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婚是一種态度
第0003章 離婚是一種态度
夏澤笙像是看到了什麽人,徑直就往入口方向而去,然後他走到門口站了片刻。
“怎麽了?”跟上來的杭巍問。
“沒什麽,我看錯了……”夏澤笙搖了搖頭正要喊杭巍回會場,然後就看到了從外面進來的童鼎一行人。
夏澤笙演第一部戲的時候,在公司安排下,跟童鼎有大量對手戲,果然播出後收獲了一堆CP粉。泰禾娛樂這種公司沒什麽底線,為了壓榨最後的剩餘價值,收割CP粉,硬是讓童鼎跟他在公開場合遮遮掩掩、暧暧昧昧,玩些藕斷絲連的戲碼,讓人煩不勝煩。
如果不是有經紀約壓着,他已經早就掀桌走人了。
童鼎比夏澤笙早入行拍戲,跟夏澤笙那部戲裏還算是主擔之一,後面的發展卻很不如意,比起夏澤笙天差地別,于夏澤笙的CP竟然成了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流量密碼,因此表面上熱絡關心,私底下态度惡劣。
“喲,知道我要來,特地在門口等我呢,寶貝兒?”他一張嘴就是冷嘲熱諷,“也沒有記者啊,努力成這樣給哪個鏡頭看?”
夏澤笙看他,突然也笑了:“幾天不見,你演技倒是見長,陰陽臉的技巧很娴熟了。這真要讓記者拍到了,誰還敢罵你沒演技。”
童鼎樣貌說起來挺周正的,就是顴骨略突出,顯得有些陰霾,最近不知道是為什麽想不開,去做了填充,這幾天腫得像個饅頭,充滿了科技感。僵硬的臉做起動作來左邊哭右邊笑,已然面部神經失調,俗稱面癱。
夏澤笙一點沒客氣,直接戳他痛處,童鼎肉眼可見地黑了臉,
“夏澤笙你嚣張什麽?拿了個獎了不起了?你跟老子能分得開?我可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夏澤笙看向他身邊的人,“那這是誰?”
童鼎身邊站了個年輕人,看樣子不到二十。兩個人本來很是親昵的樣子,他左手挂在童鼎手腕處,遠超過了應該有的正常距離。
在這個場合裏,這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
“咱們公司新來的練習生,我帶他來電影周見世面。”童鼎嘴硬,“杜含,跟夏前輩打招呼,你不是最喜歡他的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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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叫做杜含的年輕人倒是很聽話,給夏澤笙鞠了個躬:“前輩好,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戲,看了你所有的作品,來泰和也是因為你。”
“練習生。”夏澤笙仔細打量年輕人,眼神從他挽着童鼎的手上掃過,年輕人有些局促,站遠了一些,又連忙要把手抽回來,卻被童鼎一把按住。
于是親昵的姿态變得別扭,透露出了一種不自願。
“杜含……是吧?”
“對不起,夏前輩。”對方磕磕絆絆地開口就是道歉,“我是杜含。”
“你記住一點,做藝人剛入行是很苦,想出頭也沒什麽錯,甚至想走捷徑……都可以理解。”
誰不想榮耀加身。
誰不想萬衆矚目。
誰不想受人追捧。
誘惑那麽多,分不清真真假假,一時的迷途失足太常見了。
他不打算敲醒什麽人。
“只是你選錯了人。”夏澤笙道,“泰和娛樂那麽大,童鼎還說不上話。”
“夏澤笙……”童鼎已經擰眉要發威。
“他或者給你施壓,或者威脅你,或者許諾了什麽,都不要相信。他辦不到,無論是好處還是威脅。”夏澤笙悠悠說,“他軟的很。”
說到這裏,童鼎終于忍不住了:“夏澤笙你閉嘴!”
“我說得不對嗎?那在橫店拍戲,想睡助理硬不起來,半夜出去買藥鬧得半個劇組都知道了的是誰?”
童鼎臉都黑了,指着他“你”了半天,最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帶着随行的人都走了。
唯有杜含走的時候眼眶紅了,還回來給夏澤笙鞠了個躬,說了句謝謝。
*
等人都走了,夏澤笙也沒了重回宴會廳的興致,插着兜溜達到抽煙區,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杭巍在他身後抱怨:“你說為了一個練習生,何至于跟童鼎翻臉?”
“我看着他就惡心。”夏澤笙不是很有所謂地回答,“看不慣就說了,躲躲閃閃也不是我的性格。”
“哎……”杭巍嘆氣,“做你的經紀人真的操碎了心。”
“還說我。我剛罵他,你就在旁邊看戲,也沒阻止啊。”
杭巍想了想,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欠罵。”
“你看,我就沒錯。”
“你這性格真要改改。”杭巍又開始發愁,“總之還是要小心一些吧,童鼎的舅舅是泰和的大股東。”
夏澤笙收起了笑,沒什麽表情地說:“我的經紀約就要到期。和童鼎的這段關系,很快就要終止。到時候我連看他一眼都嫌多。”
杭巍點了點頭,又道:“我只是覺得,泰和娛樂沒有那麽輕易會放你離開。老爺子那裏……也是。”
這次夏澤笙沒有作答。
他的合約很快就要到期。
泰和集團只剩下泰和娛樂。
泰和娛樂只有他這個搖錢樹。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想方設法阻止他。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他一定要離開的,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我拼命走到現在,就是想博個自由身,誰也別想阻撓我。童鼎不行,公司不行,夏泰和本人也不行。”
他說完這句話惡狠狠地把煙頭掐滅在吸煙區的煙缸內,對杭巍道:“回吧,累了。”
“成。”
“你幫我留意一下杜含,別讓他被泰和這個大染缸霍霍了。”夏澤笙又說。
“好,我知道了。”
走了幾步,杭巍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問他,“你剛才不可能是為了接童鼎,所以剛才你在門口看到了誰?”
夏澤笙離開的腳步一頓。
“……沒誰。”
*
郭明喆從宴會大廳出來,在外圍人群裏找了一圈,才在前面頒獎典禮的會場找到坐在大屏幕前的秦骥。
頒獎典禮早就結束,大燈關了,人數寥寥,除了秦骥就只有打掃衛生的保潔還在現場。
大屏幕還沒有關閉,但是會場音響已經關了,于是屏幕無聲放映着剛才頒獎時的幾個鏡頭。
《消夏》作為今年的大熱項目,剪輯片段頻繁地出現。
郭明喆不是很懂秦骥,為什麽來了現場卻不去宴會廳,剛才明明半只腳踏進宴會廳了,卻在門口突然停下腳步,說自己四周逛逛。
他只能歸結為大佬的喜怒不定。
“秦總。”
本來專注地看着大屏幕的秦骥回過神來,打了個招呼:“郭老板,你忙完了。”
“對,該見的人都見了。”郭明喆說,“您久等。”
秦骥搖了搖頭,眼神又轉回大屏幕。
大屏幕上的畫面切換到了《消夏》主創團隊正在現場接受采訪的片段。記者問題一個一個不斷,看似男主演的演員應答得體、有趣,還顯得業務能力夯實。
“這是夏澤笙。”郭明喆跟秦骥介紹,“最近因為《消夏》他熱度挺高的……您可能不太熟。”
“嗯。”秦骥沒有什麽其他的語言。
視頻又切回了剪輯片段,屏幕的亮光照在坐在黑暗中的秦骥臉頰上,電影裏有幾個瞬息奔跑中的鏡頭,夏澤笙的倒影映在了秦骥的臉頰上,像是在親吻他。
又過了五分鐘,秦骥站起來:“走吧。”
郭明喆愣了一下:“去哪兒?”
秦骥有些奇怪地看他:“回羊城。你的工作不是結束了嗎?”
郭明喆無語震撼。
所以大佬花了兩個多小時親自坐龐巴迪來海沙市是真的為了送他?
郭明喆反複摸了摸自己的臉,要不是他長得十分磕碜,他都要懷疑大佬對他有意思了!
出去的時候,又一次路過宴會廳的門口。
秦骥停下腳步,看向喧鬧的宴會現場,沒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他對郭明喆說:“郭老板,如果條件允許,請幫我留意一下泰和娛樂旗下的一個年輕人。”
郭明喆一晚上的困惑終于迎刃而解。
大佬來這裏果然是有目的的。
“誰?簽約了嗎?”
大佬看上的人,不論是誰,不論多少錢,他都一定紛紛中挖到快觸傳媒來!
“應該是叫……”秦骥思索了一下,“杜含。還是練習生,推測沒有簽約。”
“包在我身上!”
郭明喆把胸口拍得啪啪響,恨不得明天早晨就把這個叫杜含的練習生打好包裝送大佬床上。
*
回到秦公館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
管家給他留了燈。
剛躺到床上,鐘文彬的電話就打來了,秦骥接通電話後,那邊就傳來鐘文彬迫不及待的聲音:“見到夏澤笙了?”
“嗯。”遠遠地看了一眼,應該也算見到了。
“所以呢?”
“嗯?”秦骥不解。
“離婚,他不是要離婚嗎?你不是不同意所以飛海沙找他當面質問?”
“請何甄聯系下陳文岳律師。”秦骥說。
“幹什麽?”
“商量離婚事宜。”
“啊?”
“和夏澤笙離婚。”秦骥補充。
“我聽得懂,他說你就同意了?!”
“綜合分析下來,離婚是比較合理的選擇。”
“秦骥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鐘文彬氣笑了,“不對,你是真的有病,我怎麽跟個腦子有病的人置氣。”
秦骥沒有反駁鐘文彬,他想到了夏澤笙。
穿着華麗輕浮的衣服,跟看不順眼的人對罵,然後惡狠狠地吸煙又惡狠狠地掐滅了那支煙。
粗俗又生動。
和花房裏那盆渾身是刺的阿修羅類似。
——我拼命走到現在,就是想博個自由身,誰也別想阻撓我。
無端讓人覺得,離婚合乎邏輯。
【作者有話說】
鐘文彬:他超愛
*
使用了暗潮的部分人物設定,IF線故事,但是基本關聯度不大,可以作為獨立故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