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紳士的升華13
第040章 紳士的升華13
何麗雲在去年的上半年和前夫離婚了, 她得到了房子,和女兒獨自在一起。
何麗雲平時的工作是在家附近的一所幼兒園裏煮飯,因為離婚的原因,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前夫有了新家庭,給女兒的贍養費總是不及時,養一個孩子開銷又大, 所以她平時偶爾也會去隔壁高中兼職清潔工。
昨天晚上,她為清理一群學生惡作劇時候遺留下的噴漆很遲才從學校離開, 等趕到幼兒園接回女兒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幼兒園的負責人對她挺好, 知道她生活困難,就讓女兒在裏面先吃了晚飯,何麗雲趕到時候女兒正坐在食堂裏面的小桌子邊寫作業邊等她,看見自己媽媽來了還露出甜甜的笑臉。
何麗雲對負責人連連道謝, 抹了一把女兒還沾着飯粒的小臉蛋,把人給帶走了。
女兒于蕾蕾今年上小學二年級,是個很懂事聽話的孩子,何麗雲脾氣不好,也沒接受什麽教育, 但對這個孩子挺疼愛, 平時她女兒放學回來都會先來這個幼兒園等媽媽下班,然後兩人再一起回家,這一天也是這樣,何麗雲在回家途中沒有感覺任何的不對勁。
半夜, 何麗雲突然在一陣強烈的心悸中驚醒過來,她隐約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女兒的聲音, 但仔細一聽又好像是自己做夢,迷迷糊糊之間,她打算爬起來去女兒房間看看情況,不料睜開眼就看到一個黑影坐在自己的床頭。
“啊……”何麗雲的尖叫聲還沒出口就被人用手捂住了。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面具的男人撲上來狠狠摁住了她的身體,他的手勁極大,壓的何麗雲無法動彈,何麗雲下意識的想要掙紮反抗,卻感覺脖子一痛,有什麽東西劃開了她的皮膚。
男人用刀子架着何麗雲的脖子,陰測測的開口威脅她,“敢出聲就殺了你!”
何麗雲驚恐的點頭,“嗚嗚嗚……我不出聲……”
男人放開捂住她嘴巴的手,拿繩子把她綁了起來,又給她臉上蒙上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何麗雲的視野頓時陷入一片漆黑當中,她的心底一陣發涼,這個人是誰?是怎麽進來的?是小偷嗎?
“你別害我,櫃、櫃子裏面有錢。”何麗雲說的很小聲。
啪的一聲,她的臉被扇了一巴掌。
“我沒有問你話,你不要多嘴。”對方開口的聲音很奇怪,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但具體有什麽不同何麗雲不太能分辨出來。對了,她忽然想起來,這聲音就和學校裏廣播播出的聲音一樣,冰冷冷充滿了電子味。
她沒忍住哭了起來。
男人輕輕的啧了一聲,不耐煩的從她身上爬起來,何麗雲這時候聽見門被他打開,她發了瘋一樣爬起來,“你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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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安靜點!”男人一腳把她踹倒在地。
“別動我孩子!”何麗雲被束縛着雙手,摔倒了半天都爬不起來,但即便如此,她仍然想要阻止闖入者。
對方低低的笑了一聲。“呵呵,你再敢動一下,我現在就過去殺了她。”
何麗雲低聲道,“我不敢了……我不動了……”
何麗雲不知道男人此刻想做什麽,但沒過多久她就知道了,那人居然把她的女兒也帶到了她這裏。于蕾蕾被吓得不停打嗝,她坐在何麗雲的身邊,輕聲喊了一句媽媽,然後就不敢說話了。
何麗雲看不見,用綁着的手去碰旁邊的女兒,“蕾蕾,蕾蕾,你有沒有什麽事?”
于蕾蕾帶着哭腔說,“媽媽,有壞人……”
“別怕!”何麗雲聽到女兒害怕的聲音心都要碎了。有那麽一刻她想起身和這個男人拼命,卻又怕他真的對自己痛下殺手,如果自己死了,誰來保護蕾蕾呢?何麗雲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好,她虛弱的開口,“你……你到底想要什麽?”
男人看着面前瑟瑟發抖的母女兩人,似乎覺得她們現在這個模樣十分有趣,他說,“我給你一個選擇。”
何麗雲咬着牙,“什麽選擇?”
男人說,“我想弄你,要不然弄你女兒,你自己選擇一個。”
好半天何麗雲都沒說話,她被男人的話震驚到了,“我……”她腦海中一片空白,“我有錢,求你,你別傷害我們,我給你銀/行/卡和密碼,裏面有五萬多,你全部拿走,求你了!”
男人有點不耐煩,“我說了我不要錢。”
看見何麗雲還不願做出選擇,他居然嗤笑了一聲,“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女兒雖然小了點,但我還沒玩過小女孩,試試看也不錯。”他說着就去抓于蕾蕾的胳膊。
蕾蕾發出一聲尖叫,随後被男人掐住了脖子,強行拖了出去,何麗雲瘋了,“不要!不要!你弄我吧!”她大哭起來。
男人放下于蕾蕾,一把把何麗雲拽到了床上,何麗雲害怕的渾身上下都在發抖,自己要被強/奸了嗎?她後悔自己沒有更加小心警惕,沒有聽居委會的建議防範未然,但一切都已經遲了,何麗雲感覺自己的睡衣被對方剝除下來,他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胸罩,另一只手摁着她的肩膀,弄得她很疼,但她不敢反抗,她不敢賭,萬一自己賭輸了,那她女兒該怎麽辦呢?
如果這個男人非要傷害別人,那就傷害她一個人吧。
在咬牙隐忍之中,她聽見那人冷酷的聲音,“原來還是會有母親願意為孩子犧牲的啊。”
……
做完筆錄後,燕佑青又仔細問了何麗雲好幾個問題,有些何麗雲記不清了,有一些她還能回憶的起來,到目前為止,何麗雲是最配合警方的受害者,在情緒方面也最為穩定,她給警方的表現甚至比其他幾位受害者都要堅強許多,只有在談到她女兒的時候忍不住哽咽起來。
“你怎麽看?”在昨晚筆錄的小組會議上,施亦年怎麽問燕佑青。
燕佑青沒直接回答,“你去現場勘查後有什麽結果沒有?”
“老實說沒什麽進展,現場遺留的痕跡不多,犯人很小心,除了窗戶邊上留有個鞋印,其他什麽都沒找到,對了,犯人的鞋碼是42,紋路很雜,應該不是什麽牌子貨,有可能是他從淘寶買的,根據這枚鞋印,我們推斷出他的身高在175~180之間,身形很靈活,偏瘦,體重在标準範圍以下——這和幾個受害者描述的差不多,我覺得可以當做是比較準确的線索。”
“綁人的繩子看了嗎?這是他第一次用繩子作為工具制服受害者,他拿來的繩子有沒有什麽特別的?”
“其實就是普通的跳繩,學校周圍的小店可以買到,我已經叫人去周圍的學校問有沒有一個男人來買跳繩,但是我認為希望不大,因為兇手也可能是通過網購得到的。”
燕佑青點頭,“行,我知道了。”
他又低頭思考起來。
白瑜這時候說,“燕隊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燕佑青說,“确實是有想法,但這只是我的猜想,不能當做推斷。”
白瑜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破案都是這樣來的——我們老師說的。”
燕佑青笑了下,“王老嗎?很像他的風格。”他頓了頓,“我覺得這個犯人有點失控。”
白瑜心裏也是這種感覺,“哦?怎麽說?”
“他原來的風格不是這樣……激烈。”燕佑青想了半天想出這麽一個詞。“你看原先包小爽的口供,對方雖然威脅她就範,但對她的态度比較溫柔,甚至還多次對她表達歉意。而這次他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了受害人,和他以往的行為完全不符,我覺得很可能有什麽事情激怒了他。”
白瑜點點頭,“不止是行為不符,我覺得他的心态都有點轉變了。”
燕佑青道,“什麽意思?”
“我原先說過,強/奸犯雖然分為好幾個類型,但實際他們的行為模式都有某些重疊的地方,犯人原本屬于重獲權利的強/奸犯,他的目的是得到女人的承認,這時候的他還保有一定人性——我說這話不是開玩笑,就算他是罪犯,偶爾也有施展善意的時候。但我覺得此刻他正在往憤怒報複型開始轉變。”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這種轉變非常危險。”
燕佑青皺了皺眉,“繼續說。”
“你們注意到他和何麗雲的對話了沒有,何麗雲說,那個男人讓她選擇是自己受難還是她女兒受難,選擇這個詞用的十分微妙,什麽時候犯罪是用選擇來衡量了?單從犯人的話就可以看出這次事件的不正常,之後他們的對話還提到了一次母親,犯人說,‘原來還是有母親願意為孩子犧牲的’,我認為,他正是從何麗雲這裏驗證了母愛的存在,從而得出一個結論——他的母親果然不愛他。我曾經猜測過犯人是單親家庭出生,生活中有個非常強勢的母親,犯人和母親相處的不太愉快,現在我可以确定這個判斷是正确的,犯人在現實生活中可能和自己的母親發生了矛盾,他怨恨,仇視自己的母親,卻無法擺脫她的舒服,因此感到十分痛苦,他把這種憤怒發洩到其他人身上,确切而言,他正在積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