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白九娘
60 白九娘
沈妩一共選了五家綜合素質最高的布料商, 分別詢價,然後讓對方在三日內投标。評标的時間放在五日後,地點在汝州最大的酒樓寶和樓。
五位評委分別是汝州知州、汝州同知、寶豐縣縣令、泌陽縣縣令、南召縣縣令。
能做成南陽府有名的布料商,實力都不可小觑。四萬套軍服被褥所需棉布雖然看着不少, 但對于這些豪商來說并不算什麽。
只靠沈妩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想要同時邀請這五家參加招标, 很大概率不會被重視。
好在她早有準備, 不僅讓沈諾将自己的身份露出去, 而且在招标函上說明這是幫官府辦事,并附上此次評标的評委身份。
由此造成的效果那是相當令人震撼的。
幾乎所有自覺有點實力的布料商都動了心思, 并且想盡各種辦法參與進來。
畢竟這可是一次和官方搭上關系的好機會。
前任知州在時,能給官府供貨的那都是人家的親信, 沒關系的人休想染指。
而今, 前任知州畏罪自殺,當初跟在他身後的商戶幾乎都倒下了, 如此可不就顯出他們來了。
尚能穩得住的是那五家收到招标邀請的商號, 其餘人卻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就希望知州大人能看他們一眼。
正院, 安氏示意鞏媽媽将一沓厚厚的拜帖放在沈妩面前。
這些都是想請安氏幫着說情好參加此次招标的商戶, 其中不乏汝州官員家的親眷。
“這麽多?”沈妩吃驚道。
她知道肯定會有人想拉關系走後門,但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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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低估了商人想與官府搭上關系的熱且。
“不止呢。”安氏想起自家府門前, 每日都絡繹不絕的送禮的人, 不由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有資格送到我面前的,還有不少名不見經傳的小商戶不得其門而入呢。”
“娘, 你沒有亂收禮吧?”沈妩問道。
安氏嗔了她一眼, “這汝州的商號能夠格給我們家送禮的能有幾家?”
好吧, 是沈妩想多了。這個時代,送禮都要資格和地位夠份才能送,不然只會遭到如安氏這樣的白眼。
沈妩一時沒有說話,安氏問道:“這些人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一家都不通融吧?”
“當然不能通融,不然就是壞了規矩。”沈妩耐心給安氏解釋道,“我既然已經定下了招商規則,就不能朝令夕改,不然哪還有威嚴。”
好吧,安氏也只是問問,聽沈妩說的這麽嚴重,立即決定誰來求情她都不能答應。
“你放心去做,娘絕不拖你後腿,這幾天家裏就閉門謝客,一直到你那個招标大會辦完為止。”
安氏的支持讓沈妩心裏暖暖的,突然想了到什麽,說道:“娘不是想宴請汝州府衙官眷嗎,等我忙完了這件事,燒新瓷給娘待客。”
事實上,新瓷已經燒制成功了,早前系統就提示燒制青白釉瓷成功,獎勵50積分已到賬。
只是沈妩最近忙着各種事情,還沒顧得上去窯廠查看。
“自從你父親出事,這是咱們家頭一回在汝州官面上露面,一定不能讓人小瞧了。”安氏摩拳擦掌,一副準備大幹一場的模樣。
沈妩點點頭,表示支持。
………
在各方的密切關注下,汝州第一屆軍用物資招标會如期舉行。
沈妩當仁不讓成了招标會的主持人,沈諾作為助理從旁跟随。
招标需要透明公正,因此為了避嫌,她甚至都沒有和沈父一道走。
沈父本來還在正院等着帶女兒一起出門,沒想到接到丫頭的禀報說沈妩先走了。
再一聽理由,頓時哭笑不得。
“這丫頭,就采買個棉布,還整的一套一套的。”安氏覺得沈妩有些小題大做。
沈父的看法卻和她相反,“我倒覺得閨女做事既有章法又不失原則,在有些事上甚至比那些官面上的人還老道。”
“以後類似這些事,可以讓她多參與。”沈父琢磨道。
“可是我們阿妩是姑娘家,接觸朝廷公務合适嗎?”安氏不安道。
“怎麽不合适?”沈父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麽,想起這段時間沈妩的表現,她不免對安氏感嘆道:“這有些能力啊,是天生的,與性別無關。咱們阿妩天生就有駕馭人的本事。”
此前調查衙門庫房失火一事,沈妩幾乎是所有人的主心骨,連沈謙最後都被她收服,其能力可見一般。
聽到丈夫對女兒的評價這麽高,安氏既喜又憂。
等沈父走了,她才私下裏與鞏媽媽道:“阿妩能幹,我這個當娘的自然是欣慰的,但姑娘家太厲害,比男人家都能幹,以後親事可不好說啊。”
能幹還不好嗎?
鞏媽媽覺得安氏這是杞人憂天,委婉道:“五姑娘能幹,這一般男兒自然是配不上我們家五姑娘的,到時夫人可要擦亮眼睛,幫我們姑娘尋個不一般的姑爺。”
不一般的?
安氏聽到這裏眼前不由一亮。
是啊,阿妩的親事往低了找是難些,但往高了找不就容易了。
安氏的糾結沈妩絲毫不知情,此時她已經到了招标現場,和沈諾對了一下各個環節的注意事項,保證一會兒所有流程不會出任何差錯。
“五姐姐,外面投标的商號的代表都已經來了,只等評委們到了就能開始。”沈諾與沈妩彙報道。
說罷,想起了什麽,又問道:“對了,這會兒寶和樓外面被看熱鬧的人圍的水洩不通,方圓幾條街也是人擠人,是不是請官府派了人來維持秩序?”
這倒提醒了沈妩,人多聚在一起容易發生踩踏,的确需要有專人維持秩序。
“你去找方師爺,請他給衙門的人說一聲。”沈妩吩咐沈諾道。
方師爺是沈父的幕寮,很得沈父看重。
沈父這回出事時,他正好回了老家給兒子娶親去了,不然有他在事情怎麽也不會壞到那個地步。
方師爺是聽到沈父出事了,才晝夜兼程趕回來的,連兒媳婦的茶都沒喝上一口,好在等他回來時,事情已經解決了。
沈諾應了一聲,出去了沒一會兒,進來就說已經安排好了。
沈妩透過臨街的窗戶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時不時還能看到幾位穿綢衣的。
沈諾解釋道:“這些應該都是沒有收到招标邀請的布商,來探聽消息的。”
沈妩聽着心裏一動,打開門,外面是擺了兩排桌椅依然顯得有些空曠的大廳,說道:“你去将今兒來的商戶都請進來,讓他們作為特邀嘉賓參加我們的招标大會。”
沈諾一愣,“特邀嘉賓?”
沈妩就給他解釋,就是受到特殊邀請但不參與投标的人。
沈諾雖不知沈妩的用意,但還是照她說的去安排了。
其實沈妩的心思很簡單,那就是她想把自己的知名度打出去,以後專門代理汝州官方的各種項目的招标事。
沈父領着底下的官員們到時,方師爺将方才沈妩的作為低聲禀報了,沈父只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沈妩接到消息,過去見沈父,只見他身後站着一位年輕小官,在一衆平均年齡四十許的同僚中格外顯眼。
王籌?
沈妩有些意外,随即想到了什麽,不禁笑道:“原來我爹說的寶豐縣新縣令是你啊?”
王籌笑着對沈妩點頭,“沈姑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你也別來無恙啊。”沈妩上下打量他,只見青年穿着官服,比之當初她第一次見時多了幾分威嚴。
因着是在人前,沈妩沒有和他多聊,說了幾句就請示沈父招标會可以開始了。
作為主持人,沈妩一點也不怯場,甚至表現的游刃有餘,她在前世比這更大的場面都見過。
按照之前就規劃好的流程,開标,打分,評标每一個環節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的很順利,直到最後一步宣布中标人選時出了變故。
沈妩讓沈諾先穩住場子,自己去了評委席問明情況。
原來是五位評委對最後的中标人選意見不統一。
吳同知和南召縣縣令定下的是綜合評分最高的白家商號,而泌陽縣縣令和寶豐縣縣令王籌覺得另一家陸記更适合。
至于沈父,還未表露出傾向。
沈妩不覺得這有争執的必要。今日參加招标的五家商號都是她提前篩選過的,資質都沒問題,招标之前就說好由評委們打分,平均分最高者中标。按照這個标準執行就行了。
她問:“平均分最高的是哪家?”
“是白家商號。”說話的人是王籌。
他說罷,又道:“但陸記價格最低。”
沈妩看了他一眼,然後翻了翻五位評委們的打分情況,心裏立即有了數。
她将标出信用度的評分指給王籌看,“與其他四家商號相比,陸記的信用度是最差的。”所以陸記價格最低,但最終的綜合評分卻并不是最高。
沈妩覺得白家商號中标沒有任何可疑議之處。
“價格才是關鍵,不是嗎?”王籌看着沈妩,反問道。
沈妩蹙了蹙眉,耐下性子解釋,“陸記此前有過拖延供貨的不良記錄。”
這批軍服被褥是要在規定的時間趕制出來的,如果原材遲遲不到位,對他們的工期将是致命的打擊。
“沒有商戶敢拖延官府的貨物。”王籌還是堅持選陸記。
兩人意見不統一,沈妩只好看向沈父。
她道:“發招标涵的時候已經定好了招标規則,此時反悔,對官府的公信力不是好事。”
沈父神色一動,還未說話,王籌就道:“據我所知招标涵并不是以官府的名義發出去的。”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代表的就是官府。如果此時官府反悔,傷害的不僅是自己的公信力,還有她沈妩的信譽度,以後她說話誰還會當回事。
眼見兩人争執不下,吳同知忙出來打圓場,“年輕人有意見是好事,不過此事的确還需從長計議。”
“大人?”他說着看向一旁的沈父,詢問他的意思。
沈父看了沈妩和王籌二人一眼,最終定下三日後公布結果。
沈妩只能暫時作罷,準備出去安撫正等結果的商戶們。
“沈姑娘。”王籌跟了出來,對沈妩道:“沈姑娘,我方才只是就事論事,并不是針對你的意思。”
沈妩也不覺得他在針對自己,畢竟無冤無仇的,何況此前他們還相處的很融洽。
她點頭表示自己不會介意。
王籌就松了一口氣的模樣,說道:“我已經與沈大人說好,休沐日會上門拜訪。”
這是說會作為沈父的故交子侄上門,而不是一縣令官。
沈妩笑道:“見到你我大哥一定很高興。”
這時,沈諾急匆匆找來,一邊擦着額上的汗,一邊說道:“五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幾位商號負責人一直在問是不是出事了?”
沈妩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別急,我去和他們談。”
說罷,對王籌點了點頭,就往不遠處的投标商的座位走去。
王籌沒有立即回席,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沈妩在幾位商戶代表之間鎮定自若的說了什麽,然後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場面就被控制住了。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她應付不來的。随即又想到她連狼都不怕,這樣的場合又算什麽。
“文宰兄?”沈諾一轉眼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王籌,驚訝道:“你怎麽在這裏?”
然後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官服,不由驚喜道:“早就聽父親說文宰兄中了,你這是……任寶豐縣縣令?”
王籌點頭,他看到沈諾也很高興,可惜今天場合不對,兩人不能多聊,只好約定下次王籌來家裏吃飯。
……
今日的招标會舉辦的還算圓滿,除了最後的中标人選還沒有定下。
不過沈妩後來冷靜下來,就不怎麽擔心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沈父對自己的補償,既然說了讓她全權處置,就不會中途再反悔。
因此,回家後她再沒有找沈父說什麽,第二天直接去窯廠查看新瓷去了。
沈父知道她出門了,不禁笑道:“這丫頭倒是淡定。”
安氏好奇出了什麽事,沈諾便将昨日招标會上發生的事說了。
安氏一下子對這個寶豐縣縣令的印象不好起來,問沈父:“他不是你同年的侄兒嗎,說起來兩家是有交情的,他怎麽還拆我們阿妩的臺?”
沈父倒是很理解,“年輕人就事論事,不是特意針對阿妩的。”
“那也不能讓阿妩難做,明明是白家商號分數高,結果最後選了陸記,這以後誰還會把我們阿妩的話當真?”
安氏說着看向沈父,“你可不能向着外人欺負女兒啊?”
沈父無奈的點頭,“知道知道。”
安氏這才滿意,于是和沈父說起沈妩新燒的瓷器,“說是讓我用新瓷待客,也不知合不合适?”
話雖如此,心裏卻打定主意,這次宴會一定要用新瓷。就算不合适,量也沒人敢說什麽,誰叫自家老爺官職是這汝州最高呢。
“這麽快就燒好了?”沈父有些驚訝。得知今日新瓷就能運回府,便決定晚上要早些回來。
事實上,沈妩燒的新瓷用來待客是非常合适的。
至少沈父一眼就喜歡上了。他托着一只青白釉寶瓶,在日光下不住的翻看,只見這是一種介于青白二色之間的釉色,白中泛青,青中見白,二色相合給人一種優雅恬靜之感。
沈父把玩着,頗有些愛不釋手。
安氏也很滿意。之前她就煩惱宴席上用哪種瓷器,礬紅太過貴重,容易給人一種暴發戶的印象,青花又太普遍,顯不出自家的地位。
如今好了,阿妩新燒的青白釉瓷,顏色不濃不淡,文雅簡約,正好能彰顯出他們沈家世代書香的氣質。
她豪氣的向沈妩下了五百兩銀子的訂單,多是碗碟器皿。
這是窯廠的頭一筆訂單,只要在這次宴會上将新瓷的名氣打出去,就會有第二筆第三筆甚至更多。
沈妩再三吩咐田豐,這批瓷器一定要好好燒,這關乎窯廠日後的發展。
事實上,不用沈妩吩咐,田豐也不敢怠慢,這可是要在汝州整個官眷面前亮相的,要是出了一點差錯,他就真是萬死莫辭了。
為保萬無一失,不讓安氏失面子,沈妩這兩日一直在窯廠監工。
這日從窯廠出來,回家的路上被人攔住了馬車。
“沈姑娘,可否賞臉讓小女請您喝杯茶?”說話之人是個年輕姑娘,容貌姣好。
沈妩撩開馬車簾子,好奇的看着她,這姑娘就自報家門道:“我叫白九娘,是白家商號此次參加招标會的主事人。”
沈妩聽了不由眼前一亮,沒想到白家商號也會允許女子在外行事。
本來她是不打算接受邀請的,但最後還是随着白九娘進了附近的一間茶樓。
“這是西湖龍井,沈姑娘嘗嘗,味道如何?”入座後,白九娘對着沈妩做了個請的姿勢。
沈妩從善如流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露出欣賞的表情。這龍井茶滋味比她在沈府老太爺處喝的都香,就算不是貢品,亦不遠矣。
她道:“茶湯清亮,香氣馥郁,好茶。”
“沈姑娘若是喜歡,一會兒我讓人包上一包送到府上去。”白九娘試探道。
“不必,我平日喜歡喝花茶。”沈妩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白九娘就露出惶恐的神色,道:“是小女獻醜了,以沈姑娘的家世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哪裏需要我送。”
其實沈家還真喝不到這樣好的茶,主要這東西是貢品,除了皇帝賞賜,其他人喝了就是僭越。
沈家一家子混官場的,謹慎習慣了,自然不會在這上頭留下把柄。
“白姑娘今日找我是有事吧?”天色已經不早了,沈妩沒時間和對方打太極繞彎子。
白九娘對沈妩的直白有些驚訝,她還以為對方會先故作高深雲裏霧裏談一大堆無用話,才會說到正事。
不過,她反應也不慢,立即調整了自己的節奏,直接道:“是,我想問問此次招标結果如何?”
這在沈妩意料之中,她道:“明日官府就會公布結果,你注意消息就是。”
說罷,見外面一陣狂風亂做,眼見就要下大雪的樣子,她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家了,白姑娘自便。”
“五姑娘。”白九娘從茶樓追出來,“我聽說官府對中标人選意見不一致,不知道我們白家商號還有沒有機會?”
沈妩回過頭來,深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做事一向喜歡按照規則來。”
……
“怎麽樣,問出什麽了嗎?”不知何時一個緋衣青年來到了白九娘的身後。
白九娘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來人是白九娘的二哥白顯銀,不過是庶房所出。剛才白九娘和沈妩在茶樓談話時,他就在對面酒樓。
“你不是說你出面就能問出來麽,人家不照樣什麽也沒說。”白顯銀說着嗤笑一聲,“這樣的管家貴女,你以為随便說幾句好聽的就能巴結上?”
知州府的大少爺,他曾遠遠見過一面,端的是清貴自持,周身氣質與他們這些商戶家出來的完全不同,聽說這位還不是知州大人的親子呢。
而今日這位沈姑娘可是正經嫡女,比那位大少爺只重不輕。
聽到他的話,白九娘的臉色就有些難看,白顯銀就幸災樂禍的笑了笑,道:“你不是向祖父立了軍令狀?回去請罪吧。”說完,昂着頭走了。
白九娘覺得他就像是今日中午廚娘端上來的那只偏脖炖雞,讓人倒盡胃口。
白顯銀離開了,白九娘的小丫頭三兩才敢上前來,“姑娘,咱們可怎麽辦啊?”
她圓圓的臉上滿是愁容。
白九娘摸了摸她的雙丫髻,輕聲說道:“別怕,沒事。”
“可是剛才二少爺說……”小丫頭還是有些不放心。
“蠢貨而已,說什麽不用當真。”白九娘臉上露出輕蔑之态,随即又轉為嘲諷。
就是這樣的蠢物壓得自己和母親多少年不得翻身,一個庶出賤種,只因為是男孫,就讓祖父生出将偌大家業都給他的心思。
而自己呢,年少早慧,三四歲就将算盤打得純熟,當她滿懷期待的告訴祖父時,祖父只淡漠的對母親說了句“回去給九娘請個刺繡師傅”。
這回若不是她費勁心思打探到招标會是知州大人的愛女主持,她出面,性別上更有優勢,祖父是絕不會讓她接觸生意上的事的。
即便如此,她也在白顯銀的逼迫下立下了軍令狀,若是這次不能成功接到官府的訂單,日後她和母親再不能插手白家的生意。
自招标會出了變故後,母親托了無數人情,又散了不少銀子,才在一位縣令夫人嘴裏打聽到隐情。
幸好這位五姑娘是個極有原則之人,這回的軍令狀她終究是賭對了。
*****
安氏以請衆人賞梅的名義舉辦的賞梅宴,宴請了汝州幾乎所有的富貴人家。
一大早,沈府門前車馬就排起了長隊,賓客們絡繹不絕。
沈妩和沈婍跟着曹問心在二門上迎客,笑的臉都要僵了,好容易沈父派人來叫她去書房,沈妩這才解脫了。
一路溜溜噠噠到了書房,才發現雲鑒和沈諾也在,而棋盤前王籌正陪着沈父下棋。
沈妩進去和雲鑒沈諾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等沈父這一局結束,她才笑着給他請安。
“爹爹找我來可是有事?”
沈父還沒說話,雲鑒就笑道:“今兒可不是父親要找你,是文宰兄非要當面給你賠不是。”
沈妩聽了,就驚詫的“啊”了一聲,王籌就走到沈妩面前,不好意思的說道:“文宰不知,前幾日差點壞了五姑娘的信譽,在這裏給你賠罪了。”
沈妩忙閃身避開,“哪裏就需要這般,這件事我們不是早就說開了麽。”
說什麽賠罪,本就是玩笑話,聽到沈妩如此說,王籌也就起身了。
他露出些好奇的問沈妩:“聽沈伯父說這批軍服被褥全由五姑娘負責,棉布的訂單已經被白家商號承接,不日就能運來,接下來的縫制,五姑娘打算将訂單給誰家?”
“這一塊我打算自己做。”
沈妩早就打算好了,朝廷又不是只需要這一批軍服被褥,一旦開戰,訂單将會是源源不斷的。她有縫紉機,所以準備自己建個被服廠。
不過這些就沒必要提前告訴王籌,等以後他自然會知道的。
沈妩還要幫安氏待客,因此說了幾句就出來了書房。
往內院走的路上,突然一個熟悉的背影從前面假山一閃而過。
沈妩腦海裏立即蹦出一個人名。
徐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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