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殉情
第60章 殉情
“沒有。”
僵持的片刻,像是傅雲臣率先作出了妥協。
白蘇卻迅疾的做出回應,“我不信。”眼尾一挑,是不加掩飾的諷刺。
笑他敢做不敢認。
傅雲臣皺眉,眼神暗沉下來,“蘇蘇,你問我,我說了你卻不信,你不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這大概不是你背着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緣由吧?我要求的不多,只要在這協議生效期間你不帶她回家,我覺得這并不過分。”
傅雲臣已經失了耐心,他一把掐住白蘇的下巴,手背青筋凸起,“蘇蘇,你應當明白。那份協議,如果我不想遵守,它就是幾張廢紙。”
男人帶來的強大的壓迫感,令白蘇幾乎窒息。
“你果然是個騙子。”
原本還有些怒意,因為她這一句不痛不癢的罵,怒意就這麽消散了。
人真是奇怪。
傅雲臣靠近,在她避開之前,一手摟住了她的腰。
“你才知道男人是騙子?”說完就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只是一個淺淺的吻,盡管白蘇極力反抗,但毫無用處。
傅雲臣發現,這個吻非但不能解瘾,反而更覺得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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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開的一瞬,手探入衣物內。
白蘇驚得抓住他的手,像受驚的兔子,“你做什麽?”
“你自己不肯,我幫你脫。”
白蘇又羞又氣,“傅雲臣,你要我在這裏換嗎?”
“不然呢?”
顯然這是傅雲臣早就打算好的。
白蘇只好妥協,“你把手松開,我自己來。”
傅雲臣倒配合的把手收了回去。只身體往座椅上懶懶的一靠,并沒有回避的自覺。
“你在這裏我怎麽換?”
“夫妻一場,我以為你不必害羞。畢竟……”
知道他憋不出什麽好屁,白蘇把他的臉一推,讓他別過臉。
“別忘了我們協議在,就是個名存實亡的關系而已,還請傅先生你自覺。”
白蘇等了片刻,傅雲臣倒沒轉過頭來。
白蘇這才脫衣服。
雖然別扭,但說實在的,也的确沒什麽可害羞的。
她的上衣剛脫下,跟前扔過來什麽。
她吓了一跳,垂眼一看,是一對膚色的胸貼。
……連這個都準備妥當了。
她背過身去,自己将胸貼穿上。
殊不知,昏暗的環境內,車窗就是一面天然的鏡子。那雪背在他眼前,一覽無餘。
白蘇渾然不知,背後的男人早就欲念叢生。
她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純欲,令人招架不住。更何況是這樣在自己跟前。
白蘇還在專注糾結着那珠串有沒有整理好的時候,後頸突然被人一掐,她的臉被強行掰過去。她來不及呼喊出聲,傅雲臣就吻了上來。
白蘇嗚咽出聲,手臂舉着,胡亂的拍打他。
傅雲臣控制住她細嫩的手腕,唇瓣從她唇際移向耳廓,在她頸側鎖骨處留下一串鮮紅濕潤的吻痕。
指骨分明的手順勢向下,顯然是沖着她的裙擺去的。
意識到傅雲臣已經不想止于親吻,白蘇突然停止了一切反抗。
傅雲臣察覺不對,看向她。
她像一具豔屍,雙眼睜的讓人覺得可怕。
傅雲臣一瞬間就有了她站定頂樓的樣子。
手移開,人也離開一些,坐正,理了理衣擺。
“只是吻而已,我不至于沒有契約精神。”
白蘇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瞪着他,“你的鬼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傅雲臣輕笑一聲,打算逗她,“你既然不信,我不如打破到底?”
白蘇果然吓得往旁邊仰了仰,“不是說八點嗎?再不去,就不怕遲到?”
傅雲臣終于把許助喊回來。
許助一出現,白蘇才敢真的籲一口氣。
傅雲臣,白蘇還是知道的。他的無恥都只是在兩個人的時候。有別人在的時候,他就是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模樣。
到了宴會現場,許助下車去開門。
傅雲臣伸手理了一下她的頭發,指骨在她臉頰蹭了一下,低聲叮囑,“一會兒別沉着臉,我怕別人誤會我們夫妻感情不和。”
白蘇冷笑,“瞧瞧你說的什麽話,我們夫妻本就不和。”
“是吧?那你裝也給我裝的恩愛些。聽話。”
白蘇送了他一個大白眼。
宴會素來是男人的戰場,女人不過是附屬的戰利品。
白蘇雖然不喜歡這些場合,但她已經可以獨善其身。
跟着傅雲臣打招呼,然後會被幾個富太太拉到一邊去,聊一些話題。實在覺得她不合群,便放她走。
她随便吃點東西,找個角落等一等。
傅雲臣不會久待,過會兒就能帶她離開。
今天,她還遇到了譚總。
譚總收斂的笑意,“傅太太令人眼前一亮。”
白蘇微微一笑。
“你們聊,我去喝點東西。”
剛拿了一杯香槟,人果然被一位年輕的富太太拉過去。
她是今晚的女主人。現在的丈夫去年年底沒了妻子,年前就把她娶進了門。急于要證明自己正宮的位置,便弄了這場宴會。
的确是個交際花,把前來的富太太們攏到了一起,哄得很開心。
“聽說傅太太開了一家畫廊?”
白蘇也不說假話,“你聽錯了,我只是個小助理。”
大家果然不信。
“傅太太說這種玩笑話?依照傅總的身價,就是開個十家八家的畫廊,也不成問題吧?”
白蘇柔聲細語,“沒開玩笑,是真的。我今日湊巧沒有帶名片,你們以後如果有需要,可以過去看看。就是南枝畫廊。”
大家相互看一眼,一個嘴快的說,“傅太太怎麽淪落到去當助理,莫不是和傅總有了矛盾?”
白蘇還沒去解釋呢。
一位年長一些的富太太碰了一下她的肩膀,“虧你也是人妻了。瞧瞧傅太太的鎖骨那裏,新鮮的很,可見兩個人還是蜜裏調油的。”
嘴上這樣說,心裏也是羨慕的。
那痕跡那麽重,可見是功夫深的。不像她家那個,能撐個二十分鐘就不錯了。
被人當面提出來,白蘇還是有些臉紅。
“你們發現了沒有?這幾次傅太太不穿旗袍了。雖然旗袍好看吧,可也不是什麽場合都合适的。我就覺得那旗袍每次都被傅太太給顯老氣了,你們說是不是?”
白蘇和車上都在和傅雲臣拉扯,經人一提,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先前她不穿旗袍,是她自己要這樣。
可今日,在車內,傅雲臣将這裙子給她,是他主動準備的。
她的視線不由去找尋了一下傅雲臣。
人群中,他正單手插兜與人閑聊。
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但認真的樣子顯得格外有魅力。
“幾位慢聊,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收回視線,去洗手間。
走路的時候,裙子浮動,像移動的精靈。
從洗手間出來,她腳步一頓。
是顧斯銘靠着牆在抽煙。
一身高貴純白西裝,襯得長身玉立。
“斯銘哥,就算是在這裏,也不該抽煙。”
顧斯銘笑笑,掐了煙。
“你怎麽也來了?剛才一直沒看到你。”
“我到了沒一會兒,看到你和一群富太太在說話。想着怎麽幫你解圍,你倒是先離開了。”
白蘇笑一笑,“總不能每次都叫你幫我。多見幾次,他們也知道我的。顧着大局,就随便和我說幾句。說不定我一走,都在說我的壞話。”
“他們憑什麽說你的壞話?他們又有幾個人比得上你。”
顧斯銘沒來由的認真,讓白蘇微微一怔。
“顧總,你的女朋友吧?穿的還是情侶裝,登對的像是要結婚了。恭喜恭喜啊。”
來了個喝多了一點的男人,估計并不知道白蘇是傅雲臣的妻子。或者因為喝多了,壓根沒看清楚白蘇的臉。
只不過兩個人這麽巧合正好穿的都是白色,這還是能看清楚的。
白蘇自己也怔了一下,怎麽這麽巧,兩個人穿了一個眼色的衣服。
顧斯銘說,“王總,這是我的朋友。”
“我明白的,戀人不都是從朋友做起的?”
王總晃晃身體,去上衛生間了。
顧斯銘和白蘇道歉,“他好像喝多了。”
白蘇搖搖頭,“也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我回去了。”
“一起吧。”
兩個人一道回宴會廳,一個白長裙,一個白西裝,的确有點婚禮現場的意思。也難怪那位王總會誤會。
白蘇正要進去,身影就被一道人影鎖住。
她擡眼望去,輕易捕捉到傅雲臣的視線。
他神色陰沉,一雙眸子,暗藏着怒火,随時會噴發。
他這個人就連發怒也是隐忍的,白蘇和他幾年夫妻,自然看的明白。
她不想把顧斯銘牽扯進來,說,“我去找傅雲臣。”
她欲擡腳,小臂卻被顧斯銘抓住。
“你是不是有什麽困難?你和他……”
衆目睽睽之下,傅雲臣已經沒有忍讓。
他幾步走了過來,從顧斯銘手裏将白蘇的手臂一把拉過去,然後順勢摟住了她的細腰。顯而易見宣誓主權的行為。
傅雲臣眼睛看着顧斯銘,說,“我的妻子沒磕着沒碰着,難為顧總還要貼心扶一把。”
顧斯銘表現的尚且沉靜,“蘇蘇一貫穿不慣高跟鞋,我以為傅總應該知道。”
傅雲臣慢條斯理的一笑,“顧總好像很了解我的妻子。除此之外呢?我指更私密的……”
白蘇覺到了羞恥,大庭廣衆之下,傅雲臣用這種方式來攀比。
“傅雲臣,你可以了。”她沉着發聲,想打斷這一出不該出現的鬧劇。
傅雲臣卻不罷休,“我以為你至少是個可以稱的上的對手,卻發現,你連個替身都算不上。當初蘇蘇看上那樣一個敗類,都沒有看上你。可見你有多失敗。”
顧斯銘手握成拳,能聽到骨節咔咔作響的聲音。
白蘇已經無法忍受傅雲臣這樣過分的行為,在她決意給傅雲臣一巴掌就拉着顧斯銘離開的時候,譚總跳了出來。
“怎麽人家老李的宴會,硬生生被你們給奪了眼球?瞧你們一個個火氣旺的很,正好我有個馬場,改日請你們去騎馬,發洩發洩。”
譚總的手輕輕放在了傅雲臣的肩膀上,有讓他克制的意味。
傅雲臣還是給了譚總這個面子,“好啊。”
譚總去看白蘇,“傅太太也一起。”
“我不會騎馬。譚總,可能要拂了你的面子了。我不大舒服,就先回去了。”
白蘇轉過身,給顧斯銘一個抱歉的眼神,随即踩着高跟鞋匆匆離開。
她走的太快了,出了酒店,下臺階的腳扭了一下。
腳踝那裏傳來鑽心的疼痛。
她微微彎腰,看了一眼,沒有顧及,倔強的繼續走。寒風吹過來,讓她身體瞬間失溫。一條手臂突然從身後伸過來,一把将她抱起來。
白蘇一擡眼就看到了傅雲臣沉着的一張臉,便要下來。
“別亂動。”
白蘇置若罔聞,拍打着他。
傅雲臣垂首在她耳邊低低威脅,“再亂動,上了車就辦你。”
這句話顯然有用,白蘇果然消停下來。
傅雲臣勾了勾唇角,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這副乖巧害怕的樣子,氣又消了。
将她放進後排座椅,暖氣還不足,他到底外套直接将她身體包裹住。
白蘇還沒消氣,一把拂開。
“我不用你假惺惺。我以為你已經知道譚樂的存在,為什麽還這麽針對顧斯銘?”
傅雲臣冷笑着出口,“不是提到那個人的名字就惡心?怎麽,為了顧斯銘,就不惡心了?”
“你簡直有病!”白蘇氣急了。
她的修養讓她輕易不會罵人。
譬如有病這樣的詞,對她而言已經是很嚴重的詞。
“我是有病。我被奪走的已經夠多,所以我決不允許有人把你奪走。即便是他顧斯銘,膽敢做出什麽,我也要他死!”
白蘇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他說的這是什麽話。
如果只是氣話,可他的語氣未免強烈,他的神情未免認真,他甚至有一種決然。
好像可以随時和她雙雙殉情。
僅僅只是被顧斯銘扶了一下手臂,他何故這麽大的怒意。
白蘇完全不理解傅雲臣。
正當她還要火上澆油,突然聽到裂帛的聲音。
她身上穿的那一件白色長裙被他撕裂成兩半,滑落堆疊在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