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表心意
第37章 暗表心意
看着唾手可得的鮮花, 安以寧大腦隐隐發白。
孟津南給她送花了?
她沒看錯吧?
她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面前的一切都在告訴她,她沒眼花。
孟津南确實給她送花了!
他為什麽要給她送花?
沒經歷過這種場面, 她好久都反應不過來。
想說點什麽, 又說不出點什麽, 雙手也不知道怎麽應對鮮花, 一時做不出接不接過鮮花的決定,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首次單獨約會結束, 想要完美一些,孟津南便讓人在他車上放了鮮花, 以備送給小姑娘,但小姑娘好像非常震驚他送她花, 清亮的明眸睜得圓溜溜的, 一動不動地注視他, 十分嬌俏可愛。
他不作多想,把鮮花再往前遞了遞:“你不收下花嗎?”
在男人的催促下, 安以寧條件反射地接過花。
好一會過去, 她強迫自己大腦恢複正常:“謝……謝謝孟總。”
“嗯,進去吧, 晚安。”男人笑着回應了她。
強迫沒太多作用, 安以寧大腦又發白了。
她手捧着鮮花,機械地走進學校裏,中途幾次回頭看送她鮮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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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男人一直在剛才的位置站着,目送她。
即使間隔遠了, 看不清他的臉龐,但她還是感受得到他的愉悅。
現在她面臨的不是尴尬了, 是一塊謎團。
孟津南送她鮮花,是什麽意思?
真是單純感謝她今天和他一起玩嗎?
還是……
異性之間送花,多多少少都會含有點暧昧成分。
他不會喜歡她吧?
猜測一掠過腦海,安以寧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再一次回頭。
男人依然站着不動,好似依依惜別。
回寝室的路上,安以寧大腦都是嗡嗡嗡的,懵得不能再懵了。
遲遲不見安以寧歸來,姜初雪已經想好了。
等她一回來,就對她進行‘嚴刑拷打’,一定逼迫她說出真話,不隐瞞自己!
如果她今晚不回來,明天再回來,自己要苦口婆心地教育她:剛談上戀愛,你就夜不歸宿,進展不能這麽快,得緩一緩!
十點多了,寝室的門被安以寧推開,緊盯門口的姜初雪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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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寧,你出息了!你……”
長篇大論還沒滔滔不絕地講完,看見安以寧懷中一大束的鮮花,姜初雪下床,走到安以寧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兇狠說:“都這樣了,你要是敢跟我嘴硬,別怪我嚴刑拷打你。”
跟男人約會,還抱着鮮花回來,顯然是男人送的鮮花。
都證據确鑿了,她看安以寧怎麽嘴硬?
拿開姜初雪指着自己的手,安以寧如夢初醒般,撇了撇紅唇:“幹嘛這麽兇?”
“我能不兇嗎?你悶不吭聲地談上戀愛了,若非你今晚露餡,我還蒙在鼓裏。”其他兩個室友出去吃宵夜了,只有她和安以寧在,姜初雪毫無顧忌地說,“之前被我抓到你和你男朋友暧昧,你居然不承認!”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沒談戀愛。”安以寧想去跳黃河,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惜黃河也洗不清她的清白!
要不,她去跳長江好了?
“還在暧昧?”姜初雪眉頭緊皺地盯着安以寧懷中的鮮花,“花是他送的吧?”
“沒暧昧!”突如其來的一束花,還要面對姜初雪的誤會和質問,安以寧腦細胞不夠用,仍處于震驚的狀态,“不過,花确實是他送的。”
“你對暧昧的定義是什麽?你跟人家互道晚安,出去約會,還收人家送的花,這不叫暧昧,這叫什麽?”姜初雪邊說,邊拿手機對着鮮花拍照,“什麽花?花語是什麽?我查查!”
鮮花不是随便亂送的東西,每種花都有它自己的含義。
這會,在她聽來,安以寧說的再多,都像隐瞞戀愛的事實,她不妨先查清楚這花的含義,用鐵一般的事實來讓安以寧承認。
識圖搜索一用,結果秒顯示,姜初雪一字一頓地說:“紅色郁金香,代表是愛的表白!”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安以寧頭疼地揉了揉額,“應該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還能是什麽樣?”姜初雪輕輕掐了掐安以寧水嫩嫩的小臉蛋,“你老板又不是拿不出手,你為什麽要否認你和他在發展?”
雖然安以寧給她發的照片,很快就撤回了,但她想得起來安以寧老板的模樣。
如安以寧所說,特別帥!
況且,從安以寧給她透露的信息來看,安以寧老板完完全全是一個年輕有為的二代,方方面面都非常拿得出手。
安以寧為什麽不肯承認兩人在發展?
好奇怪。
“我不知道怎麽說。”安以寧放好鮮花,撲通一聲躺在床上,“我很懵。”
誰能告訴她,她今天就是陪老板消磨時間,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你別懵了,快老實跟我交代!”姜初雪使勁搖晃安以寧的肩膀,不讓她逃避問題,今晚勢要弄清楚他和她老板的情況,“你和你老板到哪一步了?”
身體被搖晃,安以寧躺得不舒服,只得坐直身體。
她低頭望着姜初雪,認真道:“首先,我之前真沒跟他暧昧,如果有暧昧成分,我自己是能感受到的,其次,他沒說喜歡我,他僅僅是給我送了一束花。”
姜初雪聽懂地點點頭:“你們還沒捅破窗戶紙?”
安以寧根本想不到,她和孟津南之間有窗戶紙這一說。
之前許知秋問孟津南是不是喜歡她,她信誓坦坦地說不是。
今晚孟津南卻突然送她一束花,打破了某種平衡,感覺很微妙。
還是被孟津南的行為和自己的猜測被吓到,她兩眼一閉:“好像不可以這麽說。”
“無論你怎麽說。”姜初雪指了指讓人難以忽略的鮮花,“那束花你抵賴不了是你老板送你的!試問,哪個正常男人閑着沒事給女孩送花?他肯定有所求,求的就是你,所以,你老板一定是你的追求者,在追你。”
“……”安以寧重新躺床上,“你先讓我靜靜。”
“靜什麽靜?你別談上戀愛了,我還被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情,我告訴你,我可接受不了這種事,我要生氣的!”姜初雪佯裝氣鼓鼓的河豚,警告道。
“放心,我戀愛,我一定會告訴你,不會瞞着你的。”安以寧保證地說完,示意姜初雪暫時別說話,讓自己安靜想會東西。
得到好朋友的保證,姜初雪滿意地回到自己床上。
耳邊沒了聲音,安以寧拿出手機,劃拉自己和孟津南的聊天記錄。
除了孟津南跟她說的一次晚安,其他基本上是正常的溝通,她看不出一丁點暧昧的成分,也沒看出孟津南在追她。
回想自己近期和孟津南相處的點點滴滴,她好似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就拿今天為例,他對自己大大超出了老板對員工的範圍,單單用賞識她來形容他對她是不貼切的。
他送她的花,姜初雪搜索花語,她知道了那束花代表着什麽含義。
以孟津南的行事作風,他不可能随便選有特殊含義的花,還随便送人。
頃刻間,前世和這輩子的記憶,全部湧現腦海,安以寧思來想去,都不敢相信孟津南喜歡她,還在追她。
他不可能喜歡她的吧?
前世沒發生過的事情,這輩子為什麽會發生?
她是不是誤會了孟津南的意思?
糾結了一番,安以寧驀地想到許知秋,發送消息過去。
臨睡前,收到安以寧的消息,看到她問為什麽上上周說她舅舅是不是喜歡她,許知秋有點訝異。
安以寧今天都和她舅舅去約會了,還問她這種問題?
雖說不理解,但許知秋還是重複把自己的判斷說給安以寧聽,順帶總結:【你是我從小到大唯一見過我舅舅這麽對待的女孩,所以我才問我舅舅是不是喜歡你。】
至于她舅舅已跟她承認的在追安以寧,她就不說了。
她母親說的對,別瞎摻和別人的感情。
和許知秋溝通了一下,安以寧頭更痛了,不由扶額。
前世許知秋也沒跟她說過類似的話,可這輩子許知秋就是懷疑孟津南喜歡她。
她将孟津南視為可遇不可求的貴人,而今晚各種論證都在跟她說明,孟津南大約是喜歡她的。
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安以寧茫然無措地盯着天花板看。
前世孟津南沒喜歡她,這輩子由于她的重生,發生的蝴蝶效應,導致孟津南在和她相處中對她産生了好感嗎?
問題來了,她要如何回應孟津南的感情?
***
次日。
大好的周日卻要上課,還是滿課,姜初雪一起床就哀嚎:“放了幾天長假,假期後還得補課,在世界上就我們國家的調休是獨一份吧,好累啊,不想上這該死的課。”
想着安以寧會回應她,而安以寧沒有任何動靜,她扭頭一看。
安以寧坐在書桌前,愁眉不展地盯着鏡子看,聽不到自己說話般。
姜初雪走過去,輕拍安以寧的肩膀:“一大早的,你愁眉苦臉做什麽?”
“我昨晚沒睡着。”昨晚是安以寧重生幾個月以來第一次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整夜,身體很疲憊,腦子異常清醒,醞釀不出一點睡意。
“為什麽失眠?”
“因為我老板。”
“有個優質的追求者,你昨天跟人玩得挺開心的,自拍上的笑容那麽燦爛,回來就失眠,你怎麽了?”姜初雪不理解安以寧失眠的點。
“按照條件和為人來講,我老板的确是優質追求者,但是……”說到一半,安以寧重重嘆氣一聲,“唉,我說不出來了,反正我很懵,也很煩惱。”
“那你對他是什麽想法?”姜初雪拉來自己的椅子,坐在安以寧的面前,端詳她此刻堪比苦瓜的漂亮小臉蛋,“拒絕or答應,不是很簡單嗎?”
“這不簡單。”安以寧搖頭道。
她無法跟姜初雪詳細訴說自己的煩惱,在工作上,根據前世既定軌跡發展是她的人生計劃之一,這個人生計劃有前提的,需要她和孟津南的關系維持在上下級。
不說孟津南喜歡她,至少他對她是有好感的,她和他的關系變味了。
一旦沾染感情問題,工作将變得不純粹。
她不喜歡孟津南,拒絕了他後,他還能是她的貴人嗎,她還能在他的公司工作嗎?
最關鍵一點,那她和許知秋還能做好朋友嗎?
至于答應孟津南,做他的女朋友,這對他和她都不好。
明明不喜歡他,跟他談戀愛,有違她的本心,她難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女朋友。
再者,她前世認識他足足七年的時間,一直習慣兩人的上下級關系,這讓她很難接受兩人變成情侶關系,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總的來說,這件事非常棘手,處理得稍有不慎,會對她造成極大的影響。
“哪裏不簡單?”姜初雪追問道。
“兩個字,複雜。”
安以寧深呼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打起精神,克服失眠帶來的難受。
“這有什麽好複雜的?”姜初雪給出建議,“你對他有想法,就大膽試試。”
“……救命,我想死。”安以寧眼前隐隐發黑,想時光倒流,回到前天。
“不是,你為什麽很煩惱?”姜初雪非常不理解安以寧的煩惱,“對別的追求者,你都是幹脆利落。怎麽對你老板,你就優柔寡斷的?”
“三言兩語我說不清。”安以寧将上課要用到的書本往書包裏塞,“我們先去飯堂吃早餐,再去上課吧。”
“我還沒洗漱,等等我。”說完,姜初雪飛快沖去洗漱。
等待姜初雪的空隙,安以寧慣性地拿手機看看時間。
屏幕一亮起,微信提醒她收到有來自孟津南的新消息。
【早上好!】
【昨晚睡得好嗎?】
看到消息內容,她更想死了。
這種話,孟津南在昨天以前從未跟她說過。
收下他的花還不到十二個小時,他對她的态度就有了明顯的轉變,她不想承認他對她有好感、在追她,都難。
要回複他的消息嗎?
答案是必然的。
不管再怎麽說,他都是她老板,又是許知秋的舅舅,她基本禮儀得講。
想了一會,安以寧回複:【剛醒,準備上課了。】
昨晚送了小姑娘花,孟津南是特意挑選有暗表心意的花。
他得明确向喜歡的人表明,他喜歡她,他想和她在一起,以此讓喜歡的人感受到自己的心意,自己方可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暗表心意後,自然是拉近兩人的距離,所以他估摸着小姑娘應該睡醒了,給她發的消息。
她回複得很快,沒有他擔心中的畫面出現。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昨晚他并未睡好,畢竟是第一次表明自己的心意,他控制不住地有些患得患失,擔心喜歡的人反感自己,不願接受自己,從而不理睬自己。
這兩條消息,他有一定的試探成分。
反複看了多次小姑娘的回複,孟津南眸中笑意愈發濃郁,緩緩打字發送:【嗯,你好好上課。】
聊天結束,安以寧太陽穴有點脹痛。
即将出門,發現安以寧從愁眉不展到生無可戀,姜初雪濃濃的不解:“你老板是不是對你的影響力太大了點?”
安以寧輕嘆一聲:“最近兩天,別跟我說我老板。”
“我不說,你去人家外甥女家裏,還去人家的公司,你遇到人家,難道還能無視他?”姜初雪拍了拍安以寧的肩膀,提醒道,“不要忘記了,你拿着人家的錢,在替人家辦事呢。”
“……”安以寧紅唇一撇,“我跟你講,為什麽我很煩惱,是因為我不想失去這兩份工作,但我又不能答應他。”
“我聽明白了,你煩惱的是,你拒絕你老板,他就把你的兩份工作收回去?”姜初雪捋清楚安以寧生無可戀的點了,“可你不喜歡人家,還繼續在人家手底下做事,避免尴尬,本來就是要辭職的。”
“他喜歡我這事,打亂了我的計劃。”
“計劃哪是能時時不變的。”
“……”安以寧閉緊紅唇,不想說話了。
“但答應他,不挺好的嗎?到時你不用幫他打工,直接成為老板娘,而且你跟他相處,蠻開心的樣子,事業和愛情你可以兩豐收的。”說着,姜初雪想給自己的機智鼓鼓掌,能幫安以寧想出最好的一條路。
“你是真敢想。”安以寧再次被姜初雪的語出驚人給驚呆,不可思議地道。
她都不敢想的事情,姜初雪幫她想了。
“本來就是啊,我都沒聽過你抱怨你老板,一般人打工都會有怨氣的,然而你沒有,我從你口中聽到的全是你老板的優點。”姜初雪現在對安以寧老板的印象相當不錯,“你想拒絕他的點是什麽?”
“我不喜歡他,也不希望我們的關系從上下級變成親密關系,我想維持在上下級關系。”
“別想了,現實不允許你這樣,你必須有個選擇,要麽拒絕,要麽答應。”
“讓我死吧。”世界被颠覆,安以寧想再死一次,死了就不用面對現實。
“死什麽?你年輕力壯,跟一頭牛似的,不出意外,你至少能活六七十年。”姜初雪吐槽道。
“再見吧你。”安以寧加快步伐,将姜初雪甩在身後。
“哎呀,說着說着,怎麽還生氣了?”姜初雪快步追上安以寧。
“不是生氣,是頭疼。”安以寧頭疼得想向孟津南請幾天假,說自己不方便去給許知秋上課,也不方便去他公司實習,以此逃避一下現實。
“好吧,我不吵你了。”姜初雪做了個嘴巴拉鏈的工作,表示自己保持絕對的安靜,這兩天不跟她提她老板。
來到飯堂,安以寧味同嚼蠟地吃着早餐。
偏偏上天跟她故意作對似的,覺得她今天還不夠煩,讓程昱澤和衛城東不太識時務地坐在她旁邊那一桌,她除了閉上眼睛,否則視線範圍就是看得到他們。
那麽多空位不坐,選擇坐安以寧隔壁,衛城東懂程昱澤的心思。
一坐好,他立即揮手朝安以寧和姜初雪打招呼:“兩位,哈喽。”
衛城東明顯對她們打招呼,安以寧餘光一掃,掃到程昱澤又是那種觀察自己的眼神,本來就煩,現在煩加上煩,忍不住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打招呼是吸引安以寧注意程昱澤的手段,沒料到安以寧翻白眼,衛城東頓時尴尬了,讨好地對程昱澤笑一笑。
好朋友肯定是要同仇敵忾的,見安以寧翻白眼,姜初雪也跟着翻白眼。
意圖未知,代表有暗藏壞心的可能,安以寧不給他們好臉色,她也不能給。
收獲兩個白眼,程昱澤忽略了姜初雪的白眼,眼中僅看到安以寧的白眼。
這若是在原時空,安以寧見到他,根本舍不得給他白眼,只會笑臉相迎。
同樣的臉,不同的态度,他猶如遭遇了天崩地塌,面上的溫潤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聲告訴自己:時空不一樣,發展軌跡也不一樣,你不要太在意安以寧當前的态度。
剛剛好歹能硬塞自己食物,這會安以寧一點也塞不進去了,拿起書包就和姜初雪往外走。
沒走兩步,有一道使她不舒服的聲音傳來:“安以寧。”
她側目一掃,是程昱澤面含微笑地跟她說話。
現在看着程昱澤,安以寧說不出的暴躁。
她已經夠煩了,程昱澤別再來煩她。
被暴躁控制,她滿滿嫌棄地道:“叫我幹嘛?你知不知道你很不禮貌,很惹人讨厭?煩死了你!”
語畢,安以寧頭也不回地大步走。
而挨罵的程昱澤,又一次經歷天崩地塌,不可置信安以寧會這般語氣惡劣地說自己,面色一時難看至極。
目睹程昱澤被罵,衛城東安慰道:“大美女嘛,都是有點個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