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039章 第 39 章
衛澤秋接到自己被解雇的電話時正在開車趕去見約好的二手車販子,激動得當場急剎差點橫停在馬路上。
得虧那條路上的車子不多。
她揣着一顆快到要從喉嚨裏跳出來的心髒,好半天才消化電話裏的內容,氣呼呼地站在路邊撥號碼。
再不找個宣洩口,衛澤秋感覺自己真的要氣炸了,眼前從聽到“被開除”三個字後就一陣陣地發黑。
而能讓她肆無忌憚撒氣的,除了跟屁蟲姓許的,就是那個蠢呼呼的姓周的。
可最近被衛淩那個賤人針對的事情,實在太跌份兒了,不能和她們說……意識到自己努力營造的人設很可能會塌在這個電話上,衛澤秋果斷取消呼叫,改撥通沈翠珠的號碼。
親娘倆,總不可能落井下石。
但一想起當初是她說的不占名字更好的這種話,衛澤秋的心裏忍不住騰起更大的火焰。
什麽更好,簡直糟透了!
“喂?球球呀?下班了嗎?晚上想吃什麽?給你做油悶大蝦好不好?”沈翠珠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
衛澤秋控制不住地一腳踹在輪胎上,聲音尖利刺耳:“吃吃吃!除了吃你還知道什麽!下班下班,我現在被開除了!還上個屁的班,下班!這輩子都不用下班了!”
電話裏安靜了幾秒,接着炸開一道更尖銳的聲音:“什麽?被開除了?為什麽?不是,憑什麽?”
衛澤秋正對着濃烈的夕陽,閉着眼深吸一口瞪走路過盯着自己的中年男人:“看什麽看!滾!”
“球球,你在哪兒?你要不先回來,回家我們在談?”沈翠珠的聲音變了調,細聽呼吸都透着不穩。
衛澤秋撐着車門冷哼:“談?跟你談?談什麽?你能給我把工作要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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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裏的沈翠珠沒有吭聲,衛澤秋繼續叫:“當初要不是你說車子不寫我的名字是好事,現在能給人機會把車要回去!”
站在華雲國際公寓頂樓廚房冰箱前的沈翠珠,怔怔地舉着電話。
她自從聽見衛州宇和戴虹要把衛澤秋的車要回去的時候,就開始擔心會受到埋怨,提心吊膽到現在終于來了,堵在心口臭氣像是遇到了火星,砰的一聲炸了。
“衛澤秋!我是你媽!你怎麽能這麽跟我說話!當初我說的時候你沒同意嗎!我沒征求你的意見嗎!啊?!現在來埋怨我了?當時說寫了你的名,保險養護都得你自己出錢的時候你怎麽不站出來?你——”
電話嘀的一聲挂斷。
被夕陽光映得臉通紅的衛澤秋煩躁地将頭發全部順到腦後,風一吹過,又糊了滿臉。
她暴躁地轉過身抵着車門,給衛淩打電話。
鈴聲沒響起來就挂斷了,很明顯她進了黑名單。
電話打不通只能想別的招兒,短信是不可能發的,添加微信好友吧,總要讓她看見自己想說的話才行。
一次兩次三次……不同意就一直加!
西方天際的橙色雲霞随着墜落變得越來越紅,直至一顆星亮閃閃地點在徹底黑下去天頂。
艹!
衛澤秋跺了跺發疼的雙腳,繞過車頭拉開車門坐進去,猛地一摔,點開手機的免打擾模式,一腳油門蹿出去。
天黑了,路上的車子數輛成倍數增長,她煩躁地擠掉一連串準備加塞的破車,和另一輛車子鬥氣拐上不在導航規劃路線上的路段。
聽着導航重新規劃路線,衛澤秋盯着後視鏡連續三次打斷後車超車,心頭的氣悶才稍微散掉一些。
她自覺像只逗弄耗子的貓,嘴角綻開惡劣的笑。
然而在準備第四次擋住後方車輛時,她的餘光瞥見對面車道駛來一輛非常眼熟的車。
車牌三個2?不是容容下午去咖啡廳時開的那輛車麽?
衛澤秋踩油門的腳一輕,車速明顯下降,被堵了半天的後方車輛抓住機會,猛然加速,幾乎貼着她的車窗而過。
而她卻什麽都顧不上了,只看得見容容的車拐進路對面的小區,然後才舍得收回目光看向導航上标注的小區名。
原來容容住在這裏,真巧啊。
車牌222的車子一路停到地下車庫,奔波了一天的容容拖着疲憊的身軀走進直通家門的電梯。
她軟塌塌的靠在護欄上,沉默地摸了摸耳垂,又摸了摸項鏈,之後耷拉的眼皮勉強擡高了些。
像個短暫充能勉強能開但電量仍然不足的手機。
體力消耗覆蓋負面情緒的能力的确牛逼,她現在別說去回憶痛苦了,衛澤秋哪怕綁手綁腳跪在她面前,她揮出的巴掌八成都沒什麽殺傷力。
累啊。
推開門,貼着牆一路滾到客廳的沙發上,容容擋住刺眼的燈光,想要什麽都不想地躺一會兒,眼前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在江思然的店裏看到衛淩時的剎那。
呵呵,那雙躲閃又震驚的眼睛真好看,應該是感到不好意思了吧,咖啡廳裏的那些話她說的是有點直接了,不過都是成年好幾年的人,應該不至于聽不了吧?
嗯……還挺希望她聽不了的。
容容閉着眼抱着枕頭翻了個身,把硌人的手機抽出來放到旁邊,蜷縮着身子呼吸慢慢變得均勻。
殊不知,此時某些人正捏着手機盼啊盼,還不知道今晚都盼不來新消息呢。
衛淩和衛州宇結束了“父女”之間的對話之後,被強按在江思然旁邊欣賞兩位貴婦人展示自己的新旗袍,中間還站着個穿着公主裙的衛璟悅。
江思然手心都拍紅了,臉上的笑容除了寵溺挑不出別的。
一襯托,原本說得過去的衛淩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又等了五分鐘,終于送走沉浸在喜悅中的娘仨,江思然嘿了一聲轉過身:“魂不守舍的想啥呢?回憶咖啡廳某人對你的告白呢?”
“去,別胡說。”衛淩瞥她,“我是單純走神。”
江思然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我懂,我懂,你這是春心萌動,第一回,動迷茫了,心亂了。”
衛淩托腮看她:“你又知道了?”
“跟你打個賭,你今晚百分百會夢見她,就像我會夢見我未來老婆一樣。”江思然說得信誓旦旦。
衛淩哼笑,起身喝了口水:“要是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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