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妒忌盛怒
第32章 妒忌盛怒
“可能知道, 也可能不知道。”對于外甥女的前一個問題,孟津南回答得不是很有信心,畢竟自己表露沒有明顯到讓小姑娘一眼就知道, 只能模棱兩可地回答, “我确實在追她。”
“……呃。”許知秋忽地詞窮了。
“沒別的事, 我就挂了。”孟津南沒給外甥女多少反應的時間, 一會後便挂斷電話。
聽着嘟嘟的斷線聲,許知秋苦惱地皺皺眉。
糾結之下, 她致電母親:“媽,我遇到難題了!”
“學習上的?”許母下意識認為女兒做題遇到不會的題, “什麽題,你發過來, 媽幫你看看?”
“不是!”
緊接着, 許知秋三言兩語把她舅舅和安以寧的事情描述清楚。
末了, 她問;“媽,我該不該摻和?”
“當然是不摻和。”許母不建議女兒摻和她弟弟和安以寧之間的發展, 目前兩人八字還沒一撇, 旁人摻和,容易節外生枝。
再說了, 感情是非常私人的事情。
“好的, 那我不管了。”許知秋決定聽從母親的建議。
結束通話前,她反應過來一件事:“媽,我舅舅好不容易動了凡心,你怎麽一點不驚訝?”
明明她舅舅前不久生日時,她們都聽見她外婆催促她舅舅談戀愛, 她舅舅态度透露敷衍,一副對談戀愛沒興趣的樣子, 她母親也誤會過安以寧是她舅舅的女朋友,現在她母親竟然平淡得像聽了瑣碎的小事。
“因為我有火眼金睛,上次在家見到你舅舅開車送安以寧,就知道事情不簡單。”許母早斷定她弟弟對安以寧有意思,今天接到女兒的電話,她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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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一比,我太後知後覺了!”許知秋為自己的遲鈍感到悲傷。
“好好上課,做好你學生的本職,大人的事情就交給大人自己處理,你別操心。”許母叮囑一番女兒後,便按了挂斷鍵。
聽完,許知秋不由撇撇嘴。
什麽叫大人的事情就交給大人自己處理?
安以寧才比她大兩歲!
四舍五入是她的同齡人!
她馬上要收獲一個同齡人當她的舅媽了?
她母親說的沒錯,她舅舅就是老牛吃嫩草,吃到她家教老師的身上!
晚上,安以寧來給她上課時,她裝作沒膽子給她舅舅打過電話,沒詢問過她舅舅喜不喜歡安以寧,還特意跟安以寧提了這事。
聽到許知秋說自己沒膽子,安以寧不禁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這種無聊事,許知秋跑來問問她得了,真去問孟津南,指不定被孟津南訓得厲害,還跟自己哭訴孟津南多兇神惡煞,接着說孟津南沒有女人敢要他。
裝完後,許知秋仿佛沒認識過安以寧,第一次見她般,将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
作為被打量的那個人,安以寧一開始沒搭理許知秋,後來實在受不了她夾雜着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得自己毛毛的,皺眉問:“你在幹嘛?抓賊嗎?”
“老師!”許知秋微微撅起嘴巴,“你……”
母親的叮囑仍銘記于心,她本來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硬生生地改口:“你今晚是自己來的嗎?”
“你舅舅也在下面。”安以寧并非自己一個人來的,她坐了孟津南的順風車。
國慶期間被姜初雪說她和孟津南說話暧昧,今天又被許知秋問孟津南是不是喜歡她,弄得她今晚有些尴尬,坐孟津南的車都不太自在了。
幸好她不是真正的十九歲,體內裝着二十幾歲的靈魂,可以平靜地掩飾,否則她面上鐵定露出尴尬,被孟津南察覺到,會尬上加尬。
“我以前覺得我舅舅巨忙,自從老師來教我後,我現在覺得我舅舅挺閑的,三不五時就給你當司機。”許知秋故意話中有話地道。
“……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話中有話。”安以寧忍不住輕推了許知秋的腦袋,試圖把她腦子裏裝的水給晃出來,“你一天天的,心思全部放在學習上,行不行?想一些有的沒的,讨厭死了。”
“我就是故意話中有話的,還怕你聽不出來。”許知秋揚起些下巴,略顯傲嬌地打趣道:“老師,我感覺我以後有機會改口叫你舅媽?”
“……”安以寧生無可戀地扶額,“你今天吃錯什麽藥了?你幹脆別叫我舅媽,一步到位,直接叫我媽,我給你當媽好了。”
“那不行,我有親媽的。”許知秋推開面前擺放的試卷,雙手交疊放在桌上,一本正經地望向安以寧,戲谑道:“就叫舅媽。”
“你是不是沒完了?”安以寧黑了黑臉,不想聽許知秋繼續扯有的沒的。
許知秋不嫌尴尬,她嫌尴尬!
說多了,讓她還怎麽面對孟津南?
見安以寧似要生氣的跡象,許知秋急忙當乖寶寶,不再和她聊有關她舅舅的東西,認認真真地聽起課來。
給許知秋上完課,安以寧監督她做作業。
做作業做到一半,許知秋分神了。
她不是有意分神,是外面傳來敲門聲。
“老師,你開門還是我開門?”許知秋問道。
“你去開吧。”安以寧懶得動,今晚被許知秋有點氣到。
“好勒。”
許知秋立刻去開門,發現是她舅舅,眼珠子瞬間一轉,目光落在低頭看手機的安以寧的身上,提醒道:“老師,我舅舅來了。”
聽到孟津南來了,安以寧耳邊驀地響起上課前許知秋叫她舅媽。
此刻,她想腳趾扣地,尴尬得不想面對孟津南。
于是她并不擡頭去看門口的方向,避免看見孟津南,禮貌性地道:“孟總。”
“嗯。”孟津南回應了她。
但下一刻,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然後寬闊的書桌上多了兩碟食物。
“廚師切了果盤,我拿上來給你們吃點。”放好果盤,孟津南垂眸注視眼睛不離手機的小姑娘,“你們還要多久結束?”
目光往下,安以寧只看得到一雙黑色锃亮的皮鞋,還有一截黑色的西裝褲。
可能是受尴尬支配的原因,她保持低頭看手機的姿勢,不打算在孟津南出去前把頭給擡起來,也不打算回答孟津南的問題。
反正許知秋也在,許知秋可以回答孟津南。
不料,許知秋指了指她:“舅舅,我不知道,你讓我老師回答。”
“……”安以寧不得不擡頭,和眼前男人有了視線交彙。
男人深邃幽暗的眼眸,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态,自然地答道:“大概半個小時左右。”
“好,你們繼續。”孟津南示意外甥女坐回到位置上,随即轉身出去。
她舅舅把門一關後,許知秋拿起叉子,叉起水果往嘴巴裏送,小聲嘀咕:“哪是給我們吃的,分明是給一個人吃的。”
“……”安以寧關閉手機屏幕,“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老師,我發現你臉皮原來挺薄的。”許知秋回想和安以寧認識以來的記憶,本以為安以寧上哪都是落落大方、從容自然的模樣,沒料到安以寧今晚表現和以前不同。
好像害羞了?
“我臉皮不薄,但你今天跟腦子進水一樣,一出又一出的,小心我打你。”安以寧純粹是被尴尬弄的,許知秋的語出驚人讓她處于尴尬的境地。
“對不起,我盡量把腦子的水瀝幹。”許知秋随便吃了幾口水果就不吃了,而後把兩碟水果都推到安以寧的手邊上,“老師,你吃吧。”
“不吃,不餓。”安以寧即便餓了,也不想吃,只想等會許知秋再語出驚人,她就用水果把許知秋的嘴巴塞滿,讓許知秋說不出話來。
“老師,你別生氣。”許知秋抱住安以寧的手臂,軟聲撒嬌道,“今天你就當我吃錯藥,神經錯亂,胡說八道。”
“做你的作業去,別黏着我。”
安以寧從許知秋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繼續看手機,懶得再理許知秋。
許知秋一做完作業,她立刻起身走人。
怎知,走出書房沒幾步,入目一張冷硬又英俊在望着她。
“結束了嗎?”孟津南從沙發上站起,邁向不遠處的小姑娘。
經過調整,也有前世的記憶,安以寧這會已經坦然自若,不被尴尬支配,淺笑道:“剛剛結束。”
看了一下窗外的夜色,她問:“孟總還不回去嗎?”
“我在等你。”孟津南擡起手,掃視腕表上的時間。
“等我?”安以寧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是的。今天許家司機請假了,沒司機送你回學校,正好我有事要去那邊,想着順路送你。”孟津南邁起步伐,“走吧。”
被接連誤認是孟津南的女朋友,今天還被許知秋誤認孟津南喜歡她,安以寧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該時刻注意和孟津南保持界限了。
坐孟津南的順風車,貌似不再合适。
她邊跟上孟津南的步伐,邊說:“孟總,不麻煩您,我叫個網約車就好了。”
“叫網約車你還要走一段路去大門口,路邊等出租車也不好等,都不如我送你方便。”孟津南步伐頓了頓,“你不用怕麻煩,我都不麻煩,你麻煩什麽?”
話說到這份上,自己再拒絕老板的順風車,是不識擡舉的行為,安以寧沒想這輩子失去孟津南這位貴人,只好展現璀璨的笑顏:“那就謝謝孟總了。”
孟津南沒再說什麽。
兩人一起來到一樓,看見熟悉的黑色賓利,安以寧想也不想地說:“孟總,我來開車吧。”
下樓的途中,她反思了一下自己,之所以會讓別人誤認她是孟津南的女朋友,估計是她和孟津南呆在一起時,沒什麽服務意識,都是孟津南在服務她。
因此,在旁人看來,她和孟津南不像員工和老板的關系。
小姑娘的主動請纓,孟津南不由多看了她兩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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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把車鑰匙給她。
拿到車鑰匙,安以寧特地把副駕駛位置的門打開,作出邀請孟津南上車的手勢:“孟總,請。”
小姑娘笑容燦爛地請自己上車,孟津南未有任何的遲疑,坐上副駕駛位置。
一上車,安以寧像個專職的司機,娴熟地駕駛車輛。
小姑娘熟練的開車技巧,超乎孟津南的意料。
小姑娘今年才十九歲,而駕駛證是得成年後考的,小姑娘滿打滿算也就拿證拿到一年多的時間吧,開車怎麽這麽熟練?
他側目注視認真開車的小姑娘:“安同學,你是剛成年就考駕駛證了嗎?”
“對,我去年暑假生時後考的。”安以寧不意外孟津南會問這種問題,一個人開車熟不熟練,很容易看出來,她明擺着不是新手,和她這輩子的年紀不符合。
“那你的生日是上半年嗎?”
話題跳躍到自己的生日,她餘光不禁掃視旁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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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做鬼做了一年,重生後的幾個月裏,自己總共一年多沒開過車,孟津南這麽問,莫非是她的車技看起來太爛了,他懷疑她考駕駛證的時間作假嗎?
“是上半年,不過我生日比較早,剛好是過年那段時間。”其實,她這些個人信息,她入職資料就有寫,前世孟津南也知道的,“孟總,您是覺得我車技太爛了嗎?”
“不是。”孟津南将落在小姑娘明媚精致臉上的視線移開,若有所思地注視前方,“你車技挺好的,開得很穩。”
“是嗎?”安以寧懷疑孟津南這句話的可信度。
話音未落,耳中忽然傳入一聲輕笑,她不禁揚起雙眉。
車上只有她和孟津南,她沒笑,笑的人自然是孟津南。
由于前方有紅路燈,還限速,安以寧不好扭頭看旁邊的男人,唯有挪出一部分目光通過後視鏡來看。
鏡中,男人冷硬又英俊的臉龐,在昏黃燈光下,顯得不像平時看着的那麽冷冽,加上他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瞬間讓的他臉龐柔和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散發莫名的溫柔。
男人發現她通過後視鏡看她,目光也往後視鏡看來。
一時之間,兩人目光在後視鏡中完成交彙。
“我不是覺得你車技太爛,只是有點意外,你……”孟津南有意地停頓,“偶爾讓我忘記你才十九歲。”
小姑娘身上的那股勁和做事成熟老道的樣子,時不時讓他忽略她的年紀,有種是在和同齡人相處的感覺。
聽孟津南一說,安以寧表情微變。
重生十九歲,不意味真的十九歲,她再怎麽用心扮演十九歲,偶爾也會露出破綻,因為有些東西下意識的反應是演不了的。
“孟總,按您這麽說,你覺得我像多少歲?”她佯裝閑着沒事聊聊的樣子。
“像我的同齡人。”脫口而出說完,孟津南即刻補充:“我不是說你長得像我的同齡人,是你一些做事方式,展現出來的東西,比你的年紀要成熟不少。”
安以寧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在說:您這感覺也太準确了,一猜就猜中我的真實年紀。
“孟總,我聽明白了,您是在誇我聰明。”她感謝般地笑道。
“嗯,也可以這樣理解。”
孟津南從未否認過小姑娘的聰明,因為小姑娘确實聰明,從她做他外甥女的家教老師和去他公司實習做出來的成果便得以看出她的天資。
行程結束,車子停在學校門口,安以寧朝孟津南揮手道別,然後下車。
結果她走得太快,忘記拿自己的書包。
看到小姑娘落下的書包,孟津南也下車:“安同學,等等。”
安以寧回頭:“孟總,怎麽了?”
孟津南提起小姑娘的書包,向她展示一下:“你的書包沒拿。”
見自己書包在孟津南手上,安以寧恍然大悟,笑道:“謝謝孟總。”
一道謝完畢,她迅速拿過自己的書包。
殊不知,這時有兩道她熟悉的身影從學校裏出來。
衛城東和程昱澤在校外都買了房子的,方便平時不想住寝室時就出去住,現在他們相約一起回去。
還沒走到校門口,衛城東眼尖地發現門口前有兩個引人注目的人。
一個是經濟學系的系花安以寧,另外一個是南杉資本的老板孟津南。
兩人站得很近,旁邊停着一輛黑色賓利。
根據這樣子來推測,安以寧好像今天外出,是被孟津南送回來學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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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城東深感好奇地道:“安以寧不是家境貧寒嗎,居然和孟津南認識?難道她是通過許知秋認識的孟津南?”
上學期,程昱澤二十歲生日時,他們給程昱澤慶祝,去了高爾夫球場玩,遇見過許知秋和安以寧,知道安以寧認識許知秋,但沒想到安以寧還能認識孟津南。
并且,兩人關系看着不一般。
程昱澤和衛城東的注意點不一樣,他知道和安以寧說話的男人是什麽身份,沒興趣知道兩人是如何認識的。
在夜色下,孟津南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安以寧,仿若把安以寧納入自己的安全範圍內,這一幕使他感到無比刺眼,胸腔內被妒忌和盛怒的情緒瘋狂占領。
安以寧為什麽和別的男人如此親近?
滿臉專注認真和別的男人說話,還對別的男人露出燦爛的笑容,不像對着自己時,連正視自己一眼都吝啬。
面對此情此景,什麽不該有的念頭,不是同一階層,忤不忤逆父母等等,通通不重要。
他只知道自己就是想得到安以寧,讓安以寧呆在自己的身邊,不讓她和別的男人親近。
她理應完完全全地屬于自己,眼中只看得到自己,圍着自己轉,而非當着自己的面,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