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11章
“我告訴過你!這陣子給我安分!再安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秦明野歪了歪頭,半張臉微紅,眼神晦暗不明卻沒有動作。
他不吭聲,李惠惠獨自發洩了一會兒後也冷靜下來,軟了語氣道:“你親爸那邊忙,之前是不怎麽管咱娘倆,不過你看,現在還不是只能指望你?”
秦明野冷笑一聲,“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忙,我不信你不知道。”
李惠惠擺手,“管他呢,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啊兒子!”
她摩挲着拇指和食指,雙眼冒光。
秦明野輕蔑道:“你不會真信了那個男的鬼話,以為秦家那麽大的家業能落到我頭上吧?”
“什麽那個男的?那是你爹!”李惠惠被兒子氣到,使勁戳他腦門,“還有你管那姓江的閑事做什麽,他們家的腌臜事跟你有關系嗎?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能不能少往自己身上招惹些麻煩事?”
秦明野躲開她的金剛指,“那不是閑事,他家狗咬了我兄弟,我只是砸了他家而已,都沒讓他血債血償!”
李惠惠心中無語,嘴巴一撇,“少交些亂七八糟的兄弟,你就記住,從現在起,你的兄弟只有京城秦家的大少爺!哦對了,還有你那個吸白粉的便宜弟弟。”
說罷,她雙手往腰上一插,一邊捂着嘴一邊仰天大笑起來。
秦明野跟她說不通,憤憤摔門而去。
醫院裏,紀二受傷的那條腿被吊起來,半側身子趴在床邊。
秦明野進來時,他正暢快地嗦着螺蛳粉,旁邊病床上的病人滿臉嫌惡,卻拿他沒辦法。
“嗨!老大,你來啦?”
秦明野在凳子上坐下,皺眉看他,“你能不能吃點人吃的東西?”
紀二擦擦嘴,嘿嘿一笑,“螺蛳粉就是這個味兒,習慣了還挺香的。”
秦明野不想多待,直接問:“你之前不是說只要按着你們的計劃來,白萱肯定會來求我嗎?這麽多天了,人呢?”
紀二連忙縮回腦袋,“這……這我們也沒想到那大學霸還是個硬骨頭,估計是給的刺激還不夠,等我出去再試一試,肯定把這個小妞拿下!”
秦明野煩躁地擺手,“換一個,你那辦法根本不行,白萱沒親近我不說,反而更怕我了。”
“不應該啊,咱們可都是嚴格照着電視上演的英雄救美來啊,難道是老大你的出場方式還不夠帥?”
秦明野立馬拽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麽?”
“呸呸呸!”紀二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我說錯了,咱們老大肯定是最帥的,都是那個女的沒眼光。”
“咱們再換個計劃,我看電視上那種暖男也挺受歡迎的,老大我跟你說,你這樣……”
“這能行嗎?”
趙勇一臉新奇地看着面前這個新玩意,跟其他攤販那大紅底的顯眼招牌不同,江望塵搞出來的這個餐車的招牌居然是一幅畫。
一座高高壘起的蒸籠旁立了一只小白狗,那小狗活靈活現,俨然就是照着笑笑畫的。
那畫上的笑笑尾巴翹起,趴在蒸籠旁伸着腦袋,一副想要偷吃包子的樣子。
畫面旁邊仍然用圓體字寫着從前的小攤名稱——安心早餐。
而右下方還拓印了一只狗爪,仿佛在說這是小狗嚴選過的早餐。
安嶼也沒想到江望塵最後會畫出這麽一幅與他本人氣質完全相反的招牌來,繞着完工的餐車繞了幾圈,竟從中品出了一絲羞恥來。
居然把她畫得這麽憨态可掬,她明明長得很兇猛才對!
江望塵将網上買來的豆漿機擦洗幹淨,看了幾遍說明後就試着先操作了一次。
打出來的豆漿有些過于濃稠,單獨喝還好,但若是要配着包子便顯得有些膩了。
試了幾次,終于掌握了大概合适的比例,而那些或濃或淡的豆漿則全部進了安嶼和他的肚子裏。
嗝——
安嶼懶懶地躺在地上,砸吧砸吧嘴,覺得這個東西味道還不錯。
江望塵也喝得有些難受,靠坐在沙發上阖眼休息。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完成,他放松下來,思緒漸漸下沉,最後歸于平靜。
安嶼跑去籠子邊上了個廁所,回來後就見他還維持着剛才的姿勢,像是睡着了。
“嗷嗚?”
她跳上沙發,輕手輕腳地湊過去。
江望塵沒有反應。
安嶼擡爪在他腿上拍了拍,想讓他回房間裏睡。
江望塵還是沒有反應。
睡得這麽沉,看來是真的累了。
這樣擠在沙發裏睡一夜,明天會很難受吧?
安嶼這麽想着,跳下沙發跑進了卧室裏。
江望塵的卧室比客廳還要整潔,因為東西真的很少,安嶼很少進來這裏,畢竟她一直秉持着AO授受不親的原則。
她看了眼衣櫃,沒有急着變回去,而是跑到了窗簾下面,仰着頭咬住窗簾一角,四只小短腿賣力地後退,成功将簾子合上。
拉上窗簾後她才不慌不忙地變出人身,依舊是□□的樣子,頭上的黑發有些炸,是剛才在窗簾上蹭的。
江望塵衣服不多,安嶼只取了他的浴袍套在身上,光腳便去了客廳。
沙發上的人還在熟睡,他身體微微側着,額上的碎發有些淩亂,呼吸聲很輕,似是好眠。
安嶼光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耳朵根就已經紅了。
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伸手湊過去,一只胳膊穿過江望塵背部與沙發的空隙,另一只手臂攔在腿彎處,每一步都緊張得心髒快要跳出來。
應該不會醒吧?要是醒了會不會将他吓着?
她眨眨眼,等了一會兒,發現江望塵依舊熟睡着。松了口氣,卻又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把人抱起來時并沒有費多少力氣,他很輕,至少對于一名兇猛的食肉目犬科Alpha來說絲毫不在話下,安嶼有些驕傲。
好在她還有幾分理智,沒有把人抱起來後在懷裏颠兩下。
……
次日,江望塵果然沒有深究自己為什麽會躺在床上的事,只以為是自己昨晚太累的緣故。
安嶼戴上了牽引繩,乖乖在門口等待出發。
“笑笑!”江望塵從陽臺走出來,看向門口。
安嶼心虛地放下尾巴,努力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
“陽臺上的綠蘿是怎麽回事?”
她低下腦袋,面對房門站着,對自己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昨晚睡不着有些無聊,她原本想在陽臺上吹吹風的,結果上次那只可惡的壁虎又出來挑釁她。
她當然沒忍住跟壁虎展開了激烈的追逐,最後只有無辜的綠蘿受了傷,被她扯掉了不少葉子。
那盆綠蘿還是江望塵租房的第一天買來的,一直種在陽臺角落的花盆裏安然無恙。
然而笑笑來了不到一個月,那盆綠蘿已經幾近夭折,藤枝都快要禿了。
江望塵沒時間管可憐的綠蘿,只能先将它繼續放在散落的培育土裏,匆匆帶上笑笑出門。
時隔幾日後再次出攤,安嶼明顯感覺到生意變得更好了。
由于圍着的學生太多,這次終于沒有人再有閑心來逗她。
她坐在車頭邊上,時不時巡視一下周圍,如果看見有人擠到江望塵身邊來,她就會走過去擡爪把人趕走。
“老板!你家保镖踩我腳了!”
一個擠在最前面的男生大大咧咧喊到。
江望塵愣住,一時間居然沒反應過來自己哪兒來的保镖。
安嶼憤憤地又踩他一腳,踩的就是你,誰讓你插隊的,還湊這麽近!
“小狗好可愛,讓它踩一下怎麽了,你又不疼!”
“哈哈哈哈!”
旁邊的同學都笑了起來,然而安嶼卻覺得更郁悶了,他們根本不懂薩摩耶利爪的威力!
然而生活中從不缺火上澆油的人,一名女孩開玩笑道:“老板你的保镖好兇,把我鞋帶都拍開了。”
安嶼:“?”
江望塵莞爾,聲音中帶了愉悅的笑意,“保镖工作很累了,你們不要逗她。”
“保镖有工資嗎?一天幾個包子啊?”
另一個學生指着面前的招牌,“你不知道嗎?保镖想吃包子可以直接偷的。”
安嶼憤怒了,這次是真的憤怒了,一頭撞在了江望塵的小腿上,紮牙舞爪地咬他褲子。
怎麽能跟別人一起嘲笑她?
江望塵好笑道:“保镖怎麽還咬老板啊,扣一天工資。”
安嶼哼哧哼哧出氣,她本來就沒工資!
待人群漸漸散去,江望塵這才摘下手套,從箱子裏取出她的食碗倒上狗糧。
他自己也終于有空坐在凳子上,跟笑笑一起吃早飯。
江望塵兩口一個包子很快吃完,看着笑笑埋頭吃飯的樣子,想起剛才的玩笑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他從收錢盒裏取出一張五元,折成一個小方條後塞進了笑笑胸前的背帶扣裏。
安嶼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這是今天的工資。”江望塵道,“以後你每次陪我出來擺攤,就給你五塊錢的工資,攢起來後可以給你買肉罐頭吃。”
安嶼的獸型嘴巴圓脖子短,低下頭根本看不到自己胸前,試了幾次後終于放棄。
期間江望塵一直看着她扭來扭去的動作,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安嶼反應過來後立馬嗷嗚一聲,擡頭挺胸擺出一個自認為非常帥的姿勢。
雖然她不需要肉罐頭,但是有了工資,她就可以給自己買件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