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猜她會殺人嗎？
第037章 你猜她會殺人嗎？
倉庫裏燈光昏暗, 連帶着楚年的腦子也有點不甚靈光。
她突然回想起之前那個黃毛女向導也說過，她不在名單裏。現在看來，那個給她發了這張邀請函的人, 極有可能不是國王的人。
那麽, 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麽呢？要知道, 把一個名單上查無此人的公主放入王國，等同于往游戲裏添加一個BUG。
這是什麽李朗同好行為！
“說實在的，我毫無頭緒。”楚年坦然地直視着以斯帖的眼睛, “給我邀請函的那個人，很邪門。”
楚年一五一十地說出了獲得邀請函的過程, 但隐瞞了最關鍵的信息——她是“病毒”。在她看來, 以斯帖這樣的亡命之徒, 只會對有用的人感興趣，且很難信任對方, 只維持從利益層面上建立的夥伴關系。
根據資料顯示，以斯帖是一個成功的雇傭兵，把貪婪和兇殘演繹得淋漓盡致。所以楚年認為, 以斯帖之所以屈居于貧困的外城區, 是因為被巴克薩搶占了先機。如果能讓他覺得, 一個幽靈似的無記錄公主能打破內城區的物資封鎖，他定然會将之視為寶貴的“戰略資源”。
“我句句屬實。”楚年不緊不慢地給出了誘人的籌碼, “首領，如果真如你所言，我不在公主名單上。那意味着我不需要參加排名，而且……就連國王都不知曉我的存在。我覺得, 你可以大膽地利用我。比如……把內城區的物資帶出來。”
以斯帖沉默了一陣，問出了楚年期待已久的話：
“你想要什麽？”
楚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需要你掩護我接近國王。”
以斯帖沒接話, 向她攤了下手表示繼續往下說。
楚年只好又加了一句：“我要調查國王的神力的來源。”
以斯帖指了指天：“這就是來源。”
楚年反問道：“你信嗎？”
以斯帖頓時戲谑地擡了下眉：“當然不信。不過，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做什麽呢？”
楚年反問道：“像我這樣奇怪的家夥，出現在這裏，總是有些原因的，不是嗎？”
以斯帖用手指撚滅了香煙，忽然說了串很複雜的話：“你去內城區的咖啡廳，要一杯三倍糖的咖啡，告訴服務員，糖要單放。服務員會給你一樣東西，你給我帶回來就好了。做成了，我就允許你加入黃金。”
楚年一聽他這話，就知道這是叫她去跟線人接頭，忙坐地起價：“去可以，給我錢，再給我把槍。”
以斯帖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槍很稀缺的。”
楚年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給我個能防身的武器也行。”
以斯帖毫不猶豫地從長靴中抽出一把匕首，扔在了桌上：“拿去吧。”
楚年望着那匕首，心情有點複雜。刀是把好刀，但是瞅着有點埋汰。
“這把刀，能殺死人。”以斯帖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楚年怔了怔，猛地迸出了一個很危險的猜測，猶豫了一瞬後，不動聲色地将刀收了起來：“謝了。”
以斯帖神情淡漠，從懷裏掏出一枚金幣在桌上轉着玩，結果被楚年直接拍走，揣進了兜裏。
“別瞪我，這是活動基金。”楚年嬉皮笑臉地沖他敬了個禮，“我走咯！”
說罷她轉身就跑。
緊接着，約翰走了進來，回頭看向楚年離去的背影，埋怨道：“你幹嘛把那小姑娘卷進來。”
以斯帖哼了一聲：“是她自己非要跳進來。約翰，那個小公主，跟我們是同類人。”
約翰一驚，慌忙坐下來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說，她也知道這個世界……”
“是啊。”以斯帖抛着手中的金幣，“而且可能比我們知道得還要多。”
約翰面露焦急：“那你更不該放她去做危險的事！”
以斯帖一把攥住金幣，揚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那個小姑娘肯定是個上過學的。”
約翰茫然，不理解他怎麽突然把話題扯到了這個上頭。就見以斯帖指了指他的眼睛：“她的眼神，跟之前的你一樣，蠢，但是透着股野心。”
約翰不悅地拍開他的手：“總之，最好保護好那孩子。她入境的時候可是從車站進來的，巴克薩那邊定然已經知道了她。萬一被別的公主……”
“我給了她那把刀。”以斯帖的語氣莫名興奮，“約翰，我們賭一下，她會不會用那匕首殺人？”
……
楚年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細細打量以斯帖給她的匕首。
以斯帖故意強調這匕首能“殺死人”，讓她隐隐覺得以斯帖可能知道這個世界的住民們唯一的死亡方式是“阈值突破”。而這把刀應當是有什麽特殊之處，能讓打破這個規則。
可這匕首怎麽看都是一把普通的匕首。雖然很鋒利，但并沒有什麽特殊的使用方式。唯一讓楚年有點在意的是，匕首很新，甚至沒有劃痕。
她掂了掂匕首，心道總不能找個人試試刀，還是先去那咖啡廳完成大哥交代的任務吧。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楚年看了一眼內城區一高聳的鐘樓，上面的碩大的鐘表顯示着已經晚上六點了。外城區的人們陸陸續續地回了家，而內城區則陸陸續續地點起了霓虹燈、招牌燈、以及造型華麗的街燈。
楚年仿照約翰帶她出逃的路線，從民居後院和小巷子裏穿梭了二十多分鐘，終于找到了內城區的一家咖啡廳。招牌上寫着店名——“經典咖啡”。
這咖啡廳大概是全王國唯一一家咖啡廳，裝潢得還算幹淨明亮。裏面沿着落地窗擺了六七張桌子，吧臺後有一服務生正在擦拭臺面。
楚年徑直走了進去，在吧臺邊先是裝作看菜單，與服務生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你們這招牌的咖啡是什麽？介紹一下。”
服務生一怔，繼而磕磕巴巴地介紹起了楚年壓根沒聽說過的一款咖啡。楚年一邊皺着眉頭聽，一邊偷偷觀察起店裏的情形。
店裏一共有六名客人，但很可疑得都是男人，且身材魁梧。他們面前皆擺着咖啡，卻沒人在喝。而且那咖啡已經不冒熱氣了，仿佛是個擺設被他們遺忘到徹底涼透。
眼前的這位服務生也不太對勁，他說話語無倫次，且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個詞彙，仿佛是剛入職的新人。
麻煩了呀以斯帖，你這計劃好像暴露了……
于是楚年一叉腰，驕縱地大聲呵斥道：“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新來的啊！話都說不清楚！”
服務員一僵，下意識地瞥向某個方向，咽了口吐沫，小聲問道：“公主別生氣，我，送您一杯咖啡？您想要什麽樣的？”
楚年不悅地哼了一聲：“算了，我不喝了，倒胃口。”
說罷她轉身就走，雙手抄兜，實則握住了兜裏的匕首。
果不其然，她前腳剛踏出店，就有兩名男子跟了出來，與她隔了十步左右的距離，不時借着附近的人群遮掩他們的動向。
楚年心裏打起了鼓。她現在面臨兩個選擇，一是直接跑回外城區，反正男人是不能傷害“公主”的。但這也意味着以斯帖給她的任務失敗了，而且她會暴露出自己正在跟以斯帖合作。如果這兩個男人是巴克薩的人，那她自此就上了巴克薩的黑名單，以後很難自由活動。
于是楚年開始在內城區逛游了起來，主打一個渾水摸魚，把附近的商鋪都晃了個遍。
很快，她摸透了內城的布局。整個內城中只有三家飯店，一家已經倒閉，剩下的兩家菜品則很單一，賣的都是漢堡薯條之類的快餐，令楚年嚴重懷疑王國這幾萬住民裏沒幾個會做飯的。
不對，這裏很像是某個以傳統菜譜薄到出奇而聞名的西方國家……楚年若有所思，心道她逛了這一天下來，遇見的都是西方面孔，很少有東方人，怪不得飯館子這麽少，你們這群老外不懂生活啊！
而至于為何面包貴得出奇，但面粉和大米并不貴，楚年心裏也有了答案。那就是這裏并沒有生産面包的工廠，所有的面包都是從內城區的兩家面包店裏輸出的，産量較低，買人也都是富人。窮人們則都是自己做面包，你貴任你貴，橫豎爺不買。
我這時候要是能支個攤子，賣個包子煎餅果子啥的，是不是能給整個王國一點小小的震撼？
楚年的思想漸漸跑偏，握着手裏的面包笑得如同人販子。而跟了她一路的那倆大哥也着實是不耐煩了，交頭接耳了一陣後，突然離去。
放棄了？楚年放下手裏的東西，想着趁着天沒完全黑趕緊回去，不然外城區大部分地方沒路燈，路不好走。
于是她順着人群向着外城區方向移動，然而剛走了沒幾步，突然看見一手捧玫瑰花的陌生女子向她走來。
那花看上去有點蔫蔫的，有些花瓣甚至發黑卷了邊。楚年多望了她一眼，心裏突然泛起一股奇怪的危機感，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豈料下一瞬，那女子突然向她加速跑來，當着路人的面，打那花束裏掏出一足有半截小臂長短的砍刀，迎面砍向了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