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悔,不離了
第0004章 反悔,不離了
夏澤笙在回到羊城後就接到了來自秦骥律師關于離婚協議的回饋,雖然是由骐骥集團發出的回饋,但是整件事情比他預料得更加順利,已經和對方敲定了具體時間見面時間,以便最後确認一些細節,如無意外,當場就可以雙方簽約。
只是他最近好像除了離婚這件事外,其他事都不怎麽順利。
以前夏澤笙算是泰和的臺柱,泰和娛樂總是對他很溫和,然而最近突然瘋狂地給他壓工作。
臨近到期,戲是沒有辦法演的。
代言鋪天蓋地地來了。
泰和旗下的幾個綜藝都安排他串場。
杭巍雖然是夏澤笙的經紀人,奈何夏澤笙當年的經紀約簽的只比賣身契好那麽一丁點兒,完全沒有話語權去拒絕。
只能忙碌奔波在趕各種通告的路上。二十四小時連軸轉,每場時間都趕得很緊,時常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眼看着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只是坐在那裏幹等着厄運要來,并不是夏澤笙的風格。
風起的時候,豬都能起飛。
他自問比豬還是聰明一點的,《消夏》像是一陣大風把他也吹了起來,又怎麽可能不抓住這個機會?
泰和集團壓榨他,想讓他沒有精力考慮解約後的去向。
他比泰和集團對自己更狠。
開始頻繁地接觸手握資金的投資方——是的,他并不想簽約改投第二家娛樂公司,他的野心更大一些,他想成立獨立工作室,然後開公司簽藝人,站到更高的地方。
那時,他就不再是被操控的木偶,不再是被消費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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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能夠真正掌握命運,做自己的話事人。
*
在距離去骐骥集團商讨離婚協議前一天晚上,夏澤笙終于得到了難得的休息機會,他洗漱完畢,叫了個外賣,又想了想,發了個外賣照片,發到自媒體賬號上,附言:人類永恒的話題——今晚吃什麽?
很快得到了鋪天蓋地的答複。
完成了今日份營業,這才真的放松下來,攤在床上刷短視頻,看些稀奇古怪的無腦視頻。
然而幾分鐘後,杭巍的消息氣泡就彈了出來。
“你在上網嗎?童鼎瘋了。”
不需要追問杭巍童鼎怎麽了,短視頻平臺已經推送了相關話題#分手 童鼎夏澤笙#,點擊進去第一條就是童鼎的賬號發布的視頻。
“我……今天坐在這裏,是想和大家說一些心裏話。大家之前都推測我和夏澤笙之間的關系,雖然公司一直幫忙遮遮掩掩,但是我與夏澤笙成為情侶已經有近三年時間,是的我們曾經是戀人關系。我愛夏澤笙,一往情深。只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選擇分手。”
童鼎裝束正式,面色凝重,眼角泛紅,坐在攝像頭前露出幾分憔悴和悵然若失,像是被情感折磨到極致瀕臨崩潰的可憐人。
夏澤笙覺得他之前說錯了,此刻才是童鼎的演技巅峰。
接下來童鼎的陳詞夏澤笙懶得再聽下去了,打開搜索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熱心觀衆的總結。
大概意思是說目前二人已正式分手,夏澤笙性格惡劣強勢,說一不二,私生活混亂,同時與幾個人交往,甚至為了搏資源不惜貼身上位。交往過程中遭受無數冷暴力,百般屈辱,從未感受到身為戀人的幸福,但是因為感情都忍了下來。
“童鼎真是瘋了,怎麽敢拿這個來說事?!”杭巍在電話那頭氣得開始罵髒話,表情不是很好,“這是污蔑!是诽謗!公司能允許他這麽亂搞?!”
“他敢公開露面,說這樣的事。明顯有人背後授意。”夏澤笙道。
杭巍沉默了片刻:“你是說公司……”
“魚死網破,狗急跳牆。他們留不下來我,也不想讓我好過。”夏澤笙冷笑起來。
明顯有人幕後指使
從童鼎開始露面,到現在已經沖上熱搜,事态已經蔓延了——比預想得更快。
#前男友口述X演員背後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某藝人為上位不擇手段#
#塌房 實錘 夏澤笙躺贏#
這些極具煽動性的标簽,像是有着魔力,肆無忌憚地刺激着人的陰暗面。光鮮亮麗的新起之秀背後有着這麽髒污的過往。
這樣的敘述太引人入勝。
只需要輕輕攪動湖面,就有無數的人蜂擁而至,把這個輿論的黑洞漩渦無邊無盡地擴散開來。
輿論是可以從社會層面殺死一個人的。
夏澤笙見過太多這樣的案例了。
他知道僅僅憑童鼎的一段十分鐘視頻,許許多多莫須有的謠言,足以給脆弱的他打上“劣跡藝人”的标簽。
而扣上了這四個字的藝人,別說翻身,大部分人可能連開口自辯的機會都沒有。
當最終人潮散去,真相即便浮出水面。
也于事無補。
名譽。
流量。
關注度……甚至藝人自身都是消耗品。
被快速點燃、極致燃燒的結果,就是只剩下一堆廢墟。
——這個道理夏澤笙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不管是否有預謀,此時此刻,他的職業生涯都面臨着巨大的危機。
*
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連電臺廣播都在聊這件事。
一整夜公關團隊都在想盡辦法,撤熱搜消輿論,杭巍打爆了各個平臺公關負責人的電話,然後收效甚微。
在早晨七點不到的時候,杭巍灰着臉來對他說:“我無能。”
“巍哥,你不要這麽說。”夏澤笙很久沒有叫這個稱呼了,“我知道你盡力了。”
“盡力有什麽用,又改變不了結果。”杭巍頹廢地抹了一把臉說,“我今天會想辦法安撫幾個有意向的資方,不能讓他們打了退堂鼓。”
雖然很渺茫。
但是總要試試看。
“好。”夏澤笙沒有說什麽打擊人的話,安靜了片刻站起來,“先不想這個了,我收拾一下去骐骥。”
“去骐骥集團?”杭巍愣了一下,然後想起來今天是夏澤笙和秦骥約定商讨離婚協議的日子。
“不然改天吧,太亂了。”杭巍說,“而且你确定現在這個情況下真的要離婚嗎?那畢竟是秦骥,他就算什麽也不做,往那裏一站,就是最好的背書。”
“他如果願意往那裏一站做背書,又怎麽會同意離婚呢?”夏澤笙說,“得去啊,不能改。”
杭巍還要再勸,夏澤笙搖了搖頭:“巍哥,我這一路過來,學到的最深刻的一點,就是人只能靠自己,誰也靠不住。”
他安靜了片刻,像是要強調一樣,又重複了一次:“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夏澤笙換了一身米色的西裝,裏面是一件古巴襯衫,中和了西裝的嚴肅感,讓他看起來松弛又活潑。
出門的時候他挑了副墨鏡戴上,又很盡責地把品牌方的首飾裝飾得到處都是。
潇灑得像是要去度假。
任誰也看不出來他正深陷輿論風暴。
杭巍很佩服夏澤笙的這一點,什麽時候都這麽體面。
夏澤笙笑了笑:“走吧,時間快到了,總不好讓秦骥這樣的大人物等我們。”
*
可是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秦骥沒有出現。
他們在骐骥樓下先和陳文岳律師會面,一起上了骐骥的大樓,被秦骥的助理冉一涵引入了一間空曠的會議室。
秦骥不在。
就連秦骥的律師何甄也是姍姍來遲。
無端讓人感到一種怠慢。
即便何甄一進來就道歉,陳文岳的臉也拉得老長。
“秦先生如果對離婚一事這麽沒所謂,也不需要約我們早晨九點來貴公司商讨吧?”陳文岳說,“而且秦骥人在哪裏?都不出現嗎?”
“實在是不好意思,秦先生相關事宜一向全權委托我來處理,陳律師可以看我的授權書。”何甄倒是很客氣,“秦先生沒有怠慢夏先生的意思,只是今早秦先生那邊有些新的變動,剛我和他通了一個電話。”
“什麽變動?”夏澤笙問。
何甄看他,咳嗽了一聲,低頭摸了摸文件夾的邊緣,似乎很難啓齒。
夏澤笙冒出個荒謬的想法,秦骥不會是想要分手費?
然後他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秦骥不可能看得上演員這點收入。
“是這樣……”何甄艱難地開口,“秦先生說不離婚了。”
“什麽?!”陳文岳炸了。
何甄又重複了一次:“秦先生反悔了,他……說不離婚了。”
【作者有話說】
感覺我人來瘋的狀态比較嚴重,有好多人看和評論就會寫的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