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顧謹言瞥了眼旁邊呆滞的人。
“看我做什麽?還不快開車回去, 我都要餓死了。”
楚湛腦子裏亂成漿糊,他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裝的吧?”
顧謹言聽後緩緩勾起唇,眼內閃爍着狡黠的光芒。
突然他長臂一伸, 一把抓過楚湛的腦袋湊過嘴去狠狠地啃了兩口。
“你他媽!”楚湛猛地推開他, 趕緊從儲物箱裏抽了幾張紙巾瘋狂擦拭嘴唇。
“你覺得他那樣的人,會對你幹這種事?他估計自己憋得腎衰竭, 也只會說什麽尊重你這種狗屁話。”顧謹言望着他慢悠悠地說道。
“………”楚湛作為心理醫生, 自然是了解精神分裂這種事, 只是他覺得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 而距離上次催眠結束也過去了一個來月,中途并沒有異常。
驟然性格發生改變,始終有點古怪。
但先不管他真的還是假的,既然此刻的是野狗二號,那麽他也不留什麽情面了。
“你給我下車。”
“你什麽意思?趕我?”
“你不下車, 我報警了。”說着楚湛便要掏出手機。
顧謹言靠在椅背上歪着頭望着他笑, “啧, 他上回發病的時候, 你不也報警了嗎?”
楚湛按號碼的手一頓。
“後來呢?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到底想怎麽樣?”
“想去你家住。”
野狗二號沒臉沒皮,楚湛深知無論自己說什麽都白搭,幹脆閉上嘴手機扔一邊繼續開車。
楚湛沉着臉,顧謹言又不滿了, “你怎麽不說話了?”
楚湛深深地吸了口氣, 問:“你什麽時候能變回來?”
“?”顧謹言瞬間被這句話惹得火氣怒漲,他粗着嗓子質問道:“你什麽意思?看不上我?要他!?”
“…….”楚湛翻了個白眼,“當我沒說。”
“什麽叫當你沒說?你給我說清楚。”
“唉你他媽, 真的煩死了。”
“我煩?”
“我在開車!”
最終楚湛無奈地把人帶回家,到家後顧謹言便讓楚湛給他做飯。
楚湛本來就心煩, 聽到他大爺似的頤指氣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怼道:“你剛在家不會自己叫吃的?”
“我說了我等你下班一起吃,可你呢?”顧謹言反倒還委屈上了。
楚湛只能搖搖頭,進廚房給他随便煮了碗面。端到桌上人面前後,便自顧自去衛生間洗漱。
顧謹言則盯着這碗清湯寡水的面,語氣幽怨:“呵,跟他見面的時候顧總長顧總短,态度好得不得了,拿我就當狗喂是吧?”
“神經!你愛吃不吃!”楚湛無語至極,他平生還是頭一次知道有人竟然自己跟自己較勁。
既然趕是趕不走了,洗完澡後楚湛便抱了一床被子鋪到客廳的沙發上。
“你什麽意思?”顧謹言吃完面走到沙發邊,看着楚湛脫下鞋坐上沙發。
“卧室給你睡。”
顧謹言哪能不明白楚湛的顧慮,他抱着雙臂不由地冷笑道:“你可能跟那個傻逼待久了,誤會一件事了。”
“什麽傻逼?什麽事?”
“最後催眠裏那個傻逼,也就他只會任由你欺負。”
“…….”楚湛一時之間無言以對,這個顧謹言的腦回路過于奇葩,狠起來連自己都罵,罵現實一號廢物,催眠三號傻逼。
顧謹言過去就把楚湛從沙發上抱起朝卧室走,楚湛霎時掙紮起來。
顧謹言邊走邊道:“你得搞清楚,不管你出去酒店開房還是睡沙發,第二天醒來都得在我床上。”
“神經病吧你!”楚湛話音未落就被顧謹言扔到床上,随即他整個人欺身覆了上來。
顧謹言眼底的色彩深沉,壓抑着急不可耐的心情,他咬着楚湛的唇重重地親了兩口,手也開始不安分地亂動。
“楚湛別動,讓我親一親。”在唇齒糾纏間他低吟。
楚湛又怒又無語,他揪着顧謹言的短發,雙目圓瞪。
顧謹言無所謂,越疼他越感到刺激。甚至因為長久沒碰到楚湛的身體皮膚,以至于興奮地連指尖都在輕顫。
他終于忍不住埋進楚湛的脖頸間細密又熱烈地吮吻,而手扯開了睡褲。
“啪——!”
随着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動作戛然而止,顧謹言擡起眸死死地瞪着楚湛,眼內蘊含起惱怒和戾氣。
“你打我?”
楚湛紅着眼直視他,同樣的火氣夾雜着羞惱惡聲道:“你也就只會來這套了,動不動就扒衣服脫褲子跟條發情的種狗一樣!”
“你說什麽?!”顧謹言齒縫間狠狠擠出。
“你也就只會無休止強迫別人,那麽你又跟廢物有什麽區別?”楚湛說着又冷嗤一聲,“你比廢物還不如,沒其他手段只會用蠻力。”
顧謹言的雙臂還撐在楚湛的腦袋旁,他被這些話激得肌肉偾張,青筋暴起。
可卻沒說話了,只用一雙被冒犯到的眼盯着。
楚湛無視他的眼神,毫無畏懼繼續道:“你說你跟他不是一個人,我現在信了。你說他廢物,但至少他還有人性,懂得尊重我,更不會強迫我!”
顧謹言氣得胸膛重重起伏,脖頸的血管都在跳動。
在楚湛以為可能得跟他幹一架時,出乎意外的他沉默了。
許久後,顧謹言在楚湛驚愕的眼神中從身上下去了。
盡管臉色很難看,但他倒沒再做其他過分的事情,只是冷聲譏諷:“說的好像誰做不到一樣。”
“……….”
“別拿他跟我比。”顧謹言惡狠狠丢下一句後,便從床上起來走出房間,接着隔壁的衛生間門打開了,随即傳來水流聲。
這他媽什麽情況?楚湛躺在床上有些發懵。
所以他剛拿現實一號對比,激起了顧謹言的勝負欲?
管他真的還是裝的,既然他像模像樣跟他另一個自己杠了起來,那這樣最好不過,只要別來騷擾自己就行。
顧謹言洗完澡出來,臉色還是非常難看,甚至上床時還兇狠地剜了楚湛一眼。
他扯掉浴巾準備揭開被子。
楚湛一看,瞠目結舌道:“你他媽………你怎麽不穿內褲?!”
顧謹言躺上床,被子往身上一蓋,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內褲我哪穿得了。”
“那你自己的呢?”
“誰穿隔夜的內褲!”顧謹言側躺着背對楚湛,過了一會兒,他又扭過頭來冷嘲熱諷一句:“不會碰你,省得你沒完沒了在我耳邊說別的男人。”
“………”
果然人最大的對手是自己,這一晚,楚湛先是提心吊膽了前半夜。可顧謹言這回真是令他刮目相看了,甚至帶着點賭氣的意味,不僅不碰,還特意挪開了距離。
到後面楚湛也放松警惕地睡着了,直到早上被身後傳來的熱度給弄醒。
顧謹言環抱着自己,幾乎将整張臉都埋在了他的肩窩。
楚湛一動,顧謹言也跟着醒了,倆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
直到楚湛的目光慢慢移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上時,顧謹言臉色略微扭曲了一瞬,下一秒,用愠怒遮掩不舍般,他松開了手,直挺挺地躺好。
楚湛跟顧總裁沒法比,他得起床去醫院上班。
他拿着衣服走出卧室,關上門後去了客廳裏換下睡衣,接着又去衛生間裏刷牙。
刷完後,他也不打算在家吃早餐,準備開車路上買一份。
然而他走出衛生間,發現顧謹言也起了,身上穿了一件自己的T恤,褲子是昨天出現在監控裏的松緊褲。
只是這人腿太長,好好的一條褲子被他穿出七分褲的效果。
顧謹言堵了一晚上的氣,結果早上起來楚湛連慰問一句都沒有,虧他還君子似的照顧他的感受。
臨到出門也不打聲招呼。
他蹙眉不悅道:“你去哪?”
“上班。”楚湛在換鞋,冷淡地回答。
“我送你,你等我洗臉刷牙。”顧謹言說着就要進衛生間。
楚湛卻喊住他:“不用,我自己去。”
顧謹言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他凜着眉冷聲諷道:“之前在催眠裏,你怕被記者們拍到跟我在一起,八年時間你都藏着掖着。現在到現實裏,你還這樣!”
“……….”楚湛望着他張了張嘴,不是,他說什麽了?他有說什麽嗎?
他不過就是随口一句自己去上班,壓根沒多想。
怎麽這人就揭起前塵舊事了?
“你是怕被你醫院裏的人看到,毀了你的清譽吧。”
他這樣一說,楚湛還真就認真想了想,這一想,他确實挺怕顧謹言不分場合對自己做出過分的舉動。
顧謹言站在那,仿佛誓死要楚湛給個說法。
楚湛又沉思,如果跟他來硬的,這人絕對跟他碰到底,那他今天甚至往後都別安心上班了。
既然他跟另一個顧謹言較勁着…….楚湛再三權衡利弊後對顧謹言說:“被醫院人看到又沒事。”
顧謹言的臉色微微緩和。
誰知楚湛又來一句:“顧總,哦,就另外個顧總。他經常去我們醫院看病,醫生護士都認得。你要去我們醫院的話,別人也只會覺得你是過去看病的。那個顧總人挺好的,醫院裏的人都很喜歡他。”
楚湛多說一句,顧謹言的臉色就黑一分。
楚湛假裝催他:“那你趕緊換衣服,要不然我上班要遲到了。”
那個顧總,那個顧總。先前楚湛還跟那個顧總保持距離,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姿态,現在張口閉口都是他。
所以是因為有了對比才愈發覺得對方全是優點?顧謹言一邊想着一邊差點兒把自己想吐血。
現在楚湛的意思明擺着是要讓自己假裝是另外個自己,讓他顧謹言做另外一個自己的替身?簡直可笑。
他涼飕飕地盯着楚湛,最後壓制住了噴薄而出的火氣。
“你他媽自己去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