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鞋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刺耳聲, 球體飛擊出去再彈回的沉悶聲,中間夾雜着慘烈的哀嚎聲。
楚湛猛地睜眼。
入目有三個人,第一個是童特助, 他正揮打着球拍, 強健的肌肉猙獰有力,而他那張面無表情的剛毅臉龐上不斷滴落汗珠, 很顯然, 他已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運動。
第二個是地板上蜷縮的…….游鴻。
此時他已經鼻青臉腫, 滿臉血污, 整個人連動彈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蜷縮在地上哀嚎着。
偏過頭,第三個人是顧謹言,顧謹言一如既往,西裝風度翩翩, 眉眼間凝結着寒霜, 他正盯着自己。
還在壁球館, 壁球館內四個人。
很顯然, 接的是那一天跳海前的劇情,而接下來,楚湛面對的是顧謹言的暴行。
楚湛脊背發涼,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所以…….他還是沒搶過顧謹言的催眠世界?
劉詢……楚湛悲催地想着, 看來劉詢也沒進入到催眠。
“楚醫生什麽情況?”
“?!”聽見劉詢的聲音, 楚湛驀然一怔,他立馬眼睛掃了一圈,一二三四, 再多一個人都沒有。
按照以前正常的催眠經驗…….
楚湛意念問:“劉詢,你是上帝視角?”
Advertisement
劉詢:“可惡!憑什麽我是上帝視角!”
上帝視角的劉詢無聲無形态, 只有楚湛能夠聽見他的聲音,并且能同他意念交流。
楚湛:“好了,廢話不多說了,現在的情況有點兒棘手,我好像沒成霸總。”
劉詢:“什麽意思?”
楚湛:“好像要重演一遍上次的劇情,有點頭疼。”
劉詢:“接下來會怎麽樣?”
楚湛掐了掐眉心:“接下來可能需要你閉上眼睛,不管聽見什麽都別睜開。”
劉詢:“!”
顧謹言沒動,挺直着背站在距離楚湛不到一米的位置,他薄唇緊閉,黑瞳深沉地盯着。
楚湛暗暗攥緊拳頭,準備跟他殊死搏鬥,因為在同事面前實在丢不起這人,他已經後悔将劉詢也帶進來了。
正當他渾身繃緊肌肉時,壁球滾落到腳邊,滾到了球鞋跟前。
楚湛蹙眉看着自己的球鞋一愣,還沒等他思考。
童特助已經丢下球拍,活動了一下手腕,接着扭過頭看向楚湛。
接下來的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平地起,直接把楚湛和劉詢給震驚了。
“楚總,三千萬已經打完了。”
楚湛與劉詢轟轟隆隆炸開了蘑菇雲:“楚總!”
楚湛猛地看向顧謹言,好家夥,臉色蒼白。
他又猛地垂下眸看自己,穿的是白色T恤,黑色運動褲以及球鞋,又伸出手指摸了把眼睛,戴着護目鏡。
好家夥,這他媽不是那天顧謹言的裝束麽!
而顧謹言身上的則是那天自己出席商場活動的西裝皮鞋。
劉詢急問:“什麽情況什麽情況!?”
楚湛的喉結滾了下,讷讷道:“我跟顧謹言身份互換了!”
劉詢卡帶半天,才吐出兩個字:“牛逼!”
楚湛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他跟打了雞血似的,內心翻江倒海。
不過表面還是鎮定住了。
他将目光重新落在顧謹言身上,從他漂亮的臉到修長的脖,再游視到寬厚的肩和矯健修長的腿。
看得顧謹言臉色又冷了幾分。
楚湛倒不是心存猥瑣,而是他實在心情激動。
畢竟在自己遭受非人對待的場地,能夠時空倒流,身份互換重演一遍,先前咬斷牙的那口惡氣,如今可以反擊到對方身上。
換作任何人都平靜不了。
劉詢提醒他:“楚醫生,現在你是霸總了,你可以為所欲為去強制他了!讓他也嘗嘗苦頭!他受夠了,說不定病就好了。”
好好好!為所欲為。
然而楚湛腦子裏閃現過無數想法,卻不知道這個為所欲為該怎麽進行。
畢竟他不是顧謹言,一言不合就往床上帶。既然是以毒攻毒,那就得讓顧謹言徹底厭惡上被人掌控、逼迫而無能為力的感覺。
但霸總這個身份一時半會很難适應,就像小學生突然要求穿上西裝,打上領帶像個大人似的一本正經那樣。
他得找個突破口,畢竟睜眼之前,他心情平平淡淡毫無波瀾,他得思考怎麽開啓這第一步逼迫掌控。
這時楚湛擡起手,發現自己的手裏抓着只手機,他想到什麽,打開一看,裏面是顧謹言和洛予的親密照。
突破口說來就來。
他逼近顧謹言,舉起手機問:“要解釋嗎?”
顧謹言雙眼死死盯着手機,目光透着不可思議,他淩聲道:“沒什麽可解釋的,我根本不知道這種照片哪來的!”
劉詢打氣:“楚總!快幹他!”
說幹就幹!楚湛佯裝發怒,學着之前顧謹言那樣,一手抓起他的領口,将人推到牆上。
顧謹言沒有反抗,後背撞上牆體時,他蹙着眉,喉嚨裏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然而眼神卻毫不避閃。
“你還狡辯!”楚湛話完,狠狠将手機砸了過去。
顧謹言那時再發火,倒是避開了他,将手機砸在了地板上。
結果輪到楚湛…….
手機不偏不倚,“铛”地一聲,砸到了顧謹言左邊的額頭上,頓時淌下一小注鮮血。
楚湛:“…….”
劉詢:“…….楚,楚總霸氣。”
顧謹言偏下臉,沒吭一聲。血順着他潔白的額頭從顫動的睫毛滴落,驚心動魄。
不是人幹的事,楚湛從小到大一件都沒幹過。此刻他多少有點內疚,但為了維持自己的霸總人設,他還是選擇別開眼視而不見。
“我說了,我沒幹過!”顧謹言咬牙。
按正常流程,這個時候楚湛應該當場撕爛他的衣服,再推到旁邊的休息間沙發上。但霸總歸霸總,反強制歸反強制,他壓根就沒想過這些。
于是他冷聲道:“回家。”
顧謹言蒼白着臉,任由血跡凝固在半邊臉上,跟着楚湛走出壁球館,接着一前一後上了車。
楚湛需要坐下來思考,順便好好同劉詢商量一番接下來的對策。
他瞥了眼一旁靠在座位上,阖着眼毫無生氣的顧謹言,問劉詢:“強制歸強制,我也沒想把他搞成這樣,我覺得這次的治療,盡可能就從精神方面去強制他,而不是暴力。”
劉詢:“床上強制你又不幹,都強制了還不上床,這叫什麽?柏拉圖式強制愛情嗎?依我說,最快最速度的解決方法就是皮鞭,點蠟捆綁。”
楚湛聽得直皺眉:“別的有沒有?”
劉詢思忖道:“那像現在這種情況,他給你戴綠帽,你會怎麽做?或者說,他當時怎麽對你,你就用差不多的方法回擊他。”
楚湛想了想:“那就扇他幾個巴掌。”
“太輕了吧?”
楚湛沉默。
回到別墅,天已經黑了。
別墅內燈火通明,大廳內的傭人們站在一旁看着楚湛和顧謹言的神色,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喘。
倆人對峙在大門前。
盡管顧謹言有些狼狽,可他天生淩厲的臉部輪廓和眉眼間的一股野性,如果不是此時的楚湛已經成了霸總,他還真沒把握下一秒,顧謹言是不是會将他扛上樓。
然而可惜,他現在是楚總,而顧謹言只是個小明星。
楚湛一個跨步上前,狠狠掐緊顧謹言的臉頰,他譏諷道:“幹了那種事情,還給我擺臉色,你算個什麽東西?”
顧謹言毫不畏懼對上他的視線,冷硬地說道:“反正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何必問這麽多。”
他有沒有給楚湛戴綠帽這件事自然不重要,楚湛現在要做的就是無事生非,無理取鬧。
就像在之前的劇情裏那樣,顧謹言怒火沖天,而他百口莫辯。他現在要的就是顧謹言感同身受那種心情。
“我供你吃供你穿,給你資源,你不過就是我……養的一只鳥,看來你真的是翅膀硬了,我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楚湛把他畢生所了解到的霸總發言都用在這一天了。
雖土但實用。
劉詢嫌扇巴掌的主意太弱,楚湛便打算關他小黑屋。
顧謹言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諷的意味,眼神浮現疲憊麻木的情緒。
忽然,他慢慢地解開了皮帶,就這麽當着一屋子人的視線中,眼睛盯着楚湛,抽出了皮帶。
周圍人全都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喘,但卻沒退下。
楚湛緊盯着顧謹言的動作,心中悚然。
難不成,他覺醒了?
經歷過顧謹言的變态催眠世界劇情,楚湛不由全身的神經警覺,呈現出防備的姿态。
顧謹言伸出抓着皮帶的手,朝前邁了一步。
楚湛頓時一個激靈,然而抓着皮帶的手卻沒了動作,像是要…….
楚湛狐疑地試探性接過皮帶,顧謹言松開了手,接着又是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個舉動。
他解開了褲扣,而此時,他的面容更加凝重,一側臉部的肌肉因為緊咬的牙而繃起。
睫毛微顫着,眼內隐忍着不堪與憎恨。
楚湛從他的表情裏總結出了四個字。
忍辱負重。
所以他解開褲扣,抽出白襯衫,露出一截勁瘦的腰,以及在衣擺下隐約可見的腹肌線條。
在他還要脫下褲子的剎那,楚湛出聲制止:“你幹什麽!?”
顧謹言擡起眸,漆黑的瞳孔微微泛着光,眼尾蔓延一點紅色,他唇角勾起一點冷嗤:“不是要教訓我麽?你的教訓手段不就只會來這種麽?”
“這種?哪種?”楚湛呆滞了。
顧謹言臉上的屈辱更甚,聲音仿佛冰凍般,令四周的空氣都染上一絲寒意:“你不就是喜歡抽屁股來侮辱我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