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第78章
結束劇組的工作後祁修竹回了趟家, 公司那邊的事很煩,他這個月進公司的次數比去年一整年還多。
好在這事最後順利解決了,雖然鬧得不太愉快, 但跟公司的合約正式到期後, 公司松了口。
他跟原康開始忙工作室的事, 原康直接在他家住了一個星期。
以往都是他督促祁修竹吃飯,現在也沒這功夫, 忙起來什麽都不顧,還得祁修竹拉着他應付兩口。
工作室的選址是孟羽任幫忙打點的,就在他公司附近。搬進去那天他來看了一眼,順便見了幾個祁修竹簽下的新人。
“你給的這條件……”等人走了, 孟羽任坐在皮椅上,說, “真舍得。”
祁修竹開玩笑說:“這就叫舍得了?你們黑心資本家不懂。”
孟羽任哼笑一聲:“少唬我,你自己也邁入了我們資本家的行列。”
祁修竹挑眉沒理他,拿着資料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孟羽任跟在後面,将屋內的環境環視一周。
這風格跟他家裏一樣,辦公室簡潔無比。除了辦公桌和書櫃, 只剩下一個低矮一些的展示架。
裏面放着些小玩意兒, 玩偶、戒指、一本卷了邊的舊書……
“這些是什麽?”孟羽任不太理解, 湊近看了看, “這戒指甚至不是銀的。”
祁修竹“哦”了一聲, 說:“我的珍藏品。”
孟羽任自己的辦公室裏也有一個展示櫃, 但裏面放的都是洋酒, 純粹是擺來充門面的。
他聽祁修竹這樣說, 以為那戒指上藏着什麽玄機,想拿出來看看, 被祁修竹果斷制止。
“別動別動。”祁修竹擋住他擡起來的手,“你洗手了嗎?”
孟羽任試圖從他臉上讀出點什麽,但很可惜,他是認真的。
“行我知道了,是你那小男朋友送的。”孟羽任聳聳肩往另一邊走,站在房間的連接處問,“這裏我本來是想讓你當休息室用的,怎麽改成辦公室了?”
而且兩個房間的連接處沒有裝門,怕是沒有哪個打工人願意被分到這裏,畢竟一擡頭就能看見老板的臉。
“你別管。”祁修竹說,“給我助理留的。”
“你哪個助理?”孟羽任想了想,不太放心地問,“找到人了嗎?我這邊可以給你介紹幾個靠譜的。”
“謝謝,但是不用了。”祁修竹擺手說,“找到了,相當靠譜。”
孟羽任便沒多問,恰好喻昭打了個電話過來,約他們出去吃晚飯。
這段時間喻昭忙着審片,頭發沒來得及去剪,胡茬又長出來一截。
祁修竹剛進包廂便笑了,說:“喻導,你這樣我還真不敢認。”
“別損我。”喻昭把椅子上的衣服拿開,“累死我了,你什麽時候得空了過來幫我。”
“可以啊。”祁修竹在他身邊坐下,說,“那你得給我發工資。”
“沒有你這樣的!”喻昭瞪着他,“咱們是過命的交情,太見外了。”
“公事公辦。”祁修竹揚了揚下巴,“懂嗎?”
“不懂。”喻昭說,“你等着,小心到時候我不放你走。”
祁修竹樂了一聲:“我錄音了,等下就賣給營銷號。”
喻昭笑罵一聲,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行,真有你的。”
孟羽任嫌喻昭吵,一直沒說話。
等他們說完,他才一邊看菜單一邊問:“缺什麽嗎?需不需要我提供點幫助?”
“要要要。”喻昭眼睛一亮,一點不跟他客氣,“麻煩兩位老板轉點錢給我花花,我要退休,我不幹了。”
“這話是他說的,跟我沒關系。”祁修竹伸手在菜單上勾了個鍋包肉,擡眼說,“我們都還沒退休,你想得倒美。”
喻昭整個人趴在桌上,見孟羽任磨磨唧唧的,把菜單搶過來,三兩下點完了菜。
“賀免今天怎麽沒來?”喻昭坐直了問,“好長時間沒跟他拌嘴,還怪想他的。”
孟羽任給他們倒了杯茶,祁修竹接過來喝了一口,說:“他挺忙的,沒時間。”
“行吧。”喻昭感嘆,“你們忙成這樣還能談戀愛,挺不容易的。”
“你什麽時候去意安?”孟羽任問。
“快了。”祁修竹說,“公司這邊快忙完了,等這個月底就回。”
孟羽任點了下頭沒說話,伸手把窗戶關嚴了。
由于三個人都有事要忙,吃着吃着就不停有電話打過來,這頓飯結束得很草率。
祁修竹回到公寓,審了幾份資料,時間已經到晚上十點。
白天他忙裏偷閑給賀免打過電話,賀免在紮圖,沒有接到。
他算準時間,賀免那邊應該已經結束了,便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每天一個電話,這已經成了習慣。
通常情況下,祁修竹聽賀免說些黏糊的話。這種感覺很安心,他有時候會直接開着視頻睡過去。
視頻接通,賀免已經洗完了澡,正在擦頭發。
“今天怎麽樣?”祁修竹問,“客人有沒有喊疼?”
賀免緊繃了一下午的神經,一下子放松下來,說:“喊了,腳踝那裏很疼,客人踢了我好幾下。”
祁修竹“噗嗤”一下笑了,說:“辛苦了。”
“上半年會忙一點。”賀免眼下有一層淡淡的烏青,語氣溫和,說,“以後我把下半年的時間空出來,老婆,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都可以。”祁修竹說,“去哪裏都很好。”
只要是他們一起。
去哪裏都挺好。
賀免明白他的意思,說:“知道了,那我等你。”
祁修竹在屏幕上點了下賀免的眼睛,說:“別太累了,好好休息。”
賀免就像有感應一樣,往前湊了湊,說:“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樣。”
他們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
賀免最近開始在微博上記錄一些工作日常,祁修竹也沒藏着掖着,經常給他點贊評論,一來一往地互動。
他翻到賀免最新一條微博,發布時間就是剛剛。
「@我超愛吃核桃:想你。」
祁修竹眉眼微動,這次沒有在微博下回複,轉而直接問:“想我怎麽不直接跟我說?”
賀免知道他看見了,問:“那你想我嗎?”
他剛去染過頭發,紅發比之前顯得更亮也更張揚。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早已光明正大地把祁修竹的海報拿出來,貼在了床頭。
賀免那邊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臺燈,光暈照亮他右邊的臉。
他開了空調,在祁修竹的注視下脫下外套,身上只剩一件貼身的背心。
賀免還在等祁修竹的回答,祁修竹安靜看他幾秒,忽然起身,拿着手機往浴室走去。
“當然想。”祁修竹把手機立在盥洗臺邊,垂眸掃去,問,“我洗個澡,你不介意吧?”
賀免沒想那麽多,說:“洗吧,把水開熱一點,小心着涼。”
祁修竹點頭說好,站在鏡子前自顧自地脫下外套。于是賀免本來打算挂斷視頻的手一頓,視線跟着祁修竹的手指移動。
先是發尾,他把頭發紮成了一個丸子頭。
然後是襯衣扣子。
從下往上,第一顆、第二顆……最後一顆。
手指碰到喉結時,那裏輕輕滾動一下。賀免看見了祁修竹的臉,眼尾微挑,含着若有若無的笑。
屏幕那頭的人忽然再次垂眸,賀免被抓了個正着。
祁修竹仍舊一言不發,笑了一聲後脫下身上的衣服。
他跨入裝滿水的浴缸,潋滟的水波伴着“嘩啦”一聲響,緩緩漫出來。
白色的霧氣時不時便飄進畫面,鏡頭裏已經不見祁修竹的身影,但賀免把水聲聽得很清楚。
手機還放在水池邊,偶爾響起點動靜,只能看見祁修竹擡起來的一點光潔的小腿。
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那可能是單純忘了關手機。但賀免了解祁修竹,他很清楚,這人是故意的。
一個多月沒見,賀免好幾次都想立刻坐車去見他。他好不容易忍下那股沖動,祁修竹竟然……
太過分了。
卧室裏的空氣變得燥熱無比,他聽着那頭的動靜,出聲問:“老婆,可以嗎?”
等了兩秒,祁修竹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帶着些回響:“不準,忍着。”
“……”
賀免用舌舔了下犬齒,不管祁修竹說了什麽,一閉眼,放在被單下的手有了動作。
他一邊動一邊低聲問:“為什麽?”
祁修竹的嗓音在浴室裏顯得溫柔而缱绻,他回答說:“什麽為什麽?”
賀免壓着聲音說:“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祁修竹的聲音近了些,“說明白點?”
賀免那邊沒有再回應,他關了自己的麥,只想聽祁修竹的聲音。
握着手機的那只手一抖,畫面傾斜幾分,框住他另一只手臂上緊繃的肌肉。
沉默中,祁修竹的聲音再次響起:“賀免,你在幹什麽?”
這道聲音離得很近,近得好像就在賀免的耳邊,嚴肅且富有穿透力。
賀免猛地睜眼,同一時間,大腦空白了一瞬。
祁修竹濕漉漉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趴在浴缸邊,手機不知何時被拿在了手裏。
賀免被那雙眸子一看,産生了一種微妙又刺激的感覺。
他目不斜視地與他對視,示弱般低下頭,毫無歉意道:“老婆,對不起。”
祁修竹擦掉眼角的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壞狗。”