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滿月下的百鬼夜行(二)
第78章 滿月下的百鬼夜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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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認鶴見看到這個火漆後, 神情嚴肅的諸伏景光這才開始拆信。
裏面是一張邀請函。
“萬聖節假面派對,在游輪上舉辦的?這和織田前兩天說的發布會是同一個吧?”
辛多拉事件霸占新聞熱度排行榜第一名長達半個多月這事的連鎖後果,就是一直沒能找到好機會舉辦新活動宣布織田小說改編的電影開拍。
跡部景吾和太宰治兩人初心可能不同,但對于這部電影的期望都很大, 自然不希望它的開端有任何不完美。
結果這發布會的事一拖再拖, 終于到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不然還不如拍完再說的地步。
啊, 上面這句評價是構思完一切,分鏡和布景都考慮了十幾版還不能開始工作的山田泰三導演說的,被他臭罵了一頓的兩人幹脆表示我們只負責出錢出力,剩下的導演你自己搞吧。
誰也沒想到擅長文藝電影、拿了不少獎項的山田導演最早是拍恐怖片起家的,和專拍恐怖冒險等商業片的福浦千造是多年好友。
兩人一拍即合決定把時間正巧趕上的兩件事放在一起弄, 還特意查了舊歷确定萬聖節那天正巧是月中, 會出現符合氣氛的滿月。
于是便出現了現在這個披着萬聖節假面派對的皮, 實際上既是群演試鏡又是電影宣傳, 還兩部一起宣傳的奇景。
“就算這個幽靈船長系列被跡部你買下來了可以用到不少電腦技術來做場景, 就算兩部都有海洋和海島場景, 就算都有神神鬼鬼的靈異角色存在——”
嗯?好像越說共同點越多了呀。
不會是打着獻祭一部《幽靈船長》給上映時間肯定更晚的《月影島》鋪路的主意吧?
雖說幽靈船長系列确實是一年不如一年,曾經大熱的IP現在都是折價賣給跡部的, 但娛樂圈應該不至于這麽黑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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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捏了捏腦後的小辮兒, 将紛雜的思緒拉回到最初的話題, “但也不必把兩部電影放在一起宣傳吧?”
正常人誰會這麽幹?
兩個一拍即合說好後神情亢奮到不正常的導演跑過來提出了這個想法,但最後出錢的可還是跡部總裁啊。
面對電影男主演仁王雅治的疑問, 跡部疲憊地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道, 兩個導演說得振振有詞的, 邊上還有太宰治在煽風點火。”他一手撐住自己的額頭, 似乎想借此确認自己的腦子是否還健在,“我就答應了。”
唉, 腦子是還在,讓他充分認識到自己的愚蠢,可出爾反爾也不是他的風格。
總覺得太宰治有什麽計劃,事關織田他一向最為在意,不會随便亂搞的。
這次的提議的确很奇怪。
唉,不過是一艘游輪和一些設備支持而已,這錢花就花了吧。
就在諸伏鶴見收到這邀請函的前後一兩天,其他人那裏也都收到了邀請函。
“九郎前輩,這是給你的吧?情書?”
櫻川九郎接過岩永琴子遞過來的白色信封,因為過于顯眼和特殊的封蠟、手寫英文等特征被極有女朋友意識的琴子虎視眈眈地盯着。
“怎麽可能有情書寄到家裏來?”他頂着對面人炙熱的眼神,淡定地撕開了封口。
“萬聖節派對?我可沒報名這種東西啊。”櫻川九郎讀了開頭,有些摸不着頭腦,轉而又看了一遍信封上的收件人姓名和信件擡頭,的确是自己的名字。
他這才接着讀下去。
“這将是一場血腥的船上派對,無論閣下出席與否,即将死去的可憐羔羊都将詛咒自己的命運……”(*)
櫻川九郎頓住,這字裏行間都透着不詳意味的用語,怎麽看怎麽像是某種犯罪預告書。
岩永琴子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她咋咋呼呼地吐槽,“現在都流行模仿怪盜基德那一套了嗎?”
櫻川九郎重新從信頭讀起,這次他注意到了一個不同尋常之處。
“這上面寫了可攜一名女伴,指的就是琴子你吧,說明這個人對我的交友情況很清楚。這樣的話,這個寄信人應該知道你才是那個可能接下案件的偵探吧。”
要說日常做的事與偵探有關聯的,只有岩永琴子,和他這個總是在各種打工場所轉悠的普通大學生可沒關系。
“終于來了嗎?”
琴子先是因為九郎下意識将自己對號入座到女伴的話語開心,隔着桌子擁抱了無奈的男友一下後,才正色道。
櫻川九郎的臉色接連變換幾次,“你是說——”
琴子撐着桌子站起,看向牆上挂着的日歷,距離十月最後一天還剩下一周不到了。
“那邊要出手了。”
阿笠宅,阿笠博士和江戶川柯南站在灰原哀躺着的小床邊,阿笠博士将一個白色的信封遞過去。
“寄到工藤家的,收件人是新一你。”他看着柯南接過信封,轉過頭憂愁地望着縮在被子裏只露出上半張臉的灰原哀,摸了摸她的額頭。
“好像還有熱度,估計燒沒完全退下來,還是再測一次體溫吧。如果吃了感冒藥效果也還是不明顯的話,我就開車帶着你去醫院。”
阿笠博士開始在一邊放了不少藥品、器具的櫃子裏翻找上午剛被他放進去的溫度計,以叮叮當當的東西碰撞聲為背景,柯南一邊拆信一邊随口對灰原哀說。
“這次換季加大降溫導致流感傳染範圍有點大,你這究竟是着涼了還是得了流感啊?流感的話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哦。”
灰原哀将蓋過鼻尖的被子往下拉了一點,讓太陽下山後的冰冷空氣能透過口罩進入肺部,聲音還是悶悶的,“我沒事,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體質會更容易感冒。”
抵抗住了APTX4869的毒性,只是變小而沒有死亡,并不代表身體裏沒有留下什麽其他後遺症。
柯南展開信封,視線在手寫英文上劃過,沒有說什麽,先閱讀起信件內容。
“這個月的滿月,誠摯邀請您參加這場恐怖盛宴——”
阿笠博士終于拿着小巧的溫度計回到床邊,用酒精棉擦試過金屬頭之後遞給灰原,“是說萬聖節派對的事嗎?跡部集團說的游戲最快通關獎勵好像就是這個吧,邀請函。”
柯南愣了愣,忽然急促發問,“元太、步美和光彥也收到這個了?”
阿笠博士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激動,“确實收到了,不過上面的話不太一樣,特別注明了是風格比較寫實恐怖的那種萬聖節假面派對,所以不推薦孩子參加。”
“孩子們可以選擇另一個獎勵,是什麽來着?”阿笠捏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回憶,“好像是——電影拍攝現場的參觀和出演。”
“聽說步美和小哀一樣也感冒了,幾個孩子商量了一下幹脆都選了後者,這個有點恐怖的派對就不去了。要我說,雖然肯定只是個群衆演員,但是去片場玩玩應該比這個有意思。”
江戶川柯南終于吐出了一直吊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那口氣,肩膀放松下來。
看他這麽緊張,阿笠博士忍不住關心道,“怎麽了?新一,有什麽問題嗎?”
柯南揚了揚手裏的信封,“這上面收件人寫的是工藤新一,所以博士你從隔壁幫我把信帶過來了,對吧?”
阿笠博士不明所以地點頭。
柯南又将手裏的信紙翻轉,指着最上面的開頭,“可是這裏面寫的可不是工藤新一。”
阿笠博士習慣性眯着眼睛,一字一句讀道,“致親愛的江戶川柯南——他寫的是柯南!”
柯南點頭,視線轉向不知何時坐起身來的灰原哀,“寄信人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們的秘密。”
信封上的手寫英文已經揭示了他,不,這裏該用的人稱代詞是她,的身份。
“貝爾摩德,灰原你聽說過她吧。”
貝爾摩德可是一種酒的名字。
灰原哀瞳孔一陣緊縮,下意識抱住自己的肩膀,身體卻依然因為感到骨子裏透出來的寒冷而瑟瑟發抖。
聽着耳機裏不斷傳來的聲音,貝爾摩德愉悅地勾起唇角。
“這樣一來,他們一定會分開了。”
她收起落在幾張被貼到牆上的照片上的眼神,拿起桌上的手機,在它邊上散落着幾張還未使用的白色信封。
“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夜裏,雖然沒有約定好時間,但是松田陣平到達滿月料亭門口時,諸伏鶴見正好從後廚裏端出了一個木制托盤,上面擺放有冒着熱氣的茶壺與幾個倒置過來的杯子。
“什麽茶?聞着怪怪的。”
松田走過去自然地接過托盤,低頭在茶壺上方輕嗅,然後疑惑道。
“梅子昆布茶。”
鶴見将托盤交給他,一身輕松地跟在後面上了樓梯。
“據說有助于睡眠。”
“你最近睡得不好?”
雖然可以一只手撐着托盤,另一只手開門,但是松田頓了一下還是轉過身來,用背抵着沒有關嚴實的事務所大門,讓門敞開。
萩原那家夥說忽然的近距離接觸有助于加深感情,這樣應該足夠自然吧?
正巧鶴見看松田陣平拿着東西不方便,加快一點腳步打算繞到前面來開門。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
松田低下頭正好能看見鶴見的眼睫毛,濃黑纖長,并不像街上追求時髦的女孩子那樣卷翹,筆直得如同一片鴉羽輕輕地蓋在眼上。
此時因為茶壺飄出的水蒸氣,有兩三根筆直的睫毛濕漉漉地黏在一起,可能是有些不舒服,純黑色的鴉羽撲閃了兩下。
握在托盤上,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手動了動,青筋似乎更明顯了些。
“陣平哥這幾天沒睡好吧,可以試試這個。”
聽到這話,下意識屏住呼吸的松田陣平忽然洩氣,暗笑自己在期待什麽呢?鶴見可不是普通女孩子,萩原說的那些讓她臉紅心動的技巧根本不可能有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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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柯南動漫原臺詞,出自毛利小五郎收到的那一張
梅子昆布茶來自官方同人劇零的日常第三集,據說有助于睡眠,我沒喝過不知道味道究竟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