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round44
第044章 round44
“合宿?”
接到這個消息時, 鶴衣原本還躺在沙發上等待財前光的水果投喂,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确實……暑假過得太快,她都忘記還有這麽一碼事了。
音駒每年暑假都會與關系交好的學校進行遠征合宿。
“合宿地點在琦玉的森然, 大概會持續一周,”直井教練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隐隐約約,“生麻有時間嗎?”
“呃,當然有!”鶴衣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 是不是太懈怠了, 之前還在稻荷崎誇下海口要贏過宮侑呢。
她和教練敲定了合宿地點,緊接着直井教練就把幾個其他學校的經理聯系方式發給了鶴衣。
“遠征合宿?”端着果盤回到客廳的財前光臉上還沾着幾顆水珠, 他插起一塊西瓜, “到這個時候了。”
四天寶寺今年也毫不意外地取得了大阪代表, 暑假結束後, 大概就要前往東京參加全國大賽。
“其實下周我也要去合宿了, ”財前光看了眼手機, “雖然是在大阪的深山裏。”
鶴衣默然:“渡邊教練,一如既往啊。”
財前已經在大阪的深山裏合宿整整三年了, 據說那個教練即使請客也只請流水素面。
不過合宿……肯定會有很多人吧,鶴衣看着手機上瞬間多出的四個聯系人, 咦, 不認識的好像只有生川和森然的經理。
另外兩位經理就是枭谷的白福學姐和雀田學姐!
東京經理共一石, 而枭谷獨占五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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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願意當經理的人越來越少了, 這一點上,音駒已經贏過八成!”在車站接到鶴衣, 黑尾接過她手裏的行李, “好久不見啊小鶴。”
“半個月而已……”
“是兩周又三天,”研磨更正道, “財前也去合宿了?”
鶴衣點頭。
“真好啊,全國四強預備役,合宿什麽的應該很棒吧。”黑尾感嘆。
想到大阪深山那優美的自然環境,和偶爾出沒的小動物,鶴衣摸了摸鼻子:“某種意義上來說,确實。”
“不過現在有個很重要的問題。”她語氣嚴肅起來,拉住了還在往前走的兩個幼馴染。
“什麽?”黑尾跟着認真低頭傾聽。
研磨倒是想到了什麽:“是那個吧。”
黑尾:“哪個?”
研磨目光漸漸下移,停留在鶴衣的口袋,只見她緩緩掏出了精心維護的3DS游戲機。
“如果去合宿的話,游戲機要上交嗎?”
黑尾:……
“你考慮得還挺周全。”他真心地稱贊。
“如果一周碰不到游戲機的話,我會枯萎的!”鶴衣振振有詞,“就像沒有水分的蜜瓜包一樣。”
在大阪的時候,財前姑姑就接過了“看守”游戲機的重責,每晚十一點前,都會無情地收走侄女的游戲機。
“好嚴重,好可怕。”黑尾面無表情地鼓掌,“手機游戲,不可以嗎?”
“那個差遠了,”鶴衣眼淚汪汪,“拜托了小黑!如果孤爪媽媽要拿走小D的話,你一定要幫我說話啊!”
“還有我的PSP.”研磨補充。
“你打完一天球還有精力玩游戲麽!”黑尾抓狂,“你們兩個游戲癡!”
但還是在孤爪媽媽面前保證晚上會看好兩人,保證他們好好睡覺。
鶴衣舉着飯碗遮住嘴角悄悄笑起來,她問過白福學姐了,經理們可是住在另外的女生宿舍——
到時候小黑肯定進不來,她就可以和小D相處到天明了!
研磨瞟了一眼喜滋滋的鶴衣,最終還是沒有拆穿她,只是把她讨厭吃的花椰菜夾進了她碗裏。
鶴衣眼前忽然多出一顆花椰菜,瞬間瞪大了眼睛,但看着孤爪媽媽頻頻點頭的模樣,不敢暴露自己以免被發現心中的小九九,只能梗着脖子,視死如歸地把花椰菜塞進了嘴裏。
“好難得,小衣吃了一顆花椰菜呢,”孤爪媽媽還是發現了表情苦大仇深的鶴衣,“真棒!”
她鼓勵道:“要不要再吃一點?”
“不用了!”鶴衣連忙搖頭。
“噗,”研磨笑了一秒,鶴衣就“唰”得把他的碗拿走,起身添了一勺飯,“孤爪媽媽,研磨說他要再吃一碗!”
“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孤爪媽媽撫臉,“連研磨也吃這麽多,是飯菜特別好吃嗎?”
鶴衣将添過飯的碗又塞回研磨手中,哼哼兩聲。
“那明天小衣和小黑還要來吃飯啊,”孤爪媽媽微笑,“我還燒這道花椰菜。”
鶴衣的笑容凝固了。
今日的勝利,是孤爪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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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發這天,鶴衣拖着行李箱,在大巴前看到了許久不見面的游城。
“生麻社長!”
“……哇。”鶴衣眨了眨眼。
只見游城身旁拖着一個箱,背上背着一個包,腰間還挎着一個。
“因為是第一次參加合宿,”他的臉都被熱得通紅,“不知道該帶什麽最後就全部帶上了。”
“你是第一次參加春游的小學生嗎?”黑尾彈了一記游城的頭,“修學旅行時帶什麽就帶什麽好了。”
大多數排球部的人都只帶了一個背包。
“其實,”游城摸了摸頭,“我沒有參與過修學旅行……”
黑尾倒吸一口涼氣,忘記這家夥是個比小鶴還嚴重的大社恐了。
他捂住了心髒,自己可真該死啊。
最後游城的行李都堆在了最後,和鶴衣的粉色行李箱一起。
當音駒抵達森然時,其餘幾個學校都已經到了。
“主角總是最後出現的,”黑尾抓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鶴衣下車,“到你閃亮登場的時候了。”
山本在最前面開道,夜久緊随其後,他還推了推臉上架着的墨鏡,兩人走出一種六親不認的架勢來。
“這是在幹什麽?”吭哧吭哧搬行李的游城面露迷茫。
“炫耀……吧。”路過的研磨擡了擡眼皮。
鶴衣被提溜了一段路後,察覺到些許不對勁,她踢了踢小腿,發現自己浮在空中,是還在做夢嗎?模模糊糊間看到有花椰菜、貓頭鷹和鳕魚籽往這裏走來。
這幾只生物還變化出極為逼真的人類五官,拟人地變化着,從震驚、羨慕到垂頭喪氣。
“看,這就是我們音駒的實力!”黑尾哼哼一笑,舉起了鶴衣。
山本和夜久一左一右張開雙臂,宛如護法。
頭發亂糟糟,哈欠打到一半,眼角還帶着淚花的鶴衣:?
她驚醒過來。
一瞬間,她內心的殺意已經超過了在衆人面前丢臉的羞恥心以及被衆人注視時t的逃避心——
她絕對,要讓這幾個家夥去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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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生麻社長生氣的時候是這個樣子啊。”游城還是第一次見鶴衣發脾氣。
可能是社恐的緣故,她平時會規避與人的沖突,即使有時候因為不想和人交流而一副冷淡臉,也會因為本身的可愛長相淡化尖銳感。
而且不認識的時候雖然會觸發鶴衣逃跑事件,但熟悉之後就會發現她其實很能聊天和講故事。
并不是他這種常年不開口導致語言系統都生鏽的類型。
總得來說就像一顆新鮮出爐的蜜瓜包一樣無害。
至于現在——蜜瓜包打人啦!
“光太郎你又在驚訝什麽啊!”鶴衣叉腰,“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音駒經理了嗎?”
身後是捂腰二人組——夜久捂的是額頭:“為什麽打我時是臉啊……”
“有沒有可能,小鶴跳起來打不到我的額頭……嗚哇!”黑尾的小腿再次負傷,“小氣鬼。”
“因為大家都露出了這樣的表情?”木兔豆豆眼,“所以我也被傳染了!”
想通之後他理直氣壯起來。
“真是元氣的經理啊。”花椰菜感嘆。
然後他就發現,元氣經理桑在他打招呼後,仿佛被吓到的兔子一樣蹿出兩米距離。
身為一枚普通的男高,他不由得有些受傷,難道他長得很吓人嗎?
“花椰菜妖怪?”鶴衣揪住了研磨的袖子,試圖把自己藏起來。
“也許是吧,小鶴桑。”
鶴衣渾身一抖,赤葦京治!
看到枭谷二傳被嫌棄得更厲害,花椰菜心情平複了許多:“大家進去吧,今天的訓練就快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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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衣當然知道花椰菜君不是花椰菜妖怪。
“森然的主将小鹿野大樹,二年級,是主攻手。”游城對着筆記翻了好幾頁,找到了相關資料,“那邊的生川高校則是專攻發球的學校,全國大賽時敗給了枭谷。”
這些都是鶴衣交給他的,在一個學期過後,游城也漸漸熟悉了排球的規則和打法,不會再問出“為什麽社長不參與攔網”這樣的話來。
合宿時間為一周,主要內容就是對戰與強化,上午各校按照排表相互比賽,輸的一方繞場魚躍一圈,下午則是在繼續比賽的基礎上,進行單項強化訓練。
例如今天就是發球。
砰砰砰的聲音在球館內連綿不絕,游城覺得自己的鼓膜都要被震破了。
更別提就在球場上的鶴衣了。
——鶴衣與拿着球的夜久衛輔四目相對。
“自由人一定要練習這個嗎。”夜久勾起幾分苦澀的笑,“不如讓我到對面去接球……”
其餘幾所學校的自由人情況也差不多,聽着其餘位置的選手激動的大喊,他們只覺得這個世界太過吵鬧。
“當然。”鶴衣翻過一頁,面無表情,“10球,不,15球吧。”
“好冷酷!”夜久捂額頭。
“你發完球後,就到對面接球。”鶴衣用行動表示她還能更冷酷,“兩邊都不能落下啊,夜久學長。”
“!”在鶴衣不解的眼神下,夜久衛輔忽然原地複活,信心滿滿地上場了。
“生麻桑,”十球三中,他帶着笑容下場,搭上了黑尾的肩膀,“叫我學長哎。”
“呵呵。”黑尾瞟了一眼。
他看到鶴衣又被某只貓頭鷹纏上,對方大概是又發了個超絕好球,脫了上衣在場內狂奔,後面跟了一串枭谷的隊員和經理。
“木兔你這家夥!”雀田跑了兩步後就被甩得遠遠的,看到鶴衣她眼睛一亮,“鶴衣,麻煩攔下木兔學長好嗎?”
她記得上次木兔追趕眼前學妹,就沒有追上——由此可得,生麻學妹,跑得比木兔快!
鶴衣沒法拒絕:“好。”
一道雪白的閃電游過,鶴衣出馬,任何木兔都将被繩之以法!
活蹦亂跳的貓頭鷹被迫安靜如雞,任由鶴衣抓着手腕乖乖回到隊伍裏,甚至領口都整理服帖。
游城在遠處看到,再一次肅然起敬。
“哇哦,”雀田張大了嘴,“我還以為,要花更多功夫的。”
“……因為猜到光太郎會忘這個方向跑,”鶴衣撇過臉,“他激動的時候會繞右邊跑。”
“不愧是幼馴染啊!”木葉豎起大拇指,然後發現美少女居然後退了兩步,“……難道,我對于生麻桑來說還是陌生人嗎?”
他知道鶴衣社恐,但不是熟悉後就能正常相處嗎?!他明明看到白福去給鶴衣紮辮子她都一動不動的,像是任人打扮的洋娃娃。
“好像有點認識了……”
“太傷人了!”
“畢竟理論上來說還是對手……”
“那木兔也是吧!”
“……”
“沒話說了吧!你這就是雙标!”
“哈哈哈畢竟小鶴可是說過‘光太郎是最強最帥最無敵的’這樣的話哦!”木兔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帶着明朗的笑容,“還有‘光太郎天下第一’!‘光’……”
“好了好了夠了夠了夠了!”鶴衣第一次發現自己能跳那麽高。
原來努力一下也是可以打到頭的——不,這不是重點!
“這聽起來就有點假了吧,”木葉第一個表示不信,“生麻桑應該是更像赤葦的類型?”
可能也是為了讓心态不好的木兔恢複而說的?他猜想。
“不太相信呢……”雀田與鶴衣相處的時間稍微多一些,她還是很喜歡這個有些許腼腆的學妹,但怎麽看她也不會大膽到說出這種話來。
不如說光是在球場上喝彩就很難了。
木兔癟起嘴:“唔唔唔唔!”
……但木兔似乎也不是會撒謊的性子。
“确實鶴衣在和木兔相處時,會更活潑一點呢。”雀田思考狀,之前在枭谷訓練賽結束後也是,明明鶴衣可以直接不理木兔,但兩人還是在球場裏追逐打鬧了。
似乎不全是溺愛木兔的緣故?
“小鶴一直是這樣的啊?”木兔委屈。
“那算什麽,”黑尾帶着游城過來捉自家經理,聞言笑了起來,“以前的鶴衣可是很擅長社交的孩子王。”
游城踉跄了兩下,難以置信地看向黑尾,又看向鶴衣。
——生麻社長,孩子王?
他回想起兩人一起蹲草叢的日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相信木兔你說的話了。”木葉神情凝重,“還是黑尾的說法更魔幻一點。”
“啊?”木兔皺起眉,掙脫了鶴衣捂嘴的手,“可黑尾說的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