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她沒有回到原本應該在的世界,仍舊是在過去。
看着程硯年輕的臉,程時的淚又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哭得厲害,一直在對着程硯說“對不起”。
程硯不知道程時為什麽要向他道歉,他看着眼前一臉傷心的女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他從來沒有過安慰女生的經驗,只能略微有些無奈的坐在她的病床前陪着她。
程時哭了許久,她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她擡頭,紅彤彤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想到自己剛才在她原本的世界看到的程硯傷心痛苦的樣子,她的鼻頭忍不住又酸了起來。
她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準備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
“程硯,其實你——”
話才剛開口,就被猛地推門進來的程傾辭打斷。
“小時!”
程傾辭接到程硯的電話時,整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她那個時候正在車間,趕緊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趕了過來。
一路上,她心亂得厲害,生怕程時真的出了什麽事。
幸好程時已經醒了過來,再三确認沒有什麽事情後,程傾辭稍微松了一口氣。
“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從樓梯上摔下來。”程傾辭問。
“我也不知道,我就覺得有人在我身後推了我一下,”程時皺着眉頭說,“不過我覺得可能是賀斯林。”
她當時注意力都在樓下的程硯身上,沒有看到是誰推她,但當時在樓上也只有賀斯林跟她有仇。
“是他。”程硯在一旁淡淡的開口。
雖然當時很混亂,但程硯還是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樓上有賀斯林在,在看到程時摔下樓梯後,他一臉痛快的離開了。
“賀斯林?”程傾辭愣住了,她沒想到竟然會跟他有關系。
程傾辭渾身發抖,她從來沒有這麽氣憤過。她自己從未主動招惹過賀斯林,可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們。
她真的再也不能忍下去了。
“剛才我已經報過警了,咖啡廳老板已經把監控調出來發給我了一份,”程硯淡聲道,“警察一會兒會過來錄口供。”
“謝謝。”程傾辭感激的看向他。
如果不是程硯給她打電話,估計她現在也不知道程時出事的事情。
程硯搖頭,“沒事。”
程傾辭一心擔心程時的傷,全然忘記了問為什麽在程時摔下樓梯時程硯剛好在現場。
警察來醫院錄完了口供後,程硯就離開了,給她們二人留下了獨處空間。
程傾辭心疼的看着程時,一臉內疚,“抱歉,小時,都是因為我。”
如果不是她跟賀斯林有過節,賀斯林怎麽會對程時動手,程時她怎麽會受傷。
程傾辭的眼眶泛紅。
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程時連忙安慰她,“不怪你的!媽媽,我沒事呀!我真的沒事!你看看,我現在都能下床活動了。”
說着,程時就要起身。
見狀,程傾辭忙阻攔,“別下來,醫生說讓你在床上好好休息!”
程時又坐到病床上,任由程傾辭将枕頭墊在她的背後,将被子給她拉好。
程時很乖很乖的坐在那,她享受着程傾辭對她的照顧,這是以往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從前的她生病大多時候只有保姆照顧,程硯很忙,她很難見到他。
程時傷勢還需要觀察,程傾辭去外面買了洗漱用品晚上陪她住醫院。
晚上,程傾辭跟程父打了通電話。
這是她第一次求程父幫忙,動用家裏的關系給賀家一點教訓。
程母在一旁得知程時住院後說要來醫院看她,從第一天見到程時,程母就對他有一種親切感,可能是因為她太像程傾辭了。
程時嘴甜,再加上以往十幾年跟她姥姥姥爺的相處,她對二老的喜好十分清楚,平時開視頻發短信将二老哄的開開心心的。
程時在的醫院離老宅比較遠,程父程母趕到時将近一個小時。
他們兩人到了醫院,一見了面,程時就叫兩人“叔叔阿姨”。
雖然戶口挂在了他們下面,名義上是兩個人的女兒。但因為程時覺得改口叫他們“爸媽”就差了輩兒,她實在叫不出口,所以就一直堅持叫他們“叔叔阿姨。”
程母應了聲,一臉心疼的看着她:“好孩子,你受苦了,很疼吧?”
程時搖搖頭,笑着說:“我現在已經不疼啦!”
“天殺的賀家小子!敬德,你一定不能放過他們!”程時額頭的紅腫以及胳膊上的擦傷看的程母膽戰心驚的,她轉過頭對身後的程父說,“一次又一次的欺負我程家的人!真當我們程家沒人撐腰啊!”
“我已經跟其他人打過招呼了,最近賀家的生意他們都不會去接。”程父點了下頭說。
“對了,小辭,賀斯林抓到了麽?”程母又轉身問程傾辭。
提起這件事,程傾辭皺了皺眉,“還沒,不知道藏到哪裏了。”
“抓到了告訴我,我給小時找個優秀的律師,一定要讓他坐牢!”程母擡高聲音,她拉着程時的手拍了拍,“誰都不能欺負我們程家的人!”
程時心裏一陣陣感動,她挽着程母胳膊靠到她的肩膀上沖她撒嬌。
祖孫二人說着話,程父對程傾辭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出了病房。
“爸。”程傾辭關上病房門,轉身看着面前年過半百的男人,叫了他一聲。
因為上次在老宅的事情,其實程傾辭心裏還有些別扭。今晚之所以會給他打電話,還是因為程時。如果不是程時受傷,她不知道她會跟他冷戰多久。
“你叫我出來是有什麽事情麽?”程傾辭問他。
程父表情嚴肅,“小辭,我問你,你跟我說的之前你公司出事的事情有傅昀參與是真的?”
“是真的,”程傾辭點頭,“是賀斯林和傅昀一起做的,程硯公司的秘書說就是傅昀指使他去拿的他們公司公章。”
“你為什麽會相信程硯的話。”程父看着程傾辭問。
“我為什麽不相信他?”程父的語氣讓程傾辭有些不舒服。
“你知道他是誰麽?”程父皺起眉頭,“他是我很久之前不歡而散的段松的兒子!”
程父是白手起家,他大學的時候跟幾個同班好友一起研究創業,段松就是其中一個。
公司剛創立的時候很難,他們都很努力的去拉投資談生意,那個時候雖然都不富裕,但彼此之間的兄弟情義都還在。
可是随着公司發展,幾個人的矛盾逐漸加深。尤其是在段松通過不正常的手段去陷害對家公司導致對家公司破産後,程父跟他起了争執,兩人因此散夥。
後來公司解散,程父和段松進入了不同領域。本來以為兩人再也不會有商業上的接觸,但沒想到,段松恨程父那個時候把他的陰暗手段告知那個破産公司的總經理,于是使了心思手段想要故技重施。但幸好被程父發現了,最後公司才幸免于難。
在程父看來,像段松這樣的人,是絕對教不出什麽好孩子的,他從心裏面認定程硯肯定不是什麽好人。
“那又怎麽樣!”程傾辭很讨厭他這種以有色眼鏡看人的樣子,她據理力争,“張叔之前把他介紹給你時,你當時不也認為他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那是當時!當時我不知道他是誰,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接待他。”程父眉頭緊皺。
“是誰告訴你這件事的?”程傾辭冷靜的問,“是傅昀麽?”
“是小昀。”程父說。
程傾辭冷笑一聲,“您還是這樣,這麽相信傅昀。”
“程傾辭!”程父不滿她的态度。
“如果您還是這麽相信他,您幹脆認他做兒子算了,別認我這個女兒了,反正我在您心裏比不上他!”程傾辭諷刺的笑。
程父被她的話氣得離開了。
程傾辭失神的走進病房,程時有些擔心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叫了句,“媽?”
她不知道程父和程傾辭兩人談了些什麽,程傾辭的狀态看起來很不好。
“我沒事。”程傾辭聲音中充滿了疲憊。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程敬德會如此偏袒傅昀,每一次他們之間的争吵都是因為傅昀。
她真的覺得很累。
想到程敬德執着信任傅昀的樣子,程傾辭的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
為什麽?
憑什麽?
她才是他的孩子!
程傾辭覺得十分委屈,
她想哭,但她又不想在程時面前流淚,又在努力的忍。
程時看了出來,她張開胳膊抱住程傾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又摸了摸她的頭發,就像哄小孩子那樣,輕聲說:
“媽媽,不管什麽時候,你還有小時呢!想哭就哭吧!小時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