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039章 第三十九章
薩博看似清醒, 實際上腦子裏宛如一團泥漿，根本不知道說了什麽，或者說，他已經不知道怎麽表達了。
千手柱間隔空安慰艾斯, “很正常, 其實他算比較好了, 好歹沒有喊錯你的名字。”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艾斯并沒有被安慰到，以及，“我沒有很在意，就像那位先生說的，我不會跟酒鬼計較的, 何況還是我的兄弟。”
這話說的, 要不是兄弟，早就……
“話說，你有沒有覺得冷？”薩博抱着胳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一陣陣的？”
宇智波佐助搖頭，“沒有啊。”
其餘幽靈看向了散發着寒氣的宇智波帶土, 沉默片刻，異口同聲，“就這樣, 難道你真的……”
“閉嘴, 我沒死。”宇智波帶土拉下臉，剛剛突發奇想, 讓薩博感受一下有背後靈的滋味，對于終于有人感受到了和他一樣的感覺, 很是愉悅。
但他絕對不承認他死了！
絕不！
艾斯又想說了，但是想想算了，人剛死時是很難接受現實的，就像他一樣，作為這方面的前輩他應該體諒帶土，不過，“你能別沖着薩博嗎？”
薩博又沒有得罪你！！
“怕什麽，這種程度對人體沒造成不了傷害。”話雖如此，宇智波帶土收起了針對薩博的力量，轉而針對三個三個熟悉的面孔，“之前是誰啊，天天在我後面散發冷氣，你們怎麽不考慮人鬼有別，怎麽沒想到會傷害我？”
三個面露不贊同之色的幽靈神色一變，其中兩個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中間的那個，中間那個在帶土犀利的注視下冷汗，尴尬地哈哈大笑，旋即垂下頭，幽幽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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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道歉？”宇智波帶土覺得，這分明是挑釁，初代肯定是故意的。
“誰讓你假扮斑啊，而且還那麽的……”千手柱間越說越有底氣，挺直了胸膛，言辭義正地指責帶土诋毀斑的名聲，“斑才沒有那麽陰沉！”
宇智波泉奈左看右看，陷入沉思，他不想幫千手柱間，可是更不能承認斑哥陰沉啊，斑哥當然不陰沉！
千手扉間有聲冷笑一定要笑。
還能找到比斑更陰沉的人嗎？
“斑啊，他是一個超級溫柔的男人，我從來沒有見過比斑更溫柔的人了，他…………”
在初代陷入無限的回憶之前，宇智波帶土醜拒了，“斑是什麽樣，親手把他殺死的你，何必還來說這些。”
剛因為「大家都讨厭斑，只有我哥執迷不悟」而對帶土産生了一絲好感的千手扉間直接黑了臉，“小子，說話小心點！”
“帶土又沒說錯。”宇智波泉奈咬牙，瞪着千手兄弟倆，尤其是千手扉間，“你既然動了手，就不要再把我斑哥挂在嘴邊了，這是在隔應誰啊！”
千手扉間：“……殺死斑的又不是我。”對着我罵什麽，宇智波真是不可理喻！
“是啊，親手殺死斑的是我。”千手柱間沮喪卻無法否認事實。
艾斯發現話題扯到了他不懂的地方，幹脆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薩博和佐助身上，專心聽着兩個活人聊天。
薩博很快不冷了，看了好幾眼天空，确定太陽還挂在上面，心裏悄悄松了口氣，心想是錯覺吧？還是說，喝醉的後遺症？最近身體素質下降？
“诶，其實我希望艾斯……”薩博頓了頓，遲疑地說，“假如死後有意識的話，我希望他不要太難過吧？”
宇智波佐助眉頭輕蹙，“什麽叫，太難過？”
“怎麽說，那個啊，離開肉／體之後，靈魂會升天的吧？我是不知道死後有沒有另外的世界，如果有的話，艾斯會遇見過去的人……？”
突然覺得不妙，薩博雙手抱頭，驚恐萬狀，“糟糕！那不是會遇到海賊王嗎？！艾斯……雖然我覺得艾斯想開了，可是以他的暴脾氣很可能又會被勾起火啊！啊——我很想相信艾斯，對，我要相信艾斯，他可以打贏的！”
艾斯：“……”
我謝謝你相信我啊，薩博！如果你的表情不是那麽糾結的話！
宇智波佐助則是如實地說，“你想象的畫面不會發生，因為艾斯沒有遇到別的幽靈，除了我帶來的幾個。”
薩博還沉浸在「艾斯會被欺負」的腦補中，他聽了很多的傳聞，拼湊之後得出的結論是，海賊王也不是多麽好脾氣的人，父子兩個相似的脾氣，俨然是要發生家暴慘案的！
然後，據說海賊王和卡普爺爺可是互相打了多年，仍是誰也沒能奈何誰，所以海賊王等于卡普爺爺——
曾經被暴揍的經歷浮現，此時此刻，他腦海中的艾斯就是一個怒氣沖沖反抗不成，只能挨揍的小可憐。
“艾斯！等等我——”絕對不容許兄弟被欺負，不忍心兄弟小可憐的薩博熱血一上頭，做出了重要的決定。
只見他一臉凝重，手指形成龍爪的形狀，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就要往自己的心髒捅——
“我去幫你！”海賊王算什麽，卡普爺爺算什麽，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你也不是過去的你了，我們兄弟合作一樣可以贏！
“薩博——”艾斯大驚，明明他一直看着，一直聽着，怎麽就鬧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果然喝醉了的人沒腦子嗎？
“佐助，請你幫幫我，別讓他死了啊啊啊啊！！”艾斯沒想到死了以後，還會碰到這般刺激的事，居然要他再一次目睹兄弟死亡嗎？這一次，他真的無能為力啊，薩博你別想不開！！
“你死了萬一沒有靈魂怎麽辦！”
兩個宇智波和兩個千手：“……”
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的。
宇智波佐助被眼前的轉折驚呆了，他不知道薩博是怎麽想的，看見撲到面前的艾斯慌張的臉，下意識地伸手抓住薩博的手腕，跟着艾斯的話一起說，一字不落的轉述。
“沒有靈魂……？”薩博頓住了。
宇智波佐助：“……”
大腦一片空白。
艾斯詫異地看着沉默的佐助，靈光一閃，忽然明白過來，試探性地開頭，“是啊，不是每個人死後都有靈魂的，死後的世界很孤獨。”
果然，宇智波牌傳聲筒繼續工作了。
“什麽情況？佐助？？”中斷了撕逼的其他人也湊了過來，宇智波泉奈有點擔心，瞅這傻乎乎的模樣，完全失去了平日裏冷冷清清的高貴。
“孤獨……”薩博遠目，似乎悟了。
“不是！”艾斯急了，沒想到會再度繞回來，看着佐助再次攔住，第二次松了口氣。雖然薩博還是他的好兄弟，可看着好兄弟的目光中，已經多了點，真的一點點，略糟心的感覺。
“能夠有思想的幽靈很少，我能夠留下來，完全是意外。而且別聽我說，我沒有遺憾，可是，可是，我沒想死啊——！”
“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成，我曾經希望能夠看着老爹成為海賊王，還有我們的弟弟，路飛……原本我們約好了要在新世界見面，但是我失約了，我還想看到他實現一直以來的目标。
你知道的，路飛為了小時候和香克斯先生的約定，一直努力要當上海賊王啦，雖然小時候很讨厭這樣自說自話的家夥，但現在很喜歡啊。想看到努力實現願望的家夥……！
而且，我t終于交到了朋友，有了可靠的家人，我好想繼續跟他們喝酒吃肉，好想一起并肩作戰，好想再次回到『莫比迪克號』啊……！
我和兄弟們打打鬧鬧，老爹坐在上面笑看着。馬爾科會要我小心別燒了船，薩奇會給我做好吃的，喬茲會……”他絮叨起來，把大部分人點名了一遍，足以證明這些人的重要性。
宇智波佐助一開始還跟着念，充當合格的傳聲筒，可這越回憶越深情，越說越自虐的，這麽多話，他哪裏跟得上！幹巴巴說了一大推，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量，幾乎要癱了。
薩博原本還漫不經心的聽着，因為篤定了佐助只是為了安慰他才說的善意謊言，可是随着佐助說出來的話——不，那根本不是外人可以說得出來的，那根本是艾斯的心聲！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選擇有兩個。一個是相信某些靈異的傳言，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幽靈，人死後還會留下，跟在重要的人身邊，剛才說那些話的就是艾斯；另一個是佐助的身份并不簡單，那麽不簡單的身份必定有着不簡單的目的，言語中那樣了解艾斯，接觸下來也是善意更多，是了解艾斯的人為了在幫忙彌補遺憾嗎……？
說實話，兩個猜測都挺扯的，若非要選擇的話，理智上他應該選後者，畢竟比較合理，可情感上，他願意選前者——艾斯還在，多好啊。
艾斯點完了人名，意猶未盡，目光柔和地看着兄弟，補充道：“我也為不能和你見面而感到可惜，多麽想和你還有路飛，三個人再在一起啊！
……我還有很多的承諾沒有兌現，也沒有了兌現的機會。所以，如果可以活着的話，我當然會活着。
活着，真是太好了。”
發自內心的。
宇智波佐助：“……”
聽不清，看不見，眼睛好酸啊。
薩博忍不住問，“怎麽不說了？”
宇智波佐助回過頭，雙眼已經恢複了黑色，累了，想睡覺。
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往房間走。
薩博：“……喂！！”
“真是——”聽到一半戛然而止的滋味很撓心的好不好！
但人家不願意說了，他總不能強迫啊，何況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不管真相是猜想中的任何一種，他是滿足的。真的很開心，艾斯，在這個世界，還有人與我一起說着你的故事。
到底是自己把人灌醉的，避免出現意外，薩博沒敢讓佐助一個人，快速起身，追了上去——
“等等啊，我也醉了，我們一起回去。”兩個活人搖搖晃晃的離開。
剩下的幽靈你看我、我看你。
艾斯：我最後的那幾句話才是重點，完全沒有傳達給薩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