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當老婆63
第63章 不當老婆63
六十三章
霍靖川握着人的手挪到了唇邊, 輕輕地親了一下。
兩個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謝柏峥是一臉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顯得無辜又清純。霍靖川則是緊張得瞬間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這個娴熟的動作,不會被謝柏峥發現自己偷親過他吧?
不過謝柏峥也沒說不讓親啊。
霍靖川低頭去看謝柏峥的反應,結果發現謝柏峥這個靠在他腿上, 又伸手摸他臉的姿勢,活像是話本裏的絕色妖姬。
他是那個大魔頭。
霍靖川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謝柏峥完全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麽突然笑起來,還笑得花枝亂顫。他不太滿意地抽回手,換回原來的姿勢決定繼續睡。
此時天已經全亮了。
霍靖川低聲哄他:“外頭早點鋪子開張了,先去吃了再睡好不好?”
謝柏峥一想覺得也可以,于是起身簡單洗漱過後, 兩人一起出門去吃早餐。
這一會時辰還早, 縣衙諸君都還沒醒來, 只有一個值班的皂役坐着打盹。他們出門的時候不驚動人, 偷偷溜出去似的。
長安縣的茶坊集市都不大,也不必興師動衆地用馬車, 走路便能到。清晨的陽光不刺眼,天氣不冷也不熱, 即便在古代都顯得十分宜居。
謝柏峥頗為感慨地說:“今日這案子便能發去京裏了吧?總算是能消停一些,這些日子好像一直在過什麽刀口舔血的生活。”
可他只是一個日子人,一點都不想那麽刺激。
霍靖川聽得好笑, “唔, 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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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柏峥想了想, 覺得刀口舔血的日子還是算了,他的願望好樸實:“可能先找個事做, 要能養活自己,又不能太忙。”
“像我這種柔弱的讀書人,身體都很虛弱的。”
霍靖川好奇:“我以為你是打算科考入仕?”
謝柏峥一張臉皺起來,雖然有些意外霍靖川作為著名皇家逆子,在這件事上倒是并不離經叛道,沒有那種霸道王爺式的文盲行徑,但不得不承認讀書還是要讀的。他身為歷史系講師,從前不是在讀書,就是在教別人讀書。
“先不急吧。”謝柏峥說話的語調和他在将案情時很不相同,一整個懶懶的:“再議再議,你想吃哪個攤子的早點?”
霍靖川笑:“都可以。”
于是兩個人在最近的攤子坐下,就是這樣随和随意。早飯的吃食花樣不多,不過勝在吃一個新鮮,今日端上來的是一碟蟹殼黃小燒餅、一屜小籠包、一碟醉泥螺,還有一壺早茶。
兩個人對此都很滿意,總之都很好養活的樣子。
一起在熱鬧集市中慢慢吃完,霍靖川主動要求送人回家。謝柏峥心想這是自然要的,不過他提醒:“你小心被人看見。”
否則跪來跪去的,真是麻煩死了。
霍靖川詫異,怎麽這麽久了,他還是這樣見不得人。于是謝柏峥只好進行一些安撫,不過慶王殿下不買賬:“你家人總要習慣的。”
謝柏峥提議,那不如緩和一些呢?循序漸進比較好。
霍靖川表示贊同,但是最好今天就開始序一下,他建議:“那不如你今日就帶我回家,告訴你家人,本王與你一見傾心,決定桃園結義。”
“你到底看了多少話本?”謝柏峥十分嫌棄這種沒有可行性的提議:“……且不說你的身份沒人敢跟你桃園結義,我祖母可能會找那位半吊子郎中來家裏跳大神,因為她大概會懷疑我中邪了。”
“再說就算沒人敢忤逆慶王,難不成過幾年再告訴家人,我們的兄弟情變質了?”
霍靖川:“……”
确實不合适,慶王殿下敗下陣來。
不過慶王殿下好霸道,要求謝柏峥立刻想一個好主意。一定要風度翩翩地,讓世人都祝他們白頭偕老。
謝柏峥連連拒絕,他這段時間用腦過度了,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這樣。
“我到家了。”謝柏峥在縣學的直舍小院前停下腳步,站在牆根說:“你回去吧,明日再見。”
慶王殿下得寸進尺地要求:“為何是明日,今晚不行嗎?”
謝柏峥:“……”
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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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縣一案發回京城,令天子震怒,發加急令催促霍靖川速速押曹随之等主犯回京城受審。
霍靖川看也不看,全權交給顧子俨。
顧佥事深覺自己實在是忙碌命,但也只能領了聖上的加急令去安排北上事宜。
送信的驿馬官自京城而來,送完加急令,又拿出了另外一封信:“王爺,這是葉世子送來的信,給一位姓謝的郎君。葉世子說這人我到長安縣一問便知,王爺您知道嗎?”
姓葉的給他的人寫信幹什麽?
霍靖川心裏罵着葉文彬,面上卻親近随和的樣子,借剛才的加急令說了好大一串冠冕堂皇的話,直接把驿馬官忽悠得熱淚盈眶,最後話鋒一轉:“送給謝郎君的信留下吧,本王親自給他。”
驿馬官稀裏糊塗地留下了信,滿腔報國熱情地回去了。
驿馬官一走,霍靖川便把信拿在了手裏,起身去找某人“算賬”。謝柏峥對這封信也很意外,不過當務之急是:“你怎麽能就這樣不打招呼就來我家?”
霍靖川理直氣壯:“來送信。”
謝柏峥往外窗外看了看,發現全家人都在外面偷看,他無奈地開門:“祖母,王爺只是來給我送一封信,略坐坐就走。”
蘇氏問:“王爺喝茶嗎?可是家裏的茶葉昨日都被你拿來煮茶葉蛋了。”
謝柏峥:“……”
還好謝教谕不在家,否則他定要為自家糟糕的待客之道昏過去。
王爺殿下本人很随和:“本王不喝,謝夫人不必這樣客氣……”
謝柏峥直接把門關上了。
謝柏峥轉身,抗議:“小王爺不覺得自己來我家太順路了嗎?你不該這麽熟悉才對啊。而且為什麽葉文彬給我寫信了你才來找我興師問罪,他不寫這封信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好會強詞奪理。
小王爺依舊動作娴熟地在書桌前坐下,冷酷無情:“沒用,本王需要一個解釋。”
關于葉文彬為什麽會給你寫信,而且是這樣厚一封。
謝柏峥:“……”
謝柏峥只好先拆開信,然後從信封裏抽出來的似乎不完全是信箋。怎麽京城的世家公子們寫信,都非要塞一點什麽才顯得與衆不同?
謝柏峥拿起來一看,仔細辨認:“……國子監的監照?這竟是給我的?”
——相當于錄取通知書。
霍靖川也是微愣,這葉文彬在搞什麽名堂?
謝柏峥又拿起信箋,展開信一看。葉文彬的信只有寥寥幾句話,只說謝柏峥能進學國子監是得了聖上特許,叫他不必有顧慮,只管拿着監照去國子監報道。
他十分疑惑:“若要取得本朝國子監的入監資格,至少也得是縣學的學生,可我卻是個白身。即便是你在前幾日發去京城的折子中提到我,朝廷要嘉獎也是給我發旌表,怎會是國子監的入學通知書?”
霍靖川摸着下巴,有些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謝柏峥問他:“怎麽了?”
霍靖川嘆道:“王妃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錢啊。自長安縣的一樁縣試舞弊案起,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功績,若你已在朝為官,五年內你必能入閣。”
“這一紙監照恐怕便是為授官而準備的,若是直接賜官,朝廷上那群啰嗦老頭恐怕要抱着皇兄的腿勸誡,我皇兄可受不了這個。”
“如今讓你去國子監讀幾年書,混一些資歷,将來再入朝為官也不算聖寵太過。”
謝柏峥:“……”
言重了。
他還沒見過皇帝,怎麽就開始讨論聖寵了。不如再來讨論一下,他這去國子監的程序問題呢,國子監祭酒和其他的老夫子們都不會有意見嗎?
霍靖川笑:“你知道國子監祭酒是何人?”
謝柏峥頓了頓,他即便熟悉庸朝歷史,倒也沒有熟悉到這個地步。“不必想了,”霍靖川告訴他:“是本朝次輔吳仁衷,若沒有他的首肯國子監何敢錄取你?”
謝柏峥仍有懷疑:“……真的?”
霍靖川明白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于是也不提那些正經的了,開始信口胡說:“自然是真的,不過你要實在憂心……不如将來去了京城你就直接住我的王府,這樣若你實在遭人眼紅,本王也好日日保護你。”
謝柏峥:“……”
他的算盤快崩到臉上來了。
謝柏峥冷靜果斷地拒絕,這就大可不必了。霍靖川套路失敗,倒也不失望,總歸到了京城再軟磨硬泡,總有成的那天。
實在不行,那就先小住一兩日,把人拐回家再說。
謝柏峥可不知道霍靖川的盤算,他正盯着那張監照看,感覺有些不真實。他是學歷史的,因而對此更有感觸一些,這張監照若是留存到後世,應當會放在博物館吧?
這上頭還有他的籍貫姓名。
感覺很奇妙。
“高興了?”霍靖川故意逗他,就開始翻舊賬:“既然如此,不如現在解釋一下為何葉文彬對你的事這樣上心?”
謝柏峥将那張監照仔細收好,口中應付着:“救命之恩,葉小侯爺知恩圖報。”
霍靖川仔細琢磨,半響才下決心道:“他救你那一次,算我的。本王來替你報答姓葉的這一份恩情,你不許同我皇兄一樣對他另眼相待!”
謝柏峥:“……”
男高中生他又來了,聽起來不像是要報恩,像是要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