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10章
塬川路,鹽業公司家屬院。
江望塵牽着笑笑回來,在院門口遇到了趙叔。
趙勇見他回來,連忙丢下手裏的活,在旁邊引着他往回走,順便跟他說一說昨天的情況。
“那混小子問了一圈沒問到你的下落,就把你家樓下停的餐車給砸了,估計是不能用了,唉,這幫遭天譴的孫子!”
江望塵走進,也看到了窗邊破損變形的餐車。
他走過去,将落在地上的價格牌撿起來,上面用粉筆寫的“安心早餐”已經被蹭花了,好在木牌并沒有斷,擦幹淨後還能繼續用。
安嶼從餐車底下叼出來一把廣告扇子,是之前江望塵用來給她扇風的那個。
扇子上沾了土,江望塵從她嘴裏取下,“這個髒了,我下次再去給你重新要一個,這種扇子滿大街都是。”
安嶼不答應,用力咬着扇子,卻還是被他抽走扔掉了。
她耷拉着耳朵跟江望塵上樓,看見被暴力破壞的門鎖後,心裏更難受了。
憑什麽啊?
憑什麽秦明野就可以肆無忌憚後被安然無恙地放走,而她只是咬一口報仇,卻要江望塵賠那麽多錢?
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
這天他們花了好大的力氣打掃家裏,江望塵将被人破壞的桌椅和衣架搬去樓下,等着收廢品的過來拉,安嶼就叼着垃圾袋慢慢往樓下挪。
見她實在走得艱難,江望塵把她喚過來。
“笑笑,過來,你想幫忙的話,我給你綁在背上。”
安嶼聞言放下垃圾袋,挺着小腰板站在他面前。
江望塵将兩個垃圾袋的提手綁在一起,然後左右兩邊各一個挂在了笑笑的背上。
見她走了兩步後垃圾袋沒有掉,他便也搬起斷腿的椅子一起下了樓。
一人一狗忙活了三趟,終于将家裏的垃圾都清理完畢,江望塵坐在沙發上休息,安嶼就坐在他腿上休息。
“笑笑。”江望塵略有些無奈,“你剛背完垃圾,還踩過垃圾桶附近的地。”
安嶼佯裝沒聽見。
江望塵拿她毫無辦法,剛來時還有些收斂的某只薩摩耶,如今已經十分适應她在這個家中的主人翁地位了。
下午他們要出門買一輛三輪車,用來代替之前的手推車。
腳蹬三輪車其實并不貴,普遍在三四百左右,只是他們最近花錢的地方實在有些多,買了這車之後就得節省花銷了。
到了雜貨場,江望塵一眼望去只覺得所有的三輪車都差不多,便問她:“笑笑,你喜歡哪輛?”
安嶼左瞧瞧右看看,最後選了一輛乳白色的,跟她毛色一樣好看!
這白色的可不耐髒,江望塵見她高興,別沒提這事,跟老板說就拿這輛。
他開玩笑道:“笑笑,這可是你選的,錢要從你的狗糧裏扣哦。”
安嶼翹着尾巴,根本沒有被他恐吓到。
江望塵付了369元買下這輛新車,這次回家都不用坐別人的三輪車了,他們自己騎回去。
安嶼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後面,前爪搭在車沿上仰着臉吹風。
江望塵起初還慢悠悠地适應,後面便提高了速度,讓笑笑吹個夠。
“買了個小三輪啊?”
回到家屬院,郭婆婆正坐在樓梯間裏乘涼,見他們停下,還招手喚笑笑過來。
安嶼從車廂上一躍而下,飛快地跑進郭婆婆懷裏,然後成功被投喂了一塊香噴噴的油餅。
隔老遠她就聞到炸油餅的香味兒了,果然好香!
“婆婆,她不能吃太油的,你少給她喂點。”江望塵把車子停好,回頭道。
“沒事。”郭婆婆說着又給笑笑喂了一塊兒,“少吃一點不礙事兒,你養得太小心了,狗哪裏有那麽脆弱。”
安嶼一邊嚼一邊點頭,就是就是,她要吃香香的油餅,才不要一直吃狗糧。
江望塵無奈,還要再說什麽,也被郭婆婆塞了一張油餅。
“趁熱吃,我剛炸出來的。”
“我先去樓上洗下手,剛騎回來,手還是髒的。”
“行,快去吧。”郭婆婆擺手,“呦,我們笑笑還想吃啊?喜歡吃就多吃點,長身體呢!”
江望塵的眼裏溢出幾分笑意,見笑笑吃得陶醉,別沒再阻止。
吃完婆婆炸的油餅,江望塵便開始自己動手組裝餐車。
之前的推車雖然被砸了,但上面的一些東西還能用。
将鐵皮架子擦幹淨,又向趙叔借來鉗子,取了幾節鐵絲把架體固定在了車上。
裝好後他扶着架子晃了晃,确定不會松動後就把其他東西也都擺了上去。
三輪車的置物空間比之前的手推車大了許多,江望塵看着空餘的地方,忽然覺得可以再放一臺豆漿機。
豆漿的成本比包子低多了,而且操作簡單,一天可以賣上許多杯,利潤不會比包子差。
而且賣豆漿的錢不用像包子一樣分成,他現在需要攢錢,雖然豆漿機不便宜,但卻是一個能長期盈利的生意。
江望塵心裏有了計較,便把車上的東西重新布置了一下,留出來擺豆漿的地方。
一下午的時間過去,餐車已經基本完成了,只剩下賣豆漿的用具和餐車的招牌了。
之前的價格板被他固定在了車上,只是還缺一個顯眼的招牌。
外面定制的價格有些高,江望塵決定自己畫一副。
剛好天也快黑了,他将在院子裏撒歡的笑笑叫回來,鎖好車回了家裏。
家裏的門鎖也是新換的,今天花出去了将近五百,全是拜秦明野所賜。
江望塵站在客廳裏,心中思緒萬千,最後還是拿起手機問江天墨要了一個人的電話。
墨非墨:你要秦家大少爺電話做什麽?秦家最近正亂着呢,你不在京城不知道,秦二爺家的寶貝兒子前些日子被抓了,據說是跟白粉有關……啧,真是膽子大破天了,居然敢碰那玩意兒。
這件事他确實不清楚,江望塵示意他繼續說。
墨非墨:小孫子一出事,秦老爺子自然是氣得不行,這一下給氣病了,現在都在傳老爺子要越過兩個兒子,把家業留給孫子呢。
秦家大爺和二爺各有一子,這小的吸白粉被抓了,家業要留給誰幾乎是明擺着了。
江望塵又想起被人順利帶出警局的秦明野,對他的身份大概有了猜測。
江望塵:你能要到秦家大少爺的聯系方式嗎?
墨非墨:你說秦祯嗎?我好像有他好友,我找找啊。
沒一會兒,江天墨便發來了一張名片,名稱是簡潔的QZ,頭像是一個空蕩蕩的素色花瓶。
應該是秦祯本人吧?
他跟秦祯沒什麽交集,想了想後在申請信息裏寫上:江望塵。
發送。
原以為這種家世地位很高的大少爺不會很快通過好友,沒想到他剛發出去不久,對面就同意了申請,還連發了兩條消息。
QZ:秦祯。
QZ:久仰了。
江望塵愣了一下,久仰什麽,他身世的八卦嗎?
江家的公司還算有些規模,但放在京城根本不夠看,更別提跟秦家這種世家相比了。
想來唯一能讓秦祯對他有所耳聞的,只可能是他身上的八卦了。
江望塵嘆了口氣,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道:秦二爺私生子的事,您知道多少?
這話發出去,對面很久沒有說話,半晌後才回複到:你先說說看,你都知道什麽?
江望塵:我有他的把柄,雖然不至于把他摁死,但也差不多夠了。
秦祯這時感興趣了,問道:你想要交換什麽?先說好,我可改不了DNA檢測結果。
江望塵沒有在意他的故意戳刺,而是道:不用交換,只需要您動動手,讓他跟自己哥哥早日團聚就行。
QZ:可以。
……
許久,江望塵放下手機,輕揉額角緩解頭痛。
現在他只要等着秦祯出手就行,不是他不想自己動手,而是因為秦二爺既然出手保了一次秦明野,就代表只要秦家不倒,他背後就永遠站着秦二爺。
他自然不想跟秦家在明面上對着幹,所以這件事交給秦祯是最好的。
而他只要在秦陽縣繼續當好他的小市民就行,京城的事這輩子都跟他沒有關系了。
除非,母親還能醒來……
“汪汪汪!”
笑笑憤怒的叫聲忽然将他拉回神,扭頭就看見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衣櫃頂上,正沖着天花板上一只壁虎嗷嗷直叫。
“汪汪!”出去!誰讓你來我家的?
壁虎:“……”
安嶼憤怒地上爪想把它拍下來,但她個子太矮了,手腳也短,根本夠不着。
江望塵在下面看得心驚膽戰,生怕她不小心掉下來。
“笑笑,下來!”
安嶼拍拍爪子,瞪着壁虎。
“汪,汪汪!”聽到沒,讓你下來呢!
壁虎默默轉了個身,遠離了衣櫃附近。
安嶼徹底夠不着它了,只能憤憤地從衣櫃上下來。
江望塵在她屁股上扇了一掌,“誰讓你爬那麽高的?你以為自己是貓啊?”
安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熱意爬了滿臉。
你……你這個Omega怎麽随便摸人屁股?
她要讓這個男人知道誰才是一家之主!
安嶼被放在地上,然後怒氣沖沖地跑到江望塵腳邊,狠狠在他鞋子上踩了一腳!
江望塵沒有在意,輕輕撥開她後去拿作畫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