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就這樣我又在家過了幾天有人伺候的日子,但畢竟還沒辭職,龍棋和寧覺度蜜月回來後我也要去上班了。
付停隅這幾日一直在我這裏吃我的,睡我的,他該不會是想讓我養着他?!這怎麽能行,于是我就開口問了。
“你不用去上班嗎?”
“我自己開了個小公司,最近運營挺好的,可以不用我去。”
我草,公司這麽好開的嗎。
“什麽時候開的?”
“...你走了沒多久。”
“哦,”我随便應了一下,就去穿鞋,語氣不太好道,“我今天要去上班,你沒什麽事就出去玩兒吧,別整天待在家裏。”
付停隅跟在我身後也往衛生間走去,“哥,我想...回去看看我媽,她狀況不是很好。”
我一臉“你什麽意思”的表情轉頭看着他,“你想回去就回去啊,我又沒攔着你,搞得像是我不讓你回去一樣。”
“你不生氣嗎?”
“我生什麽氣,那是你親媽,我只是...”我一時還想不起來該如何形容我們倆之間的關系,于是拿起牙膏往牙刷上擠,“你想回去就回去,我多大人了又不是離不了你。”
“哥,你別這樣想。”
“我怎麽想了?我早跟你說了,我不恨她了,反正她也要死了。”
付停隅垂着眼不說話,我在鏡子裏看了他一眼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兒吧,我說了不趕你就不會趕你,鞋架上還有把鑰匙你帶着吧,丢了就再沒有了。”說完我就把牙刷塞進了嘴裏,用力刷着牙,然後付停隅就從身後把我熊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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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弄丢的,我保證。”
“嗯。”
“唐慈,你真好。”
其實他很少喊我大名,但我也沒多反感,整天聽他哥來哥去的也挺煩的,搞得我多老一樣,偶爾換換感覺也還不錯。
付停隅跟我說付一瑂已經住去醫院了,精神不是很好,但也在積極配合醫生治療。我對這些事情總是淡淡回應,她健健康康的或許我會生氣,但她病恹恹的我好像也沒多高興。
龍棋給我看了他和寧覺的結婚證,簡單又很精致。嗐,其實我不知道怎麽形容,他們的結婚證跟國內的不太一樣,不是一個小本本而是一張薄薄的紙,上面有很多圖案和兩位新人的名字還有法官的祝福,所以說簡單而精致。
我剛把上面簡短的幾行小字讀完,龍棋就伸手把證書從我手上搶了去,然後就開始嘚瑟。
“怎麽樣,羨慕不?”
我哼笑一聲,插着口袋把半邊屁股搭在他的辦公桌上,“羨慕啊,羨慕死了都。”
“那你帶着人大男孩兒也去一趟啊。”
我翻他了個白眼道:“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老跟我提。”
龍棋稍微有些緊張,伸長脖子往門口看了看,我知道他在看誰。
“可別亂說啊,哪是我看上了啊,不是你看上的嗎?我從你二十就認識你了,到現在快三十了,除了那小子我還見你身邊有過誰啊。”
我低頭晃了晃腿,他說的也沒錯,我确實快三十了,但那又怎樣,男人三十一朵花,付停隅算個狗屁啊,我還真在他身上吊死了?
“你少管我的事。”
龍棋伸長手拍了我的小胳膊一下,“啧,沒良心了啊,我要不是看你老孤身一人我才懶得管你。”
“誰說我孤身一人了。”
他誇張的左右搖擺了兩下看了看我的身後,“哪兒呢?你還有誰啊?”
“那是你看不見,我身後跟着兩個鬼,我是聾子,但能聽見他倆說話。”
“放你的屁,幾歲了,還玩兒這個。”龍棋笑了笑,完了又正經起來,“我跟你說真的呢,人男孩兒要是不錯你就給個機會呗,咱都不小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沒說話,他又道:“你也孤單過,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兒,現在有機會能走出來就走出來吧。”
我收回視線想了想,我從十歲起就一個人在孤單裏過活了,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兒。可我雖然不怕,但也是想拼命走出來的。我硬扯嘴笑笑朝龍棋揚了揚下巴,表示會考慮考慮。
晚上回到家裏,付停隅還沒回來,我又把龍棋今天的話從前到後回憶了一遍,然後決定胡攪蠻纏無理取鬧一下。
我給付停隅撥去了電話,他接的很快。
“喂,哥?”
“你在哪兒?”
付停隅說話的速度很快,像是很着急的樣子,“我還在醫院,我媽正在化驗血,你有什麽事嗎?”
“哦,我沒什麽事,就...想吃你做的面了。”
“但是我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去,明天給你做好不好?”
我把腿抱在懷裏,頭埋進膝蓋,“可我現在就想吃。”
“啊,可是我...我明...我...”
“你現在就回來。”
“...哥?”
我把頭擡起來,鐵了心地讓他在我和付一瑂之間做出選擇,“我要你現在回來。”
“我,可是...我媽...”
我不想聽他說話了,迅速把電話挂了躺倒在沙發上,然後就不受控的哭了起來,或許結果已經明了了,我從不是誰的第一位。
哭完之後我去把門反鎖了,就算有鑰匙在外面也打不開。弄完一切之後,我靠着門坐了下來。我不知道我怎麽了,明知道付停隅沒錯,卻硬要為難他。但我也不認為我自己有錯,是他要愛我的,他還在追我呢,那就得聽我的話。
可為什麽,我趕不走他,也叫不回來他。
我一直在門口坐着,付停隅也一直沒回來。7:03的鬧鐘準時響起,我伸手給關了,但還是坐着沒動。直到7:29的鬧鈴再次響了起來我才揉揉眼睛起身。
在門口坐了一夜,起身的時候有點困難,我彎腰扶着大腿龇牙咧嘴的進了卧室,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等到腿不麻了之後才拿衣服去洗澡。
今天肯定要遲到了,所以到後面我的動作也一點不着急反而更慢了起來。
真的遲到了,我坐在工位上也沒什麽心思工作,幹脆去請了假。領導看見假條瞥了我一眼,可能是覺得我有病吧,管他怎麽認為呢。我也沒等他批準就直接拎包回了家,把自己往沙發上一砸息事寧人了。
兩天後的晚上付停隅才回來,那時候差不多淩晨三點的樣子,我正在失眠看手機,就聽見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我仰頭瞧了瞧,他或許是發現用鑰匙打不開門所以也放棄了。之後就再沒什麽動靜了,他甚至都沒敲門喊我一聲。我抱着膝蓋坐着,淚又流了滿面。
我哭什麽呢?我想不明白。真是讨厭死了,跟他走得近了真會變得不幸。
我沒再管他,回房間又失眠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剛拉開門,一個黑東西就倒了進來。
我有些驚訝,看見是付停隅的那一刻我真的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
把大衣扔在一邊我彎腰把他扶起來攙進了家裏,他瘦了很多但對我來說還是很重,我沒有讓他躺在沙發上而是直接扶進了我的卧室。
被子蓋好,我看他的臉有些紅就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意料之中的很燙。
我抿了抿嘴去客廳抽屜裏拿了溫度計和退燒藥,看見門還沒關,大衣還在門口扔着,于是就準備去關門。撿了衣服又想起來他會不會有什麽東西還在外面就出去看了一眼,結果讓我更後悔的一幕就出現了。
我拎着那份凍得有了些冰渣的西紅柿雞蛋面進了門,把它放在桌上就去了房間。付停隅眉頭皺着,似乎很難受。我給他喂了藥,又把我平時用的兩個熱水袋充好電一個放在他腳下,一個讓他抱在懷裏。
我沒再去上班,也沒跟領導請假,就算龍棋明天通知我我被開了我今天也不想離開付停隅了。
幾天沒好好睡覺我坐着坐着就有些困,于是脫了衣服也上了床。我沒離他太近,只是占了一小塊地方躺在邊上。不知道幾點的時候我睡醒了,想翻身但被禁锢着。我瞬間意識到自己正被付停隅抱在懷裏,不知道他醒沒醒,我試探地問:“還難受嗎?”
他沒說話搖了搖頭又回答我:“沒有。”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我說過的第幾個“對不起”了,我曾經說過我不會對任何人感到抱歉,但我确實只對付停隅說過“對不起”。
他沒說話只是把我抱得更緊,我的後脖頸感覺到了他的身上還是很燙,正想問他要不要去醫院,但他先搶了話。
“哥,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但你相信我,你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他說着說着又哭了,但這次我卻沒有感到厭煩。
“我的錯。”
“不是,不是哥。”
付停隅勒得我有點難受,我想把他的手掰開但他卻好像以為我在抗拒他的擁抱,于是更大力地抱我。
“你放開。”
“我不,哥,我知道錯了,那晚是我沒辦法,我以後,以後絕對把你放在第一位,你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我随叫随到好不好?”
“不是...”我有點想吐了,可他卻用了更大的力氣。
“哥,別趕我走,求你了,我...我只有你了。”付停隅的手松了勁兒,哭聲也更逼真了起來,他真的在傷心。
我愣了愣,在他的懷裏轉身看他,他只悶聲流淚。
“小隅...”
“我媽死了。”
我聽到這個“好”消息沒有半點高興,但是看着眼前的人卻着實為他難過。到如今我的仇報完了,我最不想傷害的人也跟我一樣的下場了,我和他真的是孤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