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救人
10.救人
雲珞站在樹頂，将繩子從背包裏拿出來，将繩子一端繞過一根水桶粗的枝幹，系好打上繩結，再将繩子另一端扔到樹底下。
見雲珞把繩子放下來了，大家便依次往樹上攀爬。
第一個爬的是謝岩斌，他用力拽了幾下繩子，确定繩結系得很牢、繩子質量很好不會突然斷裂後，就用腳蹬着樹幹，雙手緊緊拉住繩子，借力往樹上爬。他是力量系異能者，只要能使上力，二十多米的高度都是小意思，幾分鐘的功夫就爬到了樹頂。
緊接着是戚越。他先将繩子系在自己腰間，然後雙腳蹬樹，借着繩子的力，一步步往上蹬。繩子已被他系在腰上，攀爬過程中即使不小心滑下去，也會被繩子拽住——這是一道保險。畢竟是在部隊嚴苛的體能訓練中堅持下來的人，臂力和體力都無可挑剔，憑着自己的力量不一會兒就爬上來了。
馮啓辰做起來就比較難了，他以前沒接觸過攀岩這類運動，也沒做過體能訓練，攀爬過程不太順利，不過樹頂上已經有三個人了，上面有人幫他拽繩子，讓他省了很多力。
至于沈筱念，就是被人直接拉上去的。
趁着其他人爬樹這段時間，雲珞已經用望遠鏡看清石林路加油站的具體情況了。好消息是加油站附近道路暢通，不存在廢棄汽車阻道的問題。壞消息是加油站裏聚集的喪屍……太多了。而且，有兩輛油罐車豎着隔在加油站中間，遠遠看着像是把加油站一分為二。
“喪屍太多，還被油罐車分開了，一輛車沒法把所有喪屍都吸引過去。”雲珞将望遠鏡遞給其他人。
他們原本商議的是讓馮啓辰開車吸引喪屍注意力，因為他車技一流，能預判離開的最佳時機。而現在，有油罐車擋着，自然造成了一邊喪屍來得快，另一邊喪屍想過來就要慢很多，造成了時間差，等所有喪屍聚過來，連車帶人都逃不出去。
“那就安排兩輛車，一左一右吸引喪屍注意力。”謝岩斌說。現在糾結的是人選，不管怎麽操作，加油站裏肯定會剩下一部分喪屍，他們必須留下足夠的戰力與喪屍搏鬥……
“我去開車引開喪屍。”沈筱念主動說。
“太危險了，你才練了幾天車，稍有失誤就被喪屍包圍了，我們都沒法救你。”馮啓辰立刻說道。
“是啊，筱念你還是跟我們一起行動，搬運汽油也需要人手，遇到危險我們也能搭把手。”謝岩斌勸道。讓一個女生獨自開車吸引喪屍，事情不能這麽幹。
“我體力有限，進了加油站也殺不了幾只喪屍。我一定能完成吸引喪屍的任務，不會讓大家失望。”沈筱念堅持自己的決定。她和其他人一起行動，就是個湊數的，需要別人分心保護，起不到多大作用。
她和雲珞是最好的朋友，末世後，她們陸續遇到其他人，大家一起組成了隊伍。在隊伍裏，兩人的境遇卻天差地別。雲珞憑借她的異能、頭腦和行動力，無形中成為了隊伍核心的存在。而自己的好待遇卻是建立在隊伍成員善良、大度、樂于助人的美好品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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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慶幸遇到了有良知、人品不錯的隊友，然而，她必須為隊伍做出貢獻，即使依然不被看重，也要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
由沈筱念和馮啓辰兵分兩路吸引喪屍，雲珞、謝岩斌、季延、戚越、趙晨東五人的戰力不容小觑，就算加油站剩下的喪屍多，他們也有一拼之力。
“兩輛車用來吸引喪屍，是否需要再找一輛車。”馮啓辰提出自己的看法。算上戚越的那輛破捷達，隊伍一共有三輛車，如果他們五人坐一輛車，勢必沒有更多空間放汽油。
雲珞再度舉起望遠鏡，陷入思考，“那兩輛油罐車……”
“可以直接開走！”
謝岩斌、戚越異口同聲地說道，眼裏異彩連連。
“前提是，油罐不是空的。”雲珞說。運鈔車裏一定有鈔票嗎？未必。同理，油罐車裏也不一定有汽油。
加油站的具體情況已經探清，計劃也确定了，一行人便開着越野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卻遇到了其他幸存者。
一輛被撞得慘不忍睹的白色轎車旁，一個女人緊緊摟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兩人頭上、手上都有傷，看着像是從轎車裏爬出來時弄出的磕傷和擦傷。一個昏迷的男人躺在地上，兩只喪屍正在掏吃對方的內髒。另外幾只喪屍則是晃晃蕩蕩朝女人和小女孩走去，驚惶之中，二人發出刺耳的尖叫，顯然是怕到極點。
喪屍數量真的不多，不過那個女人和小女孩顯然不像是殺過喪屍的人。
小轎車和幸存者正好堵在馬路中間。
他們幾乎沒做猶豫，直接提着鋼釺下車了。不過五只喪屍，對付起來很簡單！在不讓隊伍陷入危機的前提下，遇到幸存者可以順手救一下，否則他們還得多殺幾只被感染的新喪屍。
聞到了五個新鮮活人的氣息，正在吃內髒的喪屍放下手中的“美味”，僵硬地轉過身朝他們走來。
這幾只喪屍對雲珞等人而言是小菜一碟，一人一只就利落地解決掉了。
然後，那個之前被喪屍啃食的男人，身體突然動了起來。他的臉色已經變成青白色，原本流血汩汩的傷口也不流血了，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嗬嗬”聲，竟然朝着那女人和小女孩咬去！
女人和小女孩已經吓呆了，小女孩大聲叫着“爸爸”想要湊過去，女人抱緊孩子拼命往後面挪動，聲嘶力竭地喊着“救命”。
謝岩斌剛要動手，可雲珞比他更快，從腰間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對準剛變異的男喪屍脖頸處狠狠一刺！拔/出匕首時，噴湧出黑色的污血。
解決了這只新喪屍後，雲珞重新将匕首插/入刀鞘。
“爸爸！爸爸！”小女孩撲到男喪屍身上大哭。
“你們為什麽不能早點出現，只要再早一點，我老公就不會死了！”女人哭喊着發出源自靈魂的質問。
……
母女二人突然失去親人，情緒難免失控，道德上，他們應當理解，情感上，他們很不高興。對待救命恩人，沒一句感謝就罷了，還指責他們救人救晚了？
“請你們讓一下。”雲珞說。那對母女擋在馬路中間，他們的車沒法通過。救人是順手而為，不需要對方的感謝，但是，那母女倆顯然被保護得太好，末世已經過去兩個多月，見到喪屍甚至連逃跑都不會。至于腦子拎不清，沒關系，這個世道自然會教她們做人。
“大姐，你這麽說話就不對了。我們冒着危險救了你和你女兒，你怎麽還指責上了？萍水相逢，我們沒有救人的義務！”戚越對女人說道。
五人手腳利落地将喪屍搬走，男人們又合力将那輛破破爛爛的白色轎車推到馬路邊上，油表盤顯示沒汽油了——這大概是車子停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馬路上的原因。
那女人見他們要離開，卻全然不管她們母女二人，不禁有些心慌，忙放低姿态哀求道，“你們不能扔下我們！這荒郊野嶺……你們能帶我和阿寶一起走嗎？我什麽都會做，只求能有口飯吃、有個安穩的住處……”
“我們隊伍不能收留你們，不過可以把你和你女兒送到幸存者聚集點，到那兒之後你們就安全了。”謝岩斌說。隊伍是不可能随便收留幸存者的，除非對方有實力可以引為同伴。在末世，想活下去，再善良的人都必須硬起心腸。
“我們物資不夠，這趟出來又空手而歸——你也看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把你們送到安全地方已經仁至義盡了。”戚越信口說道。
女人最終上了他們的車。一輛越野車坐七個人，哪怕小女孩坐在母親腿上，也是十分擁擠的。
早在謝岩斌等人與那女人說話的時候，雲珞已經坐回車裏，手上握着那柄匕首，身體靠在副駕駛座位的靠背上，仿佛在閉目養神。
沈筱念上車時發現雲珞臉色煞白，還一腦門兒虛汗，關切道，“珞珞，你哪裏不舒服？”雲珞本身是治療系異能者，如果她身體不适，那肯定是大問題！
雲珞睜開眼，擡手揉揉額頭，“沒事，有些頭痛而已。”她這是異能消耗過度，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她拔/出匕首，刀刃上原本污黑的血跡變回鮮紅色，鐵證如山——自己的異能可以淨化喪屍病毒。她從背包裏取出紙巾，三下兩下将匕首擦拭幹淨，又重新插/回刀鞘，別在腰間。
自己的異能真能救命，也真是要命。一時間，雲珞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恐懼。
等所有人都上車後，小女孩盯着坐在前面的雲珞，大聲說，“你殺了爸爸！是壞女人！”
“丫頭，你說的不對。她殺的是喪屍，不是人。”謝岩斌對小女孩解釋說。
“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這位小姐不要介意。”那女人向雲珞道歉。
可能是覺得女生更容易心軟，在車上那女人就主動和雲珞、沈筱念搭話，并提出留在隊伍裏的想法，希望雲珞願意替她說幾句好話。
雲珞自始至終沒搭理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