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吸血
第3章吸血
塞爾薇聽到聲音看向迦藍。他身上的浴袍太小了，綁帶只能勉強系住，這讓他大片胸膛裸露在外，被鞭笞留下的痕跡泛紅且微微鼓起。
他穿的是她的浴袍。
塞爾薇後知後覺地想。
顯然她忘了把自己的浴袍從浴室裏取出來，而沒衣服穿的吸血鬼只能選擇用她的浴袍勉強裹身。
金發美人的出浴圖，畫面确實有點誘人，塞爾薇呆呆地舉着情/趣道具盯着美人。
救命，這家夥怎麽不守男德？！
迦藍的視線落點在她手上，塞爾薇意識到自己正拿着令人羞恥的東西，頓時熱血上腦。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想。”她迅速把東西丢進箱子裏，然後哐地一下合上箱子，飛速丢進魔法口袋。
動作一氣呵成，像極了買本子被家裏人發現的你。
她幹笑幾聲，背着手像做錯事的小孩，還生怕他會誤會，快速地解釋道：“是那個奴隸販子給的。”
金發的吸血鬼沉默着向她走近，仿佛在向着深不見底的深淵前進。
他赤着腳，腳踩的地方在紅色的地毯上留下更深的紅。
一時間空氣中凝着悲傷，仿佛能聽到□□裏那顆靈魂，每步都臨近崩潰散架。
瞧啊，大名鼎鼎的勇者，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甚至他一瞬間還進行了合理聯想，有多少像他這樣的奴隸慘遭其毒手，十個？百個？還是……
房間不大，他們之間也不過成年男子幾步的距離。他明明在走近，可是他們之間實際上的距離卻在逐漸拉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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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應該的嗎？因為他不過是金錢購買回來的商品，高達一枚金幣，迦藍自嘲地擡擡嘴角。
他站定在塞爾薇身前，俯視坐在沙發上的勇者，在對方剛感到壓迫感的時候，他垂下了自己的頭，單膝跪地。
在奴隸市場，他寧可被電擊也不願意下跪，現在他甘心地向他垂下頭。
他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賭上了，即使後悔也無濟于事。契約已經生成，對方心念一動就能要他的命。
順從，順從，或許只需要順從對方便可以偷得機會，得到這位勇者大人的寵愛，借助這位最強者的力量複仇。
讨好他，取悅他，甚至是強迫自己愛上他。
為了複仇，他願意做任何事，哪怕是……委身于一個男人。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他才把自己說服，期間他只是把頭埋得更低，聲線顫抖着說：“讓奴服侍您。”
話語吐出的同時，壓彎了他的脊梁。
空氣仿若靜止，迦藍遲遲得不到房間裏另外一個人的回應。
他心中疑惑正想擡頭，在對方的嘆息聲中，被柔軟的布料蓋住了頭頂，視野跟着被遮蔽。
是一塊毛巾。
視野變得狹窄，他只能看到自己的身體，對方牽起他的手，将他扶起。
沒想到這位勇者喜歡這種調子，迦藍沉默着被引導上柔軟的被褥，那和肌膚相貼的柔軟布料，令人沉溺的空間合成塗滿了蜜糖的陷阱。
這裏是傳說中的伊甸園，還是埋葬他傲骨的墳墓？
對方手掌覆蓋在的毛巾上，頭頂的發被按壓着貼近頭皮，對方的手像是在安撫動物一樣撫摸了兩下，然後他的視野驟然開闊，毛巾被取開。
紅色的地毯上留着他踩下的濕腳印，浴室的門還開着，不斷有熱氣從裏面袅袅婷婷地飄出。
他無法集中注意力。
頭發被身後的人抓起幾縷，他能感受到那塊毛巾将他洗淨的頭發卷住，來回搓動。一點一點，一縷一縷。這位大人在為他擦頭發。
只是擦頭發，細致地為他擦頭發，很輕軟柔和的動作，卻讓迦藍的心如同高懸起的水桶，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傾翻。
“你放心，我不會強迫你，頭發擦不幹會感冒……”塞爾薇一邊為他擦頭發，一邊打開話匣子打開似的跟他聊天。
說起是聊天，實際上應該是這位勇者的單方面的傾訴，她向他傾訴，那可惡的吝啬的新國王，說那奴隸販子貪婪惡心的嘴臉，先是漫無邊際地扯了一會兒，最後才輕柔地對他說，她既然買下了他，就一定會好好對他。
塞爾薇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而這種拉家常似的話，也讓迦藍繃緊的身體逐漸放松。
這位勇者似乎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不堪。
迦藍在奴隸市場見過不少的可怕景象，那些貴族将奴隸買下後，還沒出奴隸市場就就像是對待牲畜一樣地呵斥，鞭打。
奴隸是物品，是可以随意處置的東西，是不配存在愛的卑賤。
沒有哪個奴隸主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奴隸，溫柔的仿佛在對待愛人……
愛人……
他在想什麽呢？他只是個奴隸，失去所有的光環之後，空有皮囊的漂亮奴隸。
他有什麽理由被這樣溫柔對待呢？
不同于迦藍紛飛的思緒，塞爾薇專注地為迦藍擦頭發。
他的頭發很長，捧在手裏像是捧着金色的絲綢，還帶着潮氣兒的柔軟發絲從指縫間穿過，她忍不住用手指卷了幾圈，然後擡手不自覺地親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多少有些像癡漢，塞爾薇不禁臉微紅。
擦幹頭發後，她又掏出一把新木梳，為這吸血鬼梳頭。撩起他的頭發為他束發時，她再次看到了陷入吸血鬼脖頸的奴隸項圈。
理論上來說控制器已經被破壞，這項圈也應該失去其效用了，但是塞爾薇還是不太放心。
她把為迦藍束起的頭發放在了他胸前，擡手觸上他脖子上的項圈。
金屬的項圈深深陷入脖頸，邊緣的皮肉被勒緊，收緊一圈，和金屬幾乎黏連在一起，被水泡發過後顯着一種怪異的青白色。
應該在他去洗澡之前就把這奴隸項圈取下來的。塞爾薇懊惱地想。
“會很疼嗎？”塞爾薇剛問出口就後悔，她想起在奴隸市場時，對方遭受到的電擊。
她緊抿住唇。
勇者沒來之前，他究竟受過多少的類似的折磨？
“不疼。”迦藍不明所以，只是說不疼，缺少血液他并不能讓身上的傷口愈合，也無法減輕自己的疼痛，完全是在逞強。
這聲不疼卻讓塞爾薇更加憐惜他，她雙手合攏，手掌展肌貼在項圈外側，用精神力探查項圈內部的構造。
不出意料，項圈內裏镌刻着和控制器裏配套的魔法陣。
有了之前破壞控制器裏魔法陣的經驗，解決這項圈的問題也沒那麽困難了，不消片刻，項圈發出清脆的咔嚓一聲，卡扣自動彈開，塞爾薇小心地取下那金屬項圈。
青紫的痕跡觸目驚心，和他身上偶爾露出來的鞭痕同樣凄慘。
塞爾薇重新把手覆蓋在他的傷口上，用魔力溫養那傷口，瑩瑩的魔力亮起，和在奴隸市場裏的一樣。
他的身體瘋狂地吸收魔力，而這時被遺忘的一些東西開始很明顯地顯露。
饑餓。
血液對吸血鬼來說，不僅是食物，而且還能滿足其身體的魔力需求，現在他的身體吸收了一些魔力後，那種相伴而行的饑餓就找上門來了。
“咕咕咕”怪異的聲音想起，寂靜的空間裏異常突兀。
塞爾薇聽到了咕咕咕的聲音，她環顧四周，最後鎖定了他的肚子。那是吸血鬼肚子餓的聲音，顯然他被餓了很久。
記得還在奴隸市場時，她在關押吸血鬼的籠子邊看到好幾只斷頸動物，想必奴隸販子是用動物的鮮血來滿足這吸血鬼的食欲，雖然吸血鬼不至于餓死，但是會因為缺少鮮血陷入狂暴的狀态。
迦藍的臉更蒼白，捂着肚子發出幹嘔，似乎是回想起那些刻在骨子裏的屈辱。
吸血鬼需要的是新鮮的血液，每當這時候，奴隸販子會抓幾只活禽扔給他，而他在籠子裏像是野獸一樣茹毛飲血。這對曾經是人的他來說，是深深的屈辱。
迦藍早就做好了挨餓準備，閉上眼睛放空大腦，緩解那種侵蝕理智的饑餓。
結果沒想到他突然間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他果斷轉身，卻是見塞爾薇用匕首割了自己的手腕。
塞爾薇把滴血的手腕伸向前，新鮮的人類血液讓這怪物躁動起來，他幾乎是撲過來的，但是塞爾薇預判了他的動作，半途中控制住了他的身體，幾滴血落在了床單上。
她将他禁锢在臂彎間，接着把滴血的手腕湊在他唇邊，腕子上滲出的血珠很快拉成血線，順着她的小臂滑到肘部。
眼看着那血珠就要滾落掉落在床單上，吸血鬼在塞爾薇的禁锢中掙脫一只手，他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将塞爾薇流血的手腕向上擡起，然後從手肘下向上将食物盡數吃盡……
浪費食物是可恥的。
他把那些食物咽下肚，就抓着手腕在源頭繼續進食，貪婪地将絲縷納入口中。
一種混沌襲擊了塞爾薇的大腦，她恍惚了一瞬，接着瞬間清醒。
吸血鬼的唾液具有催/情的作用，塞爾薇的恍惚顯然是因為唾液通過傷口進入她的體內，繼而發揮了效用。
這吸血鬼專注于進食，他似乎并不知道她剛才的異狀，否則，那一瞬間，他大概就會扭斷她的脖子……進食的本能讓他眼中只有人類流淌出的鮮血。
不知道過去多久，塞爾薇割出來的傷口已經不在滲血，粉紅的肉暴露在空氣中，可是這吸血鬼還不滿足似地磨咬後齒，眼看着他的尖牙就要刺入動脈，塞爾薇突然間捏住了他的後頸肉。
“別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