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五條悟沒有在意突兀的震動聲。他感受掌心柔軟的觸感, 與眼神閃躲的少女額頭相抵。
傲嬌的鳥害羞起來也是一副固執的模樣。這樣,倒讓他很想欺負她了。
“……老師業務繁忙。”卿鳥嘗試轉移注意力。男人掌心貼合肌膚的觸感無限放大,她感覺自己的臉正在疾速升溫。
“嗯……”五條悟咧嘴一笑:“可是現在震得是小鳥的手機诶。”
卿鳥:“……”扭頭看向茶幾的方向。
五條悟食指輕敲她的手背。“小鳥不會在想去接電話這件事吧?”
卿鳥最近的“業務”不在戰鬥前線, 會深夜驚擾她的電話基本都是重要信息或者情報。
“老師……”
“噓——”五條悟擡起與卿鳥十指相扣的手,豎起她的食指放在自己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眯起的藍眸內滿是不懷好意的笑。
須臾, 茶幾上的手機停止震動。
“你看, 沒事了~”
“……”自動挂斷也能算沒事嗎?
安靜三秒後, 手機震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
Advertisement
五條悟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 按下接通鍵切換免提,将手機放在卿鳥耳側。他玩她的頭發, 掐她的臉。
“小鳥?怎麽那麽久才接電話?遇到什麽事了嗎?”
五條悟玩長發的手一頓。他眉梢一挑, 指尖刮過卿鳥的耳廓, 看着她的眼睛,用唇語重複一遍電話那頭的稱呼:小鳥?
卿鳥避開五條悟的直視,含糊回答:“嗯……沒事。發生什麽事了嗎?”
長尾拓真是真的有急事要說,所以沒有繼續追問, 也沒有在意卿鳥不自然的口氣和略顯奇怪的背景音。
“父親大人說總監會今晚開了會議, 他們查到天元大人關閉結界前,你和五條先生前往拜訪過。”
五條悟指腹摩挲卿鳥的耳垂, 又湊頭嗅了嗅她頸項間的氣息,最後伸手解開襯衣最上面的紐扣。并不讓她專心聽電話。
卿鳥膝蓋微屈,撞在五條悟的浴巾上。
“他們三天內會以小鳥用術式強迫天元大人關閉結界引發災難為由,下發判決書。”
與電話那頭的愁眉不展相比,客廳裏的氛圍依舊旖旎的不像話。
男人的手沿着襯衫紐扣一路往下,撩開被壓皺的衣擺, 指節拂過大腿,在危險邊緣來回磨蹭。
直到——
“并且這次的判決書會聯合禦三家一起施壓, 以防五條先生阻撓……小鳥你要不要先躲一陣?”
五條悟整個人怔住,眉心皺起,強烈不安的情緒攀上心頭,就像懷裏的人會變戲法消失一樣。
“沒關系。”簡單三個字看似是在回長尾拓真,但實際是用來安撫五條悟的。
卿鳥擡手撫上五條悟的臉,輕掃過他長長的睫毛。
判決書這種東西,不但要有絕對的權利,還要有絕對的實力才能落實,根本不用在意。至于禦三家……卿鳥一直忘了找他們麻煩,這下好,自己來刷存在感了。
“辛苦你了拓真君,早點休息吧。”
五條悟上一秒還在依賴卿鳥的安撫,這一秒又醋意爆發:“拓真?”
這只鳥真是好得很,在自己懷裏和別的男人互喊名字。
“……咦?”長尾疑惑一瞬,确定自己沒有聽錯聲音:“五條先生在旁邊嗎?”
沒等卿鳥給對面一個體面且敷衍的回答,五條悟直接摁掉通話。
“好歹說下再見嘛……”
“嗯,那小鳥再打一個給長尾。”
“……那倒也不必……唔!”卿鳥倏爾驚顫,視線失焦一瞬。
不依不饒的家夥丢開手機,隔着襯衫吻她。
五條悟托着卿鳥的後腰,強迫她重新落入自己懷中。圈住她的雙臂十分用力,像是在發洩情緒,也像是在隐忍什麽。
“老師……”卿鳥輕扯他的短發,撫摸他的後腦勺。試圖讓他放松。
城市進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時刻。就如他們所處的人生岔路口。
在敏感處肆意捉弄的男人再次回到卿鳥的唇。
經年累月在五條悟腦海裏緊繃的那根弦徹底斷開。
沒有責任,沒有變革,沒有守護,世界會怎麽樣都無所謂。他好似回到十六歲剛進高專那年,世間的一切只要他樂意、他高興就可以。
唯一不同的是那年他只在意戰鬥時的快感,脫離家族刻板的束縛,而現在……
五條悟忽然起身,一把抱起深陷沙發中的卿鳥。“不在這裏。”
“嗯……嗯?”
下意識掙紮的卿鳥,小腿蹭掉了浴巾的結。直到卧室門被關上,她都老老實實沒敢再動一下。
客廳的窗未關,晚風掀起窗簾,月色忽明忽暗。微濕的浴巾落在沙發邊,蓋住被五條悟嫌棄萬分的手機。
濕漉指尖交疊相扣,時而松散時而緊扣。
微卷長發如蔓藤盤根錯節傾灑在柔軟床鋪上,與皺痕纏繞。卿鳥的眼底只有那雙獨一無二的藍眸,如一汪澄澈的湖水,驚起片片漣漪。
“小鳥。”
“……”
回應聲隐匿在悶哼聲中,消散在夜風裏。
觸覺、溫度、聲音、氣味……充斥着所有感官。
他們在無人打擾、無事驚擾的私密空間裏相擁。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在這一刻顯得無足輕重,屬于他們的世界正在懷裏。
---
總監會并不知道卿鳥至今無法使用術式,在這個前提下還敢貿然對她進行判決,想必是做好了準備的。
“小鳥最近不要離開我身邊哦。”五條悟捏着卿鳥的指關節,用撒嬌與哄人的口吻說着命令的話語。
半夢半醒的卿鳥在他懷裏翻了個身,哼* 哼唧唧的,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在抗議。蜷縮起來的鳥在五條悟懷裏顯得小小一只。
五條悟低頭親吻她的長發,然後聽到卿鳥的嘀咕聲。
“那群家夥對付別人的方式就只有判決書嗎?太老土了吧。”
“嗯~他們的想象力确實沒有小鳥豐富。”五條悟對此表示贊同。
“是該給他們一點想象力的沖擊了……”卿鳥擡頭想看五條悟的臉,結果頭頂撞上他的下巴。“嘶——”
從前這個男人總是開着無敵的無下限,她偶爾想來一次“意外撞擊”都做不到。
“笑什麽?”五條悟狐疑一瞬。
清醒了兩三分的卿鳥反握住五條悟的手。“你現在完全在我的術式攻擊範圍內诶。”
嗯?原來是要造反嗎?有仇必報的人設還真是屹立不倒。
五條悟的指尖落入卿鳥掌心,漫不經心打着圈。他側頭與她接了一個安靜的吻,難得溫柔。
至少在欲/望失控前是溫柔的。
客廳的時鐘敲過六點,一起摸索人生從未抵達過的領域的兩人這才徹底安靜下來,相擁入眠。
---
極少有過懶覺經歷的五條悟再一睜眼,已是中午11點。他擡手去撈不在懷裏的鳥,結果只撈到空氣。
藍眸兀的睜開,五條悟瞬間坐起身。
卧室的遮光簾拉得很嚴實,沒有絲毫陽光打擾這份靜谧。
視線正前方,是卿鳥披了外套蹲坐在電腦椅上的背影。五條悟揉揉自己亂糟糟的短發走下床,手邊只有那件被卿鳥“征用”過的襯衫,于是順手穿上。
“哦呀?”五條悟走到卿鳥背後,看她搗鼓電腦的模樣發出感慨。“原來如此啊。”
卿鳥一頓操作猛如虎,複制黏貼修改名字,最後幹脆地按下回車。
“搞定~”
五條悟彎腰自背後抱住她。“壞鳥。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日歷顯示,今天是六月一日。國際兒童節。
安排嘛,自然是有的。
卿鳥重心後仰,枕着五條悟的肩。“渡邊學長那裏的咒具我都用不慣。”
“嗯。”
“我想要禪院家的咒具庫。”
五條悟:“……”愣了一秒,然後低頭笑起來。
睚眦必報的鳥啊,禦三家還沒開始施壓就要後院起火了。不過……
“小鳥需要那麽多咒具嗎?”
“差生文具多嘛!體術不夠咒具來湊~”
六月一日下午三點,京都禪院家。
睡了一個安穩午覺的禪院直哉還沒走出房門,就聽到外面人聲爆炸聲混亂一片。
“什麽情況?”他開門随手扯過一個傭人。
“五條家主和一個女孩忽然來訪……說……說要搶奪咒具庫!”
禪院直哉聽懂了傭人的話,但又沒聽懂。
“什麽?!”
同時間,暗網上忽然多了幾十條懸賞信息。
被懸賞的人均為總監會高層人員以及家人,還有見不得人的外室或外遇包括孩子。就像一場公開處刑,從名字到照片,被明晃晃挂在了最上方。
因為賞金高得離譜,點擊率三小時內激增。
又因為關系錯綜複雜,吃瓜人群盤點愛恨情仇,甚至将故事發到了八卦網。
給予卿鳥的判決書才寫到一半,總監會乃至禪院家都炸了鍋。
暗網的存在屬于法外之地,短時間內無法通過強硬手段黑掉網站或是删除懸賞令。詛咒師與殺手沸騰的一天,高層人員瞬間成為驚弓之鳥。
五條悟拍拍手,身邊是無法無天的卿鳥,眼前是已經被炸開的咒具庫大門。
“走吧~兒童節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