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喜歡
第35章 喜歡
他說得輕描淡寫, 但深黯眸裏有化不開的濃稠，藏灼烈，不加掩飾。
溫杭懷疑他說的不止是坐一坐？于是求證：“做什麽？”
話有歧義, 許柏安偏頭看她，表情正色：“做什麽, 你猜不到？”
從為數不多的兩次經驗得知, 他一弄起碼兩個鐘，明天還要上班, 要誰誰受得了。
溫杭咳了兩聲, 開始找理由：“我昨天沒睡好, 下次吧。”
許柏安：“我上去會影響你睡眠？”
溫杭觑他, 點頭一本正經解釋：“我今天加班累了, 你一次那麽久, 我會吃不消。”
“我說是做那個了嗎？”他伸手去揉捏她泛紅耳垂，聲線微揚：“溫杭，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溫杭腦袋一嗡，有些羞憤地拍開他的手：“就只我想，你少裝。”
靜視兩秒, 許柏安伸手捏起她下巴。
本來沒想做什麽, 但看她憋得臉紅撲撲, 忍不住俯身咬上她唇瓣。
他一向直接, 唇舌侵入，握着她腰窩的手放浪形骸地拿捏着, 掌心滾燙着往上，順着弧度, 翻山越嶺。
溫杭不明白他怎麽突然親過來，腦袋往座椅後縮的時候, 被扣住後頸，距離逼得更近。
熱浪氣息撲面，喉腔燒得幹涸，由他渡來潮濕，可溫杭不覺得舒緩，是另外一種熱燥勾纏，縱火燒山的洶湧直擊天靈蓋。
車就停在小區外，依稀可見保安亭裏的燈火煌煌。
朦胧光線鋪到眼前，溫杭朝光源看一眼，心頭微顫，指尖攥着他腰側的襯衣，掌心疊起細密熱汗，又隐隐搖頭，推拒着喘聲說：“在這裏，我不行的。”
許柏安頓了下，嗓音沉啞：“你又在想什麽？”
“那麽不把我當人看？”他低頭，蜻蜓點頭地吻一下眉心，義正言辭說：“就算你想在這裏，我也不行。”
意識到誤會，溫杭微窘，立馬給自己找來理由：“這能怪我？是你每次都不說一聲就來。”
許柏安替她把碎發別到耳後，指腹溫熱，連帶耳廓添了份酥麻。
安全帶的按鈕被他摁下，胸前桎梏消失。
他喉頭滾動，低頭克制地輕觸了觸她唇：“回去吧，趁我沒改變主意前。”
溫杭如蒙大赦，喉嚨吞咽了下，推開車門，頭也不回跑了。
許柏安看着背影，沒忍住扯了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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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溫杭備注好細節，把方案PPT發到周馳郵箱，這邊忙完，又抓緊趕模塊優化的進程。
她跟許柏安都屬于親密關系裏不黏人的，忙起來又是兩天沒見聯系，中午去茶水間泡咖啡，遇見蘇瑩才知道他去出差了。
方新秋跟蘇瑩在閑聊：“這颠公天氣，最近辦公室裏生病的人真多。”
劉嘉剛好走過來，打了響指：“不是濕氣就是熱氣，喝杯涼茶解決。”
方新秋點頭：“我知道一家，那涼茶絕對比命還苦。”
溫杭正低頭給許柏安發微信。
「你出差了？」
消息剛發出去，他的電話響起來，溫杭一不小心點了接通。
手機還沒拿到耳後，劉嘉扯着嗓子問：“溫杭你最近空調吹多了也咳嗽，要不要同甘共苦，一起來杯涼茶。”
溫杭随口應：“好。”
注意到是接通狀态，她趕緊指了指樓梯間：“我去接個電話。”
躲到樓梯間，手機剛拿起來，對面問：“什麽咳嗽？”
溫杭輕抿了下唇：“沒事，我就是嗓子有點幹。”
許柏安聲線板直：“你下班去我家。”
溫杭一頭霧水：“去你家幹嘛？”
聽見對面有人喊他名字，許柏安低聲：“去了你就知道，先這樣，挂了。”
溫杭覺得莫名其妙，到下班時點，對面及時發來消息。
許柏安：「記得去我家。」
溫杭又問了一次，對面沒回，等她坐車到他家時，才收到回複。
許柏安：「喝湯。」
開門進去，琴姨在廚房，聽見動靜走到客廳。
“溫杭來了，我煲了滋補靓湯，止咳潤肺，對嗓子好的。”
溫杭一愣，莞爾：“好，謝謝琴姨。”
坐上餐桌，琴姨給她盛了湯。
“涼茶太寒，女生不适合喝太多，可以喝湯滋補，我什麽湯都會煲，你是要住過來每天喝湯，還是我送到你家都行。”
溫杭眨了下眼：“每天都要喝嗎？”
琴姨點頭：“許先生是這樣交代的。”
溫杭不為難琴姨，低頭喝湯，又拿手機給許柏安發消息。
溫杭：「我得喝多久？」
許柏安：「喝到我回來。」
沒個具體日期，溫杭不想住他家，麻煩琴姨送到她租屋去，喝了一周，感覺臉都胖了半圈。
模塊優化上線公告一出，接到投訴電話。
運維組過來反饋，溫杭在電話裏親自跟用戶解釋。
她焦頭爛額，保持着平和聲線：“這是模塊出于風控政策提交的攔截，規則事先有列明發公告的。”
對方嗓門大，脾氣火爆：“我沒看見什麽公告，總之你們加多兩層環節，你知道得拖我們實操多少時間嗎？”
更新公告不看，預測試也不上心，一上線遇見操作問題，就甩鍋到技術部。
溫杭好脾氣解釋，連續接了幾個電話，劉嘉過來叫她：“溫杭，經理讓我們先進去開會。”
該模塊的用戶量不多，但是反饋不便操作的聲音很大，會開得很快，不容反駁，兩三句話就決定把程序撤了。
負責的一衆人留下來挨批。
陳國華皺緊眉頭，嚴肅問：“沒有給用戶預測的時間？他們提的case，上線前的驗證覆蓋不到？”
幾個人噤聲，溫杭硬着頭皮解釋：“時間給了兩天，用戶負責人有說過沒問題，他們主要問題在于兩層環節，但這個是風控組提出的，沒辦法不做。”
陳國華拿筆敲了敲桌面：“那前期需求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劃重點讓大家确認？”
溫杭頓住，她們提交了公告，也和負責人溝通過，但沒有意識到這塊的影響力，沒有做大範圍的調研。
陳國華面色微沉：“你們要有敏感點，知道什麽是用戶重點關注的，前期應該規劃好，就塊暫擱後，不記個人項目。”
幾個人被劈頭蓋臉說了一頓。
話說得差不多，業務過來敲門找陳國華推新項目，陳國華讓他們出去，又喊孫卓如進去對接。
出了會議室，小組裏負責調研的同事嘆氣：“我是想用戶量少，簡單确認通過就行了，誰知道他們內部聲音會差那麽多。”
溫杭按了按眉心：“我也沒想到。”
“這有什麽？”張浩比他們淡定多了，擺擺手風輕雲淡：“程序做好不上線的項目多了去了，要學會習慣。”
“可是會拉低上線成功率，”另一位同事往會議室裏看了眼：“剛看見周馳上來了，應該是聊粵科，那份初步方案是溫杭做的，出了這件事，你肯定沒戲。”
“唔系挂？”張浩聞言，投個同情目光：“那可是個大餅，做成了獎金不少的。”
溫杭有沮喪，還想争取：“我到時再問問經理。”
回去整理撤銷的事宜，臨下班的時候孫卓如拿着個文件夾過來給她：“這是粵科的資料，其他信息我傳到部門共享文檔裏，經理說這周立項，還有不明白的你自己找周馳問清楚。”
她說完就要走，溫杭不明，站起來喊住她：“粵科項目是給我了嗎？”
孫卓如不耐蹙眉：“初步評估和方案都是你經手的，不給你給誰？”
是她做的又如何，職場上沒有絕對一說，溫杭遲疑問：“是你跟經理建議的嗎？”
“不是，”孫卓如看她一眼，不溫不火說：“我申請外調了，馬上去深圳辦事處，這項目很趕，我也做不來。”
溫杭沒說什麽，朝她點了下頭：“謝謝。”
晚上加了會班看資料，溫杭關電腦的時候接到貝兒的電話。
之前在上海加了微信後偶爾聊過幾次，她說過要來廣州玩，但沒想會這麽突然。
溫杭打車到的時候，她在一家酒吧裏蹦得正嗨，她相貌是美豔挂的，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打在她身上，窈窕身影很好認出來。
沒等溫杭靠近，她也看見人，跟隔壁一個染黃發的男生招了招手，從舞池裏下來找她。
貝兒穿得清涼，燙個了波浪卷發，妝容是濃烈的煙熏妝。
這酒吧溫杭第一次來，場子魚龍混雜，原本說的是她帶玩，結果卻反着來。
溫杭被貝兒拉進吧臺邊坐下，她伸手跟調酒師要了杯威士忌。
看她剛才走路搖搖晃晃的，溫杭問：“你喝了多少？”
貝兒撩了撩頭發，“也就幾杯吧。”
“你自己來的？”溫杭朝後看：“那個郭淮呢？”
印象裏兩個人感情很好，這種地方女生一個人來不大安全。
貝兒喝了口酒，身體随搖滾節奏晃了晃：“正高興呢，你別提那個混蛋。”
聽着像是鬧別扭了。
“吵架了？”
溫杭看她仰頭喝酒，去搶她酒杯：“你少喝點，一會我扛不動你。”
她倒是聽勸：“行。”
臺上的音樂停了，上來兩個男模身材的舞者，開場跳熱舞，衣服深V款，露胸肌。
現場有尖叫聲，貝兒激動拿手機錄像記錄，溫杭第一次見，也有新奇，跟着拍幾張照，順手發上朋友圈。
燈紅酒綠下，腺上激素飙升，座位上原本衣冠楚楚的男女們逐漸放肆。
溫杭開始還勸酒，後來自己也跟着喝起來。
兩個人坐吧臺邊喝酒，一個妩媚尤物，一個清冷端麗，在人群中一眼吸晴，引人行注目禮。
有個花臂紋身的男人端着杯酒過來：“兩位靓女，我請你們喝一杯？”
對面露骨目光從她們身上掃蕩，看得人不舒服，貝兒：“不勞這位大哥，我們自己有錢。”
男人充耳不聞，坐到旁邊身體往這邊靠：“我樂意給美女買單。”
貝兒翻了個白眼：“走開！”
溫杭見狀，拉起貝兒想個換地方呆着。
兩人剛往外走，男人的兩個同伴找來，上前把人堵住：“美女別生氣，我替他道歉。”
溫杭怕貝兒跟人起沖突，把她擋在身後：“道歉就不用了，我們要走了。”
對方話說得好聽，但堵在前面不讓她們走，更像要找麻煩。
正僵持不下，後面橫空傳來一聲冷沉男聲。
“幹什麽？”
溫杭目光眺過去，許柏安和郭淮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板沉着臉，氣勢不善，就站在不遠處。
郭淮快步上前，氣勢洶洶：“找誰麻煩？”
對方視線掃過郭淮腕間的名表，臉色變了，忙說：“不好意思，一場誤會。”
說完人就走了，貝兒喝多了，踉跄着想追上去罵：“什麽垃圾，就只敢欺負女生！”
郭淮臉色不好，單手攬腰把人扯回來：“方貝兒，你膽子也忒大了，什麽地方都敢自己一個人跑來。”
貝兒推開他：“你管我。”
這邊鬧出一連串動靜，不少人的目光齊刷刷望來，溫杭拉了拉貝兒：“我們先出去吧。”
一出酒吧，門口的風迎面吹來，喝多的兩人都有些站不住。
郭淮攔了輛的士，開了門要貝兒上車。
貝兒甩開他手，後退兩步：“我不跟你走。”
她回頭攬溫杭胳膊搖晃兩下：“姐妹，你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溫杭看她狀态，臉和脖子都蔓延着紅：“好，你跟我回家。”
正要拉着她上出租車，倏忽另一只手腕被許柏安捉住。
“等着，”他眉眼淩厲，視線看過去：“我去開車過來。”
等許柏安開車過來，兩個人上了車，郭淮也非跟着，坐上副駕駛。
後座兩個人東倒西歪靠在一起，郭淮不時回頭看，又氣又心疼：“好好的，你喝那麽多幹嘛，明天準頭疼！”
貝兒捂耳朵，往他椅子踢一下：“郭淮你吵死了。”
郭淮看她，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車開到溫杭家，貝兒不讓郭淮扶，兩個人自己上樓，門一開，她直往洗手間沖。
溫杭過去的時候，她蹲在馬桶邊吐。
溫杭趕緊抽紙遞過去，再蹲下替她順背：“剛我都沒注意看，你這是喝了多少。”
沒等貝兒開口，她又起來：“我給你倒杯水。”
回到客廳，門鈴響了，溫杭走過去開門。
許柏安拎着個袋子：“蜂蜜。”
溫杭接過來：“正好需要。”
轉頭回廚房沖蜂蜜水，端着杯子出來的時候，看許柏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狐疑看一眼，沒理他，又趕緊進去找貝兒，她吐累了，又蹲得腿麻了。
溫杭把她扶起來，帶到卧室的轉椅上，手裏的蜂蜜水遞過去：“你趕緊喝了。”
貝兒蔫頭耷腦地喝了兩口：“誰來了。”
溫杭抿唇：“許柏安，來送蜂蜜的。”
反常得不合常理，貝兒不理解：“他什麽時候那麽閑了？”
說着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杯子：“他不會下毒吧。”
“……”溫杭笑了下：“不會，你難受就躺床睡會。”
看她沒什麽不适，溫杭轉回客廳，許柏安還在閑閑坐在那裏不動。
她眼睫輕眨，有些錯愕：“你怎麽還沒走？”
許柏安，扯了下唇角：“我那蜂蜜是讓你泡水喝的。”
溫杭摸了摸鼻子：“我沒喝多少，沒醉。”
他拿起手機，微沉眉眼帶不經意的威壓：“過來。”
壓迫感駭人，溫杭搖頭：“有什麽話非得過去說。”
許柏安凝眼端詳看她，停兩秒後起身走過來，手機屏幕打開拿到她眼前：“沒醉你發這個？”
視頻打開，吵鬧的背景音樂響起來，跟着是滿屏露肉的熱舞男。
溫杭一下想起來，剛才氛圍太好，酒精上頭的時候就發出去了，甚至連屏蔽也忘了。
她心虛，眼神閃躲：“發這個怎麽了？賞心悅目啊。”
他輕點了下頭，朝前邁一步，低頭看下來的時候帶壓迫的居高臨下：“喜歡這種？”
嗓音沙沉的，似有顆粒濺進耳朵裏，溫杭一時呼吸急促起來：“是挺喜歡的。”
他垂着眼：“也就嘴巴厲害，我脫光的時候不見你說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