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探路
9.探路
早上雲珞跑步回來，剛進院子，看見隊伍裏的男人們正圍在一起舉着啞鈴鍛煉身體。
“越子，都末世了，啞鈴這玩意兒你居然還帶着？”謝岩斌毫不費力地舉着兩個啞鈴，體驗了一會兒，放下啞鈴時順口一問。人們末世逃亡随身帶的都是食物、武器等重要物資，向戚越這樣把啞鈴帶來的很少見。
“這對啞鈴，是我跟我媽在之前住的房子裏找着的，搬家的時候我尋思咱們都可以用它鍛煉臂力，就放車上一起帶來了。”戚越說着，又将啞鈴遞給馮啓辰。
馮啓辰舉起來就比較費勁了，畢竟兩個啞鈴總重是45KG，除非是謝岩斌那樣的力量系異能者，正常男人即便體力再好，也不可能覺得輕松。不過他還是堅持下來了，連做了兩組訓練。
“挺沉啊。”趙晨東強撐着做了兩組訓練，放下啞鈴後喘着粗氣說道。
“讓趙叔趙姨也來試試啊，鍛煉一下。”戚越說。
“我舉着都費勁，他倆老胳膊老腿就算了。”趙晨東說。
“不是，這不還有25KG的啞鈴嗎？讓叔叔阿姨用這對。”戚越指着地上兩個較小的啞鈴說。
既然對方這麽說了，趙晨東就去廚房叫自己爸媽出來試試舉啞鈴。
趙家父母被兒子叫出來，然後就在衆人的圍觀之下舉啞鈴，趙父還真把那對25KG的啞鈴舉起來了，一高興就說起自己年輕時也是運動健将，如何如何。一時間場面熱鬧，氣氛融洽。
沈筱念走到雲珞身邊，小聲說，“他還挺有套路，這麽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了。”
“提前做熱身運動吧。”雲珞說。
“啥？”沈筱念不明所以。
然後，她很快就明白了雲珞這句話的意思。因為戚越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并熱情邀請她一起來試試25KG的啞鈴……
“我也要練嗎？”沈筱念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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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煉一下對身體沒壞處，女生在末世也需要有個好身體，平時多做體能訓練，關鍵時刻能保命。”戚越說。
“來來，筱念和雲珞都來試一下，看看能做幾組。”謝岩斌也招呼兩個女生過來。
……
事後，在雲珞的異能治療下，沈筱念酸痛的胳膊終于恢複如初，她忍不住問，“咱們為啥非要舉啞鈴呀？”
雲珞相當淡定，言簡意赅，“考察期。”
戚越想快速摸清隊伍裏每個人的實力，因此就有了舉啞鈴這一項考驗，沒見連負責後勤的趙家父母都沒放過麽——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用意，以後可能還有別的“考驗”。對此，雲珞表示理解，一個隊伍裏，彼此是合作關系，這是雙向選擇的過程。
他們今天要去打探清楚石林路加油站的情況。
為了節省汽油，他們決定只開一輛車出門。權衡之下，決定由謝岩斌、馮啓辰、雲珞、沈筱念和戚越五個人出去打探情況。
至于留下的兩人，季延對探路毫無興趣，沒有危險和殺戮，跟出去兜風有什麽區別？不如留在住處鍛煉異能。趙晨東則是消極對待石林路加油站行動計劃，堅定貫徹不拒絕、不主動、不負責的“三不”态度。
臨行時，謝岩斌看着眼前煥然一新的越野車，越發覺得戚越為人不錯，“這車咱們開了快倆月，連擋風玻璃都沒擦過。越子才來一天，大早起來三下五除二就把車洗幹淨了，太利索了。咱們以後都得跟越子學學。”
現在C市都基本淪陷了，開車出去，一路上不知道要撞到多少只喪屍，再趕上暴雨大雪，車子都髒兮兮的，沾滿泥灰跟污血，之前也沒人注意這個細節。現在也沒有洗車行了，人們都急于搜集物資，哪會考慮車子髒不髒的問題。
可戚越注意到了，一早起來就把越野車跟那輛超跑收拾得幹幹淨淨，如果忽略掉兩輛車上的刮痕、劃痕，車子幹淨得跟新車一樣。
“我醒得早，起來沒事做，順手把兩輛車清洗一下，都是小事。”戚越并不居功，洗車又不累，多幹點活兒就當鍛煉身體了。
“水缸也滿了，早上出去打了好幾趟水吧，辛苦了。”謝岩斌說。院裏得大水缸是用來盛放生活用水（非飲用水）的，平時洗衣洗澡、沖廁所什麽的都用大缸裏的水。戚越肯定是洗車時發現缸裏的水見底了，就去外面提的水。不只心細，還眼裏有活兒。
沈筱念主動要求路上練車，坐在駕駛員的位置，雲珞自然坐在副駕駛位置，至于三個大男人，就坐在了後座。
天空灰蒙蒙的，飄着大片的雪花，道路有些颠簸，遠處的城市已經是一片廢墟。路上偶爾遇到幾只衣服破爛不堪的喪屍，聽到汽車的聲音、聞到活人的氣味就直愣愣往車上撞。汽車開過，有的喪屍被撞飛了，血跡和腦漿滴滴答答落在車身上，有的喪屍被車輪碾壓，留下一地殘肢。這種情景，即使大家習以為常，依然感到不适。
“這附近沒有山坡或者其他什麽高地？在這兒，只要站得高就能看到加油站的情況。”戚越說。他們的汽油必須節省着用，真要開到石林路去，往返太費油了，真正行動時汽油很可能不夠用。
“不了解情況，貿然開到石林路加油站确實冒險，而且汽油……”馮啓辰說。
現在汽油是最珍貴的物資，食物、飲用水、或者其他什麽東西，都可以在集市點換到，但是汽油，一直有市無價。
“那棵樹咋那麽高，還黑漆漆的，是不是變異了？植物也能變異？！”謝岩斌指着車窗外的一棵巨型大樹說道。
末世來臨後，他們最大的威脅就是喪屍，其實動物和植物有一些也發生了變異，不過被人們選擇性忽略了——畢竟它們暫時沒對人類造成威脅。
五人下車後，看着那棵變異巨樹明顯比正常的樹木高出數倍，已經看不出原來是什麽樹種，目測大約二十多米高，而且很粗壯，需要三四個人環抱一圈，原本棕色的樹幹變得黑漆漆的，樹幹上還分布着一些凸起的瘤結，并不平整。
“植物變異倒還好，要是動物變異導致體型劇增，對人類的威脅就太大了。”戚越臉色有些沉重。
“植物變異沒那麽簡單。”謝岩斌從小在農村長大，對植物的了解遠比城裏人深刻，“先不說變異植物是否有攻擊性，重點是，植物變異後還有果實嗎？小麥、水稻、土豆、玉米，一切水果蔬菜，變異後還能吃嗎？”
如果一切農作物都變得不可食用，物資缺乏就不是暫時的，生存環境會更加嚴酷惡劣，即使沒感染病毒成為喪屍，也可能死于饑荒。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雲珞盯着面前這棵巨樹，突然想到了辦法。她說，“爬到樹上，就能看清加油站的情況了。”
大家看着這棵參天巨樹，不得不承認這是個辦法，可這樹足有二十米高，誰都沒把握能爬上去，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謝岩斌撂下手裏的鋼釺，脫掉厚重的大衣，咬牙說，“我試試！”他是力量系異能者，臂力很好，爬上去的幾率比其他人大。
然而，謝岩斌只爬上去兩米就滑了下來——那棵樹太粗壯了，他根本抱不住。
“我來。”雲珞說着，已經将繩索和望遠鏡放進自己的背包，看謝岩斌下來了，她找了一個樹幹瘤結多、樹表坑坑窪窪的方向直接開始爬。
其他人見雲珞要爬樹，都勸阻她，讓她不要沖動。
“太高了，你是女生，臂力不足以支持身體重量。”
“快下來，人摔下去不是鬧着玩兒的。”
“別爬樹了，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雲珞想爬上樹不是頭腦一熱、沖動之下的決定。這棵樹樹幹上有很多凸凹處，可供自己落腳，而且，這棵樹不是完全垂直地面的，稍微朝東向傾斜一點。這樣一來，可以把這次爬樹當成徒手攀岩。
曾有一段時間，自己非常熱愛刺激的戶外運動，跳傘、攀岩、爬山、滑雪、潛水、露營……對這些活動，她都有着豐富的經驗。
還有一點，萬一自己不幸摔下來，又沒有被人接住，她至少可以在落地前調動自己的治療系異能……不知道能不能在關鍵時刻救命。
站在樹下的四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雲珞，看着她手腳利索地一步一步向上爬，這時候，沒人覺得她是一個需要被保護、被照顧地女生，敢于爬上二十米高的巨樹，這勇氣，這氣魄，簡直比爺們兒還爺們兒！
大家在下面看得膽戰心驚，甚至不敢提醒雲珞小心些，目光緊随着努力向樹頂攀爬的身影，生怕發出一點聲音影響到她。随着她越爬越高，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雲珞終于爬到了樹頂，汗水已将貼身衣服打濕。
“真強！”謝岩斌豎起大拇指。
“太厲害了。”馮啓辰真心實意地贊嘆。
……
這一刻，雲珞打破了男生們心中對“女生”這個标簽的固有印象，誰說女生都是柔弱、恬靜、需要保護的？女生一樣可以膽大、果決、擁有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