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心思被點破，程傾辭心中有些亂，但面上不顯，她不動聲色地将照片從程時手中拿了過來放到原來的儲物箱裏，“你問這幹什麽？”
“如果我說，”程時沉思了幾秒，想到自己還沒有弄明白程硯和林笙之間的關系，于是昧着良心撒了個謊，“這個人他不是我爸呢？”
程傾辭愣了一下，她看向程時，後者也正盯着她看。她抿了抿唇，轉身又看向前方，聲音淡淡的，“關于你的事情我還沒有完全相信，一切就等做了親子鑒定後再說。”
程傾辭的表情似乎沒有什麽異常，但程時還是敏銳的感覺到，她的語氣有些失落。
她說程硯不是她爸，程傾辭好像有些難過。
現在，即使程傾辭剛才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但程時還是确定了，程傾辭現在喜歡程硯。
而且好像是單方面的喜歡。
可是為什麽她以前沒有聽別人給她說過這事呢？難道是她老媽暗戀這件事藏得太深？
不過，這個消息對于程時來說不是特別妙。
她剛想着為了保護程傾辭要拆散兩人來着，但現在程傾辭喜歡程硯，那将兩人拆散豈不是傷了她老媽的心？
可是，如果不拆散，萬一程傾辭被林笙害得去世了怎麽辦？而且按照她穿越前的走向，她老爸跟林笙最後還在一起了......從這方面看，他根本配不上她老媽對他的真心！
程時陷入了糾結狀态，到底該怎麽辦呢？她胳膊撐着下巴，看着窗外飛速閃過的風景思緒一片混亂。
去做親子鑒定的路上，兩人各懷心事，一路車內無語。到了地方，程傾辭從車子後座将提前準備好的鴨舌帽戴在頭上，又從包裏翻出來墨鏡和口罩，将自己能遮的地方全部都遮的嚴嚴實實的。
“下車吧。”裝扮完畢，程傾辭将小鏡子收了起來對程時說。
“你真的要這樣下去麽？”程時看着裹得完全認不出來的程傾辭，一臉糾結。
只是去做個親子鑒定而已，應該不至于吧？
“以防萬一被人拍到，”程傾辭開車門下車，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說，“萬一拍到了會很麻煩。”
在她這個年紀做親子鑒定本來就是一件很炸裂的事情，尤其是和一個跟她差沒幾歲的女孩兒做鑒定。再說了，程傾辭怎麽說也是一個有“身份”的人——她爸開的奢侈品公司聞名全國，她之前跟着她爸參加商業活動時也露過面。
除此之外，程傾辭自己也因為在學校元旦晚會彈過一次鋼琴，被本校學生拍了下來将視頻傳到網上後意外爆火。最後這個視頻被營銷號搬運，竟然還上了熱搜，程傾辭因此小火了一把，很多人關注了她的微博賬號，從開公司後她将這個賬號運營成了官方賬號，現在她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網紅。
萬一真被人拍到了她來做親子鑒定傳到網上，那麽她将要面臨的不僅是來自爸媽的靈魂拷問，還有網友的質疑，說不定她會被別人怎麽編排，最後導致自己的聲譽一落千丈。
雖然說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很小，但她可不敢去賭。
進了機構，程傾辭報了自己提前預約好的名字，前臺的女生給人打了電話，立馬就有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樓上下來，帶着兩人去取樣本。
“請問是您們兩人做親子鑒定？”醫生在兩人身上打轉，視線落到程傾辭身上時也沒有太多表情，一臉平靜。
畢竟狗血的事情聽多了，像程傾辭這幅裝扮來的人也不少。
“是。”程傾辭點頭。
她的聲音顯然很年輕，醫生擡頭多看了她一眼，皺眉提醒了一句：“如果是要确定這位是您妹妹的話，最好還是和您父母做鑒定最為準确。”
“......”程傾辭，“不用了，我和她做就行。”
做什麽決定是客戶的事情，醫生也沒再多說些什麽，娴熟的取了兩個人的頭發裝了起來。
“請問這個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程傾辭問。
醫生說：“大概一周左右時間。”
一周時間？程傾辭看了眼乖巧的站在她身旁的程時，又問：“能快一點麽？”
“最快三天，”醫生說，“不過加急需要提高費用。”
“好。”程傾辭沒有猶豫，利落的付了款。
程時在一旁看着爽快的老媽有些郁悶，雖然說親子鑒定報告出來越早對她越好吧，不過她總感覺程傾辭加急的目的是為了早日擺脫她。
不過她在這種事上也沒有什麽發言權，默默嘆了口氣跟在程傾辭身後。
做完親子鑒定出來，程傾辭帶着程時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場買衣服。程時正在試衣服過程中，程傾辭媽媽餘敏華給她打過來了電話，說讓她今晚回老宅參加宴會，順便将她的生日禮物提前送給她。
程傾辭應下，挂斷電話，她擡頭看了眼從試衣間換好衣服出來的程時。
程時挑了一件白色運動連衣裙，polo領口，胸前繡着一個藍色的品牌标。她的頭發紮成一個馬尾，未施粉黛的臉看着略微有些稚嫩，整個人站在那裏看着青春靓麗。
“好看麽？”程時的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程傾辭。
程傾辭上下打量，點了下頭，“可以。”
一旁的銷售很有眼色的走過來連連誇贊，“這件裙子真的很襯這位妹妹，裙子長度剛好也不會太暴露，運動風格很有青春活力，咱家這件裙子很适合像這位妹妹年紀穿，賣的可好了！”
“就這件了？”程傾辭問程時。
程時糾結，“可是上一件，還有上上件好像也很好看。”
銷售也是個人精，适時插口，“主要是小妹妹長得好看身材又好，穿哪件都好看，你看這夏天嘛，需要經常換衣服，買幾件正好可以一天一件換着穿。”
程時一臉期待的看向程傾辭。
程傾辭：“......”
“都買吧。”她最終開口。
程時彎着眼睛親昵的挽着程傾辭的胳膊，在她身上像只小貓一樣的蹭了蹭笑嘻嘻的說：“耶耶耶！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看着程時白淨的臉上洋溢的開心的笑，程傾辭心中莫名其妙的又湧出一陣奇怪的感覺。
她開心，程傾辭竟然好像會覺得......很欣慰？
買完衣服，程傾辭帶着程時去吃了頓午飯，随後再送她回去趕去老宅。
程時聽到她要去老宅時，也想跟着去。去老宅能見到她姥姥，在穿越以前，姥姥是對程時最好也是最親的一個人了。
但程傾辭拒絕了，給的理由是沒辦法解釋她的存在，她的态度強硬，程時也只好作罷。
送程時上了樓，程傾辭準備出發時，程時看到桌上擺的日歷突然驚訝的說了句：“後天是你的生日！”
程時想起來，她記得明阮阿姨曾經告訴過她，在程傾辭大學畢業這一年的生日前兩天的宴會上，她姥姥送給她老媽一輛紅色跑車。
“有什麽問題麽？”程傾辭開口問她。
程時回答：“今天你去參加宴會的時候姥姥會送你一輛跑車做你的生日禮物，還是紅色的。”
程傾辭忍不住輕笑一聲，“今天我媽送我生日禮物這件事你說對了，但是我不喜歡大紅色，我媽怎麽可能送我紅色的車。”
“我說真的，不信你今天去了看看就知道了！”程時信誓旦旦地說。
她記得很清楚，明阮阿姨當時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笑得不行，因為她老媽收到這個禮物郁悶了好久，這輛車最後還在她姥姥強烈要求下開出去的第一天就抛錨了。
“行了，那我今天就去看看，”程傾辭敷衍的應和一聲，拎着車鑰匙開了門，“我走了，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程時“哦”了一聲，她坐在沙發上盯着日歷看，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給忘記了，到底什麽事呢？
宴會，生日。
生日前的宴會。
程時喃喃自語着，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她終于想起來了！
這次參加宴會的有程硯！而她老媽就是在這次宴會上正式和程硯認識的！
程時握拳，一臉懊惱。
靠！早知道死乞白賴跟着去了！還是沒防住！
——
程傾辭到了老宅，別墅大廳正在布置。餘敏華見她回來，興致勃勃的拉着她到房間給她看她表哥兒子的滿月照。
“看看你小外甥可愛不？”餘敏華樂呵呵的指着手機上的照片問。
程傾辭瞥了一眼“嗯”了一聲，随意的點了點頭。
“你什麽态度，”餘敏華有些不滿，“你表哥就比你大三歲，孩子都滿月了，你什麽時候能給我領回來個男朋友。”
提起這個話題，程傾辭一噎，有些無語，“媽，你女兒才剛大學畢業，22歲，你着什麽急啊？”
“你爸和我也不指望你去聯姻，但你好歹給我談一個回來，你說你都22歲了，長得也不醜啊，怎麽就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呢？”餘敏華瞥了她一眼，警惕的看着她，突然來了一句，“你不會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吧！”
程傾辭剛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水喝，聽到這句話，驚得她水差點噴出來，她嗔怪的看了餘敏華一眼，“媽你說什麽呢！”
“今天這場宴會叫你回來參加，一是你爸想帶你在認識一些商場上的朋友，還有一點就是這次你爸想要開拓新的業務板塊，請來了不少青年才幹，你看着在裏面挑挑，有合适的早點結婚生孩子讓我抱上孫子孫女，你說我在家閑着也是沒事，你要有了孩子我還能幫你帶帶孩子。”餘敏華瞥了她一眼說。
程傾辭嘆了口氣，敷衍應道，“行行行，我知道了。”
陪着餘敏華聊了會兒天，程傾辭又去書房跟她爸程敬德談了下自己關于公司經營的方向理念。
直到将近傍晚，別墅才陸陸續續來客人。
程傾辭在卧室換上一身禮服，挽着餘敏華的胳膊一起下了樓。
程傾辭家的公司這次準備緊跟時代開拓互聯網板塊的業務，因此這次請來了不少與互聯網方面相關的人物。
程傾辭随着程敬德游走在宴會中間，對着宴會上所有與程敬德交好的長輩問好，又在餘敏華的逼迫下加了幾個青年才俊的微信。
實在受不了別人對她傳遞的熱情，程傾辭幹脆找借口躲到花園裏呼吸新鮮空氣。
夏夜頭頂繁星點點，花園中的草叢中蛐蛐聲聲叫，程傾辭坐在靠椅上，無聊地看着不遠處的小湖發呆。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
黑暗中，程傾辭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男人的輕笑。
聲音程傾辭很熟悉，非常熟悉。
是讓她很恐懼又惡心的一道聲音。
程傾辭起身，警惕的往後看。
一個身穿藏藍色西裝的男人手插兜站在那，狹長的眼眸毫不掩飾的帶着赤裸裸的欲望盯着她看。
“小辭，我回來了。”男人嘴角噙着笑，一步一步的朝着程傾辭走去。
男人逼近，程傾辭忍不住後退，她皺眉準備轉身離開，卻被男人抓住手腕。
手腕觸感冰涼，程傾辭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轉身，嫌惡的看着抓着她的人，“傅昀，你放開我。”
“這麽久沒見，難道我們小辭就沒有想我麽？”傅昀俯身，眸色寒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這樣我可是會傷心的。”
程傾辭掙脫不得，她狠狠的瞪他，“你到底想怎麽樣。”
傅昀薄唇微勾，黝黑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程傾辭，“我能對你怎麽樣？只是想找你敘敘舊，你為什麽要走呢？”
“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程傾辭擰眉，話語中十分不耐煩。
“小辭，你就這麽對我說話麽？嗯？”傅昀嘴角的笑消失，他冷冷的看着程傾辭，“我很不開心。”
程傾辭很害怕他這副樣子，她可沒忘記六年前這瘋子對她做的事情，那是程傾辭的噩夢。
“傅昀，這裏是我家！宴會上還有很多人在！”程傾辭警告他。
傅昀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會怕麽？”
程傾辭當然知道他不會怕，他這人可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咬了咬牙，心一橫一腳踩到了傅昀腳上，她穿着高跟鞋，鞋跟踩下去很用力，傅昀吃痛，抓着她手腕的手放松了一點。抓住這個時機，程傾辭小跑離開。
她一心想要快點返回大廳好擺脫點這個瘋子，夜色正濃，程傾辭跑得很急，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石子，她一腳踩上去，身子往前倒去。
就在程傾辭以為自己要摔倒的時候，一雙手撐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來。
程傾辭擡頭看，落入眼中的是一張清冷俊逸的臉。
是程硯。
“是你？”程傾辭擡起頭，看到她的臉，程硯也有些驚訝。
又是以這麽狼狽的樣子遇到程硯，程傾辭滿臉通紅，她站穩身體，不好意思的擡頭看着他，“謝謝。”
“不客氣，”程硯收回手淡聲道，他看了眼穿着禮服的程傾辭又說，“如果沒什麽事情我就先進去了。”
程傾辭點頭，程硯準備朝大廳走，程傾辭回頭看到了正在朝她靠近的傅昀，心中撲通撲通地跳，她下意識地拽住程硯的袖子。
衣服被抓住，程硯回身問她，“還有什麽事麽？”
程傾辭神色有些慌亂，她緊張的說：“我跟你一起進去。”
程硯察覺到她的異常，他擡頭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男人，若有所思，最後點了下頭，“行。”
程傾辭緊緊的跟在程硯身邊，她神情繃緊，一副受驚的樣子，緊緊地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程硯沉思了一下，低聲問她：“是遇到什麽事情了麽？”
程傾辭抿唇，猶豫了下，最終搖頭沒有說實話：“沒事。”
畢竟現在他們兩個還不熟，這種事情不适合告訴他。
她不願意說，程硯沒有多問。
兩個人一起進了宴會大廳，程硯低頭看了眼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擡眼看程傾辭問她：“需要我再陪你一會兒麽？”
程傾辭剛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連忙松開了他的袖子，搖頭道：“不用了。”
程硯“嗯”了聲，“那我就先過去了。”
程硯邁步往會場中央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程傾辭忍不住叫住他，“程硯。”
程硯回頭看，程傾辭捏緊了垂在腿側的手，深呼一口氣扯了個笑對他說：“剛才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程硯不甚在意。
程硯剛到這裏，就有不少人來和他攀談，程傾辭沒能再和他搭上話，她警惕的打量了一圈會場上的人，見沒有傅昀後她松了口氣，在會場上找到程敬德後就安安靜靜的跟在他身旁不再亂跑。
程傾辭的視線時不時的會落在會場中央的程硯身上，程硯站在光下，身形高大挺拔，側臉輪廓分明，他手舉着酒杯，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在跟張叔交談。
他真的很耀眼。
程傾辭想到他在商業雜志周刊上見到過對他的訪談，裏面編輯對他的評價很高，程傾辭還記得雜志裏面對他的介紹，他白手起家，短短兩三年時間就将公司發展壯大，現在在業內已經很有名氣。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是出衆的，很多人都相信，假以時日，程硯一定會成為一方巨頭。
程傾辭正胡思亂想着，程敬德叫了她一聲，說帶着她再去認識一個人，程傾辭應了聲跟上。
最後程敬德帶着她到了程硯面前，看着面前的男人，程傾辭眨了眨眼，她老爸要帶她認識的人是程硯？
跟張叔寒暄了兩句，張叔給程敬德介紹：“這位就是我之前向你提過的程硯，他的能力很出衆，你要是想開拓互聯網方面的業務找他合作絕對沒錯。”
張叔對程硯贊不絕口，程敬德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個氣度不凡的小輩，爽朗的笑了聲，“早就聽民安提起過你了，後生可畏啊，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合作。”
程硯神情淡然，不卑不亢的點了下頭，“程總謬贊了。”
“這小子還和傾辭是一個大學畢業的呢！上次見面還介紹兩人認識來着，”張叔在一旁笑眯眯的說，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傾辭是我看着長大的，是個好孩子，程硯呢，我很早就認識他了，人也很不錯。你們倆還都創業，應該很有共同話題，以後有時間了可以多交流交流。”
“可以向程硯多學習學習。”張叔看着程傾辭說。
話題引到程傾辭身上，她耳尖泛紅，“嗯”了一聲應下了。她擡頭偷偷看了眼程硯，他的神情自然，也對着張叔淡淡的點了下頭。
似乎是不反對張叔這個提議。
程傾辭心中浮出一絲欣喜，心中暗自琢磨着該想程硯請教些什麽問題。
——
宴會結束後，程傾辭也準備離開，餘敏華叫住她，說要将生日禮物給她。
程傾辭這才記起還有這件事，她想起臨走前程時在家對她說的話。
“我姥姥會送你一輛紅色的跑車。”
她搖搖頭，不，應該不會的，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大紅色的車了，餘敏華是知道這件事的，怎麽可能還會送她這個顏色的車。
跟着餘敏華去看生日禮物的時候，程傾辭心裏撲通撲通地跳，她握了握拳，心中一直期望程時說出來的話是錯誤的。
說實話，程傾辭很不願意相信程時說的是真話，尤其是在早上去做了親子鑒定前聽到她說她未來沒和程硯在一起時，她更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她喜歡程硯，很喜歡程硯，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她內心無比希望自己能夠和程硯在一起，所以她根本不想相信程時的話。
餘敏華先讓程傾辭閉眼，神神秘秘的帶着程傾辭到地方後，她讓程傾辭睜開眼睛。
程傾辭照做，她緊張的睜開眼睛，看到餘敏華将遮在東西上的布掀開。
禮物亮出來的那一刻，程傾辭瞬間瞪大了眼睛。
在那塊灰布底下蓋着的禮物确實是一輛跑車，而且是紅色的。
程時說對了。
程傾辭整個人都僵那了。
她現在覺得自己很不好，非常不好。
禮物是紅色跑車，那就意味着程時說的是真的，程時她真的有可能是她的女兒，并且來自未來。
餘敏華看到程傾辭的樣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問：“你在想什麽？收到禮物不開心？”
程傾辭回過來神，一臉複雜，“媽，你怎麽會突然想起來送我紅色跑車，你知道我不喜歡紅色啊......”
“我知道啊，”餘敏華說，“不過這輛車真的太好看了，而且你剛畢業公司剛起步，送紅色寓意多好，很适合你這個年紀開。”
程傾辭：“。”
她嘆了口氣。
“嘿，我說你這孩子，你什麽态度啊，送你個禮物還唉聲嘆氣的，”餘敏華不滿的看着程傾辭，“你要這樣，下次我就不送你了。”
餘敏華平日裏被程敬德寵的厲害，從小家庭條件也很好，沒吃過什麽苦，偶爾會有些小性子。
程傾辭很清楚她媽的脾氣，立馬換上笑臉挽上她的胳膊，撒嬌哄着她，“我沒說不喜歡，只要是老媽送的，不管什麽都喜歡！”
“這還差不多。”餘敏華輕哼一聲。
程傾辭挽着她嘴甜的說着好話，兩人往別墅裏走。
餘敏華讓程傾辭今晚留宿，說是她這麽久沒回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而且天已經這麽晚了，不如住下來明天再走。
程傾辭本想應下，但她突然想到自己家裏還有程時在等她。
她在宴會上呆了這麽久也沒有帶手機，不知道程時有沒有跟她聯系，她忙拿出手機打開。
程時在半個小時前給她打了兩個電話，發了三條短信。
來自【自己】的短信：
——家裏停電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好黑啊，嗚嗚嗚，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害怕......手機快沒電了，你什麽時候回來？
程傾辭給這個手機號回過去，電話裏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機械女音，程傾辭眉頭緊皺。
在剛才證實了她說的餘敏華送她的禮物是紅色跑車時，程傾辭在心裏就已經基本上将程時當成了自己的女兒，現在再帶入媽媽這個角色，程傾辭還真的有點擔心她的感覺。
她沉思片刻，擡頭對餘敏華說：“今晚我得回去，有個朋友的妹妹在我那住，家裏停電了，她一個人害怕。”
餘敏華疑惑的問：“朋友妹妹？哪個朋友？”
程傾辭含糊回答：“就是一個大學同學，你不認識。”
被餘敏華看着，程傾辭總覺得有些心虛。
畢竟自己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就突然蹦出來一個這麽大的女兒，說出來不得讓他們吓死。
“先不說了媽，我得趕緊回去了，等過兩天再來。”說着，程傾辭就往車庫去。
“哎哎哎，你回去了開我送你的跑車。”餘敏華喊。
在餘敏華的堅持下，程傾辭只能開那輛騷包的紅色跑車回去。一路上，程傾辭滿腦子都在想程時發過來的短信說害怕。
她不自主的加快車速，程傾辭沒想到，剛下了一座大橋，這輛新車居然抛錨了。
程傾辭下車圍着車轉了一圈，很好，她看不出來毛病。
周圍人煙稀少，夜深，也沒有什麽車經過，程傾辭打了修車電話，焦急的在車旁等待着。
她不知道程時現在怎麽樣了，打出租車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到，程傾辭嘆了口氣。
就在她毫無辦法時，一輛黑色保時捷停在了她的旁邊。
程傾辭看過去，車窗降下，露出來一張俊美的臉。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眉眼深邃淩冽，鼻梁高挺，漆黑的眸中帶着些淡漠疏離感。
程硯遠遠的就看到程傾辭一個人站在路燈下，她無措的圍着車轉了一圈又一圈。
想到晚上程傾辭抓着他的衣袖帶着祈求的眼神望着他時，鬼使神差的，程硯将車開了過來停到她面前。
“車壞了麽？”程硯看着她問。
程傾辭還沒從在這裏遇到程硯的狀态中回過神來，她僵硬地點了點頭，“是。”
“打修車電話了麽？”程硯語氣淡淡的問。
“嗯？”程傾辭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打了。”
“這個點兒，等修車來的估計會很久吧？”程硯說，他低頭看了眼時間，再擡頭時，那那雙深邃的黑眸看着程傾辭，聲音冷冽清淡的問，“你去哪？我送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