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九只小青龍
第21章 十九只小青龍
“嗚嗚嗚，所以最後......本姑娘還是第一輪就被淘汰了嗎？”
三月七坐在沙發上，用雙手遮住臉，悶悶的聲音從手指縫裏面傳出來。
“沒事啦沒事啦......倒也不是被淘汰了，只是被取消參賽資格而已。”星拍了拍三月七的肩膀，像是在撫摸一只小貓，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麽像安慰人的。
雖然星這一組因為最後少了個人而取消了成績，但三月七那一組也沒有因此競級。
主要還是她那仨公務員隊友太擺了，居然真的只是來走個過場的。
聽了這話，三月七更難受了：“不僅沒有幫到小狐貍小持明，也沒有雕像，還給沒事的你們強行找了點事情做......”
星撫摸着她脊背的手微微停頓，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安慰：“呃......”
就在這時，一陣溫柔的女聲響起，她拍了拍三月七的腦袋，猶如和煦的春風：“好啦，小三月。”
來人一席長裙，處處透露着得體與優雅，乍一看很難讓人将她與列車維修工聯系起來。
不僅如此，她還十分給三月七面子，順帶照顧一下她的情緒：“做好事嘛，也不是只有這拿第一一種方式。”
“我已經以列車的名義從晖長石號撥了一筆款項做基金，創辦給那些因為豐饒民戰争，希望他們能早日走出戰争的陰影，早日尋得心安之處......作為新的家鄉。”
星連聲附和：“是的哦，馭空司舵剛剛已經以羅浮官方的名義感謝星穹列車的友情贊助，給我們送了雕像呢。”
三月七：“......什麽？”
星把雕像推了出來：“你看......是我們五個人的q版雕像呢，而且是立在一起的，咱們仨坐前面，姬子和楊叔站後面。”
雕像并不大，五個人擠在一起大概只有普通手辦的大小，但擺在觀景車廂的桌上作觀賞物卻剛剛好。
嗯？你問丹恒在做什麽？
從一開始他就不覺得冠軍甚至競級賽和他們有什麽關系，畢竟并不是每一個人的人生都充滿巧合，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碰見江湖奇遇的，他們的能力大概也就是“有一個輸一個有兩個輸一雙”的水平。
這不是大家早就應該達成共識的東西嗎？重在參與即可，三月七在傷心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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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這是什麽？”
丹恒看到資料室新多出來的幾本書，擺放在十分顯眼的位置，什麽《金匾要略》啦，《傷寒雜病論》啦，《現場心肺複蘇術》啦，還有《人工呼吸的一百種方法》等等。
......一百種？
“白露把我拉回丹鼎司做檢查的時候，那兒的醫士們覺得我是一個很好的反面教材，借此機會舉辦了預防溺水的講座和自救策略，助力完成丹鼎司今年的KPI，雖然他們都是老中醫，但也講究新科學，更是建議廣大市民朋友都能學會人工呼吸。”
星非常乖巧地坐在丹恒跟前，手裏還拿着新的小冊子晃了晃：“資料室裏沒有這類的書吧，我從講座那白嫖了好些來，還有宣傳手冊！”
“丹恒，你是不是也不了解這方面的內容，要我教你嘛？”
“......”
她是什麽意思呢。
這話讓丹恒莫名走心，他若有若無地看了星一眼，目視她如星辰般的眼睛，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定，最後孤注一擲地伸出手，擡起了星的臉，悄然靠近。
“嗯？”
而後，他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掃過她的唇瓣。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丹恒自己都愣了一下。
似乎是沒想到丹恒的動作，星微微睜大眼睛，露出了疑惑且無措的表情。
就是這個眼神。
丹恒不會忘了這個眼神，每當他想向前一步的時候，他都能在她的眼底看到自己那一點不太體面的渴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內心，然後聽着眼前人将所有的情緒用荒唐戲谑的玩笑話一筆帶過。
在她沉靜如水的面龐下，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哎不對不對，我就說你其實不會吧，你的動作是錯的。”星拍掉了丹恒的手，“首先啊，應該先把人平放在一個平臺上，然後開放氣道，坐着人工呼吸是違規的！”
“......？”
看丹恒沒有說話，星還以為是他不信，繼續補充道：“放心吧，我沒有亂說，遠道而來湊熱鬧看比賽的椒丘和靈砂還親自給我做了示範。”
“......？”
“別誤會，是用假人做的示範，不是他倆，也不是他倆和我。”
“......”
“不過我還是太受歡迎了一點，講座進行到現場示範那一步的時候，底下莫名其妙有好多我的粉絲搶着要給我做人工呼吸，場面一時控制不住了。”
“......什麽？”
信息量太大，丹恒好不容易有機會說出了他的第一句話。
“哎，他們一邊說着星核小姐落水的姿勢也很迷人，一邊又從‘做人工呼吸讓我多活幾年變’成了‘和我結婚天天做人工呼吸’......連白露都聽不下去了，把這些不是真心來學習的人都趕走了。”
趕得好啊......啊不是，你到底有幾個好哥哥，又招惹了幾個好姐姐？
他呢？
不過，她原來......原來真的只是想教會自己人工呼吸啊。
丹恒默默地收回動作，不動聲色地重新坐直身體，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真尴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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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還有一件事。
經過了多日的波折，星的房間總算是竣工了，總體來說還是比較讓她滿意的，有“錢德”的公司員工和奸商差別果然很大，星深刻意識到有些錢确實是不能省的，那位裝修工臨走時還不忘拉着星的手感慨道“這簡直是藝術品”。
如今的星，不僅有了自己的床，書桌，衣櫃等等生活必需品，還有垃圾桶圖案的地毯和專門用來擺放棒球棍的展示臺，還在裏面兼收并蓄了自己踩點考察的各個房間的特色，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地為自己所用。
比如說最有特色的三月七房間。
星選取了最有她代表性的元素：玩偶，相框，與回憶。
所以她也搞了面照片牆，放了一些旅途中的照片，比如說前段時間在匹諾康尼和流螢的合照，星天演武儀典上的全家福等等，最中間放的是她最愛的小桶寶力，這是專屬于她的友誼魔法。
雖然三月七覺得這是在抄襲她的創意，但星本人對此表示否定。
三月七望着那只垃圾桶，一瞬間的欣喜一掃而空：“啊這......”
床邊還貼心地放上了吊椅和沙發，在沙發上，星放了三只玩偶。
“我還找砂金定制了我們三人的坐姿玩偶，可愛的豆豆眼，臉部微微傾斜，尤其是這只丹恒，那個垮起臉的樣子，冷漠中帶點呆滞，呆滞裏帶了點委屈，一股撲面而來的批臉味讓我非常滿意。”
除了貴沒有缺點......
當然，星還在另一邊搞了一整排書架，順便安裝了音響和鼓風機，致力于最大限度地還原資料室嚴肅安靜的氛圍，督促自己早日考出八個學士學位。
書架旁邊是手辦櫃，擺上了她最愛的金色垃圾桶，和丹恒送給她的喬遷之禮。
是的，丹恒居然還給她送禮物了，還是一只“她自己”的手辦，q版的星騎着垃圾桶，左手拿着棒球棍，右手拿着垃圾桶蓋，雙眼眼珠斜對稱，這讓星非常驚訝。
丹恒居然會送這種禮物？
對此，丹恒表示——
是啊，手機自己買的。
三月七：“讓我來猜猜，這些書不會是你買來的裝飾吧？它是不是只是個殼子？”
星：“怎麽會？我超愛學習的！”
星：“今天日子不錯，既然這個房間來的和時宜，就叫和宜房間吧！
三月七：“喂，你正常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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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擁有了新房間這種事，也算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這句話的意思呢是列車上的大家都很歡喜，愁的大概只有丹恒。
不僅如此，他還得在面上保持一下：他沒有多餘的情緒，他确實歡喜。
但是丹恒最近心情确實不太好。
如她所料，星擁有了自己的房間之後，确實就像被新事物吸引目光的小孩一樣，對資料室興致缺缺，很少過來搞破壞了。
這應該是好事才對。
但丹恒卻感覺偌大的資料室一下空蕩了不少。
真奇怪，明明一直都是這個面積。難道他也要買新家具了？
當然，這樣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在星擁有房間的第不知道多少天，她給丹恒打了個電話。
“為什麽現在給我打電話？”
丹恒不太能理解，因為星明明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而他此刻就在資料室。
幾牆之隔罷了，說不定拐個彎上洗手間的時候都能碰到。
“為了測試一下信號。”星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丹恒：“......”
而後，坐在床上的星緩緩起身，拉開了窗簾，而後問道：“丹恒，你的房間看得到月亮嗎？”
“我的房間裏，目前最令我滿意的，是這面落地窗，公司的科技真是令人驚嘆，雖然關上窗簾的時候平平無奇，但只要一拉起來，就可以看到月亮。”
她一睜眼就可以看到的月亮。
在很久之後，她或許往返很多地方，去到很多星球，認識很多人，見識到很多風俗美景，她不知去往何方，她從未停下腳步，但她一睜眼的時候，仍然能看到月亮。
星特地挑選了最好的角度，每天一睜眼，便是漫天星辰和被簇擁着的月亮，還有仿佛能在窗戶上看到的，自己的倒影，映在月亮之上。
唯一可惜的點大概就是她沒法用鍍鋅方鋼延伸自己的房間，不然她肯定搞個小陽臺正對資料室，只可惜資料室似乎連扇窗戶都沒有，好像也看不到什麽？
所以，若月光有機會落在你的臉上，應當是滾燙的。
我所有錯綜複雜的心思，都混在我看向月亮的目光裏了。
星如是想到。
但是，離月亮太近的話......
“你的房間裏......看不到月亮吧，如果你想的話，可以來我房間看月亮。”
如果可以的話，星想和他分享所有美好的事物。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可以是那個最珍貴的寶物。
“你看到的應該也不是月亮，一般在星海巡航，看到的大多數都是仿照月球的功能而發射的人造近地衛星，并不是每一顆恒星都會有天然衛星的，自然，并不是每一顆星星旁邊都有月亮。”丹恒嘗試解釋道。
“啊......”
半晌，丹恒試探着開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嗯？說什麽？不是邀請你看月亮的意思嗎？”
丹恒的語氣逐漸走向失落，從他以往的經驗來看，星的腦回路異于常人，如果她想看月亮，大概就真的只是想看月亮。
“算了......你不知道。”
“那我們不說這個了，丹恒，你最近還會做噩夢嗎？”
“我上次路過你房間的時候，看你沒有關好房門，嗯......我也不會看病，只是看你神色不大好，看了一半的書也沒有合上。”
“已經......好很多了。”
這是一句違心的話。
丹恒仍然時常會做噩夢。
挂斷電話以後，他找到了之前翻了一半的書，粗略翻了幾頁之後，他發現了些不妥。
......那張照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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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最近心情确實不好。
而且這個情況有些越來越嚴重了，因為他發現星似乎有事情瞞着他。
至于丹恒是怎麽發現的呢？大概是因為星再也沒有來過資料室，日日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活什麽，連遇見他說“嗨”的語氣都弱了不少，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特地繞道走以避免在走廊上和他撞見。
于是找了個機會，他難得多管閑事了一回，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最近在做什麽？”
“啊......沒有！沒什麽！”話剛出口，星又覺得自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這話怎麽聽着都想是有事的樣子，所以她鎮定地改口道：“是的，我在做一項人生中最重要的委托。”
然後，星就一溜煙跑遠了。
丹恒：“......”
這問了跟沒問一樣，早知道他就不問了。
看來星這邊是找不到什麽蛛絲馬跡了，但丹恒仍然可以從別的方面入手。
比如說，他發現偶爾一次兩次，星會趁着他不在資料室的時候，用智庫找東西。
于是他輕車熟路地打開智庫，查看浏覽記錄。
等等，無痕浏覽？誰教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