秀芬咬碎了牙，激起一身狠勁，朝黃仙姑猛地撲了過來，喊道：“老東西，我跟你拼了！”
“找死。”黃仙姑厲聲道：“去吧，乖寶吃了她！”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飛了過去，在劉秀芬欲要撲倒黃仙姑前，先一瞬鑽進了劉秀芬的胸口裏。
“救……救……！” 劉秀芬目眦欲裂，不由自主地攥緊心口處，想要大聲呼救。
這時，黃仙姑毫不猶豫出手，“咔嚓”一聲直接掐斷了她的脖子。
喀嚓喀嚓——
劉秀芬死不瞑目的屍體裏，傳出一陣毛骨悚然的啃食聲。
黃仙姑笑道：“乖寶，你快快吃，吃飽了明兒才能化蝶啊！”
喀嚓喀嚓——
怪蟲似乎聽懂了黃仙姑的話，吃得更加帶勁了。
過了一會兒，怪蟲從劉秀芬胸腔裏鑽了出來，親昵地圍着黃仙姑飛了一圈，最後停到了黃仙姑的肩膀上，發出窸窸窣窣的細響。
黃仙姑神神叨叨地說：“乖寶還沒吃飽啊，沒事，樓上還有婆婆給你準備的夜宵。”
就在這時，“砰——”地一聲，大門被踹開了。
李雪那鬼魅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門口。
“嗬嗬，我是說誰大半夜地不睡，在鬼哭狼嚎吵到我睡覺呢，原來是這小東西在偷吃啊！”李雪盯着黃仙姑，嘴裏笑嘻嘻地說道。
“靈兒，婆婆的好孫女，這些天來婆婆怪想你的。”黃仙姑掀起眼皮，瞅了一眼李雪，嘴角露出虛僞的假笑。
“托婆婆你的福，我才變成了這副鬼樣子。”李雪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黃仙姑反問道：“這副人皮不是挺合适你麽？”
李雪冷冷一笑：“呵，過不了多久，等這身人皮一爛，我又要變成人不人蛇不蛇的鬼樣子，還得忍受這般無盡蛻皮之苦！”
黃仙蹙着眉頭，不悅道：“靈兒，如果不是婆婆我救了你，你早就死了！”
李雪眼神怨恨地說：“難道不是你害我至此麽！若不是你用那歹毒的采生折割之術，将我的屍體肢解，喂食怪蛇，再取我生魂，寄于蛇身，我怎會變成這樣惡心的怪物！我倒寧願那時就死了！”
黃仙姑不滿道：“好死不如賴活，婆婆助你成妖，延年益壽，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李雪眼底寒意陡生：“別在那裝好人了，你讓我活着，不過是為了利用我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當年從背後推我一把，我豈會摔下山崖！”
黃仙姑陰沉着臉，噙起冷笑：“既然你都知道了也無妨，本就是你這丫頭心術不正，忘恩負義想要害我在先，婆婆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
李雪啐了一口，罵道：“呸！你這老不死的狗東西，自幼命我試各種毒蠱不說，還有臉說自己是我的恩人，要不是後來曾大哥救了我，我早就被你毒死了！”
黃仙姑老臉一垮，跺了下拐杖，譏諷道：“賤命一條，膽敢放肆！”
“我潛伏數年，總算是找到了方法。在山神祭期間，槐鬼們就會壓制你的實力，這時我只要殺了你，就能重獲自由！”
說完，李雪的紅唇迅速向兩邊裂開，嘴裏吐出一條細長的長信，雙眼也随之變得狹長，眼珠豎成紅線，眸光猩紅幽暗。如同一條陰冷的毒蛇，死死地盯着獵物。
“看來你這白眼狼，是想和我拼個魚死網破了。”黃仙姑眯了眯眼，冷聲道，“你可別忘了曾高明，你以為他壞我好事，我為何要留他性命。他的身上早已被我下了蟲蠱，只要我一念之間，他必死無疑。反之只要你好好替我辦事，我可成全你的夙願。”
“你這個老妖婆，敢動高明哥試試！”
李雪勃然大怒，霎時間化作人頭蛇身的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朝向黃仙姑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