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早知道這個顧謹言還會卷土重來, 楚湛肯定不會收拾他的行李,畢竟收拾了也是白費力氣。
“行行行。”楚湛被沉重的身體壓得胸悶氣短,他雙手推阻着顧謹言結實的胸膛, “不收拾行了吧?還不快點從我身上下去!”
顧謹言已經好多天沒見楚湛了, 現在抱着人,哪能輕易松手, 他又湊過去親楚湛的嘴唇。
楚湛撇開臉, 罵道:“你他媽, 你這人, 你不是說另外個能辦到的,你也能嗎?!”
跟這位顧謹言一相處,楚湛覺得自己不僅血壓升高而且連話句裏的含媽量也在飙升。
顧謹言确實不想強迫楚湛,畢竟來到這個現實世界,他才發現他與楚湛之間的醫患關系。
如此一來, 沒有了在催眠世界中包養的畸形關系, 那麽在現實裏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他們慢慢發展。
有了催眠世界裏的前車之鑒, 強制并不是一個好選項, 顧謹言是這樣認為的。
但他又跟另外一個能夠克制自己情緒行為的顧謹言不同,尤其現在喝了酒的情況下。
本來楚湛在他眼裏就跟塊香甜可口的蛋糕沒區別,讓他控制自己的手和嘴不去觸碰,簡直令他抓心撓肝。
可轉念一想, 輕易冒犯楚湛, 興許今晚能吃頓飽的,但日後絕對關系惡化,他可以感覺得到楚湛現在對他頂多是煩, 而不是反感。
當然這一切他絕對不會承認是歸功于顧一號或者是顧三號,絕對不會承認楚湛沒對他上升到厭惡, 是因為顧一號的極好修養和顧三號在催眠世界的為愛執着。
他注視着身下楚湛白皙俊秀的臉龐以及清冷卻又撩撥他心弦的桃花眸。
他舔了舔自己因灼熱而幹涸的唇,身體而微微繃起。
糟糕,他實在有點兒忍不住。
這個時候楚湛看着他虎視眈眈的樣子又激他:“你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如果換作另外個你,他肯定說到做到。”
顧謹言憋得眼睛都發紅,他聲線透着沙啞隐忍道:“我又沒說一定要對你做什麽。”
楚湛聽了都想冷笑了,那他現在又在做什麽?身體緊壓着自己,一刻都不舍得挪動。顧謹言是當他下/體癱瘓,感覺不到是吧?
顧謹言賴了片刻,片刻後在楚湛的怒視下正要悻悻起身。
這磨磨唧唧的動作跟七老八十中風患者一樣,讓楚湛恨不得起一腳給他從身上踹下去。
可他還是忍了又忍,他擔心這一腳下去,顧謹言又得狂躁了。
結果顧謹言起到一半停了下來,他對上楚湛詫愣的目光。
“………”楚湛猛地一把抓住對方游走在身上的手,驚道:“你幹什麽!?”
顧謹言看着他眨了下眼,“你放心,我就玩玩。”
楚湛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但顧謹言還堅定且強硬地去扯他的睡褲。
“你他媽要玩玩你自己的!”楚湛一邊掙紮一邊低斥,整個身體都在沙發裏躬了起來,試圖不讓對方得逞。
可顧謹言仿佛下了決心,他索性一條長腿跨了上去,抵壓着楚湛的腿。
而大手用力往下一扯後,不由分說地扼住了命運的開關!
“……….你!”楚湛還在竭力掰動着顧謹言的手腕,臉頰頓時滾燙。
“別動…….”
“松手!”楚湛幾乎齒縫裏擠出一句破碎的音調。
“我幫你。”
“我他媽不用你幫…….”
然而楚湛再嘴硬,也難以抵擋身體帶來的感覺,理智與感受在腦袋裏激烈碰撞。
顧謹言望着楚湛漸漸被染紅的眼尾,他忽然就開竅了。
他覺得楚湛之所以回回都反應過激,首先他是個直男,接受不了很正常。其次,在催眠世界裏被自己動不動就強制而産生了抵觸心理。最後,楚湛沒嘗過快樂的滋味。
這樣一琢磨,顧謹言恍然大悟。為了今後這項運動能夠順利和諧進行,他今晚一定要給楚湛嘗嘗甜頭。
楚湛還沒看懂顧謹言若有所思的表情,對方便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
楚湛隐約覺得毛骨悚然,緊接着,顧謹言突然低下頭狠狠吸了一口他的嘴唇,噙着笑音暧昧說道:“我給你來點刺激的。”
“!”楚湛已經覺得現在非常刺激了,再刺激的…….他看見顧謹言身體往後退,手仍舊沒松,掌控着自己。
驀地,顧謹言低下了頭。
“!”仿佛轟地一聲巨響,楚湛覺得世界坍塌了。
沒有任何男人受得了,尤其是楚湛這樣年紀挺大,身體卻青澀的處男。
“呃!……….”他完全講不出話,發不出一個字,只有鼻腔內壓抑沉重的氣息。
顧謹言擡眸盯着楚湛的神情,對楚湛做這種事,他絲毫不覺別扭惡心。他只覺得看到楚湛被劇烈刺激沖擊的臉龐,平日裏如冰雪般的清冷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被濃酒熏醉的迷離。
他的胸腔內霎時湧起不可抑制的滿足與征服欲。
楚湛想拽開顧謹言的腦袋,可最後卻整個人軟綿綿地将手指插進對方汗濡的發間。
楚湛很快,快到離譜。于是結束後,他又怒又惱,索性将手背遮在眼睛上,躺在沙發上阖眼調整氣息。
過了幾秒,顧謹言窸窸窣窣地站到了沙發邊,楚湛聽到皮帶扣“哐當”一聲,睜眼扭頭,卻差點被戳到鼻子。
“你還要幹什麽!”楚湛立即戒備。
顧謹言此刻興奮得要死,剛才那種掌控楚湛的感覺簡直妙不可言。他激動地拍打了下楚湛的臉,促道:“快點,到我了。”
“…….”
顧謹言的意圖很明顯,是要楚湛用同樣的方法幫助。
但楚湛哪肯幹,撇開臉想從沙發上坐起,卻又被顧謹言手掌按着肩膀。
“你這人怎麽這樣?”顧謹言略帶委屈,“虧我剛才那麽賣力,你不爽嗎?”
楚湛耳朵瞬間火燒了起來,他很不想承認,可是剛才确實是前所未有的體驗,他只能梗着脖子低罵:“你自己主動的,我又沒讓你怎麽樣。”
這番渣男語錄,楚湛向來嗤之以鼻,沒想到今天從自己口中說了出來。
顧謹言軟磨硬泡,楚湛仍舊不同意。最後他只能抓起楚湛的手,語氣幽怨道:“那這樣總可以了吧?”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楚湛亂糟糟的腦子裏莫名其妙跳出了這一句。
可即便他再不樂意,也做不到提褲子走人,而且就算提了褲子,顧謹言這家夥也能給他扒下來。
幹脆眼一閉,機械地動作。
顧二號這人雖貪心,但有時又極其容易滿足。盡管楚湛沒多少投入,但他望着這張羞憤又無可奈何的臉也足夠了。
楚湛僵硬地動作了許久,久到手臂發麻,連手掌都無法合攏,顧謹言抓着他的手不滿道:“楚湛!你能不能認真點?”
“你快點行嗎?”
顧謹言嘿嘿笑了兩聲:“楚醫生,我這個才叫正常時長。”
“………”好了,楚湛有被侮辱到。他惡狠狠瞪了一眼嬉皮笑臉的男人,随後一使力。
“!”顧謹言臉差點兒發綠,“嘶!我操!”
“你再給我廢話!”楚湛罵道。
“好好好,馬上馬上。”
然而臨到界點時,顧謹言又不安分了,他快速走到沙發邊,俊美的臉龐微微猙獰。
楚湛咯噔一聲,他瞪圓眼,身體往沙發靠背上貼,心裏頓時起了不妙的預感。
顧謹言察覺到楚湛要逃跑,他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肩,膝蓋抵着他的腹部,令他無法動彈。
“楚湛,楚湛你聽話…….”顧謹言粗聲喘道。
“聽話你媽!顧謹言!你敢弄我臉上,你給我等着!”楚湛瞠目欲裂,眼看危機來臨,在最後一秒他盡力将臉往沙發裏埋。
可終究晚了一步。
顧謹言看着被弄髒的楚醫生,心情滿足至極。
“寶貝兒,好了。”
“寶你…….”楚湛瞪着一雙充滿怒氣的眼,揮起手狠狠地打了一下罪魁禍首。
打得顧謹言捂着狂跳腳。
楚湛憤恨地走下沙發沖進衛生間,根本不想理會外面人慘兮兮怒指他“謀殺親夫。”
今晚顧謹言沒上門之前,他就已經在家洗過一次澡了,現在又得從頭洗到腳,擠了半罐洗面奶後,心裏才好受一點。
洗完後,楚湛倒頭躺在床上。
顧謹言心情極好,裹着浴巾不僅哼着歌,還把行李箱裏的衣服又給重新挂進了衣櫃裏。
“我給你說,那廢物就是欲擒故縱,他表面說不住你這裏,實際上心裏饞得要死。我最看不上這種裝模作樣的……….”
顧謹言喋喋不休,楚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揭起被子一把蒙住了腦袋。
顧謹言整理完他的衣服後,上了床。他半撐着手肘,一個勁兒去拉楚湛的被子。
“蒙着頭幹嘛?不悶啊?”
楚湛被他煩得受不了,伸出手關掉了床頭燈,房間立即陷入了黑暗。
顧謹言躺下後手就摟上了楚湛的腰,又貼着人的後脖頸說話:“要睡了?時間還早,我們聊會兒天。”
楚湛側着身冷淡道:“跟你有什麽可聊的?滿腦子黃色廢料!”
“難道你不覺得你跟我相處最自然最舒服嗎?”顧謹言問。
“看到你就來氣叫相處舒服?”
“你想罵就罵,難道這不叫随心所欲?你跟另外個能這樣?”
“………”楚湛真的要氣笑了,這都什麽歪理。
不過他還真在顧謹言說完後,腦子裏想了想。他獨立早,脫離學校後除了工作與人接觸,私下基本上一個人。
而顧謹言…….到現在這個地步,連他自個都說不上是顧謹言闖進了他的生活,還是他闖進了顧謹言的。
一號顧謹言矜貴克制,那麽楚湛也選擇客氣有禮,倆人來往仿佛只是醫患之間最正常不過的關系。
三號的顧謹言,由于當時楚湛主導了催眠世界,所以他為自己做了一系列過頭的事情多少感到愧疚,尤其是車禍時,對方折返營救,他心中難免動容。
而現在的這位顧謹言,楚湛在對方的催眠世界裏經歷了太多羞辱的事情,确實看到這位比另外兩位更加動肝火,給不出一個好臉色。
但顧謹言說中了一點,他跟這人在一起,不會有心理負擔,各種最惡劣的話語全都可以肆意砸過去。
顧謹言今晚很得瑟,他拍了拍楚湛的手,問:“哎,我是不是第一個弄你臉上的男人?”
“……….”楚湛又想炸了,但眼珠子轉了一圈後,選擇用另一種回答取代破口大罵。
“不是。”
顧謹言聲音驟然陰冷:“你說什麽!”
“我說,還有個人弄我嘴裏了。”楚湛的口吻講述這件事顯得無比平常,這更讓顧謹言火冒三丈。
而楚湛心裏痛快。
果然,顧謹言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沒開燈,楚湛都能感覺到來自身後殺人的視線。
顧謹言狠戾地咬牙道:“是誰!”
“你。”
顧謹言一怔,接着皺眉:“我什麽時候…….”
突然他想到什麽,臉色瞬間不好。
楚湛:“哦,那就是三號。”
“…….什麽三號。”
楚湛挑眉:“你人格那麽多,我哪分得清你們,索性給你們一人取一代號。而且最後一次催眠裏的事情,你應該清楚吧?”
“………”說起這個,顧謹言心裏頭就一股火,他很想說服自己,那個現實裏的廢物和催眠中的傻逼都只是他的人格,可他就是本能排斥另外兩個。
現在聽到楚湛說起最後跟三號傻逼催眠裏的事情,他就氣得想劈床。
這一刻,他把對現實裏那個廢物顧謹言身上的敵意迅速轉移到了根本沒來的催眠三號身上。
顧謹言吃了癟,楚湛的心情就大好,他舒服地重新阖上眼睛,完全忽視旁邊呼哧呼哧喘氣的人。
“那我是幾號?”
楚湛如實相告:“二。”
顧謹言沉默了很長時間,在楚湛逐漸被困意襲卷時,他忽然悶聲道:“在你眼裏,我只是個代號嗎?”
楚湛睜開眼,他微微張了張口,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麽。
這晚後,顧謹言變得格外粘人,甚至白天連公司都不去,一頭紮進了楚湛的辦公室。
也算是體諒楚湛身為一個直男擔心遭受有色眼光,為此他還特意交了一筆治療費,假裝看病。
當院長跑來詢問顧總是否需要騰出楚醫生的時間時。
顧謹言卻擺擺手十分正經告訴院長:“我的病症很複雜,還是讓楚醫生多經手病人,興許對我的疑難雜症有幫助。”
楚湛坐在辦公桌後聽見這些話,頗感無語。
顧大總裁整天在醫院裏,所以醫院裏的醫生護士們也跟着沾了楚湛不少光,水果暢吃,咖啡暢飲。
幾天後楚湛也麻木了,只要這位顧謹言不做出格的事,他也随他去了。
只是現實的那位顧謹言已經很多天沒出現了,這天楚湛在記錄病案。
他瞟了眼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男人。
“你天天不去公司好嗎?”
顧謹言懶洋洋地回答:“放心垮不了,等哪天他又回來了,讓他去處理好了。”
“………”楚湛抽了抽嘴角,這人算盤還打得挺好,自己吃喝玩樂,讓另一個自己賺錢工作。
顧謹言打完一局游戲,扭過頭問:“晚上吃什麽?”
“随便。”
不得不說,人的适應能力真的很強。也或許是之前在催眠裏跟顧謹言常相處的緣故,總之他現在跟顧謹言同吃喝出行,甚至在床上對方動點小手腳,楚湛都覺得自己已經習以為常了。
照這樣下去,他可能這輩子都會被顧謹言給綁死。
晚上睡覺時,他越想越焦慮。而顧謹言這段時間還越來越黏人,哪怕半夜醒過來也要伸手捏下他的臉。
而另外一個顧謹言再也沒出現過,直到兩周後的早晨。
楚湛醒來發現旁邊的床鋪空了,還有點兒詫異,畢竟顧謹言每天必須得纏着自己胡攪蠻纏一番才肯起床。
他走出卧室,卻看到在陽臺上抽煙的人。
盡管外表無異,但楚湛還是第一時間判斷出了此刻的顧謹言是哪一個。
他說不出自己的第一感覺為什麽如此篤定,也許是對方的神情中沒有那股乖張不馴,也許是眼神中沒有那份賤兮兮的戲谑,可是戲谑的時候又帶着灼灼光芒。
顧謹言表情很凝重,他目光落在楚湛的臉上,“楚醫生,我得跟你聊一下。”
“好。”
楚湛先去衛生間洗漱,洗漱完走出來,顧謹言已經坐在沙發上等着他了。
有一瞬間,楚湛覺得自己也有兩個人格。一個人格和二號顧謹言相處,倆人每天都得吵鬧幾句。
另一個人格則如現在這樣,面對顧謹言時會禮貌地稱呼:“顧總,您說。”
顧謹言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道:“楚醫生,他好像在跟我争搶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