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饕餮09
第061章 饕餮09
“被害人身上沒有虐/待的痕跡, 排除了仇殺或情殺的可能,沒有反抗和掙紮的跡象,說明兇手對殺人早有預謀, 不是激情犯罪。在屍/體被肢解過程中, 兇手的手法很穩,也很了解人體,動手時候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所以這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是是無動機的随機殺人, 受害人數不止一個。至于為什麽得出受害者被兇手食用這個結論, 是因為這具屍/體被冰凍過, 而他的腿骨上面有火烤的痕跡和人的牙印,還有部分唾液,應該是用了噴槍這樣的工具炙烤過死者,然後有一部分被他給吃了。”
施亦年頓時皺起眉, “他把受害者當成排骨啃了嗎?”
大家都是一副被惡心到了的表情。
白瑜眼前仿佛出現這樣的場景,一個已經死亡的男人平躺在餐桌上,腹腔被破開,腸肚被掏空,雙腿曲起。在他身前, 是另一個看不到臉的男人, 他正用手中的噴槍細細炙烤對方的腿骨,皮肉咯吱作響,油脂漸漸泌出,男人臉上的表情卻萬分淡定, 甚至還有心情從廚房拿出調味品撒上,随着濃郁的香味開始蔓延, 男人臉上浮現出陰冷的笑容,他露出雪白的牙齒,一口将對方新鮮帶血的骨頭張口咬下。
“……”白瑜有點不适的捂住嘴。
“先查清死者到底是誰吧。”燕佑青開始分配任務,“亦年,看看能不能根據屍/體上的牙印找到兇手的線索……雖然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但不失為一個方向,其他人跟我繼續的調查受害人身份,先說一下,受害人不可能是學生,這一點順平警方從一開始思路就是錯的。”
“怎麽說?”
“我比較傾向于受害人是社會邊緣人士,從失蹤起到案發,再到現在至少有六個月的時間,然而仍然沒有人報案受害者的失蹤,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他的家人對他并不在意,他以往也有離家出走的經歷,所以他的家人認為他和以前一樣外出闖蕩去了,第二他根本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更沒有固定住所,他甚至可能不是本地人,來這邊打工生活,沒有工友,很大幾率從事……特殊行業。”
所有人已經習慣燕佑青在稱述案情時候突然冒出這樣一兩句驚人之語,不過每次燕佑青發大招,他們都覺得很神奇,白瑜主動求問,“燕隊,為什麽覺得他從事特殊行業。”
“我只是把我帶入兇手,如果我第一次挑釁警方的話,會選擇什麽樣的受害者。”
“學生這個身份太敏/感了,不利于兇手連續犯罪的實施,不要說受害人失蹤幾個月這麽久的時間,就算他只有一天在課堂上缺席,也足夠引起校方的注意,當然也有不負責的學校和不負責的老師,但兇手會去賭這個可能?不會的,他不喜歡賭博,其實從兇手處理屍/體的手法就可以看出,他是個非常小心的人,幾乎是本能的為自己降低風險,像這樣一個兇手,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別人手上的。”
白瑜恍然大悟,“不錯,所以被害人不可能還在上學,這種無動機殺手最喜歡的目标無非就是這幾類:老人,小孩,弱小的婦女和性工作者,既然受害人不是老人小孩女人,那麽性工作者的可能性最大。”因此燕佑青才會說他可能從事特殊職業。
頓了頓,白瑜又想到了一點,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他為什麽只抛棄了一部分身體,而不是受害者完整的屍/體。除去被吃的可能,還有一種就是他留下的這部分身體很特殊,特殊到能夠讓人發現被害者是誰,所以兇手要提前一步處理掉屍/體,好避免留下任何證明受害者身份的東西。”
這個兇手非常大膽,但大膽不意味着他不聰明,正相反他非常聰明,才會謹慎得不讓自己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燕佑青笑道,“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這其中我注意到一點,為什麽他留下了一只手,卻丢了另一只手?他對手有什麽特別之處嗎?我猜測,兇手這麽做的原因不外乎三種可能,第一,他吃了那只手,第二,那只手也被丢棄了,但是警方沒找到它,第三,那只手上有什麽痕跡可以證實被害人身份……”晏單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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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瑜想了想,“我覺得第一、二種都不太可能,首先兇手不會只吃一只手而放棄另一只是手,這不符合他展現給我們的性格,如果他覺得手不好吃,他可以選擇不吃,畢竟他已經試驗了那麽多次,沒理由再進行嘗試,其次,順平警方說他們因為此案的原因進行過全城搜查,我覺得以他們的能力,遺漏其他抛屍袋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所以最有可能的應該是第三種情況。”
“那麽問題就來了,既然受害者身邊沒有特別親密的親友,為什麽兇手要擔心有人認出他的手?認出,意味着有印象,說明受害者手上的痕跡必然具有獨特性,但這個痕跡又不是非常的獨特,因為太獨特也符合不了兇手選擇受害人的标準,這應該是一個又普通又特別的痕跡,許多人都有,受害者也有,但受害者手上的痕跡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本人……”
“所以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呢,面積很大的胎記?或者特別顯眼的傷疤?”白瑜皺着眉思索着,忽然一拍手,“對了,紋身也有可能!”
特案組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陳越濤捂着腦袋,“等等等等,小白,我有點更不上節奏,為什麽你們說他是在挑釁警方?或許他只是想找個地方抛屍而已啊?”
白瑜回答,“你還記得我們一起辦的第一個案子嗎?為什麽林真然會把屍/體丢到死者家裏?就是因為他想看看我們警方到底有沒有能力抓到他,他很自負自己能逃過一劫,卻沒想到最後他把自己給賠進去了而已。同理,順平靠海,這個案子的兇手如果真的想毀屍滅跡,大可以把它用石頭裝起來丢大海裏去,這樣無論是誰都很難發現,就算有一天抛屍袋被海水沖到岸邊,那也起碼是幾年之後的事……”
“然而你看兇手是怎樣做的,他把抛屍袋直接扔在了沿街的垃圾桶裏面,從丢棄到被發現,時間上絕對不超過24小時,他看起來很大膽,卻又非常小心,擦去了一切線索,這樣就像是再說,我已經把謎題給你們了,接下來解答就要看你們了……這難道不是對警方的挑釁?”
大家覺得有點道理,紛紛點頭表示認同。
陳越濤也忍不住做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們說這個兇手很大膽。不過我還有個問題,燕隊為什麽說受害者是性工作者呢?其實我覺得他是小混混也是有可能。像一些每天在街頭上無所事事的人,平日交往的都是些酒肉朋友,他們失蹤根本沒人會去關心,也挺符合燕隊說描述的受害者形象。”
燕佑青回答,“我猜測他是性工作者,主要是因為性工作者更好控制,更容易上鈎,他們不會對嫖客起什麽戒心,只要給錢就可以随叫随到,還有一點,就是因為他的手和都很光滑,可能定期有脫毛的習慣。”
施亦年聞言拿過相片,仔細端詳了好久,“的确,手和腳都很光滑,不太像個男人的皮膚。”
燕佑青說,“所以我們要找的受害人是一個左手有痕跡,從事特殊職業的年輕男人,他肯定不是本地人,也沒家人和朋友,住在出租房裏面,他失蹤後,沒人替他報警可能是因為他欠了很久的房租,房東以為他跑了,也有可能是房東貪了他的東西,根本不在意他的去向。”
确定下目标後,剩下的就是漫長的排查工作,特案組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又得不到本地辦案人員的支持,只能一點點靠自己的辦法去摸索。
晚上,大家拖着疲倦的身體回到了房間。
白瑜累的眼睛都有點疼,他回到房間後馬上就撲到床上,“困死了。”
“我洗澡去了,還是你想先洗?”燕佑青比他稍微好點,看上去人還比較清醒,他脫掉自己的外套,露出裏面筆挺幹淨的襯衫——他這副模樣看上去一點都不像一個公職人員,反而非常有學者氣質,看起來沉穩又內斂。
白瑜癱倒在床上,流着口水欣賞自家隊長的美色,“我等會兒……”其實如果不是和燕隊一起住,他很想不洗澡就睡覺的,但他怕燕佑青嫌棄他不講衛生,只能強打精神睜開眼睛。
燕佑青笑了一聲,“很累?”
若有若無的聲線回蕩在耳邊,白瑜心都要酥了,他連忙翻個身,把臉埋在枕頭上,“我困死了,先眯一下,燕隊等會兒叫我。”
“好吧。”燕佑青看了他一眼,拿起一邊的浴巾,轉身進了浴室。
随後,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水流聲響了起來,白瑜心裏有點兒奇妙,燕佑青就在與自己一牆之隔的房間內旁邊洗澡,這種事想起來就有點不可思議,其實他原先也和燕佑青同居一室過,不過燕家的隔音明顯做的很好,他那時候躺在燕佑青的床上什麽都聽不見,不像現在這樣,單單聽到水聲,他的腦海裏就好像展現出了一副不可描繪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